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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到了一通电话的顾上林，心里仿佛落了个石头，不停的在心里想着，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太难以置信了，想到纪炎，心里是更加觉得悲怆，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这个孩子，明明一切都在变好，为什么又有这样的事发生。
顾上林来到纪炎办公室的时候，纪炎正在书写资料，顾上林在门口徘徊许久，脚步有点不实，这是他第一次在面对一件事如此为难，他实在不想看到纪炎再次崩溃。
“老师，进来吧！”纪炎看着门口阳光下的影子笑道。
这时的顾上林才提气走了进去。
纪炎毕业之后就留校了，成为了顾上林的助教，现在是Z大的一名犯罪心理学的讲师，青年年少有为，在将来的不就，他就要成为Z大最年轻的副教授了。
纪炎拿掉眼睛上的眼镜，揉了揉眼角，对着坐在他斜对面的顾上林开口道：“我马上就好了，我收拾一下我们去吃饭。”
顾上林已经明显见老，头上头发已经花白一片，他面带为难的看着纪炎。
纪炎一愣，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怎么了。”
“小炎啊！”明明鼓起来勇气，看到纪炎的微笑的面容后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但是他知道他有责任，来告诉他这件事，他必须要说：“小炎，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纪炎这时的脸才严肃起来。
“你还记得b市的刘东警官吗？”
纪炎点了点头。
“他刚跟我打来电话，说他们在东石发现了一具女孩的尸体，死者是死于10年前，经过基因的对比死者是纪棉的！纪棉是被谋杀的！”
在顾上林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随着他话音落下的还有纪炎手中的笔，钢笔摔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他的主人却是沉默不语，看不出任何神色，顾上林以为又看到了当初那个在警局第一次的纪炎。
顾上林看着眼前半天没有反应的纪炎，心里有些疼痛。
过了一会纪炎有了反应，他弯腰把落在地上的笔捡了起来，放在了桌子上，眼睛盯着钢笔对着顾上林说道：“老师，您不用担心，现在的我承受的了这些。”
看着镇定的纪炎，顾上林的心却是更疼了，他点了点头。
纪炎继续道：“老师，您能把刘警官的电话给我吗？我想回去一趟。”
“好！需要我和你一起吗？”
“不用，老师，我自己可以的。”
“好！”
明明是待在空调房里，纪炎身上的汗却浸湿了整个后背。
…
纪炎是在去往机场的路上跟刘东通电话的。
对面的刘东接到他的电话显然非常惊讶。
“你说你是纪炎，我还在想怎么联系你呢？没想到你和顾教授怎么熟，你方便回来一趟吗？有很多事都需要问你，顾教授应该跟你说了吧，纪棉是死于谋杀，非常抱歉，纪炎，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他在10年前就已经节哀顺变了，可是为什么会是谋杀，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都要被画上问号。
纪炎落地就来到警局，10年不见的刘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纪炎，这孩子还是一样的气质独特，比以前的他少了份青涩，多了份沉稳，只是躲在眼睛下的脸还是很清秀。
“纪炎！”刘东在警局的问口迎接了纪炎。
纪炎也对着这个壮如当年的警官打了招呼！“刘警官。”
“我想先看一下纪棉的尸体。”纪炎说明来意。
刘东叹了口气，拍了拍纪炎的肩膀说：“做好心理准备。”
在警局纪炎还看到了当年的几个熟面孔，他们都对他的到来感到惊讶，也非常同情他的到来。
刘东招呼着王志过来，询问纪炎可否还认识他。
他当然记得，当初就是这个警官对自己不太和善，他们打过招呼，纪炎就被刘东和王志带到了停尸房。
纪炎看到了已经只剩下骨头的纪棉，他能确定这就是纪棉，就是她的妹妹，可能是心灵感应吧，他就是确认，刘东和王志大气不敢出，看着纪炎的反应，整个房间安静极了，甚至能听到气流的声音。
纪炎现在很纠结，进退两难，他现在想抱住这群冰冷对我骨头，给他们温暖，有想赶快逃离这里，导致他现在愣在原地，忘了做出反应。
刘东喊了几声纪炎，他才反应过来。
“节哀顺变！”
呵，又是这句话。
刘东继续开口说道：“尸体是在花叶村得后山发现的，是被一个村民发现的，那几天东石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尸体被冲了出来，据专家估计，当年尸体被埋了足足有两米，死体被发现的时候，还发现了身上有一些白布。”
“白布？”几炎听着刘东的话问道。
“对，白布，当时纪棉的身上应该裹了一层白布，我们怀疑纪棉当时是被人用白布给勒死的，然后埋进了土里。”
纪炎在心里仔细揣摩了这几个词，白布，埋葬，这是什么，埋葬是为了掩藏尸体吗？为什么他觉得不像，为什么这更像是一个献礼，是什么宗教信仰吗？窒息，为什么他会想到窒息，裹白布，窒息而亡，埋在土里，窒息而亡。
刘东看着纪炎不动声色，不知心里作何感想，他抱歉的说道：“很抱歉，纪炎，要是当初我们能早点找到纪棉的尸体就好了。”
“什么意思？，现在案件进行到哪一步了。”纪炎很快就捕捉到了他语言中的话中话。
刘东和王志互相看了一眼。
这次是王志先开的口，“时间太久了，以前的线索都断了，现在只剩下骨头，甚至都查不出死因。”
刘东看着现在才变了脸色的纪炎插嘴道：“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们都会给你一个交代。”
“能跟我讲一下案件的进展吗？”纪炎平静了下内心。
“好，跟我来，刚好有些事也需要问你。”
纪炎被带到了刘东的办公室。
刘东缓缓开口说道：“我们确认了纪棉的身份后，就去查了她的社会关系，我们没有查到任何可以的，纪炎，你是他哥，你应该知道纪棉的关系很简单，她平时要不就是在学校，要不就是在家里，更别说她被杀的那段时间了，她一直是待在家里的，也一直都有人看着的，根本就不会和别人有往来。我们也去了她学校，学校里的老师都说纪棉在学校是个非常乖的孩子，也不会和别人交恶，我们还找到了她以前的同学，她们都说纪棉在校没有和谁有过什么冲突，我们也去问了，莫文山和杨艳夫妇，她们也是一筹莫展，根本就找不到有人会杀害纪棉的理由。”
纪炎在听到莫文山夫妇的名字的时候心里一顿。
刘东继续说：“所以说，纪炎，你是他哥，你应该最清楚纪棉平时和谁有往来，你想想看。”
“当初在海边发现小棉的那个渔民呢，他是小棉生前最后一个见她的人，你去问过吗？”
“嗯，他说那天他昏昏沉沉的，说是有可能错把一个红色塑料袋看成了纪棉。”刘东有些尴尬。
纪炎笑了一声，那笑容冷极了，“是吗？看错了。”就因为他看错了，就让他们坚信小棉是跳海自杀，太可笑了。
“我记得小棉除了我们，还有个相处的比较好的姐姐，叫陈丽，是我们一个村子的。”
“好，这个我们的确还不知道，我们尽快去查。”
“窒息！”
“窒息？”刘东心里一动：“我们的确怀疑过纪棉是窒息而亡，为什么你会绝对是窒息。”
“感觉。”纪炎喃喃自语，“这种白布找到出处了吗，一次性购买这么多白布应该不多见吧！”
“我们也去查了，当初东石和b市的市场卖布的商家都说没有见过一次性买很多白布的人。”
“网上购买呢？”
刘东摇了摇头，“那时网购还没有现在发达，我们把当初卖布的商家都找出来了，没有什么发现。”
“那就是说是从外地带过来的，为什么会从外地带这么多白布过来，是一早就想好要怎么用了吗？”
听到纪炎说完，刘东心里一惊，他知道纪炎在想什么，说这些的更像一个心理变态。
纪炎出去的时候发现王志过一会偷瞄他一眼。
刘东和纪炎寒暄着，“没想到你现在成为了顾教授的学生，现在也成为了犯罪心理学专家，真是替你开心啊！”刘东停顿了会，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顾教授现在还好吗？”
纪炎看着外面不知道何时下起的漂泊大雨回到：“挺好的。”
“嗯！这雨这段时间是下个没玩了，你待会怎么走。”刘东抱怨了一下这场雨问道纪炎。
“我打车去酒店。”纪炎接过刘东递过来的雨伞回到。
“那到时有什么消息在和你联系。”
“好！”纪炎点着头，看了眼王志警官，刚好他也偷看了过了，他们的眼神在空中交汇，纪炎随即低着头笑了笑，对着刘东道：“刘警官，可以让王警官送我道门口吗？我有件事要问一下他。”
刘东狐疑了一下，随即给王志使了个眼色，王志拿过雨伞，和纪炎来到了警察局的大门口，雨水完美的错开了雨伞，打湿了纪炎的半边身子，眼镜上都是水珠，纪炎取下眼睛，用身上的衬衣擦了擦，又带回来眼睛上。
王志看着纪炎慢吞吞的动作，有些急了，“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纪炎低着头看着已经在他脚边形成的水流，说道：“是王警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吧！”
王志一顿。
“说吧，你从我进警局的时候就一直在看我，想必是憋的有些难受了。”
王志欲言又止，很是为难，最后终于是放弃挣扎了，他受不了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再不说出来，他真得憋死，“纪中实的死真的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纪炎有些惊讶的看了眼王志，随后又低下头，玩弄着脚下的水流，纪炎缓缓开口：“为什么这么说，你觉得纪中实的死跟我有关系？”
“我也不想瞒你，我以前一直怀疑你，起先是因为你给我的感觉，比起纪棉我更怀疑你，是东哥让我对你放下了偏见，我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没有证据平白怀疑一个人太不像话了，况且我还是个警察，可是后来…”说道这里的时候王警志看了眼纪炎的表情。
听到这里发现对方停下来了，纪炎停止了脚下的动作，追问道：“后来什么…”
“我后来又去了案发现场一遍，我发现了问题。”说道这的时候王志又看了眼纪炎，见对方正好奇的看着他，于是继续说道：“我发现纪中实的床被小幅度的挪动过，这就说明当时纪中实挣扎过，只有挣扎了，随着床动过，下面才会出现痕迹，虽然痕迹很微小，纪棉那么小，我觉得不可能他能在纪中实有点清醒的时候能捂死他，而且现场处理的那么干净，根本不像是小孩子做出来的。”
“所以你觉得杀纪中实的人根本不是纪棉，或者说不只是纪棉一个人，是一个比纪中实要强壮的人杀的，所以你怀疑我。”纪炎替他把后面的话说完。
王志点了点头，“是你吗，纪炎！”
纪炎开始狂笑起来，眼镜下的桃花眼显出邪性来。不知什么时候起，纪炎的全身都被淋透了。
“为什么当时不说。”
“那时候已经尘埃落定了。”
“那为什么现在说出来？因为你怀疑那个案件跟这个案件有关联，现在你急需确认我到底是不是你觉得的那个人，其实你在心里已经觉得我不是了，如果不是我，那就另有其人了，那个人说不定就是这个案件的凶手，你说是吗？”
王志听着纪炎把自己心中说想都说了出来，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不是我，王警官，恭喜你，让案件更近了一步，也谢谢你让我好像拨开了一层云雾，王警官，我希望你能查明凶手，给我妹一个交代。”纪炎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一定情绪，但就是堵的王志难受极了。
一切都错了吗，是他一直在怀疑纪炎，是他一直对他有意见，就因为他的意见，让这个案件错过了那么多线索，让一条生命就这样离去，王志心里一疼，不敢在看纪炎。
过了一会纪炎叫的车到了，纪炎收起雨伞对着王志说道：“王警官，我车到了，你进去吧！”
王志看着纪炎离去，心里暗暗想着，他一定要查明凶手，一定要，一定要给他们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