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异能>窥光游戏[无限]>第49章 没有终点的列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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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今晚我们就出站?”陶衍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江煦突然之间笃定下车就是最好的选择。

  江煦坚定的‘嗯’一声,交代众人:“车票记得拿好了,掉了就过不了闸机了。”

  陶衍又问:“那我们要把这件事告诉大家吗?”

  这里有上百位的玩家,每个人都在焦灼的等待并寻找着出去的方法。季淮忽地说:“我有一个办法。不如大家集体补票,全部都在今晚下车,我就不信上百的人还敌不过一个怪物。”

  江煦嘲讽般的笑笑:“说得容易,补票的钱你来出?假如补的一张票三百元,这里取整按一百个人来算,起码要三万元起步,这个钱把你卖了都不够。”

  陶衍被逗笑了,扯着发肿的脸发疼,却还是没忍住过个嘴瘾:“卖了也不一定有人会买啊。”

  季淮半起着身:“你是真欠……”

  “几个小兄弟……”

  三人回过头来,这还是江煦除了第一天见面时,第二次听见对铺的大妈开口讲话。

  她说:“如果我有这个钱,你们能不能带着我活着出去。”

  江煦沉默一阵,看大妈这打扮穿着、还有平常说话时的语气和行为动作的姿态,都不像是个有钱人所具备的样子,他蹙眉一问:“你有这个钱?”

  大妈怕被大家误会自己耍花腔,急忙着从床底下抽出一个黑色的大包,‘唰’地拉开金属质的拉链,里头堆砌的白花花的钞票露了出来。

  这……这何止三万元啊,这都有二十万了吧!

  几个人看呆了眼。

  陶衍扒着头,感叹一声:“江煦……这么多天来,你身边一直呆着位富婆啊,你都没发现吗?”

  江煦说:“我又没翻人家包的习惯,怎么会知道她包里塞了这么多钱。”

  “不对啊大妈,你没事带这么多的钱在身上做什么?”季淮觉得这一举动实在是可疑,一个正常人一般都不会在包里揣这么多钱吧,随时携带一点就够了。

  大妈觉得有些难堪,两只手放在并着的腿缝间来回扣着,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方便说?”季淮问。

  大妈低着头有些害羞,咬着唇:“我这把年纪了倒也不是不好意思,只是你们还年轻,说出来怕你们不好意思。”

  陶衍和季淮这好奇心瞬间被点燃了,俩人愈发想知道,季淮喜形于色,他还就不相信他这种厚脸皮的,有什么事情会让他不好意思:“我们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大妈抬起头,低声凑近说:“我吧,在每个世界里都能遇到一个有钱的老头,窥光大楼里也能在一块,很难不发生点什么……”

  “然后你就跟他睡了?!”季淮忽地说。

  “哎呀,你别那么大声。”大妈摆着手,示意让他小点声,忙着继续解释,“我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钱,反正他说让我跟了他,这些钱就都是我的,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反正他长得也不赖,我就……”

  “我懂了,你这是见钱眼开、见色起意!”季淮说。

  “哎呦,我都这么大的年纪喽,谈爱太不现实了,小伙子,只有你这个年纪才可以有那个精力去谈情说爱。”大妈也不觉得窘迫。

  陶衍抓住了另一个重点,他问:“那那个大爷呢?”

  大妈收回了笑容,突然忧伤起来:“死喽。”

  “啊……”陶衍闭了嘴,不再往下问。

  为了缓解这沉重的气氛,季淮忙转移了话题,他问:“既然现在有了启动资金,那最重要的一点是该怎么说服大家相信我们。”

  陶衍说:“不然一个一个解释过去吧?”

  “不行,”江煦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依旧是灰黑色,像是又有一场大雨即将来袭,“时间不够,一个一个去说服太费时间和精力了。”

  季淮忽地站起身来,酝酿了一会,冲着过道里头大喊:“各位听我说——”

  有几个人闻声从里探出颗脑袋,凑热闹般的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季淮继续说:“我们已经找到了出去的方法,只要大家配合我们,一起集体补票就可以出去了。”

  “凭什么相信你?”

  “就是啊,你要死想害我们怎么办?我到站的时间还早着呢?凭什么就要这么早去送死?”

  “对啊,你这不是闹着玩的嘛!”

  有几个人大声喊着。

  不被相信属实正常,但凡一个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轻而易举的去选择相信一个陌生人。季淮又换了一种说法:“我相信一定有人发现了,死亡的条件是次日要下车的人,除非你能每一次都躲过去,否则就死。而就算躲过去了,之后的每一次都会陷入一种无限的循环之中去。”

  “你说得很对,可那又怎么样呢?只要人还在车上,就起码还有寻找机会的可能,可只要下车了,就再也上不来了。”有人反驳道。

  季淮打了个响指:“你说得也很有道理,我们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结果显然易见,就是没有任何的结果。我问问你们,找到出去的‘门’了吗?而这期间的吃饭所需的费用是一点都没有吧,饿了多久了?到时候遇上什么危险还有力气跑吗?再饿的时间长一点就死了吧?”

  顿时无人再做反驳。

  季淮趁热打铁,加大攻势:“我知道大家都有着很强的警惕心,但大家有没有想过,游戏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呢?它知道大家一直以来都把游戏这个东西看作一项十分困难的闯关,所以它总是会设下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增加难度。

  “出于一种惯性,大家依然把这一次的游戏当作一种困难模式,但实际上它其实是简单模式。它考验的是一种真正的变通,又或许是一种勇气,有没有敢于打破现有思维的局限。”

  “你的意思是我们必须下车了?”有人说。

  “对。当然你要是信不过我也可以留在车上,有谁想要一起下车的都可以过来找我们报名,我们为大家集体补票,这么做也是为了增加成功的概率。”季淮大声说道。

  “我要补票。”

  江煦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居然是陶衍对铺的其中一位穿着黑色背心的大哥,但他想要补票这件事江煦觉得并不意外,大哥是个聪明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头十分的清楚。

  “看见没,这就是有智慧的人。”季淮扬声说。

  有了一个好的开头,接下来就会有更多的人答应,赞同的声音便逐渐的盖过了反对。相比于季淮的开心,江煦更多的是担忧,他实在想不出今晚会是一个什么场面。

  江煦对着众人交代了几句,随后便和季淮去补票了,最近的下车时间点就是过了零点后的那一班,这也意味着大家要有足够的精神,千万不能打马虎眼,况且人一多就会乱,组织起来总有人不听劝。

  天一黑,人心就该变得惶惶,可今晚不同,大家居然很兴奋,仿佛是胜利的前兆,连话都不由得变多了起来。

  也对,毕竟一百个人对抗一个人,胜率显而易见。

  “你们看,我这装备怎么样?”陶衍戴着红色的拳击手套在半空中挥了几下,作势吼了几句。

  “你从哪搞来的这些玩意?”季淮颠了颠昨晚从陶衍那抢来的两根棒球棍,觉得挺称手的,今晚可以再次利用。

  “最末尾的车厢那有个列车员休息的房间,里面放了很多这种东西,从那拿的。”陶衍说。

  “你脸不疼了?”江煦看他活泼乱跳的模样,顺嘴问了一句。

  “疼啊,”像是反应过来,陶衍捂着脸嗷嗷叫了两声,“怎么不疼,说真的江煦,你这一拳是真的狠啊,像是下了死手,不过我居然没晕过去,这是不是说明我也挺强的。”

  季淮说:“是挺强,命够硬的。”

  江煦的确是下了死手去的,不过那是在梦里,现实受到了局限,十成的力打了一半的折扣。

  时间就那么在说说笑笑中流逝了过去,陶衍甚至放松到熄了灯后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十点,他担心徐见霜一个人,于是赶紧跑回去了。

  大妈有些打抖索,她轻声说:“你们拿了我的钱可一定要保护我安全啊。”

  江煦简单的回了一个字:“好。”

  之后便再无交谈。江煦靠着床沿的位置站着,闭着眼,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听觉上。不知怎么的,自从入夜以后就格外的安静,这让他突然想起今早上做到的后半段的梦。

  江煦在心里默默掐着秒表,临近零点时分时,终于有了动静。

  他睁开眼,过道的地上投过来一道影子,被拉的无限长。不过这影子不像是人……不对,应该说,是由好几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后形成的效果。

  江煦心里猛地一惊。

  随即他回头与季淮打了个照面,两人一对视,季淮心里也了然,这种结果显然是意料之外,谁也没想到会这样。

  对方已经往这逼近了,来不及有那么多的思考,江煦随手一抓,揪着大妈的领子往过道相反的方向一丢,大声吼道:“跑!”

  大妈差点腿一软倒下去,不过求生的本能救了她,她跌跌撞撞的跑走。

  也正是因为这一声,惊动了车厢内的所有人,只停滞了那么短短的一瞬,便‘轰’地一声乱了起来,大家急忙下床往另一头跑去。

  季淮抓起被子,腰肢发力,白被褥像一张大饼似的朝列车员们飞过去扑到他们的身上,发了疯似的拿斧头把被褥砍地七零八碎。

  江煦手抓着上床的扶梯,抬起长腿借力向前踹去,正好踹中最前头的那位列车员,这一脚力气极大,再加上他腿部力量本就大,第一个列车员没站稳往后仰去,后面的一排像多米诺骨牌般一个个倒下。

  江煦大致瞄了一眼,大概有十几个列车员,战斗力一下倍增,的确是有些棘手。

  季淮抬起手臂想要再添一拳,江煦觉得装逼也要分场合,一把便握紧了他的手腕,拽着他往后跑去,车厢尾巴有可以关上的门,只要跑过去把列车员隔开就行了,能拖一会算一会,只要熬到一点钟下车就万世太平了。

  短短的三分钟时间,车厢里的玩家差不多都跑了过去,江煦和季淮在最末尾,想要穿过那道门再关上是完全来得及的。

  可就在前方最后一个人跑过去时,他把门关上了。

  江煦和季淮被隔绝在另一头,身后是步步紧逼的怪物。两人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季淮用力的捶门,砰砰作响,撕裂般的喊道:“开门!!”

  那一头的人不愿开,把门反扣着,心里怕得要命,无论季淮说什么他都不开。那人的身后还零星站着几个玩家,其中一个想上前帮忙,却被另一个按住了肩膀,瞬间就气馁了下去,没再上前来。

  江煦回过头看了眼,怪物们已经爬了起来,像是卯足了劲冲过来,江煦夺过季淮手里的棍子,咬着牙对着门把手处狂敲,脖子上的青筋隆起,用了全身上下最大的力气,抓着棍子的手掌骨节通红,却怎么也敲不烂这个破门。

  “操!”江煦怒火中烧,大喘着气,眼尾猩红,没忍住骂了一声脏话。

  “不然先躲厕所里?”季淮急着想办法。

  “不行。”江煦保持着冷静,他说,“厕所的门很脆弱,他们手上的斧子很容易就能把那破门砍劈了,到时候我们两个人被困在那狭小的空间里,麻烦就更大了。”

  “该死。”季淮啐了一口,他怎么也想不到会被人这样陷害。

  “季淮。”江煦稳了稳情绪,叫了声他的名字,季淮回望他一眼,江煦把手上的棍子递给他,说,“要不要赌赌看?”

  “赌什么?”

  “赌我们能不能活下来。”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盯着那头的情况,随时做好鱼死网破、决一死战的准备。

  季淮笑得勉强:“那你是赌活还是死?”

  “活着。”

  “那不巧了,我也赌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