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低端的碰瓷儿。
江肆在许笑那儿吃过一次亏，这次一下就看出来对方有意为之。
液体在深色衣服上并不明显，但江肆重度强迫症，眉头紧皱起来，小服务生更慌了。
江肆微垂下眼打量他。
眼前的人身量瘦小，比他快矮了一头，眉眼乖巧，但很稚嫩，看上去比白听眠都小，如果再过两年长开些，也会是个精致的少年。
江肆之前也没留意他是不是有来过这间屋，怎么突然就盯上自己了。
明明手上的动作那么生涩，还硬要撩。
要搁往常江肆早不会让这人有机会碰到自己，但现在乔映还在，而且刚好这服务生也是个白嫩的小男生，江肆便跟个木头似的呆愣地杵着，没把这人推开。
江意也扫了这服务生一眼，见江肆没拒绝，在心里对他的品味鄙视了一番。
怎么找来找去都逃不掉小屁孩了？
不过只要不是乔映，他觉得现在江肆喜欢谁都无所谓。
便很识趣地溜了。
江肆按耐不住回头想看看乔映的反应。
乔映却仍在和白听眠说笑，但并不是完全没留意到他，两人视线偶有相交，但乔映即便看到江肆在和一个小男生亲密接触，也无动于衷。
只是略略扫过便移开视线，当没看到一样。
无声的漠不关心最是伤人，江肆以为好歹乔映兴许也会有一丢丢反应，可他真的完全不在乎。
也不知是真的无所谓，还是定力太强，但江肆到了这步也明白他这招算是废了。
想到回去还得和江意算账，反倒先让他跑了，江肆也不再浪费时间，冷着脸对那还在他身上上下其手的服务生道了声让开。
小服务生之前其实一直没敢正视江肆，只看了个侧脸觉得这个男人长得超好看，才选了他当目标，被他这声训斥一吓，抬眼对上他视线，小脸一白腿一抖，听话地后退了好几步。
江肆也没再理他，大步离开，小服务生把酒给屋里的人上好，又连忙端着盘子跑了出来。
“先生！”他蹭蹭迈着步子追上江肆拉住他。
江肆：“你还要干什么？”
“我......”小服务生窘迫，“对不——”
一个“起”字还没说完，又猛地把江肆手臂牢牢攥住，身子也靠了上来。
江肆也看不懂这发展了，现在他也不需要拿这人当工具刺激乔映，正要把他甩开，侧边刚刚路过他的另一个服务生回头，竟是沈一泽。
沈一泽穿着得体的制服，意外在这里看到江肆，也不由惊道：“学长？”
有了叶卓和白听眠，江肆看沈一泽也没那么讨厌了，礼貌地点头冲他招呼了下。
那小服务生也愣道：“你们认识？”
沈一泽这便看到跟自己在一个地儿打工的这个小同事企图勾搭江肆，江肆还不拒绝，虽然有点替乔映不爽，但他们都分开了，各自想有新生活也正常。
这个小同事看着也眼生，可能是自己离开那段时间后来的，看这年纪肯定也是来兼职的，像他们这种来打工的小年轻其实很常见，沈一泽不喜交际，只点了下头，对江肆道：“那我先去忙了。”
江肆侧头看身边的小男生，沈一泽刚转身，他就松手了，还紧盯着沈一泽离开的背影，神情不忿。
江肆：“你刚刚是为了拿我刺激他吗？”
小服务生吐舌头扮了个鬼脸：“你不也是有想刺激的人吗？我以为他能看到我撩你的，结果你倒先赶我走了，你和他是一个学校的？”
“嗯，他是我们学校的大一新生，你......还没高考吧？”
“我成年了，今年夏天就考试了，我想努力考上你们学校去追一泽哥哥。”
江肆想着要是这小孩考上了，有他追沈一泽，没准沈一泽就不会惦记乔映了，虽然跟叶卓和白听眠比，沈一泽都算正常的，但情敌这东西少一个皆大欢喜，他自然乐得看到能有人帮他收了沈一泽。
口头鼓励了小孩几句，小孩就刚刚故意往他身上洒酒还瞎撩的行为乖乖跟他道了歉，江肆便去洗手间了。
屋里乔映喝的有点上头，觉得里面热，便跟白听眠说想去外面转转透气。
白听眠理所当然要陪他一起。
走廊尽头的窗子开着，乔映走到窗前，手肘支在窗台上，托着下颌。
白听眠站到他左侧。
外面黑漆漆一片，只有风吹树叶拂动，沙沙作响，这家gay吧虽离繁华地段不远，但这个窗口位置偏，从这里看看不到夜景，白听眠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但乔映却聚精会神吹风。
乔映看着窗外，白听眠就看他。
和他一起住了这么些天，这张脸也早就看惯了，对乔映的好看他早就在心里有了认知。
可这会不知是晚上喝了些小酒壮了胆，还是以这样的视角去看乔映，真的很容易让人产生冲动，白听眠的目光凝在他侧脸上，从额前发丝一路向下到嘴唇。
在前几天第一次对乔映有了那么一点非分之想后，第二次，他只想，占有乔映。
他知道这样的心理很卑劣，可是他不想忍。
也觉得自己凭什么要忍，他处在这样一个年纪，正是他该放肆大胆去喜欢的时候。
其实今晚乔映愿意过来已经很让他惊喜了，这个生日，只有这一个愿望还没完成，等它完成就了无遗憾了。
“哥哥。”他低低唤他。
“嗯？”乔映有点软软地应了声，也没回过头看他。
“今天是我生日。”
“哦，那生日快乐呀。”
“我想给你个惊喜。”
“什么？”
这话很违和，明明乔映不是那个过生日的人，可醉后脑子没那么快转过弯，白听眠说的快，乔映也就顺着接了。
“你先闭眼，等我喊你睁了再睁开。”
“嗯。”
他让闭眼，乔映就真的听话地闭了。
白听眠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
这是乔映很喜欢吃的彩虹糖，之前在家白听眠知道他喜欢，就经常给他带，有时自己身上也会揣着。
白听眠：“哥哥，张嘴。”
乔映依旧没有怀疑，微张开嘴。
白听眠把糖先咬在自己嘴里，手臂绕到乔映身后的窗台上，虚虚环着他身子，缓缓靠近。
在离乔映的嘴唇只有一厘米不到时，他放在窗台上的手，手指紧张地蜷起。
他想装作给乔映喂糖时不小心亲的他，可乔映这么乖，对他的话这么放心，他又觉得自己实在太坏了。
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乔映。
可是眼皮下的嘴唇看起来就软，一定很好亲吧。
好想亲他，哪怕就一口也行。
他这边在做剧烈的思想斗争，那边江肆一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乔映顺从地闭眼在白听眠怀里和他接吻。
地铁上那次他还能勉强跟自己说也许是看错了，可眼前这次......
他试图洗脑自己，或许他们也是故意在激自己呢，可这个猜测自己都能推翻。
连自己刚刚和那小孩的举动乔映都不留意，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在这，特地和白听眠过来做给自己看？
只能怪自己倒霉，刚巧撞上这刺激场面。
这比当初认为乔映和沈一泽在一起时还要痛彻心扉。
全身血液仿似瞬间倒流，江肆的手虚扶着墙，双腿像灌了铅，堪堪迈一步出去都沉重的抬不起来。
他想冲上前把白听眠拉开，可又无能为力。
他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却什么也做不了。
为什么乔映刚刚对自己和别人亲密无动于衷，因为他已经真的找到能代替自己的人了。
......
乔映等了一小会也没等到白听眠所谓的惊喜，等不及了正要睁眼，嘴里蓦地被塞了个东西。
甜味迅速溢了满腔。
白听眠后退和他拉开距离，回头没再看到江肆，才让乔映睁眼。
他歪了一下脑袋冲乔映笑：“送你块糖吃。”
糖是好吃，但和乔映预期差的有点大，他微微撅起了嘴。
白听眠刚刚好不容易在紧要关头克制自己刹了车，乔映这一撅嘴，他察觉自己的心跳又有些难以平复了。
他局促地转身不让自己看乔映，有点尴尬：“怎么，不好吃吗？”
乔映也笑着摇摇头，梨涡深陷：“好吃，很甜。”
白听眠敛了眼睑轻轻弯起嘴角：“没有哥哥甜。”
这么撩的话他也只敢在这时候对乔映说。
因为乔映听不出别的意思，只真的当是在夸他甜。
乔映：“我有点累了。”
白听眠拿手机敲打几下后把手机收好，抓了乔映衣袖：“哥哥，我们回家。”
……
沈一泽今晚在gay吧值班到十点多，本来不用这么晚，但他离开过一阵，老板也不太喜欢这种行为，故意给他排了晚点。
沈一泽知道老板的心思，但也忍了。
刚好这个点那个小同事也该下班了。
他换衣服快些，便在gay吧门口等人出来。
五月中的b市夜里也微凉，那小孩大抵是才来b市没多久，还不太适应，穿的单薄，走近沈一泽时还刻意哆嗦了下。
原指着沈一泽能关心他，沈一泽却说：“你别去撩我学长。”
小孩心里雀跃，看来自己还是成功了，沈一泽吃醋了！
“为什么——”
沈一泽打断他：“因为他心里有人。”
之前徐朗给他讲了乔映的事，他知道乔映喜欢年纪大的男人，自己永远也不可能是最适合他的人，虽然不知道他和江肆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沈一泽相信江肆不会那么快放下乔映的。
他真的好喜欢乔映，可如果跟着自己不会让他幸福，他愿意成全江肆。
小孩愣住：“不是因为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