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会年年都办、年年没什么新意,陆鸣殊来得早,嫌无聊,就在楼上开了个房间睡觉,徐楚河则拉着宋时然在打排位。

  “我说鸣殊,这是让你来参加宴会的,不是让你来睡觉的,你还能不能行了?”徐楚河说。

  陆鸣殊心想,要不是你个傻x,老子这会儿还在家里睡大觉。

  他昨晚后半夜才睡下,早上起不来,公司都没去,就想在家睡觉。

  结果徐楚河这个神经病从一点多就开始给他打电话、发消息,一会儿问他晚上穿什么衣服、一会儿问他自己穿哪套西装帅气、再一会儿又关心起晚上到会的女明星……

  陆鸣殊被烦得要死,后来干脆关了机。哪知道这人找不到他,居然拉着宋时然直接上他家里来了。这觉是彻底没法睡了。索性早早就到了酒店。

  “你好吵。”陆鸣殊拉过被子蒙住脑袋,想屏蔽掉徐楚河的声音。

  徐楚河却反而来劲了,起身坐在他床边,贱兮兮地问他:“所以你昨晚干嘛去了,怎么累成这样?我可听说那个姓许的小歌手好好录着音呢,就被你一个电话叫走了?你俩玩什么了,说出来让哥们学习学习呗?”

  陆鸣殊烦透他了,翻了个身,脑袋捂得更紧:“我俩玩的不一样,你学不着。”

  徐楚河其人,长得人模狗样,脑子里装的却全是带颜色的废料,闻言嘿嘿笑了几声:“那也说来听听,说实话我还挺好奇的,就是一直没好意思问起,男的那里就那么好弄?”

  “好奇你特么就自己去试试!”

  “我可不!”徐楚河直摇头,“那地方可是用来拉屎的,想想就好特么恶心。”

  “但我看最近大家好像都开始试这一口,就汪三,汪家那个小废物,年纪不大,玩过的女人比我还多,结果最近也改去包了一个小歌手,男的,真邪门了,我是真不懂。”

  宋时然本来正低头摆弄手机,听见这话脸色一变,又很快收敛起情绪,朝陆鸣殊笑道:“鸣殊哥,你和姓顾的那个演员怎么样了?我听说你为了他投资了张导的电影,还砸了一个亿,你这是打算……”

  “什么?!一个亿?”宋时然话还没说完,就被徐楚河激动地打断,他把陆鸣殊从被子里薅出来,“你把钱丢河里还能看见个水花呢,你疯了啊!不是说就玩玩而已么,有你这么玩儿的么?”

  “那地方是镶金边啊就值一个亿,陆圆圆你脑袋是被门挤了么?”

  “别特么叫我小名!”这觉无论如何是睡不了了,陆鸣殊爬起来,靠床头坐着,借着徐楚河嘴里的烟给自己也点了一根,疲惫的神色间透出一股淡漠,“不下点血本,怎么引猎物上钩?”

  “我看你就是有病,一个亿什么样的天仙不乖乖跟你走?我特么就不信你把一个亿砸那姓季的还是姓王的小明星面前,他还能装清高不同意跟你?你何必舍近求远去给情敌投资?”徐楚河相当无语。

  “你懂什么,张导这片子可是要冲奖的,你怎么知道我赚不回来?”

  头发老是擦到脸上,陆鸣殊嫌烦,想扎起来,摸遍口袋却没找到发圈。发圈这种东西很容易丢,陆鸣殊准备了一大堆,却还是赶不上他弄丢的速度,总是突然发现用完了。

  心里更加烦躁,皱眉“啧”了一声。

  而徐楚河哼哼两声,还是很不赞同他的做法:“我看够呛。那老头拍部电影就说要冲奖,冲了那么多年也就拿了几个国内的奖,只有你这种冤大头才会给他投那么多……要是赚不回本,你就等着你家老头子揍你吧!”

  “之前还叮嘱我们什么资源都别给他,什么要断人翅膀、断人后路……哼哼,”

  徐楚河阴阳怪气道,“好家伙!我们是照做了,结果你自己倒好,屁颠屁颠地给人送过去一个亿!我看你这不是要折人翅膀,你特么是恨不得带着嫁妆倒贴过去!”

  “一边说要封.杀、一边忙不跌砸钱,你特么不会真的看上他了吧?合着把我们党傻子,然后给自己争取机会表现是吧?”

  之前在酒吧,陆鸣殊口口声声说要玩死顾浔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徐楚河是真有点觉得好友玩过头了。气得不轻。

  虽然宋时然觉得徐楚河就是个傻x,但这一回他站徐楚河:“别的先不说,但是鸣殊哥,适可而止吧,当心把自己玩进去。”

  他语气不是很认真,听起来更像是一句玩笑,陆鸣殊便也没当真,夹着香烟、微眯着眼睛缓缓吐出一个烟圈,不怎么在意地说:“怎么会,就是玩玩而已。”

  “哼,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徐楚河语气凉凉的,“玩玩而已就玩掉一个亿,这要是哪天您当真了,准备怎么着,篡了你爸的位,直接把你们家公司当聘礼送给他?”

  陆鸣殊:“……”这张嘴怎么就能这么讨人嫌呢。

  “不过这个姓顾的今晚出席吗?”

  陆鸣殊掸掉烟灰:“嗯,我让人给他送了邀请函。”

  徐楚河刷地从床上站起来:“走走走!我得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妖精,值一个亿!”

  宋时然哂笑:“张口闭口都是钱,这会儿心疼钱了?你给女明星女网红送车送房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值不值?”

  “那能一样么!我给她们砸钱我那是睡她们了,陆鸣殊他图什么啊,又不能睡那姓顾的!”徐楚河反驳。

  “怎么不能了?”陆鸣殊跟着站起来,没抽完的那支烟被捻灭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我就是要睡他。”

  “什、什么玩意儿?”徐楚河满脑袋问号,“你要干什么他?”

  陆鸣殊拢了拢头发,轻挑了下眉:“我、要、睡、他。”

  “我要让他爱上我,心甘情愿被我睡,然后再狠狠甩了他,你不觉得这样才更好玩儿么?”

  另一边,顾浔把经纪人的万千嘱咐当成了耳旁风,走完红毯,进了内场后,就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安安静静坐着。

  中间也有人过来同他搭话,都是荧幕上的熟面孔、咖位很大的顶流。顾浔礼貌地同他们寒暄完,然后继续坐着玩手机。

  不得不承认,Dream代言人的身份确实好使,刚才过来同他打招呼的窦觅是近两年爆红的小花,顾浔去年初在她主演的某部都市剧里跑过龙套,当时还被窦小花当成工作人员,使唤他去给自己买奶茶。

  顾浔和她解释后,窦小花虽然嘴上没说什么,表情却很难看,大约在心里骂顾浔不识好歹。但今晚对方却准确地叫出了顾浔的名字,脸上的笑容也很甜。

  甚至拿当初的那点为数不多的交际当作攀谈的契机,好似早已忘了那时的不愉快。

  娱乐圈就是名利场,谁红谁说了算、谁有资本谁就会被力捧。

  而顾浔心里很清楚,他能得到这样的待遇,完完全全就是沾了Dream的光,或者更准确来说,是沾了陆鸣殊的光。

  “怎么一个人坐这里,是在等我吗?”下一秒,顾浔心里想的那个人就突然出现在了他眼前,语气熟络地笑说,“阿浔,你好像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