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三晚上顾浔是不用值班的,从医院出来后顺道去超市买了接下来两天的食材,到家时已经七点半。

  楼道不是声控灯,电梯门一打开,冷不丁看见自家门口蹲着个人,脚步顿了顿,借着从没来得及关上的电梯门里漏出来的一点光亮,勉强辨认出是谁。

  他走过去,摁亮了门口的灯,皱着眉看着对方。那人也仰头看他:“终于回来啦!拉我一把,蹲得我腿麻,好像起不来了。”

  他表情有点想笑、也有点委屈,顾浔看着,心尖就像被人抓了一把,酸酸涩涩地疼。

  这几天,陆鸣殊在家里气得要命,顾浔也同样不好过。他反复想着生日当天的事情,最后把两人吵架冷战的全部过错推在了自己头上。

  他想也许陆鸣殊真的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单纯的想要他高兴。是他自己的问题,总是记着那些人,习惯性地要去乱想……

  如果陆鸣殊因此再不和他联系、再不想理他……顾浔没敢继续往下想,他不能接受。

  他其实也已经想好了,过了今晚、就去找陆鸣殊。不能真就这么冷战下去,多好的感情都经不起折腾、都会散。

  他不想和陆鸣殊散,那是他好不容易才靠近的天边月。

  然而让顾浔完全没想到的是,最后竟然是陆鸣殊先联系的他。

  明明说要带小花来看他,他眼巴巴地等了一个下午,人和狗的影子都没见着半个。

  回来的一路上,他都在想是不是陆鸣殊还在生气、反悔说要来找他了……

  结果这人居然直接出现在了他的家门口,看样子还等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很难形容自己的此刻的心情,他把陆鸣殊拉起来,问,““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陆鸣殊腿还是麻,站都站不稳,半个身体靠在顾浔身上,见对方并没有露出不高兴的表情,便借着这个姿势圈住了对方的腰,下巴抵在肩膀上,无意识地蹭了蹭。

  也是这个时候,陆鸣殊才意识到自己比顾浔矮了那么一点点,平时看不出来,站着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就明显了许多。看来这人没谎报身高,还真有185。

  他心里莫名有点不痛快,觉得自己在身高上输给了对方。语气却温柔又委屈:“阿浔,我下午是骗你的,小花不想你,是我想你、我想见你。”

  他的亲吻一路从顾浔的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巴、下巴,喉结,最后停在顾浔的心口处。

  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料子,那颗心脏仿佛就贴着陆鸣殊的嘴唇在剧烈地跳动着。

  越来越快、越来越乱。陆鸣殊挑了下眉,在上面落下一个个吻。

  然后他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如果我不联系你,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顾浔看着近在咫尺的陆鸣殊的唇,想着这点柔软刚刚擦着自己皮肤的感觉,也想着这几天被强行压制在心底的、他不愿去想、不敢去想的恐惧。

  而他的不敢、他的恐惧,都是源自害怕失去这个人。

  但是现在、此时此刻,这人就在自己眼前,他只要一低头就能亲吻到。

  想到这里,他再也控制不住地低头吻住了陆鸣殊的唇。

  这个吻太深也太沉了,陆鸣殊完全处于被动局面,只能仰着头承受着一场疾风骤雨。

  他没有闭眼,被吻得七荤八素的时候还盯着顾浔看,但那双眼眸太深情了、像是要完全把他吸进去。他就又有些不敢去看了,下意识地伸手去遮顾浔的眼睛。

  然而手却反被对方捉住,顾浔贴着他的嘴唇,喘.息着说:“闭眼。”

  不知道是谁准备上来或者下去,电梯开始缓缓运行,顾浔终于短暂地停止了那个亲吻,转身去摁门锁密码。

  陆鸣殊有过很多很多情人,可他从来没有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接过吻,所以他的吻技出乎意料的烂,而这点烂取悦了顾浔,让那个本来就很凶的吻变得更凶、更让人难以招架。

  本来是陆鸣殊抱着顾浔,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他被顾浔圈在怀里,连开锁都没松手。

  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同时,他人已经被顾浔压在了门板上,来不及喘匀一口气,铺天盖地的亲吻就又落了下来。

  大约是因为进了家门的缘故,顾浔更加肆无忌惮,在亲吻的同时,手下也没有停歇,温热干燥的手掌伸进陆鸣殊的衬衫里面,温柔摩挲。

  他力道拿捏得非常稳、时轻时重,该被照顾到的地方没漏掉一处,陆鸣殊全程配合着,舒服得只会哼哼唧唧,顾浔有时候故意逗他,不亲他、也不碰他,他还不答应,主动凑过去要亲、要抓顾浔的手让他继续。

  顾浔很满意他这个样子,贴在他耳边轻笑,陆鸣殊拿笼着水汽的眼睛瞟他,眼底有点茫然,更多的是直白的渴望。

  他脑子也确实懵,平时都是他自己掌握主动权,想对人怎么样就怎么样,也从不和人亲吻,现在被人压着亲,才发现亲吻原来是件这么舒服的事情。

  难怪那些情侣之间动不动就要黏在一起亲。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顾浔剥得差不多,白衬衫皱皱巴巴地挂在腰间,顾浔却还穿得一本正经,衬衫扣子都没解开一颗。

  超市购物袋里的蔬菜水果落了一地,一颗西红柿不知被谁踩了一脚,溅得整块地毯都是,还有几点落在了两个人裤腿上和旁边的鞋柜上。

  看起来惨烈又狼狈。

  但谁都顾不上这些了。

  顾浔终于亲够了,抱着他大口的喘着气。陆鸣殊捧着他的脸,让两人额头贴着额头,他环住顾浔的脖子,低声蛊或:“阿浔,我们祚吧……”

  顾浔的理智原本就在濒临崩溃的边缘,陆鸣殊这声蛊或便如一柄利刃,切断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他目光沉了沉,用实际行动回应了陆鸣殊的提议……两人从玄关吻到床边,各自身上的衣物都在这个过程中粗报地撕扯而下,一路丢了满地,到床边时陆鸣殊身上只剩下最后一片布料。

  “阿浔。”他这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颇有闲情逸致地勾住顾浔的脖子,在他耳边慢悠悠地吹了口气,“别怕,我不会弄疼你的。”

  说着就要把人往床上带,却没有注意到顾浔因为他这句话,眸色黯了黯,而下一秒,陆鸣殊被一道大力一推,猝不及防地跌进柔软的被褥之间,他神情错愕:“……阿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