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异能>我们无情道好像要完了>第30章 【魔丹】

  “这么快?”徐潇宁颇为惊讶, “你不是金丹刚毁么?这么快就能结出魔丹了?果真修炼如喝水啊?”

  “可不是么,”谢天笑笑,“我第一次结魔丹, 没什么经验, 劳烦两位为我护法。若我发生意外, 中途走火入魔或者狂性大发, 请务必将我揍趴, 切不可手软。”

  “放心,”徐潇宁握紧了自己的剑, “包在我身上。”

  他又转头对松月溪道:“玄度君你就守在他身边吧, 我在外面守着。”

  不用他说, 松月溪也是这么打算的。

  三人将云龟车停在远离城镇的山野里,松月溪先在外面布置了一个结界, 随后跟着谢天进屋, 免得他出什么岔子。

  徐潇宁则是坐在车顶上, 为两人守夜。

  为了不让他显得太孤独,雎鸠飞出去陪他。

  徐潇宁其实有点紧张, 毕竟谢天要结的是魔丹,他一身正气自幼在归元殿长大, 从未应付过这种情况,很担心发生什么意外。不过谢天情况特殊, 不得不修魔, 这事他早已知晓,也有心理准备, 只盼着对方能平安度过。

  车内,谢天盘腿坐在榻上,双目紧闭。松月溪在在对面, 能很明显看到魔气自动聚到谢天身上,他发丝飞扬,面容冷峻,额头上出现了一道黑红色的剑纹。

  松月溪握紧长剑,也准备随时应付突发状况。

  不一会儿谢天周身爆发出一股强劲的魔气,瞬间将屋顶崩开了,徐潇宁猝不及防直接被振飞了出去。

  一时间魔气四处流窜,天昏地暗,山野里狂风大作,鸟兽仓皇逃命。

  若是这魔气漏出去,被附近正义的修士看到了,指不定会来斩妖除魔,这就很麻烦。松月溪将徐潇宁从飓风中救了回来,而后拔出斩红尘,双指在剑身上抹过,长剑泛起银白色的光,快速消解周围的魔气。

  然而魔气疯狂撞击结界,四处爆破,斩红尘又无法完全将其消解,眼看着要收不住了,两人紧张起来。

  此刻也不能移动谢天将他带到别处。松月溪对徐潇宁道:“等会儿若是有人来了,你就亮出身份,帮忙挡一挡。”

  徐潇宁满头大汗:“但愿能挡得住。”

  松月溪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若到时候挡不住,就只能硬拼一波强行将人带走了。

  在这般危险的时候,忽然起了一阵风,吹散了铺天盖地的魔气。有相思花从空中飘来,绕着谢天打转。但周围一片漆黑,松月溪和徐潇宁都没发现那金黄色的花朵。

  树林深处,一道纤瘦的身影站在树枝上,正在竭尽全力驱散魔气。

  *

  归元殿中。

  任孤光本打算看看徐潇宁,趁着月黑风高再次再将他和松月溪拖入梦中。然而当他开始施法,却发现镜子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怎么回事?”任孤光有些惊诧,连忙擦了擦镜子,却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徐定海道:“是不是他们离得太远了?”

  “不,”任孤光摇摇头,一边检查镜子一边解释,“这东西无视距离远近,只要他们不上天入地,应该都能看的。”

  此后他又用了其他法宝,但都无法窥探那三人。法宝好像遭到了干扰或者屏蔽。

  徐定海担心起来:“他们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或者已经不在修真界了?要么……咱们过去看看?”

  任孤光也颇为重视徐潇宁和松月溪的安危,于是马上与徐定海一同出门。

  他俩达到花沟山的时候,一切已归于平静。

  寂静的树林里,云龟车内散发着柔和的光辉。徐潇宁坐在那已经复原的屋顶上,逗弄紫藤树上的小鸟。

  任孤光与徐定海躲在树林中,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到谢天躺在榻上,松月溪守在旁边帮他擦汗。

  总之三个人好模好样的,似乎并未发生什么事。

  “这小子,怎么可以让神君与别的男人单独相处?”任孤光见徐潇宁还在那儿喂鸟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整日把自己孤立起来,要何时才能让神君心动?他在荆夏面前不是挺能说会道的么?现在是怎么了?哑巴了?”

  “不行,”他一拳捶在旁边的树上,“得把这个谢天杀了。”

  “先生息怒!”徐定海连忙拦住了他,压低声音道,“谢天好歹是忘尘阁的副阁主,又是为神君受的伤,而且他伤势未愈,神君紧张他也正常。兴许等他好了,神君就不再黏着他了。”

  任孤光冷冷道:“说不定等他好了,咱们宁儿就再没机会了。”

  “不会的,”徐定海道,“先生你想想,现在谢天伤势未愈,倘若这种情况下神君与宁儿卿卿我我,不去管他,这……这着实不像话,说出去也不好听。”

  他劝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劝住对方:“咱们还是回去吧。”

  任孤光嘴上说着想杀了谢天,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合适时机,若真杀了他,那松月溪和徐潇宁势必无法继续这趟旅途,他也只能按捺住自己的杀心。

  走之前他试了试,镜子又好了,看样子之前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干扰。

  他俩没有惊动那三人,很快悄然离开。

  *

  天亮后,徐潇宁驱使云龟,让它前往第三处地点。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谢天一直昏迷不醒。此前他结丹的过程略凶险,但也还算顺利。松月溪和徐潇宁都搞不清是什么状况,也担心他出事。到了第三日,当松月溪想要联系谢天的父亲,将情况告知时,谢天又突然睁开了眼。

  “你总算醒了。”松月溪松了口气,随后认真地检查了谢天的身体,他的魔丹很稳定,目前并未有什么隐患,应该是结束危险期了。

  寸步不离地照顾了他几天,松月溪已在房内憋坏了,现在见他没事,就出去透气,顺便让这几日辛苦站岗的徐潇宁回屋歇息。

  云龟车在云海中遨游,阳光穿过白茫茫的云雾,洒在他脸上,他伸了伸懒腰,站在外面吹风。

  不久之后谢天也出来了,他来到他身边,上下打量他。

  风吹起松月溪银白色的发丝,他眼神清澈,眉宇一片柔和。

  “怎么了?”他手在对方眼前挥了挥,“不会不认识我了吧?”

  谢天回答:“认识。”

  松月溪笑了:“没失忆就好。”

  虽然谢天没失忆,但他结了魔丹以后性情似乎有了很大变化,变得沉默寡言,不再像之前那样整天顶着笑脸。现在浑身上下气质与之前截然不同,明显变得更成熟稳重了,但却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他好像总在默默思考什么,却又不愿意说出来。

  连徐潇宁也觉得不对劲。

  两人讨论下来,一致认为是魔丹影响到了谢天。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松月溪琢磨着,等谢天伤好了,兴许可以降低魔丹对性情的影响。

  这阵子谢天总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沉默地观察他,问他在看什么,他又淡淡地说一句“没什么”。

  习惯了他明朗的模样,松月溪有些难以适应他现在寡言的样子,见他不再像之前一样找自己下棋,他多多少少有些烦闷。虽然他与对方说话,对方也会应答,但明显不如之前那般热情。他以为他身心疲惫,不愿与自己多说话,于是也不好再频频没话找话。

  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奇怪起来。

  松月溪陷入了沉闷的情绪中,谢天却正处于混乱的记忆风暴里。

  结丹之后他脑中出现了许多记忆碎片,时而神仙打架,时而血雨飞洒。虽然很难分辨真假,但谢天还是按照一贯做事的风格,努力放松身体,全盘接受那些碎片,而后默默拼凑其中的关联。

  但每当他感觉到自己要想起什么的时候,总是会在某个瞬间被打乱思绪,而后那些碎片又成了一盘散沙,频频让他功亏一篑。

  云龟在山野里疾驰,谢天有些头痛,他看着屋檐下的风铃,突然开口:“有点吵。”

  “吵么?”松月溪原本在旁边看话本,听到他的话,就出去将四只风铃摘下,找了个盒子存放起来。

  没有风铃的干扰后,谢天又继续拼凑记忆碎片,但还是频频受阻,致使他头痛欲裂,昏倒在地。

  晕过去之前,他看到松月溪紧张地向他靠近,嘴里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后面几日,谢天一直半梦半醒,昏昏沉沉,他想思考些什么,但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好像什么也忘了。

  他被困在一片虚空中,有无形的壁垒禁锢着他。虚空之中暗无天日,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怎么还不醒?”松月溪坐在床边,戳了戳谢天的脸,“不会睡出事了吧?”

  他剑指搭在谢天眉心,用力一按,一瞬间虚空崩塌,无数碎片随风飞扬。

  *

  谢天醒来时,云龟车停在一片竹林里。

  他揉了揉自己钝痛的太阳穴,坐在床上缓了缓,把自己从压抑的情绪中摘出来,随后回顾自己昏迷前的事。

  昏迷前,他在拼凑记忆碎片。

  说起来有些玄乎,他好像要想起什么了,但似乎有人不愿让他想起。

  冥冥中好像有一种力量阻止他。

  紫藤花随风摇曳,谢天走到窗边,看到徐潇宁在外面不远处的河畔钓鱼,周围似乎没有松月溪的身影。

  他没有急着出去,而是走到屋内角落的小型假山旁,假山上有一个小水池。

  谢天低下头,忽然从水面上看到自己发丝上粘了花,是金光璀璨的相思花。他摘下那朵花,拿在手上,环顾四周。

  而后他往小水池中丢了一颗石子。

  “咚”的一声,石子坠入水底,激荡起一片涟漪。水荡漾了几圈,显现出越江吟那张温润的脸庞。他似乎是趴在某处池边,一张口声音格外亲切。

  “天儿,你好些了么?”

  “好很多了。”谢天看着水面,喊了一声,“师尊。”

  “怎么了?”越江吟感觉到了徒弟的异样,“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么?潇宁呢?没有陪着你么?”

  他一提徐潇宁,谢天顿时懒得说,也懒得问了。

  “没什么,”他淡淡道,“许久不见你和我父亲了,我爹他怎么样?”

  “他啊,还不是整日操心你和神君的事。”越江吟语速不自觉地加快,“你爹为了你的事,急得头发全白了,还不让我告诉你。唉……他从前多么英俊潇洒的一个人啊,现在竟然也……”

  他故意顿在这里,没有继续往下说。

  “我知道了。”眼角余光瞥见松月溪从竹林深处走出,谢天及时断了和师尊的联系,手在池面上一拂,将水全部烧干,而后走了出去。

  “醒了啊。”看到他从房内出来,松月溪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待他走近,谢天道:“不要单独离开。”

  松月溪笑着道:“我没走远,就把一只受伤的小兔子送了回去。”

  谢天却没管他说什么,再次强调:“我说,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他的语气颇具压迫感,眉宇间不怒自威,松月溪微微一愣。

  钓鱼归来的徐潇宁意识到不对,赶紧脚底抹油似的退下了。

  “怎么了?”松月溪看着面容冷峻的人,“你……没事吧?”

  他抬起手,想摸一下对方的额头有没有发热。谢天却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攥着,而后盯着他的眼睛,语气更加强硬:“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  咩咩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