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异能>关于我的眼睛转生成我老公这档事>第66章 他的小怪兽们

  攀谈结束,镜阿祢和草间灰回到两人住的屋敷。

  脱掉木屐,拍落外衣上的雪花。两人进屋后相顾无言,端坐在壁炉旁,火风吹动摆在壁炉边的深粉色椿花,壁炉上还煮着一壶清茶。

  草间灰倒杯热茶给自己,“今晚,你真的要去吗?”

  “要去的。”镜阿祢说,“林清泉肉身凡胎,没有黑木莲的干扰要挖掉他的眼睛不难。很快我就会回来,别担心。”

  草间灰皱起了眉,“你就这么听他的话?”

  “他可以随意诞生和消灭魔的生命,除了同为佛魔胎的黑木莲,没有魔能对抗得了他。”镜阿祢回答,“而且目前看来,黑木莲必输无疑,他很快就要掌控全局了。”

  草间灰忽然摔了手上的茶杯,“无论如何是你攻击的小林家,你觉得他会饶了你吗?!还有黑木莲……他是不可小觑的佛魔胎,万一律令花粉不能完全压制他怎么办?是啊,你此去一行,是去杀一个佛魔胎的……”

  茶杯碎片飞得到处都是,划伤了镜阿祢的手,它却笑道:“灰君,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草间灰收敛坐姿,默然片刻,“我就是难过,选谁不好,为什么偏偏选你去挖小林家的眼睛。”

  “我和小林清泉积怨已久,是伤害他的最合适的人选。”镜阿祢道,“我杀他,听起来顺理成章,小林清泉不会多做怀疑。”

  草间灰叹道:“我们背井离乡,好不容易才有的安稳生活,就要结束了吗?”

  “灰君要乐观点,我们会安稳下去。”镜阿祢说,“一边卖肉丸,一边卖堕胎药。趁着魔力复苏的盛世,我们的财富永生永世也花不完。”

  “可是你会死!”草间灰情绪激动,“你都死了,要那么多钱还有什么用!”

  闻言,镜阿祢不禁惊讶,肩背处的纹身也惊喜地移动起来。它跪到轮椅旁,脑袋贴近草间灰的膝盖,“灰君,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的,是吗?”

  草间灰凝神,目光在它紧张又期待的脸庞游离,许久后才说道:“小林家说得对,是你害了我。但是,一直以来我有责怪过你吗。”

  镜阿祢悟了什么,大喜过望。它激动地把脸埋进草间灰的膝盖,“天啊……灰君,谢谢你愿意接受这样的我……你早就知道了吧,我从小时候就很爱你,一直爱你到现在!你第一次来我家的那天,我激动得一晚上都没睡。”

  等它抬起头时,看见草间灰已经泪流满面。

  它惊慌起来,“你怎么哭了?”

  “这一生我一直在失去,失去父母、失去职位、失去老师、失去名誉,甚至是失去‘草间灰’这个名字……现在就只剩你在我身边,我不想再失去你了。”草间灰哽咽着说,“……今晚你能不能不去?”

  “我的心脏在他手上,别无他法。”镜阿祢悲伤地笑,“这是一场无解的死局。”

  草间灰擦了擦泪痕,冷静下来说:“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镜阿祢断然道,“今晚是两个佛魔胎的决斗场,你是普通人类,怎能去呢?”

  草间灰俯下|身子,捧起它的脸,轻轻吻它的双唇。

  漆黑无声的黑夜里,镜阿祢的眼前浮现万丈金光。它反抱住深爱了半辈子的人,加深了这个吻。

  “别说了,阿祢。”草间灰说,“我喜欢你,我总要为你做些什么。”

  他挪动轮椅,去到黑底金粉的唐柜,从中拿出几根竹状物,约莫人的巴掌那么长。

  镜阿祢正要上手去摸,草间灰打掉它的手,它不解地道:“灰君,你背着我偷偷藏的什么?”

  “是用来吹的律令花粉,浓度很高,以前特意收集了一些,今晚或许能派上用场。”草间灰轻轻地说,“这两个佛魔胎,无论是谁,只要意图伤害你,我就用这个毒死他。”

  *

  泡完温泉已是深更半夜,林清泉却精神奕奕。

  他换上雪青色的浴衣,偷瞥到黑木莲衣衫整齐,正在给自己扣上草帽。

  林清泉扯过草帽随意一丢,“帽子别戴了。这大半夜的,除了我谁会偷窥你啊。”

  草帽在风中打了个旋,飘落到温泉中。

  “再买顶新的吧,草帽子不符合你的身份。”林清泉说,“明天一早我们离开这,去幕府报道。你是除魔军的统领,是时候去拿你的虎符了。”

  泡完温泉的黑木莲状态松弛又温柔。他像只大熊从后面抱着他,“清泉,我还想做。”

  林清泉戳戳他潮红遍布的脸,“我也……回屋再说。”

  回到客房,不等点烛,黑木莲急得把他抵到门边,风铃被两人撞得叮铃铃响。黑暗中他激烈地吻他的脖颈和肩窝。

  “你发情了吗?”林清泉吃痛,但眼里还都是笑意。他瞧见黑木莲的嘴唇,亮晶晶的,说明那里很湿。

  “好像是的。”黑木莲喘得厉害,用尽气力隐忍着,“对不起……一旦尝过那种感觉,我就更难控制自己了。”

  他忍得辛苦,大颗汗珠顺着锋利的下颌滚落,森森的眼珠直盯林清泉看,根本移不开。

  想到这人的心脏在自己眼里,林清泉忽然生出一种异教徒的冲动。他趴上去,狠狠咬他汗津津的肩膀,“这次换我咬你一口。”

  黑木莲僵了下,接着酩酊大醉地抱他,辉煌又炽热的东西袭上心头。

  他的宿主带给他的感受太多,从魔胎到魔,无论好坏他的一切都是林清泉灌输的,他快不知道怎么形容林清泉了,“清泉……小林清泉……林清泉……”他胡乱喊他的名字。

  “我在这。”林清泉轻喘着笑道,“我也爱你,目目。”

  两人身后亮起光源,黑暗驱散开来。

  突如其来的光亮打扰了他们,而跃于光亮之上的,是明日花无貌似无辜的小圆脸。

  “哥哥,你回来得未免也太晚了。”明日花无似乎十分镇定,“我一直在等哥哥,可是你一直都不来,好伤我心啊。”

  在小孩面前还是要保持体面。林清泉与黑木莲隔出一段距离,把屋里的蜡烛都点亮,温和地笑道:“下次你就别等了,先睡吧。”

  “如果我坚持要等呢,哥哥会因为考虑我而早点回家吗?”

  暧昧被打断本就让黑木莲不高兴,他厉声说道:“清泉想何时回家就何时回。身为侍童的你,要主动适应主人的作息。”

  “我没有和黑木莲大人说话。”明日花无说,“我问的是哥哥。”

  小小的模样异常严肃,绝不该在这个年龄的表情,有些压迫人。林清泉说道:“大人有大人要忙的东西,你还小,不懂大人之间的事。以后你都早点休息吧,我不总是需要你的侍候。”

  明日花无又问他一遍:“哥哥真的决定了吗?你的每个决定都对我至关重要,要想好再告诉我。”

  林清泉觉得他今天很奇怪,“不然呢,你见过我反悔的样子吗?”

  “我知道了。”明日花无道,“今后我再也不用等了。”

  屋里烛光通明,名贵的木造屋敷在冬夜里清幽得很。

  角落里堆放着箱子,那是他们路上的行李。林清泉瞥见装饰马匹的油彩竹筒,开口道:“你很喜欢这个竹筒嘛,到现在都不舍得丢。”

  “竹子是我精心挑选的,油彩也是认真画上去的,”明日花无在壁炉里头生火,架上烧水壶,脸色有点阴沉,“连里面的泥土也是我一点点挖的。”

  林清泉笑道:“你一个小孩子,执念还不小呢。”

  “小孩子的执念比哥哥能想到的都要大。”

  水烧开了,热汽顶得水壶盖乱动。明日花无用烧开的水泡出两杯茶,又端来一碟和果子,“哥哥和黑木莲大人都累了,吃点夜宵吧。”

  两杯茶冒出两缕孤直的白汽,茶水呈现淡淡的紫色。

  林清泉拿起茶杯闻了闻,“这茶好香。你从哪弄来的茶叶?”

  “厨房给的,连同和果子一起。”明日花无捧起茶杯,双手奉上给黑木莲,“黑大人也尝尝吧。好茶就应该给您这样的好人品尝。”

  从见这孩子第一面,明日花无就没给过好脸色,明枪暗棒的没少呛他。此刻他罕见的温良乖顺,还主动敬起了茶。

  林清泉笑道:“今天的花无真是长大了,会主动给你端茶。”

  黑木莲余气未消,听林清泉还在为他说话,心里更不爽,“谢谢你,可是我没有在睡前喝茶的习惯。”

  他反手把茶水倒进壁炉,起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屋内变得沉静又温暖。明日花无贴到林清泉身边,“黑木莲大人生气了,还倒了我的茶,他真的好讨厌我。”

  “别担心,他会消气的。”林清泉说道。

  “真的吗?”明日花无咧嘴一笑,“算了。我给他铺好了铺盖,希望他今晚好眠。”

  *

  夜晚,三人睡三个不同的房间。

  直到夜半三更,黑木莲都气得没睡着。

  一想到明日花无那张无辜的脸,他就气得不打一处来,又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摔了茶。这恶童,肯定趁机狠狠向林清泉卖惨,然后告他一状。

  他又悔又气,悲愤之中把枕巾都给咬烂了。

  纸门轻轻拉开,又轻轻关上。

  黑木莲惊动,看到门口有个剪影。纵使满目黑暗,他也认得出那是林清泉,他就是认得出,“清泉?!”

  林清泉让他嘘声,蹲下来钻进被窝,露出头来,轻柔地说:“目目,你还生气吗?”

  黑木莲顿时气消大半,“现在不了。”

  一旦感受过这具身体的炽热和紧致,隔一层衣服就像隔靴搔痒。手伸进浴衣,黑木莲必须毫无隔阂摸到林清泉的皮肤,才觉得安心。

  “以后我们住一起,每晚都一起睡。”黑木莲说,“你也别再穿睡衣了,什么都别穿最好。”

  林清泉在他腰上掐了一把,“那怎么行,隔壁房间还有个小孩。”

  “这时候别提他好吗。”黑木莲不满道,“让我好好抱抱你,就我们两个就够了……”

  两人侧躺,安然拥抱彼此。黑木莲呼吸渐渐悠长,困意袭来闭上了眼睛。

  “目目,你困了吗?”他的小怪兽没有回答。

  容貌尽毁且骨骼弯曲的黑木莲,睫毛却还保留着以前的锋利浓密。林清泉摸摸他的睫毛和耳垂,一种心疼袭上心头。

  他调换了姿势,反搂他在怀里,让他枕自己的胳膊。他吻着他的额头说:“我应该抱抱你才对。”

  外面竹影沙沙。月光下竹林的影子映在纸门上,像一副水墨画。

  门外响起树叶碾压的脆声,两块模糊的黑影在纸门。

  林清泉惊醒,“谁?!”

  那两块黑影顿了顿,突然加速冲来撞破纸门,眼前赫然出现了两个人。

  是草间灰和镜阿祢。

  林清泉警觉地站起身,将沉睡的黑木莲挡在身后,“你们不睡觉,来我客房有何贵干?”

  “有何贵干?”镜阿祢说,“我是来取你眼睛的。”

  警铃大作。林清泉惊得心跳失常,强迫自己保持表面上的镇定,“搞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这事,可笑。我的眼睛有什么值钱的?”

  “你的眼睛有多值钱和珍贵,恐怕没人比小林家你更清楚了。”草间灰笑道,“可我更好奇的是,你不想失去眼睛,是因为不愿做个瞎子,还是因为不愿意他死呢?”

  看来这两人已经知道了目目的心脏就是自己的眼睛,而且今晚就是为杀目目而来。

  “如果你只是想要我的爵位,那我辞职让给你便是。你喜欢钱,我可以辞职后给你打工,挣的钱都归你。”林清泉说,“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伤害目目。”

  “真令人感动。可是很遗憾,无论如何今晚我们都要拿走你的眼睛了。很抱歉。”

  林清泉试图拽黑木莲起床,对方却如同休克,怎么也喊不起来。

  在枕巾上蹭了一手的灰黑色屑粉。他闻了下,熟悉的熏香气味,“律令花粉?!”

  一股火直涌上来。林清泉气得眼冒金星,手脚抖得不能自已,这辈子他都没这么失控过。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热,热得恨不得剥了所有人的皮,“他从没得罪过你们……你们为何要害他?!”

  他大声吼道。栖息在竹林里的鸟受惊,飞了老远。

  “小林家别太激动嘛。”草间灰浅浅笑道,“你这样子,看起来就像要吃人一般。”

  他低估了林清泉的极端程度和情急之下的疯狂。

  林清泉撕开榻榻米,用力一拽,轮椅便被带动着前移。趁镜阿祢化界的空档,他的手迅速锁住草间灰的咽喉,“你居然敢动他……我弄死你!”

  “小林清泉!”镜阿祢化界,高大的恶龙与夜叉顶开了房顶,纸门和瓦片簌簌而落。事先规划好了一切,可林清泉的疯狂是今晚最大的变数。它惊慌失措但又不敢轻举妄动,“你……你敢!”

  “我怎么不敢?我为什么不敢?!目目死了我也不活了,所有人也都去死吧!”

  草间灰被捏住喉管,脸色铁青通紫。镜阿祢眼看爱人命悬一线,又急又怒道:“小林清泉你疯了?快放开灰君!我们只是想取你眼睛,本意没想伤害你的,别逼我杀你!”

  林清泉对上它的眼睛,反而更加用力地扣住草间灰的咽喉。

  镜阿祢惶然。神给的指令是只挖眼睛,但这种情况下它顾不得那么多了。

  夜叉举起叉戟,朝林清泉的左胸口刺了过去。叉戟刺进林清泉的皮肤,但在触及心脏时停住了。

  叉戟、夜叉、恶龙,连同僵硬的镜阿祢一起,缓缓消失在月光和竹林之下。

  而在月光之后的,是手握两半心脏的明日花无。

  林清泉怔怔看到突然冒出的明日花无,以及他手上的心脏,锁喉的手突然一松。

  两人面面相觑。

  风吹动竹林沙沙作响,夜间鬼魅的风铃声迂回到耳边,从左耳打到右耳,宛如做梦一样。在自己眼里手无缚鸡之力的幼童,怎么就轻易拿捏了一只高级魔的心脏呢?

  “阿祢!”草间灰的大喊叫回了林清泉的思绪。

  他挪动轮椅,抢过那两半心脏。

  威风凛凛的镜阿祢,一旦死去就变成这两半撕裂的东西。他张着嘴,嘴里发出嘶嘶气音。

  林清泉拉下脸色,眼里尽是审问和戒备。

  明日花无的心脏漏跳一拍,他很怕看见哥哥这样的表情。他连忙跑过去,无论是林清泉的手、脚、头发,哪怕是衣服也好,他此刻必须触碰到他,“哥哥……你听我解释。”

  “你别碰我!”林清泉甩开他的手,凶狠地质问,“你是什么东西?!”

  明日花无都快要哭了,“哥哥别怕我……求求你不要把我推开……”

  他的模样楚楚可怜,遗憾的是这次林清泉已经不信他了。他揪住他的领子,质问道:“你为什么能拿镜阿祢的心脏?!你是什么魔?”

  “我不是的!哥哥,我……我不是。”

  “哈哈!”草间灰捧着心脏在一旁大笑,笑得全身颤动,拉扯的面部肌肉形成扭曲的形状,这辈子他没这么放声大笑过,“你还说你不是魔?”

  他从袖管拿出竹筒,对着明日花无的脸一吹。

  刹那间,有鲜血从明日花无的鼻孔、眼睛和耳朵流了出来,看着有点可怜。

  “都现在了,你还说你不是魔。”草间灰笑道,“小林家,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黑木莲回不去原来的风貌了……那是因为,有人对他动了手脚,比如你发现的,藏在枕巾里的律令花粉。可也难怪,谁能想到甘愿委身于人的侍童,会是掌握魔的心脏的神呢。”

  林清泉静静听着。月光打照他的头发,泛出极亮的光。

  看他默不作声,明日花无小心翼翼靠近,试图喊他,“哥哥……”

  他的哥哥不为所动,没有推开也没有反应。明日花无燃起一丝自欺欺人的希望,“哥哥,我只是……太在乎你了。你会生我气吗?”

  很久过后,林清泉转身,俯视着他。

  明日花无七窍流血,鼻血擦也擦不止,“哥哥说过的,把我当成亲弟弟一样的诺言,还算数的吧。”

  林清泉扬起手,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滚!”

  他下手重,毫无防备的明日花无飞了很远,可他也任由被林清泉打,没想过抵抗或反击。他被打得晕头转向,满嘴的血腥味,躺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

  “弑神啦!”草间灰拍着掌,“小林家弑神啦!”

  沾了满手的血,林清泉心生嫌恶。

  想到心怀不轨的魔装作可怜无依的幼童,蛰伏在自己身边,想到他曾经还为这种东西说话,他就想吐,“你像阴沟里来的……你太恶心人了。”

  明日花无躺住不动,仿佛死了一般。最终,他从满嘴鲜血中吐出几颗牙,“哥哥,果然还是讨厌我了。”

  林清泉皱眉,“别叫我哥哥,听着恶心。”

  明日花无从地上坐起来,惨白的月光在他面部折出诡异的阴影,“哥哥,你肯定不知道,其实这是你第二次打我了,但还是为了这个叫黑木莲的男人。”

  他垂下深色的眼眸,苦笑道:“你第一次打我的时候,也叫嚣着要和我断绝关系呢。”

  关节嘎嘎响动,身形拉长拉宽,他从小孩模样变回长着自然卷的清秀青年。

  以新的面貌面对林清泉,明日花无还有点不好意思,“终于让你看见我的真实样子了。”

  林清泉木然,脸上勾不起一丝的波澜。

  “哥哥不觉得吃惊吗?”

  “你长什么样我都不在乎了。”

  林清泉艰难地背起黑木莲。明日花无挡住他的去路,“你觉得,你还能跑得掉吗?”

  “你不要太过分了!”林清泉气愤道,“你把他害成这样子……你还要怎么样?!”

  “我要你。”明日花无说,“我要你。”

  眨眼间,明日花无移到他跟前,“哥哥,忍一忍就过去了。”他的手伸向林清泉的眼睛,“不疼的。”

  满满当当的眼眶,变得泥泞和混乱,然后是空。空,好空,像水母一样空。

  他的双眼被挖掉,后背上黑木莲的重量随之消失。

  “死啦!佛魔胎死啦!”在失明中林清泉听到草间灰疯癫的大喊,“又死了一个!”

  两股温热的血从眼角流出。林清泉栽倒下去,被明日花无抱住了。

  “哥哥大半夜的还去钻黑木莲的被窝,是因为欲壑难填吗。”明日花无舔掉他脸上的血,“我会填满你的。”

  他抱起万念俱灰的林清泉,消失在夜色里。

  “没啦!全没啦!”在月光下的就只剩草间灰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