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没事。”顾九天捏了捏他的手，安抚道。
周围空气泛起波动，叶文琛似有所觉地抬头看前面，只见一条巨大的、美丽的白蛇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是顾九天的精神体。
看到它，叶文琛眉眼一柔，抬起手：“玄蛇。”
玄蛇将脑袋凑过来，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目光温柔，像是在说好久不见。
叶文琛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怀里突然多了只黑猫。
“月里，玄蛇在这，你不是吵着见他吗？”
黑猫舔了舔爪子，看也不看玄蛇，高贵冷艳地：“喵！”
——【谁说老子要吵着见他，哼！】
见到它，玄蛇红色瞳孔亮了几分，低头凑到黑猫面前，“嘶嘶”两声。
——【月里月里，是我呀～】
黑猫闭着眼睛趴在叶文琛腿上假寐，对于曾经亲密无间的小伙伴的热情招呼懒得理会。
就差没在脸上写“滚，莫挨老子！”
实在被玄蛇闹得烦了，便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冷冷淡淡地斜了玄蛇一眼后，转身用屁股对着玄蛇。
玄蛇：……
完球，小伙伴生气不理他了。
但没关系，山不动我动，小伙伴不理它，它可以理小伙伴。
小伙伴生气了，它可以哄小伙伴开心。
它可是超牛逼的精神体！
仗着身长体软的蛇形，玄蛇把头神到黑猫小脑袋边，伸出蛇信子，舔了黑猫耳朵一口。
然后——
如愿以偿地把黑猫给惹炸毛了。
“喵！！！”
——【狗蛇！老子要灭了你！！！】
瞬间，软软的黑毛炸得跟个黑色毛球似的，看着圆乎乎的，感觉手感特别好。
金色竖瞳愤怒地瞪着玄蛇，忽然跳起，非常灵活地给了玄蛇脑袋一脚。
不过这点力度对于玄蛇这样的大型精神体而言，自然没什么痛感。
相反，它很高兴小伙伴肯回应自己了。
哪怕分别十多年，但之前相处出来的感情并不会随着时间而变淡，反而愈加浓烈。
玄蛇知道，自家小伙伴就是性子别扭了些、傲娇了些、不可捉摸了些，但还是非常好哄的。
只要脸皮厚一点，懂得顺毛摸，一切就ok了。
打定主意后，玄蛇叼住黑猫的后脖颈，把猫叼了起来。
“喵喵喵！！！”
——【玄蛇！你个狗蛇！你给老子放开！再不放开小心老子跟你不客气喵！！！】
黑猫拼命挣扎，四只爪子胡乱蹬着，要不是命运的后脖颈被控制住，它恨不得跟玄蛇决一死战。
偏偏它的小伙伴某根神经粗如电线杆，“嘶嘶～”
——【月里月里，咱们一起去玩吧！】
还没等黑猫做出回应，玄蛇叼着猫对两位主人点点头，就回到精神世界了。
只留下一声惨叫的猫声——
“喵！！！！”
嗯，可能这也是爱吧。
叶文琛轻笑，因回忆过往而有些沉重的气氛，被两只精神体的互动弄得一缓，变得轻松许多。
顾九天把玩着他的手，跟他解释自己的情况：“我们精神契约会断，是因为当时我的精神世界已经崩溃了。”
“什么！？”
“冷静点。”顾九天拍拍他手，将过往轻描淡写一带而过：“当时哈鲁克族手上有一个专门对付黑暗哨兵的能量石，它所形成的能量磁场能扰乱我的精神世界，促使精神力暴走。后来你赶来后，我的情况有所好转，只是爆炸后，我以为你和伊亚索尔同归于尽，便直接暴走了。杀死全部的哈鲁克族后，我的精神世界直接崩溃，玄蛇当时也消失了。”
实际上，无论是哨兵还是向导，一旦精神世界崩溃，结果不是脑死亡，便是变成植物人，还是永远都不会醒的那种。
剩下那百分之一，或许能幸运地活下来，只是会从此变成一个废人或傻子。
而顾九天，便是这百分之一。
只是他比常人更加强大，无论是体质还是意志力。
哪怕亲眼看到叶文琛消失于爆炸中，但顾九天仍旧心存一丝奢望，他坚信叶文琛不会死。
而这份想活下来的意志力，让奇迹出现了。
加上沈竹和顾游的及时出现，成功把人给救了回来。
醒来后，顾九天不顾其他人的阻止，拼命寻找叶文琛的下落。
可一天又一天过去，奢望逐渐变成绝望。
就在顾九天陷入绝望准备自杀时，他收到了有关施以楠的消息。
就像是一道明亮的光芒，突破黑暗，一点一点将他从绝望深渊拉回来。
而找到施以楠，成了顾九天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因为这是，他和叶文琛的孩子。
“……你难道不怕是假的吗？”叶文琛眼眶发红，喃喃问。
顾九天：“怕，只是我更宁愿相信这是真的，我想相信，我们的孩子还活着，而你也活着。”
而这一份念想，便是他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
叶文琛张了张嘴，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一般，发不出声音，只觉得心难受至极。
他紧紧抱住顾九天，久久没有说话。
顾九天感受到胸膛衣服逐渐被泪水浸湿，无奈道：“怎么哭鼻子了，悠着点，别哭肿了等会被你学生们看到，到时候我变态的名就坐实了。”
叶文琛：“你闭嘴。”
“那我不说了？”
“不行。”
顾九天轻笑：“那你抬头给我看看，我好久没看你哭的模样了，别说，还挺怀念的，特别是……”
他靠近叶文琛耳朵，轻咬一下，暧昧道：“被我欺负哭的时候。”
叶文琛：……
狠狠地给了狗男人一个手肘：“再瞎几把浪，小心我先废了你。”
顾九天笑了几声，被他这么一打岔，叶文琛觉得不怎么难受了。
他吸了下鼻子，把眼泪全擦在顾九天衣服上，然后特别嫌弃道：“好脏。”
顾九天：……
他哭笑不得，拿这祖宗一点办法都没有：“是是是，您说得都对，行了吧，叶大人？叶老爷？”
“哼哼。”叶文琛在他嘴角吻了吻，“继续说，你的精神世界是怎么恢复过来的。”
“是因为一个女人。”
“？”
叶文琛半眯起眼睛，危险地：“嗯？”
“别吃醋，她的年龄可以做我们祖奶奶了。”顾九天捏了捏他的脸蛋，特别喜欢他这副娇气十足的一面，特别可爱。
叶文琛诧异：“这么大？”
“嗯。”
顾九天想起遇到那个女人的那天。
精神世界崩溃后，他虽然侥幸活了下来，只是后遗症很大。
每天晚上他都会遭受到精神暴动的痛苦，但当时他还没找到施以楠，所以再大的痛苦，他都咬牙坚持了下来。
直到某天晚上，他遇到了一个全身裹在黑袍里，银发蓝眸的女人。
“精神世界崩溃了还能活着吗？有趣。”女人饶有兴味地打量着顾九天，一眼就看出了顾九天的真实状况。
“阁下是？”顾九天面上从容镇定，但身体本能性地做出了防备状态，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非常强！
连巅峰状态的他，都可能不是她的对手。
在未判断对方是敌是友前，顾九天不会轻举妄动。
听到顾九天的话，女人沉吟半响，眨眨眼：“你的祖宗？”
顾九天：……
他拿出枪对准女人，面无表情道：“我祖宗都死了。”
言下之意——你是不是也想去死一死？
女人似乎完全不怕他的威胁，啧啧道：“你这小孩真是不可爱。”
她又道：“罢了，不可爱也没办法，谁让我这个老祖宗这么善良宽容呢。”
顾九天太阳穴一跳，就听对方抛出一句令他久久不能回神的话：“你想不想治好你的精神世界？”
“……”
顾九天收回枪，眼神冰冷：“什么意思。”
女人：“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有办法让你的精神世界恢复，重回最巅峰的状态。”
顾九天：“我凭什么相信你？”
女人耸肩：“爱信不信咯，反正想恢复的人又不是我。”
“……”顾九天沉声道：“你的条件。”
虽然这个女人的话百分之九十可信，但她说得确实没错。
顾九天确实想要治好精神世界。
不仅仅是他想活得更久一点，好有时间找他的孩子，更是因为精神世界恢复后，他便可以利用精神契约感应叶文琛的下落。
哪怕几率只有百分之0.1，他也想博一博。
不想，女人却说：“找到你的孩子。”
顾九天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可怖，枪口再次对准对方：“谁告诉你的消息！”
他孩子没死的事，除了顾游和沈竹外，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个女人又是怎么得知的。
女人毫不畏惧，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活得久了，自然什么事都知道。”
顾九天盯着她，已经起了杀心。
女人嗤笑道：“你杀了我，就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何况你也杀不了我。”
她语气张狂而嚣张：“因为在老娘面前，你们所有人都是个小菜 逼。”
顾九天：……
虽然她说的是实话，但他更想给她一枪了。
“行了，收起你那无聊的杀意吧。”
女人看着顾九天，神情严肃而认真：“这就是我的条件。找到人后，你到X星拿着这个东西找我，它会指引你，到时候我会给你治。”
她丢给顾九天一个能量石。
顾九天接住，随即拧眉，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戒备：“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女人微微一笑：“放心，我的目的和整个人类都没有冲突，我永远都站在人类这边。至于你的孩子，我更不会伤害他，这是我的誓言。”
话说完后，这个女人就在顾九天面前消失了。
直到后来，顾九天找到施以楠，然后带着能量石去找她，而对方如约治好了他。
只要了一张施以楠的照片作为报酬，之后便再度消失了。
叶文琛皱眉：“这么看确实是个好人，但我总觉得她的目的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