房顶上的东西猛然落地,好似掀翻了凳子发出一阵巨响,隔着柜门的缝隙二人暗中窥探。

  显然身材矮小的另一只无皮血尸浑然无物,他注意到开合的门,放下怀中之物迅速起身。

  他身影快得令人半分都捕捉不到,只能在眼尾的余光处得见一闪而过的鲜红尸影。

  男人将望舒箍的更紧些,血尸在房中以非人的速度打转,好像是在探查着什么东西。

  可是望舒的注意力却全然被他放下的东西吸引了,那张还泛着尸白淡光的长物,分明便是一条被分割完整的人皮。

  “圪垯……”

  柜门被从外由内猛然打开,顾俭先发制人,对着开合的柜门就来了一枪。

  黑暗中的东西发出了一声惨叫,声音直入耳际,顾俭臂力惊人,趁机长腿一跨飞奔而出。

  他还抱着望舒,昏暗的廊道灯光忽闪,“这里危险,我们回房。”

  “顾俭,别动。”

  背后湿漉漉的触感令他猛然回神,望舒面无表情召唤风刃,顾俭却感到喉口剧痛。

  鲜红的指甲与血肉不分你我,根本不能看清是有多长,可从望舒这个角度来看时,对方却已完全环抱住顾俭,只待一击毙命。

  剧痛袭来,顾俭渐渐眼前昏花,黑暗坠落时却被谁猛然咬住,唤回神智。

  望舒松开口,勃发的血液顺着唇角落入轮廓精致的下颚,他在这昏落的空间中,却见对方如妖似邪,那是令人感到绝望的,惊人美貌。

  “你被魇住了。”他张了张嘴,做出口型。

  顾俭听懂了,环顾四周。这哪里是什么廊道,分明他们还在柜中。

  刚才一切,不过虚幻。

  血尸不安的窜来窜去,房中静的无声,忽的,它像是终于放弃。缓缓爬行至那张人皮旁边。

  望舒在柜门内注视着它。

  那只矮小的血尸钻进空荡荡的皮囊当中,如若气球充气一般迅速的膨胀起来,虽然皮囊依旧黯淡无光,可在这样的环境下足以掩盖住大多数人的目光。

  它如同刚刚上了发弦的机器一般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直立脊柱,晃晃悠悠的去找摊在床上的衣物。

  长及小腿的白裙被它穿在身上,乌黑的发丝显得几分僵直硬挺,透着不若寻常般的极端怪异。

  它转了转头,视线正正探向望舒这边,二人闭上眼睛,放浅呼吸。

  好在它并未过分深究,趴在地上敲了敲地板。

  三长二短,随即开合出一块地板,刚刚够一人进入。

  隐约间还能听见人穿出说话时的声音,“梅梅你怎么去厕所去了这么长时间,快进来……”

  地板关闭,房间又恢复了寂静。

  二人对视一眼,小心从柜中出来。

  “存活者,显然还不止他们几个。”

  “什么?”

  顾明阳猛的直立起身,“居然还有密道?”

  “看来刚才的东西并不是放过了我们,而是察觉到还有别的人在外活动。”魏今推了推眼镜,肯定道。

  “它披上了人皮,可正主还被倒吊在房里,迟早会被发现的。”

  “可若是它有意而为之呢?”顾俭声音低沉。

  无人应声。

  房门又被‘笃笃笃……’敲起,牵动着众人紧绷的神经。

  那宛若催命符的声音逐渐暴躁,顾俭执枪而立,顾明阳从猫眼中看过去,摇摇头,“不是它。”

  依旧是那个催命似的肥胖女员工,顾俭打开门,她转悠眼珠, “客人,用饭时间到了。”

  那张肥胖得好似浮肿的面庞转过身去,自觉的没有再去敲别人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