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是拿你当工具使哦。”
这一夜确实漫长。
后半夜, 白羽僵直地抱着邹翎。只因不过两回,邹翎便累呼呼地挥手敲他胸膛:“我累了,不干了归许, 剩下的你自己解决吧。”
白羽差点背过去, 迟疑了一会没抽身,邹翎便打着哈欠推他,没好气地斥责:“出去出去!不然左转滚蛋!”
白羽只好忍气吞声照做, 郁卒不已地晾着, 被窝里的邹翎舒适地蹭着枕头笑:“可惜我现在腿脚使不上力,不然我就抬一脚给你踩一踩, 踩好了当做给你泄火, 踩坏了当做帮你转修无情道。”
白羽经不起他瞎撩拨和恐吓, 扭头深吸一口气, 坐在床尾等着不争气的东西自己消下去,一边情不自禁地握住邹翎的脚踝。
“说话,最烦你跟个哑巴一样, 想什么呢?”
白羽轻轻揉他脚踝,顿了顿:“在想, 如果你双腿仍和以前一样,没有受魔性侵扰, 那就好了。”
邹翎笑着抓起被角丢到白羽身上:“那敢情好!要是腿脚还好着, 我就盘你腰上, 或者踩你肩上, 这样做得更痛快点。不过最大可能还是会踹你心口, 收拾收拾你这个蠢货!”
白羽十分无奈地把盖到头顶的被子揪下来, 低头看到自己还没消下去, 莫名心有戚戚焉:“你……怎么老凶我。”
“谁叫你那么冷那么蠢!我做人时能宠着你, 现在做魔哪能顾着你,你伺候我还差不多。”邹翎翻过身侧躺,右手用力地拍床板,和个小屠夫一样吆喝他躺下来,“真是个蠢蛋,你怎么那么没眼色啊?快一起躺下来,我要抱着你暖暖身体。”
白羽越发郁卒,但一看到窝在褥子上纤瘦苍白的邹翎,满心的心疼没由来喷涌,当即带着被子躺到他身边,还没抱上,邹翎自己便拱进了怀里抱住他脖子,哈哈笑道:“我看出来了,归许你心疼我,心疼我双腿动弹不了,来日堕落成只会发情的傻子吗?如果是,那倒不必,各人各有各人命,又不可能穿越到过去,把自己摁进另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算啦别替我难过,多不值。”
白羽摩挲到了他的蝴蝶骨,急道:“不要这样说。”
邹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又笑着跃到另一个话题:“说起来你还没有见过我娘亲是不是?怀瑾大师兄出事前我就成功把她送出了仙门,后来战乱两百年,我没法把她接回逍遥宗,一直把她安置在妖族山清水秀的好去处里。真可惜呀,你没见过她。她的妖形是只特别漂亮的红狐狸,人形则是个温柔天真的大美人。”
白羽先前从笑千秋那里听到了,抱紧他低声:“现在也为时不晚,你可以带我去拜见岳母。”
“啊呸!”邹翎快活地在他耳边大笑,不轻不重咬了他一口,“我的剑仙,麻烦你拎清一下自己的立场好吗?咱们可是和离了,叫什么岳母,真不要脸!现在藕断丝连是我馋你你馋我,咱俩现在是炮友是床伴,什么关系都可以是,唯独不是道侣!”
白羽委屈到不能自已。
“如果可以我倒是也想带你去见她,但现在晚喽。”邹翎咬完又在牙印上补偿了几个亲亲,“我已经用安魂铃抹除掉了她关于我的记忆,我在她身边放了五只修为不浅的狐狸崽子,以后小崽子们会替我照顾她。”
白羽霎时从委屈变成惊愕:“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娘生来就是残缺的。她和那臭名昭著的妖王是一胎同生,妖王生来只有一只眼睛,她生来只有一只耳朵,最倒霉要命的是我娘脑子不好,才智大约相等于人族的七岁小孩儿吧。”邹翎娓娓道来,平铺直述,“笑千秋那家伙百年来到处查探我们这些至纯炉鼎的出生,归许你也从他那里得知了我娘的事迹是不是?我做人时肯定不会告诉你那些,现在我做魔了,就说给你听个传奇吧,你听不听的哦?”
“听。”
邹翎在他耳边吸了一口气,清清嗓子刚要说话,忽然又卡住,凑到他跟前去撒娇:“叫了半夜说了半天,渴得慌,给我点水。”
白羽认命地要去倒水,却被邹翎勾住脖颈亲上一通,亲罢他像只得逞的狐狸般嘿嘿直笑:“行了,现在不渴了。”
“……”
但白羽渴了。
邹翎大腿碰到又涨起的某物,笑得更欢乐了:“真是不经撩拨,没用哦。”
“这、这是正常的,不用理我……说、说正事。”白羽面红耳赤地争辩着,没想到邹翎却贴上来,吃力地将其含了进去。
白羽顿时极其不好,掐着他想以上制下,谁料邹翎这个没良心的大声喝住他:“不许动!我这是干正事呢!”
白羽要涨疯了:“这是什么正事啊?”
“我想带你进我的识海,直接看一看我的记忆。”邹翎一点点含到尽头,不太舒服地把姿势调了又调,调到了一个自己舒服白羽煎熬的绝佳姿势,这才惬意地环着他嘱咐命令:“归许,继续保持这样哦,不要动,我以前修炼过共享识海的秘术,现在带你去见一见我记忆里的娘亲。”
“……好。”白羽苦不堪言,只能努力地一动不动。
邹翎摸索到他攥成拳头的手,轻轻挠开攥紧的五指,与他两手相扣:“闭上眼睛哦,待我捕捉到你的灵识,就带你见往事。”
白羽□□中烧,灵识静不下来,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邹翎牵引他牵引得吃力,结果就是见错了往事。
他在邹翎的识海中睁开眼时,并没有看到那只传说中的红狐,而是看到过去的邹翎。
这时的邹翎长大了,俨然是个艳绝世人的小青年。他正在自己的洞府里整理宝物,敞着乾坤袋把不少法宝灵物塞进去。
他像只囤货的小仓鼠,后脑勺系着的红狐毛灵动地一跳一跳,收拾老半天才整理完毕。他满意地收好乾坤袋,撩起大红色的衣摆往洞府外走。
白羽寸步不离地跟着,先前因怀瑾那枚遗物狼牙,他也曾见过邹翎的往事,但那时灵识都是附身在过去的某个人物身上,他无法自由自主地靠近邹翎。现在不一样了,他可以仔细地打量观察,补充曾经缺失的部分。
待走出洞府,迎面却有一个人长身玉立,静静站在树下恭候:“小六,又要去哪儿?”
邹翎吓了一跳:“大师兄,你怎么蹲守在我门口啊?”
怀瑾神情略有不快,又隐隐紧张:“还不是你近来总爱到处乱跑,让人找不到踪迹。此外,丹羿宗那边的苏絮师弟今日要来找你,那毕竟是你的……未婚夫,今日暂且不要乱跑了。”
白羽听到这里怔住,既然此时与邹翎结契的人变成了苏絮,那么意味着,这个时间点是沈默死后了。
邹翎跑上前去,笑着挠挠头:“苏絮来了多半要论剑,大师兄,你剑术比我好太多,麻烦你替我多跟他切磋切磋如何?反正他之前来也爱找你。”
“你就知道贪玩,有活就塞给我。”怀瑾拍了他肩膀一把,随即负手转身走了,脚步并没有从前稳健,说话也听不出喜怒,但这举止态度分明是同意了帮忙招待苏絮。
邹翎双手合十朝他鞠躬跟道歉:“多谢大师兄!有你这么个好师哥在,我真是三生有幸!”
怀瑾抱以口是心非的不满一声“哼”。
待怀瑾走远,邹翎才往山门赶去,并且一出山门就迅速掐隐身诀,还往身上拍了好几个隐身的法宝,似乎是偷偷溜出来,不想被人知道目的。
白羽跟随邹翎左右,竟然看到他左拐右拐的,最后偷偷溜进了剑魂山。剑魂山当初是第二大仙门,但和丹羿宗不一样,掌门只顾壮大招纳贤才和韭菜,却没有多整顿门内的秩序,以至于后来怀瑾和魔族一起来攻占时,用了一连串下三流阴谋诡计就令剑魂山内讧自斗,偌大一个仙门,竟有一半是死于自己之手。
彼时邹翎一个修为平平的小修士能轻易潜入,更证明了剑魂山中看不中用。
白羽一边不解邹翎来此,一边怀念没有被摧毁前的剑魂山,他沉浸在邹翎的记忆里,也勾起了往昔少年岁月的片段。
他少年时入门晚,修为涨得快,一年时间便进了内门,那时不知道藏锋敛性,很快便置身在整个内门的恶意里。他不能一个人走路,只要落单,必定在哪一处被围殴。这样的情况直到兰衡出现才有所好转,至于杜绝,要到他在万仙大会上一剑胜八方,修为凌驾所有人之上。
剑魂山于他,是个既好又坏的故土,比起怀念这片土地,他更在意的是土地上的人。
他跟上邹翎,眼见邹翎走的路越来越熟悉,最后停在了他最熟悉的一个偏僻角落——他少年时练剑的荒丛后山。
邹翎停在这里,屏声敛气地躲在树影婆娑中,开始安静地注视起认真练剑的人。
白羽怔怔地站在邹翎身边,顺着邹翎视线,他看到了过去尚且少年稚嫩的自己,这个时候的自己……是十七,还是十六?
当初剑魂山被灭,他被邹翎捡回去时不过十九,他一直以为自己和邹翎素昧平生,兵荒马乱的初见即是初识,他从来没有想过,邹翎可能提前认识他。
他茫然地转头看向邹翎,却只见他安静驻望,神情柔和,那眼神,分明和过去三百年来如出一辙——温柔的,欣赏的,喜悦的。
这时后山那边出现小小的骚动,几个半大少年结伴冲去,恶声道:“好啊,原来是躲到这里来练剑,行嘛白羽,你还真是会挑地方。”
练剑的小白羽收剑,淌着汗没有逃,而是冷冷地列剑摆开架势。结伴的团伙不问青红皂白就出剑上前,人多势众地围殴起来。
少年时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多得他完全都记不清。白羽根本不在意过去的自己正在被揍,他只是死死盯着过去的邹翎。
邹翎神情紧张,没一会就摸出乾坤袋,从中拿出些隐蔽的小暗器法宝,盯着那以多欺少的混战圈,瞄准了就扔出法宝。
就这样,那头他奋力挥剑,这头他奋力扔法宝,寂静的楚河汉界横亘整个少年时期。
许久后,少年之间的欺凌结束,小白羽鼻青脸肿地收剑回去,看也不看满地抱头叫唤的蠢货们。邹翎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这才安静地转身悄悄离开剑魂山。
白羽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他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飞来这里沾了一点情愫,又轻飘飘地飞回去了。
自始至终岁月稠,无声息。
待回到逍遥宗,邹翎先去怀瑾的住处,那里是还没有被烧毁的九层塔,它巍峨得就像一只嚣张的百兽之王,壮观气派。
邹翎在塔外喊了一声“大师兄,小六来了”,第三层的塔门便开启,一柄剑飞来降落,邹翎踩上去,便被载入了塔三层。
待一进去,怀瑾面向塔壁,上面是繁复的无数抽屉,他正以灵力驱使着数十个抽屉,整理灵丹,回头来时脸上带了笑意:“哟,在外面野回来了?”
邹翎摸摸鼻子也笑:“回来了。怎么样大师兄,今天苏絮来了吗?”
怀瑾收了唇角笑意,眼角眉梢却藏不住欣喜,矜持道:“嗯,下午不巧,师尊派下指令来,命我去百里外镇压作祟的妖兽,苏絮师弟说闲着无聊一起去了。”
“顺利么?”
“我受了点皮外伤,小事,已上过药了。”怀瑾耳朵微红,谁上的药不必多说,他瞪向邹翎跳转话题,“你呢?偷看别家的小萝卜很开心?”
邹翎瞬间咯噔一下,干笑着挥手:“师哥你说什么呢?”
怀瑾走到他面前来,伸手在他肩上拍过,摘下了一张隐形过的薄薄东西,啧啧道:“我一直好奇你这段时间来,为何突然变得异样,上午留了个心眼便在你肩上留了一片用半个见闻石的粉末磨成的纸,剩下的半块见闻石在我这儿,这东西为我自创,略加施法,我便能看到你眼中看到的景象。”
邹翎吓得如兔子一般往后猛跳:“师兄!你不讲武德!”
怀瑾紧随其上拍他的脑袋,不住地笑:“你心思那么重,问了也不说,为兄能怎么办?原以为你是偷偷去做些什么危险事情,岂料你是胆大包天地到其他门派去偷窥,老实交代,那个冷冰冰的小萝卜是谁?”
邹翎的耳尖忽然蔓红,有些着恼地拍来怀瑾的手:“没什么……”
“你从何时看上的小萝卜?逍遥宗与剑魂山交集比丹羿宗少得多,若要追溯,只能是去年的万仙大会了。”怀瑾拿了个当季的苹果咬得咔咔作响,“去年沈默意外亡故……我看这个小少年冷冰冰的,倒是有几分沈默的气质,小六,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因为心系沈默才常常避开苏絮,甚至还为此去找一个相似的小替身?”
一边的白羽毛都炸了,但身边的邹翎反应更快:“师兄你不要胡思乱想!白羽和沈师兄毫无关联,我没有避开苏絮,我只是正巧……”
怀瑾手里捏着半个苹果,眼睛一亮:“那小萝卜叫白羽?”
邹翎一愣,无地自容地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惹得怀瑾更来劲了:“和沈默无关的话,你看上那白羽什么?你难道不是喜欢沈默的?”
“我对沈师兄唯有敬重和愧疚。”
“你听到他的死讯时伤心欲绝,大家都这么以为。”怀瑾继续啃苹果,“那这个白羽呢?”
邹翎挥着手扭头要溜,怀瑾一手拿着苹果一手伸来拎起他后颈,把他拎在半空晃悠:“你无父无母,长兄如父,为兄那不得好好掌眼将来的弟媳?”
邹翎羞愤地蹬着腿:“胡说什么啊你,我没想过招惹他!白羽什么人什么年岁,我什么出身什么身份,我只是偶尔远远看几眼罢了,师兄你不许胡说!”
怀瑾三下啃完苹果,若有所思地捏起他的脸:“你小子藏得挺深,想不到是害了单边的相思病。你怕什么?他还小,等他长大便成,自卑什么出身,师兄给你撑腰,我在一天就护你们一天,谁敢欺凌你们?”
“他已有个喜欢的青梅竹马了,师兄你快放我下来,手都没洗别往我脸上捏!”
怀瑾更捏上手了:“那你看上他什么?”
“我……”邹翎像被扼住命运后颈的徒劳狐狸,他看了看自己无能为力的空空双手,含混地说:“因为这么多横空出世的天才,只有他是一个纯粹的人。”
“啊?”
“白羽不像任何人。我羡慕他在恶意包围里的恣意,羡慕他小小年纪便骄傲昂然。”邹翎看着自己指尖,“我喜欢看他挥剑一千次后收剑入鞘的凌厉,喜欢看他无论面对多少人的围殴,都不后退一步。”
他抬头向怀瑾笑,正好面对的是涉入记忆之海的白羽:“师兄,你别看他如今小,那少年有强韧心性和道骨,假以时日,这仙门必定会有属于他的一角天地,我只是想在他受万众瞩目前,先安安静静地独自驻望。”
——可惜宿命不饶人,不过三四年岁月,仙门没有太平到给年轻一代扬名天下的机会,怀瑾已先入魔,连同魔族一起踏平了剑魂山。
听到剑魂山被灭的消息时,在洞府里养伤的邹翎提着离休刀出关,不顾逍遥宗外门弟子阻拦,一路发疯赶去剑魂山,却只看到一片废墟,焦土,枯骨。
“大师兄!怀瑾!你出来啊!为什么杀了所有人却不杀我?出来!出来!”
邹翎一身丧衣,提着长刀在焦土上发疯地乱吼,四下八方,除了微火中的血骨碎裂声,无活人声息。
吼到嗓子变哑,他停下来在废墟上疯狂地辨认遗骨,离休刀如镜的刀身照过一张张模糊焦黑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弹指一瞬,也许是沧海桑田,刀尖停在一具看似毫无生气的身躯上。
刀从手中滑落,他骤然跪在地面俯身去听他心跳,神情从无边绝望当中涌现了一丝希望,喜极一笑,泪如泉涌。
白羽眼睁睁看着那时的邹翎把过去的自己抱起来,一边给他渡入修为,一边沙哑地传音给逍遥宗的弟子。
他就在这焦黑的废墟上,抱着他仰首大笑,垂首痛哭。
记忆之海在这时出现波动,白羽身不由己地被迫抽离出去,一阵激荡,他睁开眼,看到了怀里双眼已成了暗红色的邹翎。
“不离。”白羽轻轻地叫他,泪水安静地滑落,他轻轻抱紧他,又唤,“不离。”
邹翎揪他耳朵笑:“哎呀,自我以副人格现身,你可都没这么叫我不离,看来现在是承认我是邹翎了……啊,别乱动,顶得慌。”
一不舒服他就变脸,咬牙切齿地大力拍起白羽的肩背来,白羽满眼的泪意都被拍没了,哭笑不得地摁好他:“好好好,我不乱动,你也别撩拨我了。”
邹翎调整好了后才回神来,舒舒服服窝在他怀里继续笑:“怎么样?带你进我识海,原本想带你看看我娘,中途我反悔了,得先让你知道我曾经有多喜欢你,现在明白了吧?”
白羽搂紧他,呼吸急促:“对不起……”
邹翎乐起来:“过去三百年,我从来都没拿你当工具,能捡回你是我最庆幸的事,一味待你好是真心喜欢你,不然你那臭脾气谁乐意惯着,还不是天大的喜欢和愧疚在作祟。和你结为道侣后,诚然你帮了我和逍遥宗许许多多,但那不是我的目的,不过是喜欢你的水到渠成。你看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啧啧啧!”
白羽箍紧他,泪意又涌上来了,就听见邹翎继续快活地说道:“我现在才是拿你当工具,做人太难了!憋了一辈子都找不到人倒倒苦水,最后也只剩归许你啦。这不,我那主人格累死了,正在不管不顾地睡觉呢,做什么半人啊,做半魔多痛快。归许,我就喜欢逗你,就算现在不喜欢你了,我还是馋你身子,我还想要利用你。”
“归许,从前没把你当工具,你在那自己臆想着都拧巴成什么鬼样子,现在我光明正大地告诉你,我就是要利用你,就是要拿你当器物使,眼下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无可奈何地顺从我,一个是心甘情愿地服从我,说吧,你选择哪个?”
作者有话说:
白羽:QAQ
邹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