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异能>撞阿飘后我和祖师爷HE了>第55章 阴宅(8)

  艳粉色的和河神娘娘像贴在这里的年头明显不短, 彩纸已经大半褪了色,就连瞄出人像的笔迹也暗沉了很多。

  东河村本来就是盆地地势,又潮湿的不行, 老房子里也是一派阴冷的气息。墙上的这张画微卷皱皱巴巴,一看就是犯了潮, 上头还有些模模糊糊的水渍,有一处刚好在河神娘娘的脸上。

  和此刻面容哀戚的河神娘娘放在一起, 就好像河神娘娘的脸上落了一滴泛着陈旧岁月的泪水,凝结成一道干涸的痕迹,摁在了脸上。

  应春晚听见自己嗓音干涩地开口, 声音有些喑哑,应该是刚才尖嚎了太久的原因。

  “河神...这画上的女人不是河神娘娘, 只是东河村早些时候村里一个普通妇人而已。”

  被恐惧到极点的村民们逼上了绝路,村民们或许是畏惧她的亡魂, 又或许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那点劫后余生的欣喜下的愧疚, 给那位妇人安了个“河神娘娘”的尊号, 就在这间妇人被折磨致死的宅子里供了起来。

  应浅看到应春晚脸上表情还是有点怔怔的,心里知道这是共情的弊端。太过惨烈的过去很难让人轻易走出, 更何况是以第一视角, 以当事人的身份再去亲历了一次。

  ...而且她记得应无溪说过,应春晚共情的时候还会共感。

  应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宋冬把自己那身骚气的短外套脱下来,方君缪拿过去给应春晚披上, 手碰到应春晚的肩膀时,才发现几乎被冷汗完全沁湿。

  应平没吭声, 转身拿出一小瓶没舍得喝的功能饮料强塞到应春晚手上。

  应春晚低声道了个谢, 稳了稳心神后慢慢地把共情时的所见所得, 一字一句地给在场所有人说了一遍。

  说的时候,免不了又回忆到那些惨痛的记忆,嘈杂纷乱的人声,尖锐冰冷的小刀,还有侵入骨髓的疼痛。

  应春晚说的时候,双手忍不住死死攥住,很难说清自己这样是因为实在听不下去这种惨烈的事,还是觉得自己就是惨烈回忆中的一人,仍旧在那种痛苦中煎熬。

  “...东河村全村上下,没有一个人帮那个妇人说句话的吗?”

  听完应春晚说的话后,众人哑然了很久,方君缪死死地咬着唇,半晌后气息颤抖地问出这么一句。

  应春晚的声音更低了,“也...有,但也只是帮两句腔,其他人给反驳回来后也就说不出什么话了。”

  应平嘶嘶地抽了口气,“那妇人,想去看自己的孩子,却被别人家的孩子给叫人拽了回去......”

  得多绝望啊。

  宋冬一直没吭声,不过脸上没有了那种轻松张扬的笑容,只是听完之后慢慢地叹息了一声。

  应浅闭上了眼,语言是很苍白的一种东西,哪怕应春晚把细节描述的再真实,作为旁听者的他们,恐怕也没办法感受到其中万分之一。

  但仅仅让人稍微感受到的那么一点,已经足够让人心惊肉跳。

  应浅忍不住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

  一直喃喃自语的方君缪出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不难理解河神娘娘为什么要屠杀村民了...是我的话我恨不得把他们全杀干净!”

  这句话从温和的方君缪口中说出,其实与他本人平时的样子有些格格不入。但在场的其他几人此刻却相当理解这种情绪。

  感性到了极致,要理性又有什么用呢?

  东河村村民的理性,就是逼死一个丈夫在外家有幼子的无辜妇人吗?

  何叶也有孩子,最听不得这种故事,在应春晚说到一半的时候就捂着脸低声啜泣了起来,相当让人为之恻隐。

  应春晚听着何叶的哭泣声,其实心里是有些不忍再说下去的。但他脑海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告诉他,必须说,必须让那个无辜惨死的妇人的真相流传出去。

  而不是把过去淹没在历史里,依旧被强行称呼为河神娘娘,被所有人唯恐不及。

  虎子和石头全程在旁边一声不出,如果不是两个大活人站在那里,应春晚几乎要以为他们已经停止呼吸了。

  听完应春晚讲的事情,石头抱着头蹲了下去,虎子一贯坚实的肩膀也垮掉了,脸上充斥了茫然和不可置信,似乎无法相信自己的先祖居然会做出这么惨绝人寰的事。

  可事实又不容他不相信,光是那位何二爷把他们关进来这一条,已经解释不清了。

  一旁的几人也没有心思去安慰虎子和石头,要不是现在同在一条船上,虎子和石头之后也没做出什么不对劲的事情的话,其余人几乎都有点丢下他们不管直接回去的想法了。

  但虎子和石头,到底是无知无觉的后代,而且还有位意外卷进来的何叶在这里。

  何叶听完后哭了好久才止住,一只手忙不迭地用袖子揩着眼泪,“...也不知道那位姐姐家里的小孩怎么样了......”

  所有人都有些沉默无言,那种情况,已经丧心病狂的村长说是以后会善待她的孩子,但那个年代,又是东河村这种破落地方,家家户户都穷,谁家愿意多添双筷子,还是个特别需要花心思照顾的奶娃娃呢?

  更何况,这种村子本就迷信过了度,就算有人照顾了那孩子,恐怕也会觉得晦气不详。

  横想竖想都感觉很难有个好结局。

  应浅低低叹了口气,“这么说,其实现在的情况就很明显了,再加上刚才二山的生魂的话...宅子里作祟的肯定是河神娘娘了。”

  应平点点头,“惨死者最容易成厉鬼,而且刚才听应春晚的话,那些村民们还自作主张准备了一些丧葬的用品...很有可能反而催化了那位妇人的怨念。”

  宋冬一只手撩起刘海敲了敲额头,有些头疼的样子。

  “而且这群村民还做贼心虚,把人家封了个河神娘娘供起来。殊不知不管是恐惧还是真情实意的敬畏,只要有信仰的力量,就会成为被供奉者的力量来源。”

  很多民间的土神,其实最开始只是石头树木什么的,被村民供奉起来后就慢慢有了灵性,慢慢成了一种精怪,或者说是土地神。

  而东河村的这个妇人,死得冤屈,村民们这种掩耳盗铃式的供奉只怕是更加催化了她的戾气。

  河神娘娘怎么可能会保佑这些联起手来逼死她的人,不疯狂寻仇他们都感觉算是很仁慈的了。

  应春晚抿了抿唇,头还是有些嗡嗡作响,“...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觉那位妇人......”

  他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应浅“嗯?”了一声,应春晚摇摇头没有再说了。

  他总觉得,那位河神娘娘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杀人,他在共情的时候没有感受到那种以前共情时的死者无休无尽的恨意和怨念。

  要有足够的怨念恨意和执着,才能变成最凶恶的厉鬼,否则害人是很难的。

  河神娘娘...感觉并不是这种。而且真正共情后如今醒过来再对比,他感觉那天晚上那个“人”的气息,和河神娘娘完全不一样。

  但他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出来,因为太没说服力了。

  应春晚垂了垂眼,开口道:“我们当务之急还是先去把二山找回来吧,看着二山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而且马上就要到晚上了,如果找不到出口的话,起码大家聚在一起总会好一些。”

  应平有些焦躁地点点头,“对,这个房间不安全,如果找不到出口还得快点找个安全点的地方,二山也得赶紧找回来,他能侥幸呆一晚上没死,但不一定能再捱一晚。”

  方君缪也出声赞同。

  宋冬看了眼那三个黑洞洞的门框道:“二山刚才的生魂指向并不明显,画上那三个丫鬟虽然看着北边那个,但河神娘娘身边的纸人...而且那晚差点把小春憋死,多半不是良善之辈,我们还是分工三个都找一下好些。”

  所有人都赞同,几人简单分了下,宋冬和方君缪拖一个石头,应浅和比较结实的虎子一起,应平去和应春晚带何叶。

  原本把这三个村民留下来是最妥当的,免得中途出什么事故反而成牵绊。但现在这个房间看起来又并不安全,三个人都留在这里搞不好直接被一锅端,最后还是决定一组带一个跟着走。

  时间紧迫,几人分好后约定最多半个小时就回来集合,之后就各自朝着其中一个门洞走了进去。

  应平这种刺猬一样的人,居然会愿意跟不久之前还看不惯的应春晚一起,应春晚忍不住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应平见状后有些恼羞成怒道:“我又不是分不清轻重,算了,之前是我的问题,我给你道个歉。”

  应春晚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又没这么说。”

  应平打头阵抓着手电筒,何叶在中间,应春晚断后,几人从东边的门洞走了出去。

  之前听了虎子说这个房子是不断扩建大的后,几人就对里面的构造有了个大致猜想,但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不伦不类,混乱至极。

  门洞里面全无一点亮光,只能靠应春晚他们照明,但照明终归有限,只能照亮眼前一圈地方而已。

  但也足够让人惊讶了。

  门洞出去后,应春晚和应平本来以为会是个小廊,没想到直接是个书阁。

  书阁角落里有扇门,本来一般和书阁相连的房间多半是个内阁,或是个能休息的小套间,谁知打开居然是一段石阶,脚下能踩到枯草和碎瓦,曾经应该是个小庭院。

  应平和应春晚走得几乎有点精神错乱,这个宅子里的布局就像是把正常宅子的房间一个一个抽散随机打乱,你永远不知道你下一步会走到什么样的房间里。

  应平和应春晚对村里人扩建的随性程度的了解上升了一个高度。

  完全就是匆匆忙忙加盖,没有仔细安排过布局,直接一层套着一层,像是个层层叠叠的错乱迷宫一样。

  何叶到底只是个普通村民,还是有些害怕,走在应春晚和应平中间时不时忍不住低声吸口凉气,但并没有拖二人的后腿,而是勇敢地一直跟在后头。

  “小师傅,你们说我们能出去吗?”何叶心里多半还是很焦虑的,小声问了下应平和应春晚。

  应平不太习惯好声好气说话,嗯了一声道:“别担心。”

  应春晚也和声安慰了一句。

  何叶逐渐打起精神,咽了咽口水握紧拳头小声道:“一定会出去的。”

  三个人迷宫似地杂七杂八绕了一阵,却并没有看到任何活人人影,倒是偶尔看到一两具白骨,穿的衣裳有早些时候的粗布麻服,也有比较接近虎子二山穿着的衣裳,应该是以前失踪的村民们。

  最后,三个人摸来摸去走进了一个小房间,房内没有再找到其他门。

  应平喘了口气,“应该是走到尽头了,不知道那边他们能不能找到二山...我靠!”

  应平正拿着手电筒四处照着屋内的摆设,手电筒的光柱冷不丁照到一副足足有一人高的画像上,晃眼一看像是有个人在那里,直接把应平给吓得大叫了一声。

  何叶和应春晚一开始没看到,倒是被应平的声音给吓一哆嗦。

  应平站稳后深呼吸了口气,“这东河村的村民们是心里多心虚啊,到处都有河神娘娘的祭坛。”

  三个人朝照亮的地方望了过去。

  手电筒的照明下,是一幅比前面几间房间的画像要高大精致许多的河神娘娘相。

  应春晚忽然注意到,他们越往里面走,见到的河神娘娘像就越精致隆重,也能看出村里人这些年对河神娘娘态度的变化。

  一开始理亏敬重,后来慢慢地害怕敷衍,最后只当是鬼怪,随便贴张画不想多呆一秒。

  这幅河神娘娘像就精致得多了,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副画,走进了一看,原来是一面高大的琉璃屏风,琉璃上用特殊古制颜料绘出了河神娘娘的单人相,而且还用金粉勾勒了一圈,相当典雅又贵气。

  应平小声道:“我们会不会已经到一开始进士老爷修的那个房子那儿了?你看这屏风一点都不艳俗,反而看起来挺有韵味的,可不像那群村民能搞到的东西。”

  何叶摸了下屏风的骨架,呀一声道:“这还是贝母的架子呢,是好东西啊。”

  应春晚不太懂这些,只看出画着画的是琉璃,莹白又隐隐流光溢彩的架子他没看出来是什么,只觉得挺好看的,听何叶的话后才知道原来是贝母。

  应春晚感慨道:“这个东西,要是搬出去得是个收藏级别的古董吧...保存的还挺完好的。”

  他靠近看了看,上面画着的河神娘娘,仔细一看也和前面那些房间的画不太一样。

  这画上的河神娘娘也是个坐姿,但却不是坐在大石头上,而是坐在一个精巧的绣凳上面。河神娘娘脸上的表情也不是那种温和柔顺悲天悯人的样子,而是一种很生动的女子娇态。

  总体来说,看起来比前面的那些画真实得多。

  前面的画都多少有些模糊了,只能看出个大概。好不容易有个能看清脸的了,应平忍不住细细观察了一下,然后怪声道:“...应春晚,我怎么感觉这河神娘娘下巴和嘴巴长得还挺像你的。”

  “......”应春晚一阵无语,也伸头过去看了看。

  中国画不比西洋画,注重写意而不是写实,这河神娘娘的脸虽然画得精致,但到底是工笔画,五官有些相似的地方其实也正常。

  应春晚吐槽道:“按这说法,我还觉得脸型像你呢。”

  应平也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点傻,忍不住挠了挠头,“也是,再一看其实和方君缪也挺像的,你看这眉眼。”

  河神娘娘是一副清净秀美的长相,和秀敏温和的方君缪的确有相似之处。

  应春晚忍不住笑了下:“头型和表姐很接近。”

  应平摸了摸下巴,“就是和宋冬不怎么像了。”

  应春晚心里暗自赞同,宋冬虽然看着很轻佻,但是那张脸是真的生得好,神采飞扬的帅气,和秀美的河神娘娘搭不上边。

  应平咦了一声,“这琉璃上面这次只有河神娘娘一个人了,没看到那些纸丫鬟们,而且河神娘娘穿的衣裳...好像也不太一样?”

  应春晚和何叶听了忙去看,“真的。”

  前面那些画上的河神娘娘穿了一身广袖长袍,看不出来是个什么制式,也有绘画者技艺不佳的原因,往后面走了一点,稍微认真点的画上能看出来原来是身嫁衣。

  不过他们已经从应春晚的嘴里得知河神娘娘的来龙去脉了,也就没那么惊讶了。

  这个屏风上的河神娘娘穿着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繁复华丽不输那些不伦不类的嫁衣,而且还有云肩玉带,河神娘娘头上的珠花钗环也明显很不一样,相当大气。

  画上的人双手拿着一柄玉如意,左手托着一头,翻过来的手腕上能看到颗朱砂痣。

  应平看了会儿,“这是...当官的正妻才能穿的诰命服啊!”

  应春晚一愣,想起回忆里村长曾经说过那位妇人有个外出赶考却一直没有音讯的夫君。

  “这...该不会是那个进士老爷找人做了带回来的吧......”

  应春晚和应平对视一眼,纷纷有了个很不好的猜想。

  一旁的何叶摸了摸琉璃,小声道:“小师傅,我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你们看这个衣裳交领是不是有点问题?”

  应春晚一看,分明是件死人衣裳制式。

  应平沉默了一下,忽然十分暴躁地站起来大骂了一声,“那群人,太他妈不是东西了!”

  应春晚没说话,两个人虽然没有分享自己的猜测,但也知道多半是猜到一起去了。

  来东河村前,何二爷说过这个宅子是个进士老爷出钱修的。

  而回忆里,那个被逼着结了冥亲还死于非命的妇人有个外出赶考多年的丈夫。

  现在这里,出现了一面明显是缅怀亡者音容的屏风。

  ...答案呼之欲出。

  进士老爷,就是妇人那位当初在外赶考的夫君。

  妇人是在丈夫还没有音讯的时候被逼死的,宅子是进士老爷修建的。妇人被逼死的时候进士老爷恐怕还没高中,村民们也就是仗着他不在村里,对孤儿寡母下了手。

  妇人的那位丈夫既然后来高中,成了进士老爷,一定也有了权势,如果知道当初村里发生了什么,不说全村人,捏死个主谋村长还是很简单的。

  可进士老爷不仅毫无动作,还寄钱回来修了宅子,还有这么扇悼念亡妻的屏风。

  ......很有可能村里的人根本就没告诉进士老爷那年的真相,只是说妇人抱病而死,毫不知情的进士老爷悲痛之下为亡妻修建了宅子供奉,谁知却被村里人顺势当成河神娘娘的庙堂。

  应春晚现在也和应平一样的烦躁,他站了起来,“这么说来这间屋子应该就是那位妇人的灵堂了。”

  应平阴着脸点了点头,手电筒照亮周围,堂上挂着副挽联。

  应春晚忍不住摇了摇头,往后退了几步,胳膊肘不小心碰到身后墙边方桌上什么东西,啪嗒一声倒在了桌面上,腾起了一层灰。

  他赶紧回身,发现身后也是一张祭坛,上面摆了香炉瓜果之类的东西,倒下来的是一块牌位。

  应平听到动静站在对面道:“怎么了?什么东西倒了?”

  应春晚赶紧摇头,“没事,我扶起来。”

  他把手电筒放在桌子上,把那块很有分量的乌木牌位扶起,心想这多半就是河神娘娘的灵位了。

  想到那位妇人的惨痛过去,应春晚忍不住心生怜悯,直接用手擦了擦牌位上的一层薄灰,往后好生摆了摆。

  桌上的手电筒正好能照到牌位,因为被擦去了灰,牌位上的字也清晰了许多。应春晚视线划过去,刚想作个揖,却一下子僵住不动弹了。

  灵牌上的金字有些掉落得七七八八的,但还是能隐约看出几个字。

  先室,母,氏,闺名何叶生西莲位。

  先室后是什么母什么氏已经看不大出来了,但那个闺名何叶四个字,金漆没有完全掉落,应春晚一眼看了个真切。

  他正要作揖的腰一下子就弯不下去了。

  闺名何叶。

  何叶。

  身后传来女人疑惑却轻柔的声音,“小师傅?你怎么了?撞到什么东西了吗?”

  应春晚强行让自己挺直脊背,把那块牌位往里面推了推,快速拿起搁在桌子上的手电筒。

  光芒划过,牌位上的金字一瞬间反射起一层亮光,随后消隐于应春晚背过身的黑暗之中。

  应春晚转过身来,垂在身边的手捏着手电筒,面前的光亮中是何叶清秀白净的脸,只是在自下而上的手电筒光线下,显得如同漂浮在空中,有些阴森。

  应春晚感觉到自己握着手电筒的掌心有点发湿。

  要怎么做,该怎么做?

  白咎一贯淡然又冷静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在应春晚脑海里闪了一下。

  是之前还在剧组里的回忆,师公一只手覆在失神的他的额头上,清冽的声音清晰却不失柔和地开口,双唇一张一合。

  “应春晚,冷静。”

  于是他冷静了下来。

  “没事。”应春晚听见属于自己的声音从嗓子眼里冒出来,竟然意外的自然流畅,“不小心没拿稳手电筒。”

  应春晚嘴上轻松,背上却汗涔涔的。

  何叶的仍旧望着他,应春晚分辨不出这是什么眼神,因为在手电筒的逆光下,她整个人看起来太过于诡异,难以看清。

  刚才他和应平为了缓解紧张情绪,打趣儿地说了一连串人和河神娘娘长得像,却偏偏漏了就在身边咫尺之遥的何叶。

  如果说长相相似,他们身边明明有个比方君缪更神似河神娘娘的人。

  面容柔和秀丽,恬静柔顺,温和体贴的何叶。

  作者有话说:

  谢谢宝贝读者【鷇啾啾】【Gin】的营养液,么么么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