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异能>无傀>第155章 你的斟

  “怎、怎么会突然出血呢?”谢恒颜失色道,“肯定是平时没注意!按理来说, 六个月的宝宝应该很稳定才对呀!”

  乌纳说得满头大汗:“我又没生过孩子, 怎可能知道这些!”

  “那……那请大夫来看过了吗?”谢恒颜又问。

  “村里老大夫刚来把过脉……但他对生孩子也没经验,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乌纳沉声道, “只说她身体出了大毛病, 多半是素日以来没调养好,孩子跟着一起吃亏受罪。”

  谢恒颜急道:“所以, 小宝宝还好吗?”

  乌纳眼睛红了,仿佛下一刻就要在他面前落下泪来:“我、我不知道啊!”

  “让我进去看看!”

  谢恒颜二话不说, 就像自家亲儿子出了事一样, 火急火燎便朝帐篷里头冲。半途却被印斟单手捉住,赶忙在他身后制止道:“人家媳妇生病,你一个大男人跑进去,像个什么样子?”

  “没关系……我原来给人接生过的,好歹有些经验!”谢恒颜推开他道, “印斟你在外面等着, 不准进来偷看!”

  印斟拧眉喝道:“你……!”

  然而话没出口, 谢恒颜已然撩开布帘, 直截了当地跨了进去。倒剩印斟一人杵在帐外,闻到风中幽幽飘来一股强烈的腥味,便再说不出哪怕半个“不”字,最终只好强行退出数尺之外, 与之隔开一段相对安全的距离。

  而彼时帐篷内间, 仅只燃起半盏微弱的烛灯, 光线虽稍有几许昏暗模糊,却能将面前沾有血污的被褥及布巾映照得一清二楚。

  谢恒颜适才进帐,止不住颤声喊道:“糖水姐姐!”

  容十涟整一张脸血色全无,惨白中泛着难以言喻的青紫,四肢却正极小幅度地蜷缩痉挛着,显是身体散架般的难受——如今起不来身,脱力一般瘫在草堆上方,眼神失焦,连满头发丝也让冷汗一并湿得透彻。

  “小、小妖怪?”她人还醒着,意识却在愈渐涣散。

  “糖水姐姐!”谢恒颜眼泪汪汪道,“你不会死了吧?”

  “……怎么可能,你别瞎说!”容十涟乍一听到这句,顿时挣扎起来,有气无力地吼道,“嘶……痛死我了。真是的,你怎么来了?”

  “涟妹!”

  乌纳端来一盆干净的温水,忙唤她道:“大夫说了让你躺着,切莫随意乱动。”

  “现在还有出血吗?”谢恒颜大脸凑上去,无限关切地问,“小宝宝怎么样了?”

  “目前不清楚。”容十涟缓缓道,“这孩子都六个月了,我以为不会出问题的……哪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谢恒颜问:“大夫是如何说的?”

  容十涟神色微黯,再不吭声了。乌纳便接过话头,替她说道:“涟妹的身子实在太虚,前些日子又着了风寒,一直没怎么留心过。大夫只推测说,有很大可能,这娃娃……保不住了。”

  “……啊?”谢恒颜顿时露出非常伤心的表情,“宝宝没有了吗?”

  “还不确定,也许能熬过来,也说不准。”乌纳苦笑着道,“我现在只盼着,涟妹千万别有事……不管其他什么,都没她一个人重要。”

  “那姐姐身体还好么?”谢恒颜道,“一下子出这么多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大夫可有留下药方?”

  乌纳凄凉地道:“咱们这小海岛上,哪里能有什么药不药的?连唯一一家游医出身的村民,现也只能医得了小病,稍微严重一些的,基本都是束手无策。”

  “这、这要真得了大病,岂不是只有等死了?”谢恒颜惊诧道,“到底行是不行,连个准话都没有?”

  容十涟虚弱地摇头,抬手将两眼盖住,嘶哑道:“我怕是……不太行了。自打入冬以来,这身子就没怎么好过,尤其年节这些天,感觉像是随时要垮……做什么都使不出力气。”

  “涟妹,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乌纳慌忙上前,握住爱妻冰凉的双手,“我不会让你有事……我、我一定会好生照顾你的,涟妹你千万不可以死,千万不要!”

  “……”

  容十涟眼底有泪,费力别过脸去,艰涩出声:“……纳哥,这要是时候到了,你我都拿不出任何办法。”

  “不会的,你绝不能死!”乌纳面色涨得铁青发黑,乃至语无伦次地喝道,“谁也不能把你带走……谁也不能!”

  “你……别任性,纳哥。你现在这副样子,叫我如何放心?”容十涟皱眉道,“以往在村里,又有谁家姑娘真能命长的?有身孕的女人,原就十分脆弱……关于这一点,你我都很清楚,最开始不也做好了准备么?”

  乌纳激动道:“孩子可以不要,但你不能死!大不了业生印给你好了,我不需要!”

  谢恒颜:“……”

  “尽说傻话,我一个普通妇人,就算拿着业生印……往后活到长命百岁,又有什么用?没有你的日子,我也不需要啊!”容十涟叹声道,“再说了……老村长亲手交给你的村子,才过去几个月,就这么打算抛下不管了?”

  乌纳说不出话,只用力闭紧了双眼,把头埋在容十涟腕间,喉咙都在发出颤抖的呜咽。

  气氛陡然变得凝固起来。

  好似所有的话题,都以“死亡”一词作为前提,经由不断地展开蔓延,最终再绕回到更加悲伤痛楚的情绪中去……一时间谁也无法从中得到解脱。

  ——也许当初的杨德奕就像这样,几十年的漫长时光煎熬过来,几乎都是在与深爱之人的死别当中反复度过的。

  相同的离别到最后变得渐渐麻木,反而没有力气再说出口了。

  杨德奕早已承受不住,所以选择放弃……而对现今的乌纳而言,痛苦还只是一个渺小的开端而已。

  谢恒颜同样沉默了许久,原本无意出声搅扰他二人。然待回头时,发觉乌骞一人缩在门口,面上都有惊恐,以及胆怯,更多还是深深的无助与迷茫。

  他迟迟没有跨步进门,也不知是不愿……亦或者是根本不敢。

  谢恒颜缓缓走过去,乌骞便低头凑上来,将脑袋深深埋进傀儡的胸口。

  “颜颜……”乌骞喃喃道,“那个女人,是不是要死了?”

  “还没有,别担心。”谢恒颜道,“糖水姐姐只是生病而已,暂时不会有事的。”

  乌骞拿脸蹭了蹭他的衣襟,侧颊带有明显的湿意,多半是方才偷偷哭过,眼泪还没能擦干。

  谢恒颜于是蹲下来,抬手揉揉他的发顶,温柔道:“我知道阿骞最善良了,不想看糖水姐姐死掉,对不对?”

  乌骞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却是用力吸了吸鼻子,并未给出任何回答。

  这时草堆旁的夫妻二人,总算转移了注意力。乌纳率先抬起头来,陡然一声喊道:“乌骞,都这样晚了,怎么才知道回家!”

  容十涟也抬起虚弱的眼,注视乌骞道:“这孩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我没有不回家!”乌骞大声反驳道,“你们一直像这样,要哭不哭的,让我怎么进俩门!”

  乌骞回头,与容十涟对视一眼,彼此俱是无奈一声长叹。

  半晌,容十涟对谢恒颜道:“小妖怪,今晚麻烦你,带乌骞上你们那儿睡吧。依咱们家现在的状况……估摸是没法给他好好睡觉的。”

  乌骞骤然变脸,待要开口说些什么,谢恒颜却把他嘴巴捂住了。

  “好……好,我知道。”谢恒颜抢先道,“姐姐自己注意休息,阿骞交给我来照顾便成。”

  乌纳则皱了眉,叮嘱乌骞道:“到了别人家里,可莫要调皮捣蛋!不然我揍死你!”

  乌骞:“我……”

  “我还是想问,关于孩子的事,你们打算如何处理?”谢恒颜道,“足足发育六个月的胎儿,一旦出任何问题,都是母体受最大的影响……届时的糖水姐姐,恐怕还没法撑到病发当天。”

  乌纳面色渐沉,不经意回头瞥了容十涟一眼,倏而拉过谢恒颜的胳膊,无声将他带到了一边。

  “怎、怎么了?”谢恒颜问。

  乌纳压低声音道:“不瞒你说……以往村里出现相同的状况,女人们都是直接服药,优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谢恒颜蓦地变了脸色,一度近乎失声:“乌大哥的意思是……把孩子流、流掉?”

  “之前遇过这样的先例……分明身体出了问题,偏偏留着孩子,死活非要生。最后生产之际,只落得个一尸两命的下场。”乌纳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竭力压制自身的悲恸,“我自认为……不配做好孩子的父亲。但至少,大难临头之前,我得履行一个丈夫的责任。涟妹是我的妻,不管怎么说,我也必须挽救她的性命。”

  “可万一……孩子还有得救呢?”谢恒颜艰难地道。

  乌纳道:“大夫给不出准话,这种情况下,谁能留得住孩子?方才你也说了,足六个月的胎儿,出了事情非同小可……怎么救都难逃一死!”

  谢恒颜急忙道:“糖水姐姐未必愿意!以她身体的现状,做什么都很危险,乌大哥千万别冲动……杀小孩你心不痛吗!”

  “这我当然明白!你以为我不想当爹?”乌纳差点吼出来了,“但孩子没了可以再要,涟妹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谢恒颜同样喝道:“那也不能乱给吃药!好歹观察两三天,不然像她这样连续出血,迟早折腾没命!”

  “那要观察多久?”乌纳抱头下去,表情无限扭曲,“我真的快被逼疯了!”

  谢恒颜无奈道:“拜托,你冷静点好不好?姐姐还没到必死的地步,你在这里慌得跳脚,哪里又能解决问题?”

  “这能不慌吗?换你媳妇出事,你慌不慌?”乌纳反问。

  “我没有媳妇,不知道会不会慌。”谢恒颜平静地道,“总之,你先让姐姐好生休养,看她之后具体情况,再下决心确定孩子去留。”

  说完伸手去拉身后的乌骞,道:“走了阿骞,让你娘一个人歇着,你到我那里去。”

  乌骞还在原地杵着,半天没有任何动作。乌纳便弯下腰去,以两手罩在他肩头,竭力放柔语气,几乎堪称温缓地道:“去吧,儿子,不要给人家添乱。”

  “爹,我不走!”乌骞带着哭腔道,“我想留下来陪你!”

  “不需要你陪,滚去睡觉!”乌纳把他朝外一推,扬声道,“快去!”

  谢恒颜便牵着乌骞,转身过去,掀开一层厚重的布帘。而在帐外夜正深沉,遍地积雪早已黯透,伴着零碎无数鲜红的爆竹,却再也嗅不出一丝一毫喜庆的味道。

  印斟站在帐篷不远处的大树下,一动不动地等他。

  “呜呜呜呜呜呜,印斟!”谢恒颜没走两步,就近扑了上去,一头扎进印斟的怀里,“你千万不能死!”

  乌骞:“……”

  “……”印斟眼皮都在打架,两手虚虚搂着他,问道,“怎么,容十涟……死了?”

  “没有,我就说说而已。”谢恒颜抹了抹眼,“糖水姐姐暂时没事,只是宝宝可能保不住了……六个月的小宝宝啊,一不留神就弄丢了!”

  印斟淡声道:“很正常。村里条件这么差,能保住才稀奇了。”

  “可是我盼了很久很久啊!糖水姐姐要当娘亲的,肯定比我还期待……这下宝宝说丢就丢了,那真的太可怜了吧。”谢恒颜闷在他胸前,很难受地道,“……要是我也能生就好了,我肯定一窝生出好几十个!”

  “知道你很能生了,先回家行不行?”印斟累得要命,伏在傀儡肩头哈欠连天,“我还有事和你说,必须今天说明白。”

  “好,我们回家就是了。”谢恒颜推开他一些,继而把旁边的乌骞给拉拢过来,“不过今天,糖水姐姐那边出事,我就顺手把阿骞带回来了。晚上我们三个人一起睡,应该会很热闹很暖和吧!”

  “……”

  印斟视线微偏,正巧对上乌骞仰头撞来的眼神。

  这会儿的小毛孩才哭过不久,眼睛还是红而湿润的,像只受欺负的小兔子一样……然而他的眼神,显然并不柔弱,甚至在与印斟无意形成对视之时,从中流露出一丝十分古怪的意味。

  *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深夜三更天。环形村吹过的海风一阵紧接着一阵,拍打在粗布编织的帐篷顶上,连带外头一层厚重长帘都在不住地沙沙乱响。

  尽管立春刚过去不久,元宵的夜晚寒意未敛,仍旧能冻得人瑟瑟发抖。

  印斟和谢恒颜,带着突然多出的一个乌骞,三人同时围坐在火堆旁边,谢恒颜把家里剩的年糕扔下锅煮了,沾过甜酱,再捞出来拿小碗盛着,全都递给了乌骞,说道:“吃完就去乖乖睡觉哦,小孩子熬夜长不高。”

  “谢谢颜颜。”乌骞总算高兴了一点,“颜颜做东西好好吃,比那个女人还厉害!”

  “……我也要。”印斟阴恻恻地出声。

  “你上次说你不吃甜食!”谢恒颜愤然道,“已经没有剩菜了,你吃空气吧!”

  乌骞嚼得吧唧吧唧响:“颜颜每天给哥哥做饭,哥哥还这么挑食,感觉好过分。”

  谢恒颜诉苦道:“是真的很过分!这个人太难养了,什么好东西给他,他都总是一副嫌弃的样子。”

  印斟:“……”

  “不如颜颜来做我的媳妇。”乌骞道,“我会娶你当正房夫人,至于生孩子的事情……都交给小妾就行了。”

  “真的啊?”谢恒颜乐呵呵道,“听起来蛮好玩儿的,一大家子人住在一块,肯定很热闹吧!”

  “别乱说。”印斟冷冷对乌骞道,“吃完就睡觉!”

  乌骞鼻子一酸,闷声说道:“碰不得哥哥好凶……”

  谢恒颜也垂头丧气道:“斟哥哥好凶。”

  “不要老打岔。”印斟转头,看向谢恒颜,“现在事办完了,人也回了,我有话……必须问清楚。”

  “你到底怎么了?从刚才起就怪怪的。”

  谢恒颜凑过去,还待说些什么,印斟却已摊开手来,自袖中取出那根不慎掉落的粗制骨针。

  傀儡反应极快,堪堪一眼看到这里,瞬间就给它认出来了:“诶?这不是我的……”

  “你胸前的骨针。”印斟声线很沉,“刚睡着了翻身,直接掉出来了。”

  “这、这玩意儿怎么掉出来的?”谢恒颜将那骨针拈了过来,搁手心里,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不应该呀,我记得明明长进去了……谢淙手劲大得要命,哪有翻身就掉的道理?”

  印斟问:“你自己有感觉么?”

  “没感觉。”谢恒颜抬手摁过胸口,“已经很久没痛过了。”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痛不痛的?”乌骞好奇地问。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印斟坐得离谢恒颜近了些,伸出两手过去,直接拆开他襟口,“你过来,让我看看。”

  “不……这、这不好吧!”谢恒颜攥住他的手腕,表情显得羞赧而古怪,“阿骞还在这里,哪有直接脱衣裳的?”

  印斟瞥了乌骞一眼,乌骞便将十指撑开,自己捂上了两眼:“看不见看不见!我什么都看不见!”

  谢恒颜脸红道:“你们……”

  “大的都看过了,还怕看小的?”印斟一边解他衣扣,一边说道。

  谢恒颜耳根在热得发烧:“你再说就转过去,什么都不准看了!”

  然而印斟一回生二回熟,手速简直飞快,谢恒颜话还没能说完,最外一层白毛缀的外后袍,连带着最内一层单薄的里衣,已被印斟两手一起拆了个大概。

  “哇……颜颜身上好多伤!”乌骞忍不住惊叹道。

  印斟乜他道:“你别看,转过去。”

  乌骞终于转了过去,不再偷偷蹭过来瞧了。但谢恒颜还是紧闭着双眼,脸色涨得通红,俨然羞愧到无地自容。

  借由满室火光的无限照亮,很快能看清于那无数衣衫掩盖之下,傀儡极是白皙而温软的里层皮肤……只可惜,美中尚有些许不足。正如乌骞方才所说,谢恒颜身上的伤疤多到数不过来,大多还是青青紫紫的,似乎用去了很长时间来修复——而在其中,最为狰狞可怖的,无非是于他坐心口那处,几乎贯穿整道妖印的致命骨针。

  如今骨针与业生印已差不多融为一体,表层只剩下少许崩开的裂痕,甚至隐约有几分彻底闭合的趋势。至于适才不慎掉出来的那根,不过是留得一处并不明显的针孔……倘若不仔细打量,压根找不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印斟凑近过去端详了半天,直看得谢恒颜整个人都软了,后来实在受不住,单手将他推开道:“可、可以了吧,该看完了!”

  “你其他伤,还有痛过吗?”印斟没打算占他便宜,继而将他里衣拨开些,认真问道,“我看这些淤青也有些时间了,好像一直没有恢复。以前不是一晚就会好的?”

  “也不是所有伤都好得快啊,就算参天大树要生根,也得一点一点慢慢来吧!”

  谢恒颜手忙脚乱,两边爪子发着抖,将里衣的扣子一颗一颗扣了回去。但他扣一颗,印斟就给他解一颗,扣一颗解一颗,如此往复数次,后干脆不扣了,谢恒颜睁大一双溜圆的杏眼,凶巴巴地瞪着他道:“看也看了,什么事都没有,你到底想怎样?”

  “真的没事?”印斟犹是忐忑,完全无法安心下来。

  谢恒颜恼道:“那你说,我有什么事?”

  印斟道:“你最近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另一头的乌骞听到这里,好像刚好想起什么,露出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转过去,不准看!”谢恒颜却适时开口,直接给他又凶了回去,“我有哪里不舒服?我很好!特别好,非常好!就是你们两个,合伙一起整我!”

  乌骞:“……”

  “没有整你,是担心你。”印斟只好为谢恒颜重新扣起了衣扣,“我还不是怕你出事。”

  谢恒颜别过头,冷声:“哼。”

  印斟道:“别生气。”

  谢恒颜撅嘴道:“没有生气。我没事,你别瞎操心。”

  “还有……针呢?”印斟问他,“你的针掉出来,不打算放回原处?”

  谢恒颜嗫嚅道:“斟?我的斟,不是就在这呢?”

  印斟倒吸一口气,说道:“……我说的是骨针!谢淙当时给你业生印封针,多半不是为了一时取乐。肯定有它的作用,现在缺了一根,你确定不会出问题?”

  “能出什么问题,我不活得好好的?”谢恒颜说得理直气壮,“我想不出来,它们除了让我痛得要死,还会有什么大的作用——你还想拿它再扎我一次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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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依旧晚了!!!

  最近都在忙学校的作业orz

  然后你们看到文章标【有修改】,基本都是在捉虫,如果有大修我肯定会通知哒~

  感谢追文到这里的小伙伴~还差一点,真的差一点,就能出岛了

  最欢乐的一个副本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