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安的眼睛越来越亮, 他整个人一扫之前的阴郁沉闷,整个人豁然开朗。
其他四个人看着他,却又不懂他的想法。
最终周韵问出了声:“你说……这是一个游戏?”
“是的。”叶子安低声道, “就像古时某些权贵者在斗兽场观看人与野兽角逐那样,无聊的人通过一种神不知鬼不觉的力量将我们绑来。就是为了观看我们六个人在面对重重困境下的抉择、生死逃亡之境的窘态, 以此来满足变态富豪的猎奇心!”
“所以,这里医生不像医生, 病人不像病人。”
这次还是乔倩倩最快跟上了叶子安的思路, 本来在大学期间她就喜欢看一些读一些悬疑惊悚电影,因此当叶子安推测这是一个游戏的时候, 她立刻应声道:“或许……在一些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还有摄像头在拍我们!”
周韵却对这种看法表达了疑惑:“总得有利可图吧, 背后的人只是为了好玩?”
“子安, 你的推测在理由上解释不通。”
钱可欣认同周韵的想法,她点点头。
叶子安也是诧然,因为他也不知道幕后主使到底想要什么,他们六个有何特殊又是因何被选中?
他叹了口气道:“或许, 我可以去试探试探我的医生……”
八点整, 叶子安准时来到黑色的大门前,护士一如既往地为他推开门。
屋内一切从未变过, 一旁的壁炉里燃着温暖的火光,医生坐在沙发上手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他听到了叶子安到来的声音, 于是将书本搁置在一旁的长桌上, 然后专注地看着叶子安。
叶子安总觉得自己在这样的目光下一切想法都无处遁形,他掩饰性地别开身子, 躲过了医生打量他的视线, 然后安静地坐在医生对面的沙发上。
“你看起来闷闷不乐、心事重重, 昨晚是遇到什么了吗?”
医生不问还好,一问叶子安就想起来自己昨晚做的那个荒诞快乐的梦!
他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的神思,不让医生窥探到他的内心,闷闷道:“我的同伴疯了,他说有鬼。”
“是吗~子安,撒谎可不是一个好孩子该干的事情哦~”
叶子安抬起头来直视着医生,“是吗,撒谎也不是一个好医生该干的事情哦~”
这下医生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奇,他问:“我撒了什么谎?”
“那你先说你认为我撒了什么谎?”叶子安略微抬起头,朝医生挑衅道。
这般活泼生动的叶子安使得医生哈哈大笑起来,他蓝色的眼睛里坠满笑意,叶子安反而不解,“你笑什么?”
“子安,我喜欢现在的你生动活泼的样子。”
叶子安愣了一下,他有些看不懂面前的医生。
医生见叶子安脸上一片茫然,他叹了一口气道:“我的任务是治愈你,你看,现在的你比资料上的你好多了。”
“资料上抽烟打架霸凌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叶子安振振有词,“资料上的人或许根本就不存在,是你们强加在我们六个人身上,以此来达到你们不可告人的秘密,对吧,医生——”
“你根本就不是医生!”
“从来就没有像你这样的心理医生,你装的不像,先生。”
医生抬起头来看着他,口罩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容。此刻他似乎很平静,即使叶子安当面拆他台他也毫无反应。
“这就是你说的我撒的慌吗?”
“难道不是吗?”
“哎~”医生双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向后仰躺着,“那你说说我怎么不像医生?”
叶子安眼睛带着指控直直看向医生道:“因为你没有治疗我,反倒是在引导我——”
“引导你什么?”
“引导我成为资料上的那个人格!”
医生叹了口气:“我说你猜的对,你又能拿我怎么办呢?”
“你——”
“我?我就会放你们回去、我就会乖乖地自首?”
“子安,你太心急了!在敌人面前过早的暴露你的想法,是一件极其致命的事情,因为你无能为力!”
叶子安瞪大了眼睛,眼中有着愠怒与不可置信。
医生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叶子安面前,“现在,乖孩子。你该如实坦白你隐瞒了什么,是何等的羞涩体验令你一晚上都辗转反侧?”
叶子安抿嘴不言。
“说还是不说?”有冰凉的事物触及到他的下巴,叶子安慌乱看去,只见医生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支钢笔,轻轻挑起了他的下巴。
冰冷的钢笔和四周燥热的空气对比鲜明,叶子安生生打了一个冷颤。
“我一晚上都在想你们为什么要把我们抓来,辗转反侧坐立难安。因为我实在想不通我们几个身上有什么值得你们觊觎的东西,我也想不通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难道是一场大型的真人秀节目、又或者是哪个无聊富豪的游戏场?”
“撒谎!”医生用钢笔再一次挑高了他的下巴。
叶子安倔强地瞪过去,他无话可说。
“哎~子安,我是你的心理医生,你最应该信任的就是我,为何要对我如此抗拒防备。”他这一声叹息饱含着无奈,轻轻抽走了钢笔,背对着叶子安沉闷说道:“看来你的病情又加重了!”
“你才有病!”
叶子安在背后不甘示弱地回骂。
“初尝禁|果的滋味如何,子安?”
“什么?”叶子安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医生转过身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洞穿!
“昨晚……你做了什么样的梦?”
叶子安彻底无声,医生又向他倾身,语气充满不确定的轻浮。
“是何等的缠绵悱恻、又是何等的难以忘怀?”
叶子安死死闭住嘴巴不肯说话,磨磨蹭蹭到了结束,他快速逃离。
“呵~真是害羞。”
叶子安出来了才呼吸一口清凉的风,刚才在医生的办公室,他总觉得空气充斥着无处遁形的喧嚣燥热,总之他浑身都不舒服。
他刚一出来,就遇见了从心理咨询室走出来的周韵,她看起来面色不佳,眉头紧蹙。
“怎么了。”叶子安决定做点事忘记刚才在医生办公室的不愉快,他走上前询问周韵,也是为了更好的分析当前处境。
“医生有病,我都强调了多少次我没有精神分裂症,他一定要说我有精神分裂症,该死,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被他们逼问成精神分裂症!”
赵正明、钱可欣、乔倩倩三人陆续走出。
五个人用完午餐后做到外面花坛的长椅上聊天。
“这实在是太荒诞了,难道我们就在这里呆一辈子?”赵正明一想到自己的余生将在这里度过就脸色灰暗无光。
叶子安深吸一口气道:“我还是坚持我刚才的观点:这里是一场游戏,我想我们五个不该故步自封,而是主动出击。去接触其他病人来寻找线索、解开谜题。”
赵正明满脸不赞同:“你这是在浪费时间!”
相反,叶子安觉得他们什么都不做才是浪费时间。不过看赵正明的态度,他是不肯与叶子安一起去与其他病人进行一些莫名其妙的接触,于是叶子安将视线投向了周韵和钱可欣。
周韵摇摇头,反倒是乔倩倩满怀期待地看着叶子安,“我想和你一起!”
于是只有五个人还正常的玩家再一次出现分歧,他们又分成了两拨。
一拨以赵正明、周韵、钱可欣为组的一心想直接冲出去找到船回家。
一拨以叶子安、乔倩倩两人为组的异想天开把这里当成悬疑故事那样解谜找出线索。
第三天的中午,叶子安和乔倩倩两人离开赵正明、周韵、钱可欣三人。
走在医院的走廊,叶子安不禁问自己身边的这位大学生,“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乔倩倩道:“因为第一天他们抛弃了我,我跟着你反而没有受伤。我觉得你的决策至少比他们更加深思熟虑,所以我决定跟着你!”
叶子安看了一眼乔倩倩道:“那若是在这样诡异的医院里没有我呢,只有你自己你要怎么做、怎么思考?”
乔倩倩被问住了,她脸上些许难堪。
“我不是在指责你,乔倩倩,是你总是喜欢依赖别人,这使得你自己形成了懒得思考的惰性思维。你不该这样,你总得学会成长。”
乔倩倩嗫嚅道:“谢谢、谢谢你子安。即使我现在表现得再怎么蠢,你也很温柔地安慰我、引导我。我还是能分辨出来别人的好坏,我会努力去克服自己的惰性,我会变得勇敢的!”
叶子安点点头,然后他转移了话题:“那你知道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呢?”
“……嗯……去找其他的精神病人聊天,从他们口中分析线索。”
“这家医院少说也有五六百人,我们要一个个地找?”
乔倩倩噎住,她还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皇后~”叶子安喃喃,“我们最需要的就是船,你说就偏偏有那么一个精神病人要跑到你面前唱歌说要坐船带你走……你觉得有这么巧合吗?”
乔倩倩恍然大悟:“我们该去找那个夜晚唱歌的精神病人!”
三楼休息室内,有七八个人围在这里打牌。
一个人丢出了黑桃K,不到三秒他又嚷囔着要把牌收回。
“别耍耐,别耍耐!”其他精神病人挤到他身边拉扯他手上死死捏住的牌,“你刚才已经把它扔出去了,别耍耐!”
眼见着这群人就要吵起来,这个出尔反尔的患者突然指着门口大喊:“皇后——”
他一把将牌全部扔掉,然后冲过去想要抱住叶子安,乔倩倩却一把站到叶子安的前面来,这气得这个人龇牙咧嘴,表情凶狠。
乔倩倩反而不怕这个人,她道:“你太鲁莽了。我们是来找你聊天的,不是来找你玩牌的!况且——你还耍老千!”
这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可怜兮兮,他双手不安的舞动眼睛无助地看向叶子安似乎害怕他误解。
“我只是来找你说说话,你别害怕!”
叶子安清冽温柔的声音响起,这人眼睛奇亮无比,拼命地点头,挤开乔倩倩就要拉叶子安的手。
“跟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加班到十点四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