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落水声猛然袭来, 清澈的水流宛若琉璃珠子般晶莹剔透,阵阵微光晃了眼。
一袭红衣包裹着半疏海棠快速被卷入水下,只余下半缕轻纱漂浮在水面, 同那红衣缠绕在一块儿。
林清被这么猛然拖下水有些回不过神来, 只看到自己的衣裳在水中飞舞, 伸手拨弄着漂浮的衣裳, 试图将其拨开。
他想要看看是何人将他拖下水, 明明并未在四周察觉出任何其他人的气息,但现在自己的池子里边儿竟然藏了个人。
是谁,何时藏在这儿的。
这般想着,他终于是拨开了遮掩在眼前的红衣, 抬眸看向了身前的人。
只是他这也不过才看到一袭月白色, 连那人的模样都还未看清便注意到那人压了下来,将他抱着按在了池子边上。
双足也被攥着倚在了那人的腰间, 同时眼前一暗,唇上多了一抹凉意。
如此令人不适的模样扰的林清皱起了眉,尤其是这人竟是还做出此等轻薄之事,也不顾这人是谁抬手猛然袭向他。
但也不知是不是池水限制了他, 出手的动作显得格外迟缓,更甚至还僵硬在了原地, 浑身上下使不上一丝力气。
怎么回事!
以往就算是被下了迷、药都不可能同现在一样没有一丝力气, 但他此时不仅仅没有力气,更甚至连动都动不了。
这也使得他看着眼前人的目光染满了诧异,直到唇上传来刺痛才收起了些许诧异,可却也被疼意扰的皱起了眉。
眼前的人就好似从未同人接过吻, 不像是在亲吻到像是在啃咬一般, 含着他的唇便是一番嘶磨。
如此嘶磨啃咬之下, 很快便破了口子,血渍缓缓溢了出来。
白之如尝到了淡淡的腥甜,下意识伸着舌尖轻舔了舔,拂过被他咬破了口子的唇。
直到血水不再溢出来了,他才再次低眸吻了上去,搂着腰间的手也随之往底下探了些,顺着他敞开的外衫入了里边。
他不知道如何解腰带,也没去理会就直接扯开了林清的衣襟,抚上了他白皙纤细的身子。
“阿清。”
低低地轻唤声传来,那一袭红衣已经被他扯得完全散开,滑落肩头露出了他细致漂亮的锁骨来。
林清并没有去理会眼前人的动作,此时正在不断的用体内灵气去冲击自己被禁锢的身子,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对他做了什么竟是让他连一丝动弹都不行。
终于是在片刻后,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能动了,可身子却仍然是僵硬不已。
白之如显然也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先一步按住了他的手,搂着就往自己的肩头倚。
同时也与林清愈发的靠近,亲吻着落在了他的锁骨上,啃咬着。
他怕弄伤了林清,啃咬时显得格外小心,只敢用牙齿嘶磨而不敢真的咬下去。
可无论他如何小心,不过是一会儿就已经留下了许多的牙印,触目惊心。
不过他却很是欢喜,瞧着眼前属于自己的印记,他低低地笑了笑。
想来是极其喜欢,随后才又转移阵地,亲吻嘶磨着。
林清被扰的下意识轻颤了身子,眉间也皱的愈发厉害。
可尽管如此他仍然是动不了,哪怕身前的异样愈发的厉害,厉害到他起了杀心都无法动弹。
“阿清......”
也在这时,耳边传来了一道极浅的轻唤声。
宛若音曲般缓缓而来,轻轻浅浅在他的耳边回荡着。
正是这突如其来的轻唤,他心底的防线竟是被轻而易举攻陷,眼前一片恍惚,思绪也渐渐飘散了。
白之如看着他神色飘散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深邃,低眸吻着他白皙的颈项,在上头留着一个个漂亮的红痕。
从很早以前他就想在林清的脖子上留了,那儿太漂亮了,漂亮的他不想任何人瞧见。
可那些人却又总是能看到,觊觎他的人。
他很不高兴。
也正是如此,他亲吻的动作渐渐化为了啃咬,非得留下牙印不可。
想要林清,好想要。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好想要他啊。
随着他的这些念想,红衣已经被他完全褪下,嘶磨着林清这具纤细漂亮的身子,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散去他心中的念想一般。
可越是如此,他便越是想要。
许是他的念想太过深邃,在水中飘动的月白色鱼尾泛起了耀眼的暖光,下一刻竟是幻化成了洁白如雪的双足。
林清并未看到这一幕,他的思绪被那一声轻唤给冲散了,就好似是在魅、惑着他一般,让他整个人陷入了无我之境。
也是在这时,他感觉到一阵疼意,扰的他浑身一颤,眉间紧拧着想要聚回自己被冲散的思绪,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终于,眼前不再是一片迷茫,渐渐地能够看清一个人影在身前,月白色的衣裳在水中飘动着。
是谁?
他在心中低念着。
“阿清。”
正当他思虑着眼前人是谁时,耳边再次传来了那宛若音曲的轻唤声,瞬间将他拖入了无我之境。
许久之后,异样散去了,迎来的是阵阵惹人心弦的醉意,思绪恍惚下直至昏厥着晕了过去。
“阿清,阿清......”
耳边还在不断地传来低低地轻唤声,许久不曾散去。
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天明,不知是经历了什么,他只觉得浑身上下疲惫的厉害,眼前更是一片恍惚,直到许久后才稍稍清明了些。
他动了动身子想要起来,可双足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缠着,竟是无法动弹。
疑惑之下,他低眸看去就见自己躺在水中,而缠着他的不是别的什么竟是一条月白色的鱼尾,漂亮的尾鳍随着水流缓缓飘动着。
也不知是染了什么,尾鳍上还泛着点点碎星,晶莹剔透。
看着缠在自己脚上的东西,他下意识皱起了眉,总觉得有些眼熟,好似在哪儿见过。
但因为脑袋里头太过混乱,奇奇怪怪的东西充斥了太多,以至于他这么瞧了一会儿都没有想起来在哪儿见过。
他不再去想而是起身打算离开,虽然身子疼的厉害思绪也同样是飘忽不已,但与生俱来的警惕告诉他此处很危险。
可他才刚有了动作,双脚就被那条鱼尾颤的愈发紧,同时还有青丝顺着水流缓缓飘来,颈项处好似有什么压着让他恍惚不已。
他快速侧过了头,就见身边上竟是躺着个人,月白色的衣裳完好的穿在他的身上,俊美纤柔的面容就倚在他的颈窝处,银丝碎珠缠绕着他的青丝漂浮在水中,整个人俊美到令人窒息。
以往也不是没有看到过生的漂亮的人,可如此漂亮的他却是第一回 见,就如同自己抓来的那条鱼一样,漂亮的鱼他见过的可如此漂亮的却是第一回见。
鱼?
脑海中猛然跳出了这么个字来,随后又去看缠在自己腿上的鱼尾。
也是这时,他发现自己竟然**的被身边人抱着,那一袭红衣就漂浮在水面。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扰的他心头一怔,同样的脑海中更是跳出了昨日水中荒唐的一幕,明明当时的思绪是恍惚的。
可现在回想起来,他却发现清晰的厉害,清晰的他甚至能够想起来身侧人是如何与他缠绵,如何被迫承受。
意识到这,他快速起了身同时将身边的人推了出去,冷眼看着。
白之如这睡得很是香甜,冷不防被推出去后只觉得迷糊不已,好一会儿后才伸手又去抱林清。
终于能抱林清让他很是高兴,不用像以前一样只能咬咬他的手。
虽然他也很喜欢咬林清的手,更喜欢林清的手如何帮自己。
欢喜与迷糊之下,他拉着林清的手就到了唇边,嘶磨啃咬着。
可也不过一会儿手却抽离了出去,他也终于是清醒了过来,睁着一双漂亮的凤眸看向了坐起身的人。
见林清冷眼看着自己,心里边儿一阵‘咯噔’,知道林清是不高兴了忙蜷缩着身子往他的怀中倚。
很快他就窝在了林清的颈项边上,轻撇了撇嘴眼底溢出了一抹委屈,就好似受委屈的是他一般。
更甚至还有颗颗晶莹剔透的珠子从眼角落了下去,低低地唤着,“阿清。”边唤还边蹭着他的颈项,一条漂亮的鱼尾在水中轻摆着最后又压在了林清的腿上,嘶磨着。
林清听着耳边的轻唤哪里不知昨日唤他的就是这个人,眉间一拧低眸看去,见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般同自己撒着娇。
不知怎得他又想到了月白鱼,也是这样做错事了就同他撒娇。
这个念想也才出,他好似是想到了什么,侧眸看向了那条压在自己腿上的鱼尾。
月白色的尾鳍在水流中缓缓飘动着,比起他记忆中那条月白鱼的尾鳍来还要更漂亮,可却也是一模一样,上头还带着宛若珍珠的碎星,晶莹剔透。
难道,这人是自己那条鱼。
噗通——
入水声再次传来,一颗宛若玉石的珠子落入了水中,正巧就落在他的腹部。
看着眼前的珠子他快速侧过了头,就见白之如撇着嘴满是委屈的落着泪,漂亮的凤眸里头还带着些许红晕,颗颗珠子就是从他身上落下来的。
瞧着这一幕,他心底的猜想猛然得到了印证,眸色一冷,道:“你不是鱼!”话音清冷,惹人心弦,眉间都不由得轻皱了起来。
要说是鱼他觉得好似是鱼,毕竟那宛若轻纱的尾鳍还在他的身上挂着。
可若说是鱼却又不是鱼,上半身是一副美人模样,当真好似入世仙人般,俊美无双。
此时还在同他撒娇,怎么看都不像是鱼。
既然如此,这是什么?
“阿清。”白之如见他认出了自己,漂亮的眼眸里边儿染上了一抹笑意,不在哭反而低笑了起来,嘶磨着又往他的怀中倚,亲昵不已。
一双手还趁机搂上了林清的腰间,轻抚揉捏感受着指尖下的暖意,唇也随之落了上去,舔允缠绵着。
昨日不过缠着林清几回便晕过去了,他那是一点儿也没有尝够,此时这般嘶磨之下他竟是又想了。
也不顾林清是否会恼他,径自触碰着眼前这具令人着迷的身子,欢喜不已。
只是这动作也不过片刻就被全数拂去,他迷糊地抬起了头,见林清是一点儿要动、情的迹象也没有,眼底的淡漠冷的令人心颤。
他低眸轻撇了撇嘴,心里边儿那是想要林清想的紧,可又怕林清真恼起来了,也就乖乖的没有动作只搂着他的身子挨在一块儿。
但也不知是想着什么他松开了手,下一刻转身猛然入了水,漂亮的尾鳍拂过林清的身子留下了一阵涟漪,最后快速消失在了水底。
林清见状眉间皱的愈发厉害,他这还未从自己养的鱼是条半人半鱼的奇怪东西中清醒过来,并且昨日还被迫同这人承欢,身子痛的厉害。
脑海中那些混乱的思绪让他无法好好思考,全部都是承欢的一幕。
所以他并不想去理会白之如是去做什么,身子疲惫让他想要回洞府歇会儿。
他又在水中坐了一会儿才打算起身离开,昨日的衣裳被白之如脱了后就丢在水中,这会儿已经飘到了不远处。
对此他也不想去在意,疲惫不已。
“阿清。”
也在这时,去而复返的白之如浮出了水面,月白色鲛绡随着他的动作落在了水面,竟是滴水不染,精致不已。
待到了林清边上他才坐了过去,娇笑着依偎在他的颈窝处,同时还将手中捧着的许多珠子递了过去,“阿清,珠子给你,我们生小鱼好不好?”边说还边用尾鳍蹭着他的双足,亲昵不已。
他知道林清喜欢珠子,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林清会喜欢这些,但只要是他喜欢的什么都可以给。
将珠子又往前头递了些,满是欢喜的嘶磨着林清的颈项。
阿清,阿清。
林清到是不知他心中所想,低眸看着白之如手中的珠子眼底的冷意也愈发的深了,好一会儿后才推开他起身回了轻云洞府。
昨日也不知究竟多少回,他这走回洞府时都觉得有些走不稳,双腿发软的一阵打颤。
“阿清!”
身后传来了白之如的轻唤声,里头还带着些许委屈。
他并没有去理会,让一条鱼给强制行了事,他可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没杀他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容忍了。
待行至洞府内他只觉得浑身的气力都被抽光了,可还是撑着到了床边上,在触碰到床沿的瞬间身子一颤终究是撑不住倒了下去。
思绪也随之恍惚了起来,凤眸微颤着片刻后才缓缓闭上。
“荒唐。”
他低喃着出了声,许是昨日被闹得嗓子有些哑,以至于出声时还带上了些许暗哑。
也正是如此,他下意识冷笑了一声,可却是再也没有出过声。
正当他打算歇息片刻时,便觉得身子底下一暖,有什么东西快速溢了出来,宛若流水般染在了床榻上。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扰着了,凤眸猛然睁开里边儿露出了一抹冷意。
那些是什么他清楚的知道,虽然这百年来他从未与任何人有过接触,但该知道的还是知道。
也知道一些修士喜欢同男子接触,甚至是成为道侣。
但他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也会碰上,并且还是如此恍惚之下有了接触,甚至他当时的思绪都是恍惚的。
虽然不知道自己那时为何会思绪恍惚更甚至连动都不能动,但也知道定然是白之如做下的事。
看着洞府顶上的山石壁,好一会儿后他才再次闭上了眼,同时也将心底那些扰乱他思绪的事情全数拂去。
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铸剑之事迫在眉睫,容不得一丝颓废。
如此之下,他终于是不再去想,睡下了。
至于被他遗弃在池子里边儿的白之如却是委屈的低下了头,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事,可却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哪儿做错了。
是昨日闹着的时候力气太大了吗?是昨日不小心划破了林清的身子吗?
他努力的回想着昨日的事,可想来想去都没觉得自己哪里错了,明明动作也很温柔,也没有划伤。
既然如此,为什么林清会气的不想理他呢。
满是恍惚之下,他又低头去看自己手中的珠子,那一颗颗染着清水的珠子还泛着浅浅的光晕,阵阵奇香缓缓而来。
他将珠子摆在了岸边上,同时自己也爬了上去,下颌枕在双手上就这么看着不远处的洞府。
许是在等着林清,他还用自己的尾鳍轻轻地拍打着水面,有浅浅的水珠随着他的动作快速拂来,落在他的衣衫上不过是一会儿却又消散了。
“阿清。”他低低地念着,好一会儿后才又侧眸靠在了自己的臂弯处,目光却仍是看着洞府。
只是他等了许久,直到天色都暗了下来他都没有等到,满是无趣的拨弄着池子边上的几颗泣珠。
如玉般的指尖还染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很是漂亮。
第二日晨起天微亮,轻云山内弥漫起了浓浓云雾,清清冷冷。
林清也从浅眠中醒转了过来,凤眸半阖里边儿染满了倦意,许久不曾散去。
身子的疲惫扰的他一夜无法入睡,此时醒来也只觉得眼前一片恍惚,美眸轻颤着好一会儿又闭上了。
昨日回来时也只是觉得身子有些不适,歇息片刻便好,可过了这么久却是半分要好的模样都没有,反而还愈发的厉害。
当真是一夜荒唐。
待片刻后他才再次睁开了眼,漂亮的眼眸中仍是带着些许疲惫,但比起方才来要稍稍缓和了些。
如此之下,他又在床榻上躺了片刻,直到洞府外的天色渐渐明朗才起了身。
今日他得去趟天工阁,鬼市的动作越来越大,甚至已经有消息传出近日就会开门,所以得去天工阁瞧瞧那几颗泣珠是否已经售出。
若是已经售出便好,若是没有怕是得另想办法了。
鬼市此次拍卖之物他必须得到,若得不到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再有。
再者,他能等,可巧夺天工那儿可等不了。
如今他与巧夺天工契约在手,要想用泣珠再换一张天工阁灵卷俨然不可能,唯一的机会也就只有手上这张天工阁灵卷了。
取了身干净的衣裳穿戴后,他才出了洞府。
正趴在池子边的白之如瞧见了洞府外的红衣身影,欢喜的起了身,“阿清!”轻声唤着,里边儿还夹杂着一抹笑意。
林清听到了,他并没有去理会,御剑离去。
这也惹得白之如才有的欢喜全散了,耸拉着身子又趴了回去,尾鳍在水中缓缓飘动着。
待好一会儿后他才缓缓沉入了水中,消失了。
林清这御剑数里,很快就到了天工阁外。
许是这会儿天还早,天工阁内到是没什么看客,只几个伙计正在打扫。
他稍稍掩下了身子的不适,收了剑入了里边儿。
几个伙计听到声音抬眸看去,其中一个带着林清去见阁主的伙计认出了他,忙迎了上去,“先生可是来瞧泣珠?”
“恩。”林清轻点了头,目光也随之在四周瞧了一眼,又道:“可有出售?”
虽然他觉得这些珠子定然是能售出去,但这也不过才过了几日,难保没人收。
不过他可真是想多了,只见伙计笑着摇了摇头,道:“先生有所不知,牌子挂出去第一日便全数售尽,还有许多的人追着想要,阁主才想问先生是否还有泣珠出售,先生这就来了。”
“全数售尽?”林清听着这话也是稍稍一愣,这珠子在神州也不是一点儿流通都没有,也不至于人人都缺到一日便售尽。
不仅仅如此,竟还有这么多人想要。
伙计见他愣了笑了起来,因为那时他也有些愣着了,才摆出来不过片刻就没了。
不过也正常,毕竟那几颗珠子品相极好,用来锻造是极其合适的。
他点了点头,道:“先生的泣珠都是极好的,会售尽也是正常,永和坊才售出来的泣珠都比不上。”
“永和坊也有?”林清这下意识出了声,但出声后便又觉得自己还真是说快了。
这些珠子又不是只有自己一人有,神州流通的并不少,永和坊自然也是有的。
伙计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依着他的询问道出了这些天发生的事,道:“看来先生是不知了,永和坊从南海抓来了一条鲛人,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法得来了一批泣珠,但品阶不行,那条鲛人受的折磨定然是极其残忍。”
他说着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一想到永和坊的手段,都觉得那条鲛人凶多吉少。
林清看出了他的害怕,他自然也是知道永和坊会用什么手段,就是鲛人与泣珠有什么关系。
泣珠不是鱼身上掉出来的嘛,怎得又与鲛人扯上关系了。
这念想一出他便要出声询问,可话还未出口却猛然想到了一件事。
鲛人落泪成珠,人首鱼身。
池子中那条月白鱼也同样如此,甚至昨日同样落泪成珠。
所以,白之如并不是鱼而是鲛人!
他想着这儿眉间都不由的紧皱了起来,早该想到这儿才是,除了鲛人是人首鱼身外还有什么是,根本就没有了。
昨日真是被脑海中那些思绪给扰乱了,竟然到现在才醒转过来。
满是恍惚之下,他只觉得浑身都疲惫的很,指尖落在额头轻轻地捏了捏,试图驱散那些倦意。
“先生,可要进来歇会儿?”伙计看出了他的疲惫,低声询问着。
林清听着他的话稍稍醒转了些,他摇了摇头,抬眸时眼底的倦意散去恢复了以往,道:“今日能取出售的灵石吗?”
“自然是可以的。”伙计见他摇头也没再说什么,领着他便要入内。
也是在这时,阁主从里边儿走了出来,一眼就瞧见了入门的林清,欢喜的迎了上去,“先生你曩弅可来了,先生!”
“恩?”林清听着耳边的声音疑惑地轻应了一声,抬眸看去就见阁主从里间走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两名身着黑衣华服的男子。
两人瞧着有些熟悉,正是前些时候唤住他,并且自称是他二哥的人。
他虽是忆起了自己有位二哥的事,但时间太久他早已忘了模样,甚至连这位二哥叫什么都记不得了。
若真要说起什么来,怕也只是觉得有些熟悉罢了。
再者,就算眼前此人正是自己的那位二哥怕也是同他毫无关系,当初自己离开时便已与他们没了关系,现在自然也是没有。
如此之下,直到眼前人到了跟前他都没有出声,只低身行了礼算是应了掌柜的话。
“先生客气了。”阁主见他行礼忙给止住了,又道:“先生你今日可来了,若是再不来我可得上玲珑山寻先生了。”说着还呵呵地笑着。
这话可不是他胡说的,泣珠才挂出去不过半个时辰就全没了,吵着要的修士多不胜数。
只是他手上的泣珠只有那十颗,多的哪里有。
无论他如何解释已经没了,可那些人都不信,只觉得就是他拖着不肯给。
这不,林家的人也寻上来了。
连着几日吵得他是连合眼都不敢,若是林清再不来他可真是要寻上玲珑山去了。
好在人终于是来了,不管是有还是没有,总算是有个交代了。
站在阁主身后的林羽之自然也看出了些许门道,俨然是没有想到那一日认错的人竟是阁主口中的修缮先生。
原也只是觉得像小四,但现在一看此人不可能是小四,如此稀有的东西不可能会到小四的手上,散修连修炼都是问题又如何能有泣珠。
意识到这,他收起了心底的诧异,笑着道:“这位想必就是阁主口中的修缮先生吧,那日不知是先生,多有冒犯还望先生莫怪罪。”话落还行了一礼,很是恭敬。
“恩?”阁主听闻微微一愣,这话的模样俨然两人是认识。
他瞧了瞧林羽之又瞧了瞧林清,片刻后才道:“你认得先生?”
“有过一面。”林羽之笑着点了点头,应了此话。
林清到是没有理会,只看向了阁主,道:“不知阁主,我要的东西在何处?”
他并不想在天工阁耗费时间,与其在这儿说些无用的话,还不如去天知阁接取几个任务。
但他想走,有人却不想他走。
只见林羽之无奈地摇了摇头,面上也都是懊恼,片刻后道:“看来那一日还是冒犯先生了。”话落还轻叹了一声气。
而这一声叹气下,林清仍是没有答话,甚至连看都不曾多看一眼。
阁主瞧出了两人之间的异样,他讪讪地笑了笑,缓和着道:“林二公子想岔了,先生定然不会怪罪。”
他说着又去看林清,道:“先生,他是林家的二公子,前来是为了泣珠一事,前些天那一批泣珠他没能要到,所以想问问先生手里可还有,他愿意高价收取。”
两人之间有什么纠葛他虽然不知道,但若是在天工阁打起来怕是不好。
再者,这林羽之还是林家的二公子,怎么着也是不能惹。
所以他先报出了林羽之的身份,希望林清做事说话前也有个思量,对于散修来说,这些家族之人是极难对付,甚至比仙门弟子更难。
林清自然也是知晓他的意思,也没再晾着林羽之,抬眸瞥了一眼,道:“有是有,不知二公子的高价是个什么价。”
林家的资源多不胜数他是最清楚的,就是有些好奇,林羽之不是林家的掌门者,他口中的高价究竟是有多高。
“先生觉得多少为高价?”林羽之听着他如此说便知是要漫天开价了,眼底也染上了一抹鄙夷。
终究只是个俗人,怎得配得上如此纯粹的泣珠。
他眼中的鄙夷林清又哪里不知,只觉得真是有意思,都三百多年了,自己这位二哥好似是一点儿也没有变。
虽然对于以前的事他已经不大记得了,可若是细想还是能想出些来。
原来如此鄙夷的目光不仅仅会在自己身上出现,对待别人也是如此,还真是高不可攀呐。
本还想着给个天工阁的价格便好,但他这目光还真是不讨喜,到是可以宰一顿。
思虑了一会儿,他伸出了二指。
“两千枚?”林羽之试探着出了声。
两千枚九品,他怎么看都觉得不是,毕竟天工阁出价都已经是五千枚九品了。
事实证明还真不是,并且真真是漫天要价了。
“两万枚九品。”林清低低地出了声,话音清冷不已。
也正是这番话,周围静了下来,静的甚至能够听清几人的呼吸声。
林羽之更是被惊得皱起了眉,两万枚买一颗珠子,怕是永和坊都不敢喊出这个价吧。
他看着林清的目光沉了下来,许久不曾说话。
到是一直站在边上的黑衣少年有了动作,他显然也被这两万枚给吓着了,面色一红恼着道:“你抢钱呐,两万枚你怎么不去抢!”
“我这不就是在抢嘛。”林清应着他的话出了声,说的那是连气都未喘一下,就好似他说的只是最寻常的话一般。
也正是如此,黑衣少年那是气的愈发厉害,上前就要动手。
林羽之见状伸手给拦了下来,侧眸瞥了一眼,道:“六弟,莫要胡言。”说着还瞪了他一眼。
“二哥他都承认是抢了,你怎么......”黑衣少年林易之听着自家二哥话那是气得不行,可偏偏又不让他说,面色通红一片。
他侧眸见林清一脸的无所谓,双手握拳,好半天后才乖乖地退下了。
林羽之见状才再次去看林清,虽然也知道这林清出的价格明摆着就是抢了,可偏偏他们还说不得什么。
因为品阶如此好的泣珠,除了林清手上有别处根本就没有,永和坊那些连看都不能看,根本无法铸剑。
他对着林清行了礼,满是歉意地道:“家弟年岁尚小,说了些浑话,让先生见笑了。”
“恩。”林清并未说什么,低应了一声。
这一声应可把林羽之给膈应了,原也不过就是顺着说了一番,谁曾想他竟然会应。
可不就是在说他林家没有家教,教出来的人如此鲁莽,不知礼数,让人看了笑话。
他只觉得心里边儿好似压了一口气,上也不得下也不得,待好一会儿后才稍稍散去。
侧眸看向了天工阁阁主,见阁主低垂着头也不知是在做什么,他出了声,“阁主以为,这两万枚合算?”
既然林清那儿行不通也就只能放在天工阁身上,如此漫天要价若是传出去,天工阁的招牌怕也是挂不住了。
阁主自然也是清楚,但这事他还真是做不了主,谁让巧夺天工让林清随意出价呢。
再者,依照前些天的出售,这东西有价无市,两万枚好似都便宜了。
他讪讪地笑了笑,片刻后才道:“林二公子,这先生只是在天工阁占了个位置罢了,至于价格我也说不好,不然这样吧,永和坊的泣珠我们这儿也有,到是要不了如此多,林二公子若是......”
“永和坊那几颗废珠能铸剑!”林羽之俨然是有些动了怒,在阁主还未说完之际便出了声。
阁主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会将气撒在自己头上,会突然涨价到两万难道不是他们自己惹出来的嘛。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在心中念了几句罢了。
至于这珠子要怎么处理,是他们自己的事,与天工阁可无关。
林清见林羽之动怒下意识轻挑了挑眉,不过就是几颗珠子而已,怎得还动怒了。
他低眸思虑了一会儿,随后才道:“看来林二公子手头上没有这么多钱银,不然这样吧,我就同林二公子便宜些,就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枚灵石,你看如何,这可没到两万。”
这话才落,阁主听着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忙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顺了一会儿气。
他知道两人之间应该有什么过节,但想着定然不会有什么厉害的过节,可现在一看好似还挺厉害。
这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与两万枚好似也没什么区别,不过就是便宜了一枚九品罢了。
可偏偏好似还真便宜了,毕竟没有上两万。
他讪讪地笑了笑,什么话都没有。
林羽之并未出声,只冷眸看着林清,也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看来林二公子仍然是不满意在下的价格,那在下也无能为力了。”林清见他半天未出声也知道定然是不满意,只得摇了摇头,一副很是为难的模样。
可到底是为难还是故意刁难,怕也就只有他一人知道了。
林羽之见状下意识攥紧了手,眉头也皱的愈发厉害了,片刻后才道:“好。”
一声‘好’惊散了四周的寂静。
他瞥了一眼林清,冷然道:“希望先生手上的泣珠能值这两万枚九品,若是不值,先生知道林家的厉害。”
“自然。”林清点头应了。
很快,林羽之两人便离开了天工阁,想来应该是去取钱银了。
林清看着他们离去低低地笑了笑,俨然是一点儿也没将他的话放在眼里。
这也惹得阁主很是无奈,道:“先生应当是不知林家的厉害,若是真惹恼了他们,先生怕是会不好过。”
“无事。”林清摇了摇头,又从衣袖间取了个小布袋来,道:“我手上还有几颗珠子,阁主就按先前的价格摆着吧。”
阁主听闻此话微微一愣,但也不过片刻就回过了神,只以为他这是想通了,笑着道:“先生能想通便好,林家不比其他仙门,毕竟是世家还是稍稍收敛些便好。”
林清能把他的话听进去,他很是欣慰,毕竟是世家,自然是少惹为妙。
可很显然他想错了,只听着林清疑惑地应了一声,片刻后道:“林家谈好的是两万,就按两万收便是,阁主到时收了灵卷摆着,下回我来一起收了。”
“额。”阁主被他的话给愣着了,这是干脆连便宜都不给人家便宜了呀。
待好一会儿后他才稍稍回过了神,原是还想再说两句,毕竟前头的可是林家的人。
但林清显然是并不打算听,他也是没有办法,总归来说东西是林清的,自己就是有心帮着劝说怕也是无力了。
不过他倒也有些好奇,好奇林清同林家有什么过节,竟是如此狠的黑了一手。
两万枚九品灵石换取泣珠,那可是天价,就是永和坊都喊不出来。
满是疑惑之下,他看向了林清,询问着道:“先生可是与林家有什么过节?”
“恩?”林清听着他的话迷糊的应了一声,随后才轻摇了摇头,“没有。”话音清冷,眼眸里边儿更是淡漠不已,当真一副毫不相干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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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入V啦,嘻嘻(*^▽^*)
然后安利一波小伙伴的古耽文,完结可宰:
《给年少反派当靠山![穿书]》沙雕彪悍受vs冷艳女王攻
唐乐山在一次救援任务中牺牲,死后他穿进一本狗血文里,绑定了【好运】系统,只要听从系统的提示,就可以平安富足过一生。
唐乐山:还有这种好事?
原著里,唐乐山的角色是个炮灰,因为救人丧命。而他救的人,是全书最强反派,冷酷嗜血,杀人如麻,因一剑捅死了主角,导致世界崩塌。
系统提示:请宿主见死不救。
唐乐山:……抱歉,已经救了。
看着未成年的反派,爹不疼、娘不爱,差点被拐卖,将来还会被同门排挤,被师尊毒哑挖眼睛……
他怎么能不管?
他接受的九年义务教育不答应!
*
邢涟再睁眼,回到了最无助的少年时。
强大的力量被封印在单薄的身体里,是天道在惩罚他。
邢涟:呵。
他就再杀一遍给天道看!
然而他认识了唐乐山。
前世种种如昨日再现,只是这一次,唐乐山总是挡在他面前——
当他遇到危险,唐乐山说:“别怕,有我在。”
当他被人诬陷,唐乐山说:“没证据就是造谣,他们应该道歉!”
当所有人跟他对立,唐乐山说:“阿涟,我永远站在你一边。”
邢涟能怎么办?
他只好藏起屠戮三界的剑。
唐乐山要成仙,他就跟着成仙;
唐乐山要入魔,他就陪着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