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客官?”
“啊?”黄成听着邻桌两人的对话, 把店小二给完全忘了。
店小二几乎把所有菜都背了一遍,看黄成没什么反应,以为自己说太多了, 黄成挑不过来,又着重介绍了几道他们店里的几道招牌菜,结果黄成仍然没反应,店小二说了这半天,口干舌燥的, 只好先叫了黄成几声。
“客官要点什么菜?”小二耐心的问道。
也是黄成出手阔绰, 而且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有钱人,不然小二怎么可能会如此耐心的在这里说这么半天?
“什么?”黄成一下子思想还没转过弯儿来, 猛地反应过来后, 就对小二说:“你就捡你们店里……”
说道一般, 黄成猛然想起上午时自己点的一大桌子菜, 最后吃的自己腻到不行……不, 不能那么点了。
“客官?”
“你就,把你们店里,那种滋补又不发腻的菜, 看着上十个来。”黄成想了想, 对店小二说道。
“好嘞。”店小二答应了一声, 心里却悄悄犯嘀咕, 既然要这么点, 还非得让人说这么久, 这不消遣人嘛!
“你说, 那年家老爷没了一年, 他们家一下子就死了这么多人,官府竟没人去问一问?”那二人还在讨论, 于是黄成就接着坐着听,“你想想,年家是个什么地位?这些年跟京里多少大官有走动?谁没事去找年家的晦气去?”
“说的也是,谁会这么想不开。”
“好了好了,不说他们家的事了,也没什么意思。”
“也不全是没意思,我倒是听说他们家小少爷今儿上午新领了一个小妾进门,结果正巧就被他婆娘给逮住了,好一阵闹呢!”
“行了行了,别提他们家了,先管着自己吧!话说上次那个什么贩茶叶的生意,还好咱们没掺和进去。”
“哎呀哎呀,可不是嘛!我那个不着调的小舅子非要去插一脚,我劝他还不听!现在是赔的连祖宅都抵押出去了,还要连累我帮衬他。”
“唉,说到这个,要不是你当初拦着我,怕是我也要趟这一趟浑水,还是赵兄有远谋啊……”
“哪里哪里……”
……
之后两人就没有再提起年家的事,黄成又听他们说了一会儿,全是一些生意上的事,觉得没意思,就上楼回了房间。
年佑鱼已经起来了,正坐在镜子前梳理头发。他的头发又黑又密,长长的垂在腰间,而且摸起来就像是水流划过,手感极好。
黄成走过去,捉起一小把头发,放在鼻边,轻嗅了一下。
“做什么?”年佑鱼含笑问道。
“好香……”
“油嘴滑舌。”年佑鱼把头发从黄成手里一抽,转过身继续梳头。
“鱼鱼给我也梳梳呗。”黄成蹲下来,把头搁在年佑鱼的腿上,艰难的仰起头看向年佑鱼的脸,看上去有点像在翻白眼,十分滑稽。
年佑鱼“噗嗤”一声笑了,拿着梳子在黄成头上顺着胡乱梳了几下,然后笑道:“梳好了,快起来吧。”
“你这分明就是敷衍为夫。”黄成含糊的说。
“我哪里敷衍你了?”年佑鱼含笑道。
“……要不我给鱼鱼梳一下?”黄成忽然直起腰,兴致勃勃道。
“还是算了,我可不敢让你来。”
“来嘛。”黄成站起来,伸手去抢年佑鱼手里的梳子。
年佑鱼自是不肯,于是赶紧躲开,黄成又依依不饶的去抢,年佑鱼又躲,两人正玩闹着,眼看黄成就要逮到年佑鱼了,偏偏小二又来敲门。
“客官饭来啦!”
“……”黄成只好停下来去给小二开门。
年佑鱼在一旁憋笑,脸都红了。
小二出去后,黄成有些愤愤不平道:“刚才差点就逮到你,要不是忽然有人来捣乱……”
“还想着呢!”年佑鱼笑着拍拍黄成的肩膀道:“快来吃饭吧。”说着往饭桌上一看。
老参炖鸡汤,牛乳蒸羊羔,冰糖燕窝盏……一大桌子汤汤水水的补品。
年佑鱼哭笑不得的说:“怎么点了这些东西来?”
黄成颇有些自豪道:“上午那些太腻了,现在就点一些清淡点的,但是鱼鱼中午收了累,还是要补补。”
“你!”年佑鱼羞的两颊通红,拿拳头在黄成胸口砸了一下道:“再说这些荤话,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黄成捉住年佑鱼的手,按在身上揉了两下。
“这一大桌子,可怎么吃完?”年佑鱼把手抽出来,看着一桌子菜犯了愁。
“慢慢吃呗。”黄成把年佑鱼按在椅子上,把筷子放到他手里,然后自己在旁边坐下。
“这是……人参?”
黄成看了一眼,果然是一整棵人参,只不过个头很小,看上去年份并不长的样子。
“这人参不好。”黄成夹起来看了看,摇摇头道:“还不如我们山里那个老人参精的一根小细须子。”
“人参精?妖精吗?还有妖精?”年佑鱼好奇道。
“这是自然。”黄成一脸理所当然道:“山里妖精可多了去了。”
年佑鱼歪头想了想满山妖精乱跑的场景,还是想象不出来,只好甩甩头,不去想这个画面。
“你不知道,那老人参可太补了,我有次偷偷扯了两根给你吃,结果你就流了鼻血了,看来以后还是少打它主意……”
“我还吃过妖精!”年佑鱼震惊道:“难怪我那天流鼻血怎么也止不住……”
“!!”黄成一下子反应过来说漏了嘴了,只好干笑两声道:“是啊,是啊……”
“那,那个人参精后来怎么样了?”年佑鱼皱着眉问道:“你扯了人家的根……”
“不会。”黄成摆摆手道:“那家伙须子多得很,一天就是没事儿也要掉好几根,我扯了须子后它还追了我好几里地呢!活蹦乱跳的,一点事儿没有。”
“不对。”年佑鱼忽然皱起了眉。
“怎么了?”
“你是什么时候给我吃的人参呢?我怎么不记得有吃过什么?”年佑鱼手指绕着头发回想。
“啊,那个啊……可能你忘了吧……”黄成心虚道。
“快说,怎么回事?”年佑鱼看出来黄成气弱,立马反应过来这事肯定有猫腻,于是严肃问道。
“这,我,我也不记得了……”黄成想要打马虎眼混过去。
年佑鱼自然不能如他的意,抓住黄成的手臂,把额头靠在黄成的肩膀上,放低声音缓缓道:“我原以为我能与夫君敞开心扉,知无不言,谁知到了如今竟然还有事瞒着我,看来是我不该奢望太多……”
黄成一听赶紧解释道:“我万没有隐瞒的意思,只是我那事实在办的蠢,不好意思说罢了……”
“夫君与鱼鱼只见能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呢?”年佑鱼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黄成。
黄成哪里顶得住?只好一并交待了:“我是使了隐身术,悄悄进去,把人参须子捏碎了放进你的碗里的……”
“隐身术?”
“对,然后直接把人参……”
“也就是说,我们成婚前你已经不知道潜入我屋子多少次了!”年佑鱼瞪大眼,质问黄成道。
黄成:???不是在说人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