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撩起来

  老姚拖了好几分钟的课,等他走的时候广播体操的前奏都播完了,同学们稀稀拉拉的往操场走。

  余一周从书包里找到今早特意去甜品屋买的茉莉青提,看了眼沈晏华。

  他今天在外面套了一件校服外套,淡蓝色的颜色有一种很风流的少年质地,修长的手指夹着中性笔在手上来回转动,速度快的像在猫在跳舞,对力量有一种超强的控制。

  睫毛如一把凌凌的弯刀,随意一瞥,就能收割一大片芳心。

  对上那双清透的眸子,余一周才猛地回过神来,有些懊悔,他居然盯着别人的脸看呆了,慌乱的把手上的甜品递过去掩饰尴尬。

  “昨晚那只耗子长得好丑!吓死我了!幸好有你,晏哥你昨天真是太牛逼了!”

  沈晏华合上书,神色淡淡的把东西推到他的桌子上,“小事,我不吃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吧。”

  余一周抿唇,有些尴尬,搞半天他弄错了恩人的喜好。

  那前几天那个芒果千层怎么回事……

  孙致趴在他的书立上等着他一起去做操,满脸好奇,“你们宿舍昨天有耗子?”

  余一周点了点头,一脸失望的目送沈晏华离开,叹了口气。“晏哥,那我们先去做操去了,下次请你吃饭!”

  这就是高岭之花的气度吗?做好事不留名,拒绝群众的一针一线。

  

  等余一周走后,沈晏华打开手机,输入了几个字:

  被人偷亲怎么回事?

  搜索界面全身不相干的回答,沈晏华蹙眉看了眼第一个回答:偷亲别人男朋友犯法吗?

  剩下的全是花花绿绿的广告……

  沈晏华舔了舔尖尖的牙齿,有些不耐烦,他瞥了眼前排睡的正香的蒋纭,想到这家伙丰富的感情,翻出来通讯录把人喊过来。

  蒋纭坐在余一周的位置上打了个哈欠,“我的老天爷,就这么几步路也值得你给我打个电话。”

  “困死我了,昨晚那蚊子老偷亲我!啥时候你那小同桌要去买新的蚊帐让他带我一个。”

  沈晏华没理他,眼神盯着那块茉莉青提,旁边蒋纭喋喋不休的吐槽他最近遇到的各种琐事。

  过了好一会儿,久到蒋纭以为这小祖宗下一秒就会让他滚回去。

  沈晏华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金丝框眼镜,漫不经心的抛出个问题,“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偷偷亲你?”

  蒋纭失声,“卧槽,谁这么虎居然敢亲你?”

  沈晏华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眼尾上挑,这明显是他烦躁的表现,蒋纭立刻绷住嘴,讪讪的笑了下,“也对,现在你粉丝团都不记得有你这个人了。”

  面对着越来越有压迫性的眼神,蒋纭想起来这只冷血吸血鬼的第一个问题,要是真有人敢亲他一下怕不是要血溅当场,小心翼翼的回答,“那得看是谁了,说不定人家只是不小心碰到你了,别想太多。”

  沈晏华瞥了蒋纭一眼,想到昨天的场景,那个小东西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扑鼻的香气勾的他食欲大振,浑身的神经元都在敏感的颤抖,柔软的触感……难道真的是不小心碰到的?

  蒋纭看了眼撑着下巴慵懒的人,抓耳挠腮的好奇。

  哪位神仙人物敢亲这位大人物阿,不被他撕了都算好的。

  以前有个小骷髅故意摔倒在他怀里,晶莹剔透的骨头架子直接被暴力拆散,听说在家拼了一个月才拼好……

  ——

  直到下午余一周才想起来那封带着香气的信,连着上了两节物理课,他只觉得脑袋晕晕的快连乘法口诀都背不下来了。

  余一周眼巴巴的看了眼依然精神抖擞的在刷物理题的沈晏华,叹了口气。

  他发现他之前一直对大佬怀有刻板印象,没想到天赋流选手也这么用功,那么厚的笔记本……

  他打了个哈欠,视线从沈晏华身上离开,然后从桌兜里捞出来那个小纸团,一层层打开。

  一手娟秀的字迹,他先看了看署名。

  是阮轻轻,好像感谢他爬树救猫的,说这周末想请他吃饭…

  余一周回想起那天,肚皮又开始隐隐作痛疼,爬树是他这辈子的黑历史,居然还被人围观了!

  嘴里塞了根棒棒糖,余一周舔了舔,酸酸甜甜的,他很喜欢。

  他趴在桌子上,借着垒的高高的书立吃糖,屁股悬空,以一种高难度的动作坐在凳子上,凳子前腿直接悬空。

  咬下来一小块糖体,余一周嘴里噙着绿色的棒棒扭着头往左边的窗户看了眼。

  吓!

  老姚那张黑脸赫然出现在窗户外面,花生仁大小的眼珠子阴沉沉的瞪着他手里的棒棒糖,不知道盯了他多久。

  !

  余一周打了个激灵猛地坐直,刚把嘴里的棒棒糖拿下来,悬空的凳子腿就不受控制的上翘,整个人重心被带着也往后仰倒。

  差一点直接翻坐在地上,余一周坐在凳子上咽了口唾沫,看了眼沈晏华锋利的下颌线。

  拦在他腰间阻止他下落的手慢慢收回去。

  “余一周,上课还吃棒棒糖呢?坐没个坐相,你三岁小孩搁着玩跷跷板呢?给我出来。”

  余一周苦着脸看了眼推开后门进来的老班,对着沈晏华说了句谢谢,臊眉耷眼的跟在老姚身后出去了。

  沈晏华嗅到空气种渗过来的熟悉的血腥味,喉结上下吞咽,眼神晦暗的盯着余一周一瘸一拐的膝盖,他克制的转过去,强迫自己的视线落在刚刚那道物理题上。

  舌尖舔过锋利的牙齿,痒痒的,又勾起他那种说不清楚的欲/望。

  像是饥饿,却又夹着一丝其他的欲/望。

  过了二十几分钟,余一周被训的眼尾发红,坐到座位上,丧丧的盯着那张八十二分的卷子。

  正沉浸在老姚苦口婆心的教育里反思自己的错误,突然感到胳膊被碰了下,他抬头看着沈晏华。

  不合时宜的想起来在办公室被用来批评他的正面例子——沈晏华149分的数学卷子,扣掉的那分是因为没写解。

  “裤子撩起来。”

  ?

  余一周低头看了眼他的校服裤子,又看了眼面无表情盯着他的同桌,心里闪过一丝怪异,“怎么了?”

  “刚刚不是碰到膝盖了吗?撩起来我看一下。”

  冷淡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毫不相关的事情。

  余一周压下心里的怪诞,声音有些绵软,“不用了,已经没事了。”

  突然大腿被一只手固定住,微凉的触觉透过薄薄的布料传过来,很痒,下意识想躲又被人牢牢按在原处。

  “别动。”

  沈晏华直接把他的校服裤脚捞到大腿,露出笔直光滑的小腿,白皙娇嫩的膝盖上有一道明显的血痕,渗出来的血液已经凝固在皮肤上,只是看着有点瘆得慌。

  下一秒膝盖就被贴上去一张创可贴,依然是熟悉的大红色。

  余一周看着骨节分明的大手覆在他膝盖上,指腹隔着伤口划过创可贴的表面,麻麻痒痒的,像是在愈合。

  他瞄了眼认真给他贴创可贴的男人,眉目英飒,玉质金相,可惜脑子好像有点问题。

  明明伤口已经结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