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集资？”林辰星挪动了一下身子，神色复杂地看着宋婉。
这意思是要他去搜集证据吗。
顾墨寒虽为私生子，但同时也是顾家长子。
按理说，他有才干，有地位，有权势，他有什么必要去干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危险勾当？
放在桌上指尖卷缩了起来，林辰星犹豫着。
宋婉看出了他的疑虑，“放心吧，绝对不会牵扯无辜，他本就不是好人，我既然能告诉你就绝不是空穴来风。”
“我明白了。”小少爷应话了。
在林辰星眼里她还是很正常的，没有顾启哲口中说的那么恐怖。
“那把顾墨寒的联系方式给我吧。”
宋婉闻言，笑了一声，重新拿起了红酒杯，轻轻摇晃着，柔和的脸上漾起一抹笑意，“你觉得我会有？那家伙可小心着呢。我敢说本家上下没一个人有他的联系方式，只有他联系我们的份。”
小少爷讪笑，“行吧……”
“你也别担心，只要你还在本家，顾墨寒就一定会出现的，希望到时候你不会让我失望。”美妇抿了一口红酒，站起身打了个哈欠，“也希望事情解决后，你不要缠着阿哲不放，好好跟顾墨寒过日子，我想他会对你好的？”
最后一句明显是疑问句，林辰星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宋婉一定要把自己往顾墨寒那里推，“宋夫人，我不是你手上的筹码，这些都是我自愿的。”
“哦，是吗，随你，别拖累了阿哲就好，我话就说到这，你走吧。”
抑制着想哭的冲动，林辰星转头出了宋婉的房间。
他前脚刚出房间，后脚顾启哲就跟了上去。
叫顾启哲在隔壁屋等着他还真乖乖等着。
他就像是有顺风耳，一听见动静就说出来了。
小少爷看见他，故作无事地笑了一下，“干嘛呀，宋夫人又不会吃了我。”
顾启哲想不通，“孝服而已，随便套件黑衣服也没什么差别，你为什么偏偏要去找我妈要？”
“顺从宋夫人没有坏处。”林辰星只能这么解释了，“反正我也想在本家的日子好过点啊，而且也不想你那么累，还得为了我去违抗自己的母亲。”
顾启哲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她的状态……”
“看不出什么问题呀。”
小少爷挽住顾启哲的胳膊，带着他往前走。
“宋夫人看起来状态不错的，起码没有刁难我，她看得开也好，毕竟将来的路还长。”
林辰星已经在心里向顾启哲道歉了。
他也舍不得，但有些事真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反正早晚都得去做。
跟顾启哲相处的这段时间已经让他足够满足了，继续贪恋下去，只会拖累他。
翌日，守孝时间一过，宋婉就踩着点找来了，想必是帮他见顾墨寒来了。
此时她站在屋外正和顾启哲说着话，林辰星则在等待她的暗示。
他乖坐在屋内的床上，面向镜子一动不动，表情略微有些严肃。
“林辰星，跟我走。”宋婉对着屋子勾了勾手，大红色的指甲格外抓眼。
顾启哲脸色难堪，极力阻拦，“这段时间就让辰星待在我的身边吧。”
宋婉有些恼火，蓦地抬手又猛地放下了，“顾启哲，你少在我眼前犯蠢。”
“我没打算让辰星出去。”顾启哲难得没被宋婉的话影响到。
宋婉说起话来未免也太伤人了，林辰星倏地站起身往门口走。
谁知，顾启哲在宋婉震惊的目光下把门甩上了。
林辰星瞪大双眼，扑过去想要开门，“你在做什么？”
他伸着手臂去摸门把手，顾启哲捏着他的腰，一下将人丢到了床上。
身体在床上弹了起来，林辰星翻滚起身，用手捋了一下额前的发，慌道，“你在做什么啊？”
门外宋婉疯了似的敲着门，一下比一下重，最后还用上了脚。她声嘶力竭地怒斥，“顾启哲！你疯了是不是？你要气死我才开心对么？”
顾启哲看了眼门，脸色沉肃的可怕，“不用管，随她。”
震耳欲聋的声响吓得林辰星小脸煞白。
这个点正好是顾墨寒守孝的时间，虽然不是非得现在去，可顾启哲这般防备，他之后若是想从他身边离开，只会更难。
“老二！我不去了！我去跟夫人说几句话可以吗？把她晾着也不是办法？就在门口说。”
顾启哲烦躁地咬着牙，抬手使劲捏着眉心，“下次吧，反正随时都有时间，只要不是现在。”
门外的宋婉，甩下敲门的手，暗淡的眸里泛着悲愤之色。
林辰星只是一个工具而已，居然还这么护着，真是傻子。
她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林辰星与顾启哲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小少爷很无奈。
顾启哲也没多说，直接坐到了办公桌前，继续查看资料。
林辰星太讨厌这种被束缚住的感觉了，可安全感这种东西，又怎么可能说散就散呢。
“我们该不会要一直待在房间里吧。”
“不会，等到时间，我会带你出去。”
小少爷不情不愿，“我现在就想出去，你带我出去行不行啊？”
顾启哲悲上心头自然是不可能同意，“晚点。”
“顾老二你怎么回事啊！”林辰星对着空气使出了一套降龙十八掌，“好闷，好无聊！我想出去。”
顾启哲抬眸看他，语气中带着质问，“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出去？时间比你想象中的快，就这么几天时间而已。”
“可是……”
“没有可是。”
被训了，林辰星委屈极了。
他缩着脖子，脑子疯狂运转，却也想不出什么借口。
无奈，他起身跑到顾启哲身边，身子一低，钻进了男人怀里，同他一起办公。
看见屏幕密密麻麻的字，林辰星头皮发麻一阵。
打发时间居然是看财务报上的合同……
林辰星用脑袋去蹭男人的下巴，不安分地摇晃着身子，他说，“看这个还不如带我出去逛街。”
顾启哲没说话，但明显分心了，滑动滚轮的速度慢了不少。
见男人无动于衷，林辰星略感无趣，又从他怀里钻了出去，“讨厌……”
他站到落地窗前，推开了窗户，趴在窗坎上，双手撑着脸颊生无可恋地望着远处的绿景发呆。
反正看哪都比看着屋子的一切强。
手机这种东西，自从他的事被剖上网络，顾启哲就没怎么让他看过了。
想要那些消息彻底消散并不容易。
众口难调，只能让时间冲淡一切了。
顾墨寒走时，林辰星才短暂的见到他一面。
是的，一个在五楼窗户，一个在大门口的车边。
两人遥遥相望了一分钟左右。
顾墨寒似乎明白林辰星所想，向助理要来了纸笔。
他撕下记事簿的一张，迅笔写了什么，揉成一团丢在了大树下。
眼看纸团被风吹跑了，男人也没有回头要捡回压好的意思。
直到宋婉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弯腰捡起了纸团，才让他着急的心缓了下来。
她回首看向林辰星，无声胜有声。
小少爷没有做出回应，回眸正好看见顾启哲在看自己。
他吓了一跳，步子往后一撤。
男人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怀疑地朝楼下看去。
什么人都没有。
林辰星喉结滚动了一下，吞吞吐吐道，“怎么了？”
还好宋婉走得快，要不然就被发现了。
“好奇你在看什么，那么入迷。”虽然只看见车身离去的一瞬，可顾启哲还是怀疑了，“你在看顾墨寒？”
“什！什么？我看顾墨寒做什么？”林辰星使劲摇头。
虽然是看了吧……
但绝对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顾启哲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他也不想这样多心又多疑，可只要一静下心来，满脑子都是林辰星那日的狼狈模样。
“真的没有？”
小少爷匆忙点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真的……”
顾启哲收拾电脑桌面，又给自己换了身衣服，拉上林辰星的手，要带他出门。
林辰星只敢顺着，生怕被他看出端倪来，亦步亦趋跟在他的后面。
就当出去透透气了，一下闷在房间里几个小时，林辰星都快要待出毛病来了。
他想全副武装一下，顾启哲只是说了句没必要。
也是，反正风头也过去大半了，自己干嘛这么矫情。
顾启哲没带林辰星去人多的地方，而是驱车顺着海景大道一路直行。
粘腻的海风顺着大开的车窗灌进车里，同时吹起两人额前的发。
眼看顾启哲闷闷不乐，坐在副驾的小少爷拉过他空下的一只手，十指相扣，“老二，能不能开心点呀。”
顾启哲不知怎么才能够开心，他一手扶着方向盘，眸光黯淡直视前方路段。
树影疾速而过，海面混着光点连成一片。
虽然车速不快，可林辰星还是心慌。
顾老二这个样子，倘若他真的去到顾墨寒身边他肯定会受不住的。
林辰星示意他停车，顾启哲看了他一眼，将车开进海景酒店的地下车库。
封闭灰暗的逼仄空间，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林辰星解开安全带，捞过顾启哲的脖子对着他的唇咬了下去。
男人疼得轻哼一声，骨节分明的大手揽上林辰星的细腰，停在他尾椎骨的位置，指尖克制地紧了起来，衣物连着皱成了一团。
感受到身后的拉扯，林辰星耳尖红红，微垂的眼眸覆上一层潋滟的水雾，睫羽颤抖着。
“辰星……张嘴……”
小少爷身子一软，双手撑在了男人的胸膛上，顺从的张开了唇，湿濡的舌尖的轻探，“唔……”
明明是他先撩的火，怎么先顶不住的也是他啊。
顾启哲允地轻柔，五指穿过林辰星的发，捂着小少爷的后脑勺吻得认真，好像这样才能够找回些许安全感。
余光里，一抹诡异的红点一晃而过，顾启哲眉眼微皱，摁下了林辰星的脑袋。
小少爷被猝不及防地一摁，差点闪着腰，“干嘛啊？”
顾启哲将林辰星推回座位，拉开车门朝着红点闪过的方向追了过去。
那人看见顾启哲面如鬼煞般追来，便抱着怀里的相机往前跑，速度极快。
追到尽头，顾启哲气喘吁吁地转身四处巡视
地下车库弯弯绕绕，在如此空荡的地方，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林辰星从背后追来，累的表情扭曲，“怎么了？干嘛像个炮仗似的突然窜出去啊？”
顾启哲拍额，没抓到人让他烦躁，“算了没事。”
之所以不说也是不希望林辰星担心，这种事想来想去也就那几个人干的出来。
看来是一丝一点的动静都不想放过了。
*
顾敬下葬那日，A市满城风雨。
前来本家哀悼的人聚成黑压压的一片。
林军和陈丽自然也来了，他们肉眼可见的苍老了几分。
林辰星从顾启哲口中听说，为了躲风头，林子阳带着家人不知道跑到哪个国家的角落去了，这几天一次都没有联系过亲生父母。
真是的，他早就跟他们说过了，还偏不信。
不过，林子阳走的这几天里，他们也没联系过林辰星，看来缘分已尽。
若是看到他出现在本家，他们又会有什么反应呢？
林辰星自嘲地抬了抬嘴角。
今日本家全员露面，要做的事也简单很多。
只要趁着顾启哲不注意，找宋婉拿到那张纸条就可以了，在顾启哲面前能躲顾墨寒多远就躲多远吧。
这次宋婉拿来的孝服正合身，林辰星觉得这也算是她的一个退让吧。
毕竟话都说通了，之后的事情真要靠他了，她也没理由发难。
这次的站位依旧奇妙，顾言之被完全挤在了中间，左侧是顾墨寒与顾怜娜，右侧则是顾启哲和林辰星。
像分了两个帮派似的。
虽然表情没有显露出来，但除了顾言之以外全都心知肚明。
头顶披着米褐色的麻布，正好能挡住林辰星的容颜。
他低着脑袋，露出衣外的手腕一截白嫩又细腻。
看见林辰星的人还以为顾敬又从外头带了一个私生子回来，直到看见顾启哲将人小心翼翼地往怀里带才明白过来。
那人怕不是顾二少的隐婚妻子吧。
真是重磅消息。
此念想一出，不少媒体争先恐后地挤上前去拍摄，却又通通被力大无穷的保安拦下了。
顾墨寒依旧从容，一身黑衣是他往日不变的装束。
他侧目，扶住险些被挤到的顾怜娜提醒她注意安全，可露骨的视线却落在了林辰星身上。
林辰星盯着鞋面，根本不知道外界此时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只听顾言之在一旁念叨，“你们今天抽什么风……干嘛把我挤在中间？”
之前可都是按年纪的大小站的，这会全乱了。
顾怜娜抬了抬下巴，“有什么区别吗，现在怎么站都没人管了。”
顾启哲冷恹，不屑回应。
硝烟味太重，林辰星本能地挤近顾启哲的怀里。
有人进到灵堂哀悼献花，五人同时弯下了腰，表示感谢。林辰星的背被顾启哲压着，他侧目而视，身旁顾言之的大头正好挡住了顾墨寒。
那张脸虽然长得不丑，但还是把小少爷吓得心脏一紧。
顾言之表情扭曲一瞬，小声嫌弃道，“看什么看？”
林辰星觉得这人有病，立马转正了视线，规规矩矩地站好。
门的另一边，宋婉也是面带愁苦地俯下身道谢。
脆弱得好像下一秒就会昏死过去，跟前几日的状态截然相反。
林辰星觉得这一家子全是戏精。
无论哪副面孔看起来都不太真实。
林军和陈丽献完花，看见宋婉几乎是逃似的离开，估计是林辰星公认与她作对，让他们颜面扫地的缘故。
虽然那时带着面具，但宋婉想知道定然也是轻轻松松。
林辰星看着父母离去，忍不住哀叹了一声，随即掩嘴。
顾启哲全程就没个好脸色，只有看向林辰星时，眼神才稍微柔和些，“怎么了？”
小少爷尴尬摇头。
这场哀悼会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反复鞠了那么多躬，林辰星的腰都快要折断了。
他表情痛苦地揉着腰。
宋婉假借拿东西，从他身后路过，蓦地把纸条塞进他的手心，然后像个没事人离开了。
林辰星一怔，攥紧了手。
顾墨寒见此，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笑容，“真可怜……”
顾启哲不明所以地瞪向他。
林辰星预感大事不妙，脊背紧绷而起，牙关直打颤。
不要！不要说！
起码不要是现在！
好再顾墨寒只是说了一嘴便没了后话。
“什么意思。”顾启哲冷声，鹰隼般的眸泛着厉色。
有些话挑明了拆穿也没用，顾墨寒就是只老狐狸，他就算顺着道下去，也拿他没办法。
林辰星扯下头上的麻布，小脸上带着愠怒，“别见人就说可怜。”
“是我不该。”顾墨寒下了台阶。
也懒得管顾启哲怎么看了，反正林辰星早晚要到他的手上。
宋婉那些心思他也不是猜不透，他就想知道按着她的路子走能有什么结果罢了。
林辰星咬牙切齿地看着顾墨寒，强行稳下了怒火，他跟顾启哲说，“别听，别管。”
顾启哲眉头一紧，欲言又止。
小少爷面不改色，实则心慌到了极点。
顾墨寒抬眸看了眼表，“现在也没什么人了，我还有约。”
顾启哲和林辰星同时看想他，表情各异。
再不找借口离开，他真的怕当众嘲讽出声。
顾墨寒驱车回到郊外的别墅，边走边褪下西装外套。
随着几条消息发来，手机的提示音在偌大的别墅内回响。
男人睨眼，嘴角的笑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沉冷。
屏幕之上赫然显示着林辰星与顾启哲激吻照片。
林辰星压在男人身上，神色动情。
真诱人呢。
顾墨寒躺坐到主桌的漆皮沙发上，抬手掩上双目，俨然有种苦笑不得的感觉。
他慢条斯理地揉着出泪的眼角，不知是笑得还是难过的。
这还是第一次拍到这种画面。
要是把衣服脱了或许会更好看。
“林辰星……”他拿过手便高高叠起的一沓照片，细细翻看着，指尖一遍又一遍摩梭过少年的眉眼，眼底的疯狂几乎溢出。
最后他将那些照片高高抛起，少年的面容一片片从天而降，凌乱的坠落一地。
全是是林辰星九岁到十九岁每个年龄段的照片。
顾墨寒对他病态的痴恋已经到达的顶峰，他不想错过他任何一刻的模样。
照片已经满足不了他了，还得是真人好。
一颦一笑比照片真实多了。
随着手机铃声响起，顾墨寒轻叹了口气，墨色的眼眸转向地面的震动不停的手机。
他起身捡起，摁下了接听，“你好。”
“现在方便见面么。”来电人是家族律师李谋。
“现在？”顾墨寒看着一地的狼藉，沉默了一会，“当然方便了。”
李谋的声音很是慌张，“等事情解决，还请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你儿子？”男人反问，“哪个？”
“我帮你改遗嘱！你把我儿子从M国接回来，求你！”李谋明显急了。
顾墨寒叹气，要怪只能怪他儿子太好骗，为了钱居然甘愿俯首称臣求他给他找份活做。
这不是便宜送上门么，这下好了，遗嘱也是手到擒来。
他要亲眼看看，顾敬那个老东西到底留了什么东西。
“你先来见我吧。”顾墨寒报了一串地址，揉了一下发酸的脸，拿过西装外套，踩过林辰星的照片，推开沉重的别墅大门。
李谋候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店的包厢之中，因崩溃他的腿就没有停止抖动过。
他紧紧攥着公文包，用掌心擦着泪水。
这件事算是打破了他对顾家所有的滤镜。
本家养出了个狼崽子，顾敬难道真的毫无察觉吗。
皮鞋落地的声响将李谋的思绪拉回，包间的布帘被一只病白的手撩开，高大的男人半弯着身子，坐到了他的对面。
“拿出来吧。”
“你先答应我，把我儿子放了。”
顾墨寒眉头蹙起又放松，“知道了。”
说罢，他便拨了一通电话，用听不懂的外语说了几句话。
李谋不懂，但他要听他儿子的声音。
顾墨寒没有拒绝，直接将手机递给了他。
听见儿子李想的声音，确认他平安无事之后，李谋松了口气。
“拿出来。”顾墨寒出声瞬间，电话在同一时刻挂断了。
李谋抿着唇，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封文件，摁在桌上朝顾墨寒推去，“内容你自己看。”
顾墨寒眼底闪着淡光，指尖摸过封边，缓缓掀开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