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俭眼神幽深,“饿了?”

  望舒一言不发将他扑倒在床上,对方鼓动的心脏铿锵有力,他埋头在对方颈间,细细小小的尖牙哼哼的蹭着对方啃舐。

  他磨蹭许久,水雾弥漫的大眼睛看向顾俭的目光里满是不可置信。

  “我的错,我皮糙肉厚。”他无可奈何笑了下,先发制人用刺刀割开划痕。

  流动的红色液体温热浓密,他诚恳问道:“你还要么?”

  望舒简直被他的卑鄙无耻惊呆了,可是看样子,欲擒故纵这一套绝大多数时候还是管用的。

  望舒悲愤的低下头去,轻轻舔舐伤口处的血液,灵力的滋养使得那些大大小小的割伤渐渐愈合,识海一片充盈轻灵,再看时,少年已埋头在对方颈间睡过去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那块皮肤上,他睡得熟稔,于是顾俭轻轻将他翻转过来,抱进怀里。

  顾明阳醒来时天已大亮,他晃悠着踢踢踏踏去洗漱,直直把旁边正在研究镜片的小魏惊呆了。

  “你……你没事了?”

  “嗯?”顾明阳回过头来,“我怎么了?”

  “你不记得?”

  这话说的顾明阳更惊讶了,他走到床边,问“我怎么出来的?”

  小魏犹豫道“顾俭先生和望舒将你弄出来的,当时你眼睛淌血,是被虫卵寄生了。”

  顾明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急切问,“然后呢?”

  小魏比划了个手势,顾明阳吓得毛骨悚然,又听他讲,“望舒的血真神奇,他附到你眼睛上时,瞬间就好全了。”

  “可是看他脸色不太好,现在应当是和你二叔回房间了。”

  “二叔……二叔啊!……你……呼……你开开门!”

  顾明阳一路狂奔,敲门声震天响。

  顾俭从床上下来,顾明阳敲门的手停顿在了半空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顾俭气压更低,顾明阳汕汕然收回手,解释道,“二叔,我来看看望舒,他在里面吗?”

  提到名字时顾俭明显柔和了眉眼,他轻声道,“睡下了,不要打搅他。”

  顾明阳点点头,“二叔,你的那把枪?”

  “礼盒开出来的。”

  “那为什么你当时不说?”

  顾俭沉声道,“有问题。”

  “嗯?谁有问题?”

  顾俭捎了他后脑勺一把,“进来吧。”

  屋里温暖柔软,脚下的毯子厚厚铺了一整层,角边处被磨平了棱角,头顶的吊灯柔雾般调成了适合睡眠的昏黄色,顾明阳坐在毯子上简直红了眼眶。

  “二叔,这就是区别对待吗?”

  “嘘。”

  顾俭将被子一角掖紧,手指试了试他额间的温度,望舒蹭了蹭被角,发丝散落垂在耳旁,脸颊莹润泛出柔软的光泽,又睡过去。

  顾明阳幽怨道,“二叔,在我的婴儿时期你都没这么疼过我。”

  他眼也不抬,“外人给块糖你不会跟着走,可是他会。”

  “并非是天真好骗又无自保能力,他的思维方式与旁人皆不同,其实直到如今,最适应此处的其实是望舒。”

  他将那支沙鹰修罗贴身携放,“若说他不识善恶,可旁人害他时又比谁都更要冷静,衣食住行皆是慢慢学起,看到好吃的东西也会忍不住贪吃些,仿佛在此之前从未在二十一世纪生活过。”

  “鬼怪爱他。”

  他仿佛生来便拥有令人爱他的能力,不动声色的侵蚀旁人的内心,等到发觉时,却早已被牢牢的套在原地,甘愿为他画地为牢,付出所有,可是这个一切事态的罪魁祸首却无辜又单纯,仿佛连爱是何物都不知情。

  鬼怪是,旁人又何尝不是。

  顾俭沉声下结论,这莫名让他非常不爽。

  顾明阳静默片刻,吞吐道,“我觉得,如果他想,应该没人能够拒绝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