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更不明白, 褚师叔祖为何拦着我去五层?”

  天星仙门是个没什么规矩的地方,不让低阶弟子上藏书阁高层是担心弟子强行越阶看书伤到自身,谢霖觉得他都提出让褚锦绣帮他看了,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褚锦绣烦躁地捏了捏指骨, 盯着他看了半晌, 最后像是发了狠:“行吧,既你这么想去,就跟我来。”

  谢霖:“?”

  他还准备了一堆说服她的话没用上呢。

  谢霖不再犹豫,跟在褚锦绣背后出了门。

  别的修士御剑,褚锦绣却喜欢御她的纸人,随手抛了一把出去。纸人里还夹着纸轿, 迎风见长, 抬着谢霖一块儿来到了藏书阁。

  阁前值守弟子对谢霖的到来很熟悉, 却是难得看见褚锦绣, 被吓了一跳不说,还在褚锦绣转身后对谢霖挤眉弄眼的。

  进门之后,谢霖才道:“仙门中人好像都很怕你。”

  “你不是不怕?”褚锦绣好久没来了, 看了一会儿才想起上楼的楼梯在哪儿。

  “我是不怕。”谢霖顿了顿说,“都说你脾气不好。”但谢霖真没感觉出来。

  褚锦绣边笑边说:“以前是不好,现在那几个当掌峰的,做外门弟子的时候哪个没被我揍过?只除了北辰峰那位。”

  北辰峰。

  谢霖一怔:“您还有这么光辉的过去呢, 那为什么不揍师叔祖?再怎么天才, 也不会一入仙门修为就噌噌长吧?”

  褚锦绣乐了:“你别说, 还真是。他是剑修,剑修最讲究一心一意, 他……”她摇了摇头,“不好说, 总之进境的确是一日千里。”顿了顿,“可比你强多了。”

  谢霖:“……”您是在报复我吧?

  褚锦绣不知他的腹诽,走上五楼。入口处的检测阵法在她身上闪了一下,无阻通过。

  她冲谢霖招手:“过来吧。”

  谢霖跟了上去。

  藏书阁外部其实是幢不起眼的小楼,因为年久失修,看起来甚至有几分破败,内里却是别有乾坤,每层面积都是谢霖看不到尽头的大,入口还有检测准入资格的装置,阵法套阵法,设计精妙。

  他很喜欢这地方。

  不过五层和他去过的一二三层并不同,这里没有书架,每本书都漂浮在不同的地方和高度,书与书之间相隔很远,高傲得就像当初写下它们的人一样。

  谢霖有些傻眼:“这要怎么找?”

  “你要找五行相生的修炼法门对吧?能达到化神境的五灵根修士自盘古开天辟地起总共也没有几位,书能有几本?”褚锦绣说着,飞身掠出,“在这儿等着,我帮你找。”

  褚锦绣神识外放,感受着每本书上随时光一起沉淀的丰富信息,内容,情绪,以及……写作人。

  她睁开眼,移动到某本书前,翻开一看,对着熟悉的字迹朝天翻了个白眼。

  果然。

  不祥的预感总是很准。

  ·

  林中,前行中的田心衣动作一顿,略略回头看了一眼。

  半晌,他有些无语地,又近乎无声地笑了一下。

  ·

  褚锦绣轻身落地,艳色裙摆翻飞。谢霖被晃到了眼睛,下意识地往后一躲,随后道:“找到了?这么快!”

  “我都说了,总共也没几本。”褚锦绣把书扔到他怀里,“看看是不是这个。”

  谢霖甚至没翻开,只敢看一眼封皮上的书名,整颗头就像被千万根针同时扎了一下,疼得叫人承受不住。书卷失手落地,褚锦绣把书捡起,微微惊讶:“你这修为会不会也太低微了。”

  谢霖抱着脑袋:“您一定是在报复我吧!”

  “怎么会呢,”褚锦绣笑笑,摸出颗丹药塞进谢霖口中,“只不过我多年未当炼气期弟子,的确是没想到。”

  这颗丹药十分清凉,一粒下肚,谢霖很快就缓过劲来,只可惜还有些腿软。他倒也不觉得影响形象,就这么坐在地上说:“不过,我看这字迹飘逸,倒有几分眼熟,好像跟我之前在楼下看的几本食材药材研究的书有点像。”

  “说不定就是同一个人写的呢。”褚锦绣随口道,“写这书的人业余就爱捣鼓些奇怪玩意儿。”

  奇怪玩意儿?

  烧西州幻境法器吗?

  谢霖就笑:“若是真的,那还真是有缘分。”

  一本书上附着多少灵力书写,是由写书人决定的,谢霖获得的记忆的主人显然是个随心所欲之徒,他会写一堆杂书放在楼下,也会把这种明明炼气期小弟子就能修炼的好法门塞进一层满是化神境修士修炼法门的楼层里。

  褚锦绣认得这字,却没看过这本书,翻阅之后颇有几分惊讶:“这法子都能想出来,还真不愧是他啊!”

  谢霖坐在一边等她看完,听见这话问道:“褚师叔祖认得作者么?”

  “嗯,”褚锦绣道,“仙门里一个讨人喜欢的前辈。”

  “您的前辈?”

  “你的前辈。”

  “哦。”

  那说了等于没说,仙门里还有不是谢霖前辈的?

  下一届新弟子可还没来呢。

  仅仅一本低阶弟子就能学习的修炼法门,褚锦绣看得很快,看完便给谢霖讲解起来。她为人随性,却是实打实的洞虚境修士,比好几名迟迟无法破镜的现任掌峰境界还高点,给谢霖讲个课没什么难度。

  其实直到讲完,褚锦绣都以为谢霖是想学了自己修炼,关于蕴灵草那番话是套路她的。

  没曾想谢霖听完,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和一根炭条,粗略几笔画了符图,反而跟褚锦绣说起了自己的思路:“这样一来,是不是就能用在蕴灵草种植上了?”

  褚锦绣:“你对蕴灵草还真是一心一意啊。”

  “不瞒您说,我在盘算自己五年后要下山的事。”谢霖道,“万一紫霄门到时候还是不肯放过我,我需要为自己增加保命的筹码。”

  “努力筑基?”

  “努力让师兄弟们筑基。”谢霖强调,“褚师叔祖,我可是全外门最晚炼气的弟子,我指望自己会不会太异想天开了?”

  “指望师兄弟也挺异想天开的,咱们放外门弟子下山历练,紫霄门在外行走的可不全是筑基期。”褚锦绣笑了笑,“算了,你先修炼着吧,横竖还有好几年呢。至于这个……我觉得不太可行,不过你的想法很好,也许可以用阵法的方式种植。”

  谢霖:“?”

  褚锦绣:“我好歹也管理药园这么多年了。”

  ·

  她有了主意,便和谢霖说自己要先回去准备,明天再来找他。商议完毕,两人离开了藏书阁,那本书就保管在褚锦绣那里,方便谢霖随时过去查阅。

  不知是不是错觉,谢霖觉得她回头看了好几眼,不知在看什么。

  第二天谢霖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到远芳亭寻她,意外发现山道上秃了一片。

  原本齐腰高的杂草被斩到了膝高,远芳亭大门旁那两棵高树似乎也少了一部分树冠。

  走进园中,更是一片狼藉,除了药田无事,其他地方活像被扫荡了一遍。

  谢霖愣了愣,这是怎么了?

  “褚师叔祖?”他提起了几分警惕心,走上石阶,去敲正屋的门,“褚师叔祖?”

  “叫魂啊?”褚锦绣打开门,面有菜色,“来得正好,我都布置好了,去药园看看。”

  谢霖没动,看了看她,又回头看了看门前的狼藉:“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老冤家上门找麻烦而已。”褚锦绣皱了下眉,并不愿意多说,“行了,说了没事。”

  她说着就去了药园,也不管谢霖跟没跟上。

  褚锦绣单独划出了一块药田,田中杂草已让纸人杂役清除了,她在周围根据五行相生的原理布置了一个小型的聚灵阵,阵中便是那块药田。

  “移栽过来试试看,若是这个法子有效,很快就能分株栽培。”她说,“这阵法挺弱的,应该不至于过猛,我只用了一桶中品灵石,代表五行的材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年,库房都快空了。”

  一桶,中品,灵石。

  谢霖看着某个节点位置上被半埋在地下的,那比他经手过的几块灵石更璀璨漂亮的大号灵石,感觉闻到了金钱的芬芳。

  “走了,去移栽你的蕴灵草吧。”褚锦绣转头看到他表情,乐了,“干什么,羡慕?”

  “您是不知道凡人的生活有多质朴。”谢霖合上了自己因为惊讶微张的嘴,跟褚锦绣一道去了宿舍区,挖那几棵蕴灵草。

  仙门收购回来的蕴灵草都是处理过的,没法再种,也就谢霖这里有不知道从哪儿弄回来的苗,褚锦绣见猎心喜,操心起了这几株蕴灵草的死活:“万一出问题……先移一株吧。”

  谢霖想了想:“也行。”

  移栽这活他干得比管理药园许多年的褚锦绣还熟练,小心翼翼地挖出植株以后,褚锦绣用了一个保存灵力的法器收起它,又同谢霖一道回到远芳亭,将蕴灵草种下。

  剩下的事情就是等待。

  见无事,谢霖又请褚锦绣解答了几个修炼时碰到的问题,随后拜别。走时他还在疑惑:“为什么今日褚锦绣提到五行相生修炼法的表情这么古怪?”

  就好像……牙疼了一般。

  可修士根本就不会得这种小毛病。

  摇了摇头,谢霖驱策那两张纸人,将自己送回了主峰。

  正要回宿舍。

  山道上急匆匆跑来一个穿着内门弟子服的师兄,谢霖刚落地,对方跑得太急,两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谢霖只后退半步,那师兄却被撞了个屁股墩。

  谢霖忙去扶他:“这位师兄,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撞疼师弟了没有啊?”

  谢霖:“没有。”

  怎么看也是您比较疼吧。

  “那就好那就好。”那人根本没注意到谢霖都没挪位,捂着摔疼的屁股急匆匆地往山上跑,“不说了师弟,我有急事,先走一步!”

  谢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人就已经跑没影了。

  可真心急啊。

  他回了宿舍区。

  这次他一个人回来,没曾想引起了住得近的弟子围观。

  “谢霖,刚刚那位是不是传说中的褚师叔祖啊?”

  “听说她脾气很不好诶……”

  “脾气不好那霖哥也是搭上她了啊,万一被褚师叔祖点走收入门下,日后成为亲传弟子,还不是前途无量?”

  “就是就是。”

  谢霖:“……”

  谢霖:“你们想太多了,我就是最近……呃,最近病得厉害,褚师叔祖说我这是疑难杂症,她很有兴趣研究。”

  这个借口找得绝妙,果然没人再羡慕嫉妒恨,倒是有关系好的弟子过来问谢霖有没有事。

  谢霖一律拿「心病」搪塞,好不容易逃离人群回到屋里,结果还被尤瑜阴阳怪气了一通。

  这位天之骄子据说冲击炼气四重天一直不太顺利,因此最近心情暴躁,简单总结,大概就是大姨夫了。

  谢霖有点头疼,又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继续试试那种修炼方法,思来想去无处去,干脆摸了两张自己画的引路符,激活后往山中竹屋的方向过去。

  ·

  主峰最高处,是言平然的居所,也是天星仙门主要的议事地点。

  收到守山弟子的通报之后,言平然面色凝重地打发易贺洲去山下接人,又唤来其他几名徒弟,叫他们去各个掌峰那里送信。

  “师父,远芳亭要送么?”

  “送一份吧,”言平然叹口气,“兹事体大。”

  “那北辰峰呢?”

  “北辰峰……”他想了想,“北辰峰最近是不是只剩一名杂役弟子了?”

  “是的,师父。”

  “那你到门口,放个信花。”言平然道,“他会知道的。”

  “是。”

  诸弟子分头去做自己的事。

  不多时,议事大厅里就多了好几位掌峰,言平然并没有等总缺席的两人,看其他掌峰都在,宣布了刚刚得知的消息。

  有三名下山历练的弟子在躲避被煞气附体的高阶妖兽时,偶遇附近的上古秘境开启,被卷了进去,生死不知;另有两名弟子被那妖兽所伤,药石无医,同门只好折返,将伤员先行送回。

  天枢峰主徐洛满问道:“命魂灯塔那里呢?”

  “让弟子去看了,暂时都还活着。”言平然道,“不过上古秘境危机重重,仅凭三名筑基弟子……只怕凶多吉少,还是得有人走一趟。”

  “那是个什么等级的秘境?”

  “不知道。遇事的是小弟子,又怎么分辨得出?”

  议事厅内一片愁云惨雾。

  开阳峰主陈可进作为工房头子,是个耿直的粗人,直白说道:“言师兄,那秘境不知等级,门中就数你和褚师妹是洞虚境,你是一派之主,不方便下山太久,不如让褚师妹走一趟吧。”

  徐洛满斜他一眼:“最高?咱们门中可还有一个呢。”

  “门中有事也依然我行我素的家伙,权当他死了吧!”陈可进「哈」了一声,面色冷然,“若不是我迟迟破不了境,这会儿就下山了!”

  一柄小剑从门外射入,「咻」的一声,插入陈可进脚边地面。

  在场众人面色皆变,陈可进更是脸都白了,就看见一张写着字的黄符纸飘进来,慢悠悠落到剑柄上。

  “知道了。”

  徐洛满尴尬一笑:“看,这不是解决了吗?陈师弟,你也别太激进,小师弟虽不爱同我们一道,却还是心系门派的。言师兄,既然解决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啊。”

  他说完带头离开,很快,以他为首,各处掌峰便也回去了。

  褚锦绣拐进来,开门见山:“受伤弟子我去看过了,沾了一身煞气,那东西不好对付,需在短时间内以极强法力捏碎才行。性命倒是无忧,但被附体的时间有些长了,神智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回来。我在周围设下了禁制,为免他们醒来伤人。”

  “辛苦你了。”言平然道。

  “无妨,我说过,仙门每个人都是我的家人。”褚锦绣笑了笑,“哪怕有些人又菜又挫。”

  “你也不必这么说陈师弟他们,要不是缺两个渡劫法器,陈师弟也早该是洞虚境了。”

  “我破境的时候可没依靠这么多法器,咱们还有一个小疯子呢,靠着一人一剑就度过了雷劫,哪需要什么法器?”褚锦绣与陈可进性格不合,相看两厌几百年,随便都能挑出刺来。

  “呃……”渡劫早,用了七八个法器挡天雷的言平然无话可说。

  修仙一途人比人气死人,越努力就越会发现天赋有多重要,若不能保持平常心,他早走火入魔了。

  她弯腰捡起黄符纸,在指尖烧了,又拔出那柄小剑看了看,疑惑道:“倒是怪事,那小疯子什么时候用起剑来了?”

  “他最近都这样。”言平然瞥了那剑一眼,“大概是门中哪间偏殿里放的装饰品。”

  “昨日他来寻我麻烦,也用了剑……”褚锦绣思索着,“莫非那也是装饰品?”

  “反正不是他的剑——他没有剑,你也知道的。”言平然笑起来,笑到一半,动作一顿,不太确定地抬头,“云师弟?”

  “他不在。”殿中凭空响起一个两人都很熟悉的声音,“我说了,我不是他。”

  言平然没当回事,褚锦绣却是挑了挑眉。

  那人的声音继续响起,却没现身:“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言平然说,“就是北辰峰上选杂役弟子的事,先前同你说过的。下面把名单拟上来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挑一挑?”

  “送去北辰峰吧,挑好了我会告诉你。”那人说,“没事我先走了。”

  说罢,那股熟悉的气息就离开了。

  褚锦绣扬眉:“奇怪。”

  她知道云念尘下了山,也知道他留了什么人在门中镇守后山。

  但这个存在……声音和气息又分明是云念尘的……不,不对。

  “是很奇怪,我同你提过的。”言平然接了她的话,“但他的事,我想也想不明白,不如不想。”

  “不想也无妨,小疯子可比小废物们靠谱多了。”褚锦绣低头沉吟,很快摇了摇头,“不对,有一点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不知道!”话音刚落,褚锦绣已经风卷狂云地掠了出去,“等我弄清楚再说。”

  言平然:“……”

  天星仙门惯爱出些想一出是一出的人,这掌门之位不好坐啊。

  ·

  从主峰下来,田心衣便继续巡山。近日山中没再出现过煞气,他巡山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然而回到竹屋时,却因为里面的气息拧了下眉。

  一顿之后,他迅速进门,直奔后院,在趴地小憩的贴贴身边,找到了正在打坐的谢霖。

  谢霖在入定,照理不该唤醒他的。

  但一股叫人无法忽略的黑气正在慢慢成型,同时谢霖的表情也不太好看,似乎被什么东西魇住了。

  田心衣皱了下眉,伸手捏碎那道尚未成型的黑气,随后拍了拍谢霖的肩。

  灵气直灌而入,谢霖猛地被他惊醒。

  “我……”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田心衣?你回来了?”

  竹屋这边白天总是没人,谢霖来过好多次都没撞上对方,所以才会选择来这里躲清静。

  没想到今日他竟回来了。

  “你今日去过哪里?”田心衣的眉头仍没松开,“见过什么人么?”

  “怎么了?”谢霖敏锐地感觉到不对。

  “你身上沾了煞气。”

  “啊?”谢霖愣了愣,“我没感觉到……”

  上回遇见煞气时,他是有所感知的,照理说,近来他感知练习得不错,不可能毫无知觉。

  田心衣却不知他状况,打断道:“修为低微者本就感觉到不到煞气,何况你沾上的是未成型的。告诉我,你去过哪里?”

  “我今日上了晨课,下午去过远芳亭,见过住在附近的师兄弟们……人多的地方若是有煞气一定早就爆发了,难道是远芳亭么?”

  “不会。”田心衣说,“褚锦绣没那么蠢。”

  谢霖:“……”您口气还挺大。

  “那……”谢霖低头想了想,“啊,莫非是我回来的时候——”

  他将自己撞到那位师兄的事说了一说。田心衣刚从主峰下来,立刻就猜到那弟子怕是上山报信的,联系前后状况,他心底蓦地一沉。

  若只是打个照面的工夫,就能让旁人沾上煞气,那几名受伤的弟子……

  田心衣面色森寒,一抽背上佩剑,踩着就往主峰的方向飞去。

  “你在这儿待着,我回来前哪儿也不许去。”

  天星仙门不放弃任何一个弟子。

  只希望他还能赶得上。

  “诶——”

  谢霖想喊,却已来不及。他盯着田心衣离去的天空看了一会儿,低头和刚睁开眼的贴贴对视。

  “好像有严重的事发生了,对吧?”

  “嗷呜。”

  “你灵智都开了,什么时候能修炼成妖兽啊?”谢霖挠挠它脑袋上的毛,“别学我啊,有心出力,没有修为。”

  “嗷呜——”

  刚刚入定时,谢霖做了一个噩梦,此刻预感不太好。

  作者有话说:

  今天比昨天早了,希望明天能恢复正常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