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异能>千里江陵>第88章 【第二更】宝宝。

  集训中心的日常基本都是枯燥的练球, 偶尔对杆,现在大家见有热闹看,纷纷放下球杆围过来。

  郭同李良平江辉三人坐成一排, 就在江里刚才练球这张球台旁边的沙发上。

  见没人计分捡球, 郭同又很快站起来,替付郁和江里摆好了球。

  江里给自己的新球杆擦了擦巧粉,目光随意地瞥向付郁, 问:“抢个几?”

  说完他看一眼大厅墙上的挂钟, 自问自答:“有点晚了,就抢个三(五局三胜制),好吧?三盘打完我好去吃饭。”

  语气轻狂,内容嚣张,眼神里是毫无遮掩的无所畏惧。

  付郁被他呛到,冷哼一声,说:“不知天高地厚。”

  一个业余选手面对职业选手,竟然有胆量预判自己能3:0获胜,真是胆大包天。

  付郁扶着球杆转身,看向盛千陵时, 脸色又带了一点点不自知的委屈。

  他说:“陵哥,你徒弟怎么这样啊……”

  江里站得远一点,听着付郁的茶言茶语,扫了一眼盛千陵冷白的脸, 面无表情往开球区走。

  郭同已经帮他们把球摆好, 还顺便贴心地刷了刷台呢。

  既然是一场有赌约的较量, 一切就按照国际标准来执行。

  江里和付郁开始比球, 数秒后, 江里拿到开球权。

  他第一杆打得很稳当保守, 没有炸球,而是淡定地用高杆右塞开了红球一角,让白球退了回来。

  付郁上场,没捡着好机会,也跟着防守了一杆。

  但这一杆露了颗红球,不过和白球隔得很远,他并不怎么担心。

  哪知道江里一上场,弯腰趴下去,就开始强攻那颗红球。

  「啪」的一声,红球落袋,白球撞开剩余红球,做到了精彩绝伦的连打带K。

  这一杆天秀准度一出手,旁边围观的选手们:“……”

  盛千陵淡淡地笑了一下,拿起江里喝过的水瓶喝水。

  江里打球时,神情很热烈,并不像绝大多数选手那样冷静得没有半分表情。

  他眼尾带笑,唇角会自然扬起,浑身上下散着恣意与狂热,球与球杆都变成他得力的武器,衬得他意气风发,像个台球痞子。

  他开始狂秀自己惊人的准度。

  一红一彩,打得极其流畅自然,根本不需要多长的思考时间。

  替他捡球的郭同脸都绿了。

  原因无它。

  郭同的球风就是如此,“擅长强攻灌下把对手打蒙”,要做到这点,得具备超强的准度,确保每一杆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误差。

  江里这分明就是在用郭同最擅长且远超于他的打法,轻松秀了付郁一脸。

  付郁:“……”

  郭同:“……”

  第一局江里1:0领先。

  到了第二局,江里又换了风格。

  这一次,他开始模仿李良平。

  李良平外号「磨王」,是指出杆慢,喜欢防守,喜欢做斯诺克球。这对球手的杆法又具有极高的要求。

  江里嘴角一直噙着笑意,漫不经心地开始秀自己炉火纯青的杆法。

  左塞高杆,贴库定杆,旋转球,打得精彩纷呈,令观众们目不暇接。

  盛千陵看到江里打出这些自己教过的杆法,不由得坐直一些,目不转睛盯着球台。

  他看出来,在和江里分开的六年里,江里的球技其实比当年在武汉更有长进。原本他以为江里放弃了他教过的所有东西,现在一看,才明白过来,江里定是发愤苦练过,才有今天这般轻松的神级防守。

  江里猜到他师父在想什么,抬眸过去与盛千陵四目相对。

  在无声胜有声的心照不宣里,江里眉眼弯弯,冲盛千陵得意地笑了笑。

  在和盛千陵分手后,江里的确想过,从此不用盛千陵教的杆法。

  可是有一天,他想起当年在利济北路某家盖饭店,盛千陵重复过的那句话——

  “希望你永远不会放弃斯诺克,希望你以后遇到困难想要退缩的时候,想想考试那天筋疲力竭无怨无悔的坚持。”

  于是,也就在无数个思念盛千陵的漫长日夜里,不知疲倦地练习这些杆法。

  第二局江里一直在防守,打得付郁气急败坏。

  这一局打了近一个小时,但江里依然赢得很轻松。打进最后一颗黑球,他甚至挑挑眉,对着「磨王」李良平行了个点头礼。

  李良平:“……”

  他忍无可忍,转头找盛千陵说话:“千陵,你故意带徒弟来羞辱我们的?”

  盛千陵不自觉地笑,谦虚地说:“他底子是还行。”

  李良平:“……”

  输了第二局的付郁:“……”

  现在比分到了2:0。

  江里已经模仿过郭同的强攻和李良平的防守,轻轻松松收了付郁两局。

  一直坐着安静观球的江辉这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背后升起一抹凉意。

  他有一丝不太好的预感,刚想和盛千陵交流一下,正好听到江里开口说话了。

  江里有些无奈地朝盛千陵看过来,慢吞吞地说:“师父,斯诺克真的好难啊……”

  江辉:“……”

  郭同:“……”

  李良平:“……”

  付郁:“……”

  说斯诺克好难转头就打进斯诺克世锦赛半决赛的,正是江辉本人。

  江里就打了一场球,差不多把这里面的职业选手全得罪光了。

  偏偏他本人犹不自知,跑回盛千陵身边,喝了几口水,目光坚定地说:“师父,第三局我要认真了。”

  其余选手们:“……”

  付郁毕竟是职业选手,虽然情绪使然,前两局被吊打,但还是很快静下心来,准备拿出自己偷学来的绝活压制一下江里。

  轮到他上场了,开球就使了个大力旋转,让白球回来,紧紧贴在开球区四分球的前面。

  江里紧紧盯着那颗球,目光骤然变了!

  因为他看出来,这是盛千陵的拿手绝技——后斯诺克防守!

  当年,他在武汉时光台球向盛千陵表白,故意逼他和自己赌一杆球时,盛千陵就秀过这一杆神级杆法。

  迄今为止,连江里都没有学会!

  江里心跳下沉,抬起脸朝盛千陵看了一眼。

  盛千陵心里惊了一下,顿时感觉到江里全身骤降的气压。

  江里从这一杆开始,不再说话,不再看任何人,只稳稳地趴着,开始用下午才刚刚磨合好的新球杆,打出一套炫目的杆法——超强低杆。

  这也是盛千陵的绝活,曾在当时授课时,郑重地教给了江里。

  江里苦练六年,早已练得登峰造极。

  他一直记得盛千陵说过,这种球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对手打出后斯诺克球来。

  比赛很快进入激烈的阶段。

  江里冷着一张脸,使出浑身解数,打出一杆又一杆超强低杆,强势破解了付郁的后斯诺克球,且让付郁不再有机会打出这刺眼的预防。

  第三局赢得也没什么悬念。

  江里攻防并济,势如破竹,收拾付郁甚至比当年打业余比赛时还要轻松。

  当年他靠使小聪明来干扰付郁的心绪,到如今,他的技术已远超付郁,拥有了绝对的实力,根本不需要想别的心思。

  一场球打完,果然是江里提前预设的3:0。

  旁观的职业选手们都忍不住开始鼓掌,完全忘记了江里前面是怎么模仿调侃他们的。

  竞技类运动,只有绝对的强者,才会受人尊敬。

  江里三杆秀完,技术无需再多言。

  付郁被打得面如菜色,不情不愿走过来,微耷着头,对江里说:“江老师,对不起,我不该挑衅你。”

  江里心里头的火气并没过去,但他并不想冲一个小孩发难,于是客气又冷静地点头:“没事,交流一下挺好。”

  待回过头时,江里脸上又漾起常见的自负笑意。

  浑身轻松,雅痞流露。

  他收了球杆,走到盛千陵身边,很冷静地说:“师父,我肚子饿了,去吃晚饭吧。”

  盛千陵盯着江里的眼睛,没觉得他有什么反常,暗松一口气,说:“好。”

  江里这场球打得酣畅淋漓,给了盛千陵很大的惊喜。

  他真心实意夸奖江里:“里里,今天打得很好。”

  江里眼里涌上笑意,依然没有任何其它情绪,说:“是师父教得好。”

  好像真是这么想的。

  盛千陵没作它想,把球杆收好后,带江里下楼去吃饭。

  江里吃不出什么味道,就随便吃了点。吃完又说感觉很累,今天想早点回去休息。

  盛千陵完全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很体贴的就跟着江里回去了。

  开门进屋以后,江里依然温柔轻笑,丝毫不提今晚比赛的事情,却说:“陵哥,我今天上午出去逛街,给你买了份礼物。”

  盛千陵问:“是什么?”

  江里去卧室把自己买的那条黑色领带拿出来,在盛千陵面前晃了晃,说:“陵哥,你坐这儿吧,我给你试试合不合适。”

  江里指的地方是客厅里的沙发一角,那面墙上有一盏嵌入式的悬挂壁灯,灯柱有人手腕那么粗,十分结实。

  盛千陵收到礼物很开心,便遂了江里的意,坐到沙发那一头。

  江里拎着领带过来,垂下眼睫,轻咬薄唇,低头去理领带的头尾。

  盛千陵也跟着低头看,右手自然垂落在沙发扶手边上,目光盯着江里白皙修长的手指出神。

  这时,江里眼疾手快薅住盛千陵放空的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领带缠到他手腕上,然后把领带绕过旁边壁灯的灯柱,缠了几圈,打了个死结。

  盛千陵一时没反应过来,抬起错愕的脸看向江里。

  他问:“里里,这是?”

  江里这才冷笑一声,检查了一下那个单手根本打不开的结,收敛了全部的温柔,冷冰冰地说:“盛千陵,你就在这儿坐着吧。”

  盛千陵:“……”

  全名一出,盛千陵自然知道江里是生气了。

  江里把盛千陵捆在沙发上,自己慢慢悠悠去洗澡。

  他先进主卧拿了条内裤,从客厅晃过去,踩着拖鞋往浴室走,从头到尾不再看盛千陵。

  盛千陵的心像被鸟羽轻挠似的,忍不住轻轻喊他:“里里……”

  结果里里理都不理。

  十分钟以后,江里浑身冒着湿气,从浴室走出来。

  盛千陵抬头看一眼,眸色顿时加深,目光片刻不移地落在江里身上。

  江里才洗完澡,全身上下只穿了条黑色的内裤。

  他手里拿着一条纯白色的大浴巾,慢条斯理给自己擦拭着上半身的水汽。

  他长得瘦,身材却很好。锁骨突出,胸腹平坦,没有一丝赘肉。皮肤又白又嫩,因为刚洗过澡,周身泛起一层健康迷人的粉。

  内裤下的双腿又长又直,体毛不算明显,大腿和小腿的线条很流畅,并不过分瘦,是十分养眼的匀称。

  江里擦完了身上的水,大剌剌往盛千陵正对面一坐,撩起脚来,搁在大腿处,又开始仔仔细细擦脚丫子里的水渍。

  他动作很慢,很轻柔,分明是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却叫盛千陵看得喉咙发痒。

  盛千陵的喉结滑了滑,轻轻说:“里里,为什么捆着我?”

  江里略微偏头,递过去一个冰冷疏离的眼神,继续擦另一只脚。

  盛千陵盯着江里全身的细皮嫩肉,只觉得客厅的温度骤升不少,下意识恳求:“里里,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江里终于擦完了两只脚,把浴巾一扬,随意丢在沙发上,起身站起来。

  他几步走到盛千陵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忽然抬脚盖上盛千陵某个部位,故意使坏地轻踩几下,说:“陵哥,好好说什么?”

  这一声「陵哥」叫得阴阳怪气,很明显是在模仿他人的叫法。

  盛千陵被江里那么一踩,很快有了反应,面上浮红,沉着声音解释:“里里,别人要怎么叫我,我没法控制。”

  江里不解气,又踩几下,语气轻佻地说:“噢,也对。你也控制不了和他在一起练球一年多,也控制不了自己要教人打后斯诺克防守。”

  他真是气到了极点,不忍在集训中心发作,才一直佯装云淡风轻,等到回家才表露自己的怒意。

  盛千陵感受到一阵酥麻从脚底升起,一直涌上大脑的垂体,刺激得他不得不仰头求饶:“里里,我没有教过他,他研究过我的比赛视频,自己照着练的。”

  江里被醋意冲昏了头,才不管盛千陵的解释,继续拿脚踩他。

  轻踩不够,还要变着花样用力画圈圈,让盛千陵很快给出兴奋和欢快的反应。

  盛千陵根本招架不住江里这么撩拨,很快深陷情动,仰起头来,贪婪地看着江里,清俊的面容上浮现层层叠叠的红润。

  他薄唇微张,吐息轻缓却泛着热意。

  “里里,不要这样折磨我。”

  江里一想到付郁对着盛千陵时那**裸的眼神就来气,然后尽数把气发在了盛千陵身上。

  他垂着桃花眼,淡漠地看着盛千陵,慢慢收回抬起的脚掌,改用膝盖去撒气。

  他站直了身体,右腿跪到盛千陵坐的沙发上,用膝盖轻顶厮磨那处,丝毫不管盛千陵的反应。

  盛千陵有一只手是自由的,他很快伸手搂住江里的腰,手下往滑,触碰到江里滑腻的臀部。

  于是,手心像过了电了似的,突然起了火。

  江里才不想这么便宜他。

  在江里感觉到盛千陵火焰烧了满身之时,用力掰开盛千陵的手,退出几步,与他拉开一点儿距离。

  他冷冷地盯着他师父,一字一字认真说:“找付郁去呀,人家喜欢你这么多年,这么长情,也不好辜负了,是不是?”

  盛千陵背靠在沙发上,目光里像含了水,荡起一圈水波涟漪。

  他哑着嗓子,继续求饶:“里里,都是我的错,你先放开我……”

  江里扯过沙发另一边的浴巾,踩着拖鞋往主卧方向走,走两步回望盛千陵一眼,面无表情道:“你就在这儿待着,我回房睡觉去了。”

  说完就真的不管不顾,不再回头。

  盛千陵的心已如千钧悬于一线,浮于空中,不上不上,全身的血液都快沸腾了。

  密密麻麻的野火撩过他每一寸皮肤,几乎烧得他神智不清。

  眼见江里就要关上卧室的门,盛千陵情急之下脱口央求:“宝宝,别走……”

  江里:“……”

  作者有话说:

  就问你们带不带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