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其它小说>漏网[刑侦]>78、进展

  这次的专案组规模前所未有的大,组员都是万里挑一的刑侦好手,人头攒动挤了一整个会议室。

  应爱华被特调过来担任组长,陈强破格提回来担任副组长,这两位老搭档时隔数年之久终于再次精诚合作。

  而黄志远身为兰城市公安局的局长,依然要负责市局的正常运转,因此没有加入专案组。

  应呈瘸着腿姗姗来迟,刚一进会议室就惊见一熟悉面孔:“王处?你怎么在这?”这杀人案关他经侦什么事?

  王余嘿嘿一笑,在他的石膏麒麟臂上叩了一叩:“这不来找你吃饭吗?”

  “吃什么饭,馄饨?”

  他立刻翻出一个大白眼来:“我看你长得像馄饨!”

  应爱华冷冷瞪了他们俩一眼,轻咳一声,他们俩立刻老实闭嘴,只听他说:“专案组的动员会已经开过了,书面话客套话我不多做重复,免得浪费大家时间。

  目前消息都压死了没有往外传,但信息时代,这么大的事瞒不了多久,现在的重点是必须尽快破案,我知道案情十分复杂,现场多而且尸体更多,但越是这样越是要做到缜密,冷静,尽好我们作为刑警的职责。

  大家先汇总一下各方的线索,商讨一下接下来的行动方案。兰城市局的刑侦支队先来,把案情大致介绍一下。”

  谢霖下意识看了应呈一眼,结果应呈却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你才是队长,看我干嘛。

  他一边心下暗骂这小子未免混蛋,一边只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我是刑侦支队的队长谢霖。六月九日上午,我们接到匿名报案,民和村发生命案,死者叫孙纲,是独角兽娱乐会所的人事部经理,在他家地下室发现了一个大型杀人分尸现场,没有找到尸块。

  初步推测他是在杀人的时候被人反杀。六月十日,我们推测埋尸地有可能就在民和村不远的天成建筑公司承包地,在走访的时候被看工地的胡森袭击,四人负伤,警犬子弹牺牲。

  我们制服胡森后,他被远距离狙杀。当天晚上,我们找到了杀害孙纲的嫌疑人,也就是他原本想要杀人分尸的受害者陈观良,但路上被人截胡,重要涉案人员陈观良被抢先一杀。”

  说完又轻咳一声以掩饰尴尬:“事情发生得比较突然,队里人手也不够,所以文件还没整理完,跟案情有关的资料和照片已经先打印出来了,大家先看,稍后我再把更详细更书面的文件整理好发给大家。”

  “匿名报案?报案人查了吗?”

  谢霖忍不住又看了应呈一眼,却被后者一眼瞪了回来,只能在心里又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这才继续说:“没必要查。这个报案人其实是我们市局禁毒支队的兄弟。禁毒一直怀疑死者孙纲的上司马琼有涉毒嫌疑,以孙纲为突破口在盯梢调查。”

  “涉案枪支呢?”

  “只留下了子弹和弹壳,都是通用口径,暂时无法判断枪支型号。不过单从子弹上来看,制作很精良,不太可能是自制的或者是改造的,很大可能是走私。”

  “那毒品有收获吗?”

  谢霖摇头:“没有。在死者家中没有发现任何毒品。”

  应爱华一低头仿佛在沉思着什么,陈强连忙轻咳一声,示意谢霖先坐,然后说:“那说一下尸检结果吧。”

  曹铭紧接着站了起来,向满座同僚点了点头:“我是兰城市公安局的法医曹铭,先感谢一下四面八方赶来帮忙的法医同僚,谢谢。

  尸体数量实在太多,凭我一个人是绝对解剖不完的,辛苦了。

  首先是孙纲,他是死于殴打造成的脑干损伤,几乎是当场死亡,没有什么问题。

  胡森是被狙杀的,身上一些外伤是遭到了警方的反击,也没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的是最后一个死者陈观良。他确实是死于近距离枪杀,但他身上有非常非常多的不明外伤,照片在尸检报告里,你们可以看一下。”

  会议室里立刻响起了「哗哗」的翻书声,曹铭继续说:“伤痕主要集中在双手和下腹部,还有脸部,都非常重。解剖的时候发现多脏器都有内出血症状,左手手臂骨折,右手手臂也有骨裂,手指的关节全部磨破出血,这不是单方面的殴打,而是互殴。”

  应呈问:“死者孙纲身上不是也有伤痕吗?”

  “我当时说过,他还手的机会不多,就算有还得也不重,这一点从他自己的指关节可以看出来,而且死者陈观良身上的伤有时间差,并不止是一次互殴留下的。

  根据解剖的结果来看,至少有三次。最近的一次是死亡前四十八小时,也就是孙纲被打死的那个时候,但手臂的骨折至少已经有七十二小时了,没有治疗过的痕迹。”

  “骨折严重吗?”

  “很严重,是必须要手术的状态,都已经肿成两倍大了,估计动都动不了,正常人在受伤的当时就应该去就医,但他没有,血液里连点止疼药都没检出来。”

  应呈不禁想起了陆薇薇「美国队长」那个形容,不仅是安眠药,在自己一只手骨折一只手骨裂的情况下还能活活把孙纲这么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哐哐两拳给打死,怎么说呢……还挺贴切的。

  “不过……关于这个死者陈观良是如何在这种极端状态下反杀孙纲的,我们倒是从死者的尿检里得出了结论。

  这一点,是兰公大的程老教授比对出来的,用的样品是去年我们缴获的新型毒品——「不夜之城」。”

  谢霖噌一下又站了起来:“什么?「不夜之城」的整一条生产线不都被我们端掉了吗?”

  去年叶青舟领着全禁毒的人追了好几个月,才把每一条销售路线都清理干净,集中销毁的毒品价值几十个亿,也就几个大学那边走正规渠道分了一点留作研究,怎么会又流了出来呢?难道……

  他下意识和应呈对视了一眼——是「X」!

  他还在贩卖「不夜之城」!也只有他还能留有「不夜之城」的配方和生产线!

  然而曹铭很快泼了他们一盆冷水:“严格来说,并不是「不夜之城」,而是改良版本。程老是这方面的专家,已经来来回回做了十几次比对了,确认并不是粗制滥造的仿制品,而是比例更科学,效果更持久,副作用更小的改良版本,也正是因为效果持久,代谢比较慢,所以还能在尿检里查出来。

  我怀疑,之前叶青舟说的新型毒品,应该就是这个二代「不夜之城」。

  还有,根据程老的初步检测,这个二代「不夜之城」具有一定的止痛和兴奋效果,死者陈观良生前服用过比较大的量,应该是拿来当止疼药吃。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血检里没有药物残留的原因,因为吃的根本就不是正常成分的止疼药。”

  会议室里一时冷峻,陈强果断拍板:“把青舟叫来,一块编入专案组。你继续,还有别的情况吗?”

  曹铭连忙点头:“还有就是建筑工地的尸块,目前能够确认的一共是四十四具尸体,大部分都拼齐了,还有少部分有遗失。

  死者都是青壮年男性,死因都是割喉导致的短时间失血过多,就像……杀猪的时候放血一样。

  在没有完全白骨化的尸块上采集到了清晰的齿痕,经比对,是胡森养的那条大黑狗留下的,可以佐证他们训练狗来抛尸的猜测。

  同时,所有的受害者,都有生前留下的骨折或者伤痕,和陈观良一样,完全没有治疗过。也就是所有人,都是在经历过互殴后的很短一段时间内被杀害后分尸。”

  应爱华突然出声:“所有人?”

  “对。所有人都有不同程度但都比较严重的受伤。”

  “跟人口库比对过了吗?是不是所有人都没有被报失踪?”

  曹铭被他准确的猜测惊了一下,连连点头:“对,所有人都没有前科,也没有被报失踪,除了死者陈观良身上带有身份证件以外,其他所有人都是身份不明状态。”

  他冷静点头:“我知道了,下一个吧。鉴证的来说一下。”

  徐帆僵着腰站了起来:“我是兰城市局痕检科的徐帆。我们这边工作量非常大,都在赶着出结果,关于孙纲的死亡现场,报告已经做好发给大家了,大家看一下,我这里就不重复再说了。

  我简单说一下其他几个现场,等报告补完了再给大家发一份。

  首先是胡森的死亡现场,狙击点在距尸体六百五十米左右的一家居民楼里,弹壳就放在窗台上,是故意留给我们的,一点指纹都没有。

  但是刑侦走访的时候在监控里发现了一个人影,与陈观良被杀现场青年旅馆的监控所发现的是同一个人。”

  他说着一按遥控器,把两张图片投影在大屏幕上,应爱华只是瞥了一眼,就一针见血地说:“夹克?”

  徐帆没有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却听他白了应呈一眼意有所指地继续说:“你们如果还有相关的东西就一起放出来,这两张监控截图说明不了什么。”

  应呈头皮发麻,只觉自家老爸仿佛才是监视着自己的那个人,只能轻咳一声,盯着四面八方莫大的压力把自己家对面的那张截图也放了出来:“这是之前在另一个案子里发现的监控截图,是同一个人。”

  “这一张是什么时候?”

  “五月初。”

  “晚上?”

  “快凌晨。”

  应爱华冷笑了一声:“前两张是不是同一个人不好说,但可以肯定都是男的。这一张不是,这是个女的。”

  应呈实在是过于震惊,以至于噌一下站了起来,瞪大眼睛「啊」了一声,只听他又说:“五月初的兰城早晚温差很大,到了凌晨更是最冷的时候,外面套一件夹克很正常,但六月份的天还穿夹克就有点奇怪了。

  如果是为了掩饰伤疤或者纹身等特征还能理解,但凑巧这两个人打扮得一模一样,就很有意思了。

  要么,这一套打扮是专用的作案工具,两个人是一伙的,有事就轮着穿,要么……”

  他还没说完就被应呈打断:“不可能!这衣服是名牌,好几万呢。我已经在让人查奢侈品的购买名单了,结果还没出来。”

  “有你说话的份吗?这么能耐你一个人来?还查奢侈品购买名单,你能查出个屁来。不知道国内有黄牛专门倒卖还有人专门造假吗?”

  说着又白了蠢货儿子一眼,恨不得当场摁住先揍一顿,接着说,“要么,这两个人根本不是一伙的,打扮得一模一样只是为了栽赃。”

  应呈被自家老爸多方位无死角制裁得体无完肤,又问:“你怎么看出来她是个女的?”

  “头发。”

  这件夹克本来就是男女同款,又是宽松加大的版型,再加上截图角度也不太好,看身形完全辨认不出什么,应呈死死盯着那顶鸭舌帽,才勉强看出那么一丁点区别来——

  前两张都是正常短发,但他拿出来的第三张里,却是将长发盘起后藏在鸭舌帽里。

  图片非常模糊,根本看不出来头发的走势,只能隐约看见鸭舌帽有个不正常的凸起,如果不是仔细观察谁又能注意得到,实在是不得不折服于这块老生姜的火眼金睛。

  “好了,把这个疑点记一下,鉴证继续。”

  徐帆堪堪从这一场单方面的「父子家暴」中回过神来,连忙点头继续说:“针对胡森的死亡现场其实很简单,难的是他用来分尸的现场。这个胡森是个捡破烂的,家就住在垃圾堆里,指纹DNA血迹,乱得一塌糊涂。

  目前已经提取到了近千份不同的指纹,大多无效,都是丢垃圾的人留下的,但我们正在挨个记录比对,一一排查。

  这个现场我们还要二次复勘,结果还要再等。不过我们在胡森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一叠身份证,总共四十四张,全部都是二十五到四十岁不等的成年男性,与我们发现的尸体数目一致,目前正在挨个比对。”

  应爱华说:“知道了,你们继续调查,复勘多少次都无所谓,但结果务必要精确。人手不够就开口,我再想办法给你调。应呈联系户籍,尽快核实这些身份证。说一下陈观良那个现场。”

  “警方赶到的时候凶手还没离开红旗青年旅社,跟我一起留在案发现场的刑警陆薇薇曾经目睹一个人影从杂物间逃走,她追了出去,我负责留守现场,但是被人跑了,没抓住。我们后来在杂物间的窗台上提取到了陆薇薇的指纹和脚印。”

  “陆薇薇?在专案组吗?”

  谢霖连忙说:“没编进来。”

  “记一笔,破坏案发现场这是应该记大过处分,甚至有可能开除的错误,就算是实习生也未免离谱了一点。”

  徐帆尴尬地咳了一声:“当时……咳……情况很急,所以……”

  “好了,这个账结案以后再算,继续说。”

  “在内侧的门把手上检出了死者陈观良的指纹,凶手应该是骗开了门后直接枪杀,一枪毙命稳准狠,绝对是个用枪的老手。

  房间里没有检出除了死者以外的指纹和DNA,子弹也是常用的口径。

  但是,我们在死者的一只塑料袋里,发现了十万元现金,连号,一次性取出的新币。”

  “号码呢?”

  “查过了,是六月七日早上从兰城银行取出的,取款人是赵诚,这个人是独角兽娱乐会所的会计,取款的账号是一个私人账号,但这个私人账号几乎每天都有密集的大额交易,大部分是跟独角兽娱乐会所登记的商务账号交易的。”

  王余掏出了一大摞文件,轻咳一声说:“所以说术业有专攻呢。你们刑侦就是不够敏感,这么简单的套路都看不出来,关键时刻还得靠我们经侦。

  来,这是独角兽娱乐会所这一年来的所有流水,我都事先给你们查好了。

  你刚刚说的私人账号是这种企业打擦边球的常用手段,多成立几个公司,多办几张卡,把那些灰色收入从左边口袋挪进右边口袋,来来回回多倒几次手就合法了,也就是俗称的洗黑钱。我把这一年来的流水翻来覆去查了个底掉,发现这其中还涉及偷税的问题……”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应爱华那边打断了:“什么时候了,谁还有空听你在这科普经侦那些门道,我要是什么都懂我叫你来干嘛,看戏?直接说结果。”

  “行行行,那就直接给你们说结果。结果就是这个娱乐会所的老总马琼涉嫌洗钱偷税,证据确凿板上钉钉。

  她胃口太大,不明来历的钱越来越多,也来得越来越快,最高记录一天就进账近千万,直接导致这个叫赵诚的做假账做得这么高明都兜不住,这才被我查出来。”

  叶青舟终于赶了过来,只听到王余的这么一句,立马说:“我就知道马琼有问题。这么说这笔钱很有可能就是贩毒所得?可是当时我也找经侦的兄弟查过,没发现他们的账有问题。”

  王余哼笑了一声:“没听过「阴阳账」吧?人家把阳账给你你能查得出问题那才是有鬼了。至于这笔来历不明的钱到底是不是毒资,那就不在我调查范围之内了。”

  应爱华懒得废话,案情细节交流到这里,雷厉风行直接就安排起了行动:“行了。鉴证继续做鉴定,人手不够吱一声,我给你们调。刑侦分组。应呈带一组人逐一核对死者身份。

  二组跟老陈,用人海战术从各大车站以及周边所有城镇逐一排查可疑人员,联系所有分局和派出所加强警戒,同时排查辖区内所有疑似可以用来制毒的窝点。

  三组跟我,具体分工我会私下安排。法医那边去协助一下兰公大的程老,既然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就协助他尽快研究出这个二代「不夜之城」的成分以及制作方法,好帮二组确定排查方向。

  王余,你经侦最厉害,我们刑侦都是榆木脑袋,你去给我把这个赵诚提回来,按不死这个马琼我就按死你,听见了没?”

  王余一缩脖子只觉颈后有风,尴尬地「嘿嘿」一笑,心说多大的人了,说两句怎么还记仇呢。

  整个办公室绷着一股子劲正要出发,叶青舟却突然出声:“等一下!马琼不能动!”

  “为什么?”

  他迎面撞上应爱华冷漠却凛然的目光,背后冷汗唰一下就湿了满背。

  这个人不愧摸爬滚打几十载,一路杀进了权力的旋涡,并在其中屹立多年不倒,轻飘飘的一个眼神就能压得他连头都不敢抬,「不怒自威」四个字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

  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看了应呈一眼,却见这小子正吊儿郎当笑嘻嘻等着看他跟他爸掐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大」几个字也算恰到好处。

  ——这傻儿子怕不是医院里抱错了吧?

  应爱华很快不耐烦:“问你呢,为什么不能动马琼?”

  “没证据。”

  王余一努嘴示意桌上小山似的文件:“不够?”

  “我说的是没有她贩毒的证据,而且她本人对这一点深信不疑,假如我们现在以洗钱偷税的罪名把她控制起来,只会打草惊蛇。”

  应爱华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打草惊蛇?挖出来四十多具尸体,狙击手当着警察的面灭口,中央专门调人成立专案组,还打草惊蛇?

  我们这他妈是把蛇窝都给捅了!我不管她犯了几桩案子,我也不管有多少是能查清楚的有多少是还没查清楚的,我只知道这里摆着一副手铐可以直接把她送进去!”

  叶青舟肉眼可见地颤了一下,随即立刻攥紧了手,一抬头双眼迸出灼热的烈火:“那毒品不查吗?”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她犯了什么罪就该以什么罪名起诉。假如只满足于她受到惩罚的结果,那跟我们亲手帮她洗清了贩毒的罪名有什么区别?”

  应爱华定定看了他三秒,随后冷笑了一声:“说你是榆木脑袋都高估你了,榆木好歹能雕呢,我看你脑袋里装的都是刨花。”

  眼见着两个人针锋相对一触即发,陈强连忙站起来给亲亲小徒弟打圆场:“好了,意见不同而已,多大点事。应呈,你呢,你怎么想?”

  冷不丁被点了名,应呈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只能尴尬地轻咳一声:“这个……咳……禁毒这边跟这个马琼已经跟了一年了,这个时候用经侦的罪名把她抓了,确实会导致前功尽弃。我的意思是让禁毒继续跟,反正她也跑不了,等禁毒有收获了再抓她也不迟。”

  王余立刻瞪了他一眼:“什么叫跑不了?你知道这姐们身上有多少资产吗?她真要跑手眼通天人脉遍布,背后还不知道涉及什么黑色产业,你就这么确定你能拦得住她?”

  叶青舟忽然冷笑了一声,眉眼里如鹰似隼:“我就怕她不跑。她这个人极端自负又对我们警方持轻视态度,而且深信我们不可能抓到她涉案的证据,假如她真的要跑,也会安排好她的资产和生意再跑,送上门来的现行哪有不抓的道理?”

  “你光盯梢就能把她盯跑?”应爱华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向应呈嗤了一声骂了句蠢货,这才继续说,“王余,你去把那个赵诚提回来,打草惊蛇点到为止自己掂量着办,搞砸了老子扒了你的皮!”

  “好嘞!这就去!”

  叶青舟看着王余一马当先杀出了会议室逮人去了,还是有点恍惚,直到应呈拽着他走了出去,这才反应过来——应爱华原本的计划就是敲山震虎抓马琼一个现行!

  他惊觉后背湿透,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看向应呈:“我总算知道你的警察天赋是继承自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应呈笑骂了一句:“能想象得到你小弟我的童年有多水深火热了吧?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这个亲爹跟吃了枪药一样,特别暴躁。”

  叶青舟又看了他一眼,仔仔细细地思考了一下:“你爸你妈当年真的没抱错孩子吗?这么优秀的警官,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二傻子?”

  “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