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映不情不愿地上了车。
其实本来是不想上的，但白听眠说如果他现在不跟着他回去，那也不会详细同他说清楚。
一上后座，白听眠把车里的挡板升起来，凑近乔映。
他每靠近一厘米乔映就往里边蹭一厘米，最后蹭到靠窗的地方，避无可避。
乔映：“你他妈干什么？”
白听眠不理他，蓦地上手隔着衣服绕着他的腰摸，嘴角微扬：“嗯，这次腰上没有东西。”
“......你之前发现了？”
“嗯，是江意他哥哥给你的？”
乔映答非所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听眠已经坐了回去，伸起一腿搭在另一腿上晃：“不是好人，但绝不会害你。”
到现在也没以真面目示人，他对自己的认知还挺透彻。
白听眠放下挡板，让司机加快速度，不到半小时，车子驶进一处高级别墅小区，在一栋三层小洋房前停下。
门口设了密码锁，也可以录掌纹，乔映跟在白听眠身后，在他输密码时特意站远了点，“滴”的一声响起，白听眠将门轻轻推开一条缝，回头招呼他：“哥哥，把手给我。”
乔映：“？”
这个要求莫名其妙，乔映不打算理会，可白听眠却在他走过来时抓着他的手按到门上录掌纹的地方：“这样以后你想来时就可以直接进了。”
“......哪有什么以后。”
“哎，话不能说太早，你怎么知道没有。”
乔映懒得跟他争，站在门口也不进去：“你不说有东西给我吗。”
白听眠无奈地把他拉到餐桌边坐好：“想不到你这么着急，那你等等，我马上上楼去拿。”
他所谓的惊喜就是好几张纸。
但包含的内容却让人瞠目结舌。
不仅有叶卓之前同江意的聊天以及那天晚上江意给叶卓的通话记录，还有叶卓所在公司的详细资料。
大到公司详情、业务领域、领导层和每个部门人员配置，小到一些关键人物的具体信息，再往后就是账目，和乔映渐渐看不懂的东西。
翻到最后，是叶卓近段时间的活动轨迹。
其中显示他在上个月曾找江意让他想办法配一副能令人在短时间的昏迷后产生情/欲，在做那事时兴趣更高涨的药。
前面叶卓和江意的联系还没有让乔映十分意外，但看到这里他就再无法冷静。
叶卓给自己下的y很可能就是这副。
是江意亲手给的他。
而且就这件事，江意知道叶卓的意图，却默许了他。
甚至一早就把自己的事告诉了他那帮狐朋狗友，不然叶卓怎么可能会认出自己。
可江肆却说，江意不知情。
江肆已经又骗了他一次了，这次呢，是不是又在骗他？
白听眠：“你一定很好奇它的真实性，我只能告诉你，我是叶卓身边最近的人，很多事他都会交给我做，能拿到这些给你，相信你心里自有判断。你知道为什么你没真的被他那个吗，不止是因为江意那通电话。”
“我知道，还有药也有问题。”
“对，因为药被我二次处理过。你也知道江意只是个才大一的学生，他没那么大本事帮叶卓做出效果特别好的药，我拿到后又加工了一番，药效自然更不好了。”
“所以你其实是叶卓的人，那为什么现在又跟他站对立面了，还好心帮我一个陌生人？”
“他和我小叔叔认识，我今年17岁，打小便认识他，但也确实看不惯他很久了，我也不想到他身边，是我小叔叔让我去的，这些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这药的事算我当时故意搞他玩，没想到阴差阳错帮了你。”
白听眠把手往乔映肩上一搭：“所以哥哥，严格来说，还是我救了你呢。”
乔映避开他的手：“那叶卓为什么找江意配药，他不知道江意的水平吗？”
“之前他们那些人玩游戏打赌，江意输了，得帮他们每个人办个事，叶卓就顺便提了这个。”
事情到这儿，也基本上没什么没弄明白的点了。
白听眠主动摘了墨镜：“考虑合作吗？”
少年的眉眼天生带着股夺目的凌厉，冲击性很强，和江肆那种靠清冷厌世产生的属于成熟男人的气场不同，他不会让人觉得有距离感，和他们这个年纪的大多小孩一样，桀骜不驯的同时又充满青春朝气。
连乔映在看到他整张脸的一瞬都些微失了神。
白听眠把墨镜在指间晃着玩儿：“我之前在国外，那里的人都不太吃我这款，我就没觉得自己长得有多招人，结果回国后我有一次不戴墨镜在马路边站着，一句话没说什么也没干，就来好几个人搭讪，
男的女的都有，所以我后来可不敢再随便露面了。怎么样，现在看过我的脸，要跟帅哥合作不？光凭这个其实证明不了什么，因为他没直接提一句要侵犯你，而且现在他人已经回来了，那晚用过的道具也处理干净了。”
“我知道不能，但也不想成为你的工具，你跟他有什么仇什么怨我不关心，随便你报，别打着为我好的噱头。”
白听眠一愣，嘴角挑起的笑有点玩味，乔映受不了这种似要穿透他身子般赤裸裸的注视，刚转身要走，江肆就打来一个视频电话。
之前江肆让他见完白听眠说一声，乔映忘了，为了早点回去，江肆特地尽早忙完，回家看到秦寂发的消息，又没等到乔映找自己，猜到小孩生气了，便赶忙准备哄了。
乔映把电话挂了。
他不知怎么面对江肆。
被伤过一次也麻木了，即使知道真相，也不会像上次那样再在江肆跟前丢脸，做这些无谓的事得不到他的怜惜，还自损身价。
手机快没电了，江肆的消息却一条条闯进来。
“为什么挂我电话”
“有事你就说清楚，有误会我们好好谈谈”
“你怎么到郊区了？是不是跟那个白听眠在一起？！”
白听眠叹道：“想走就走吧，把你手里袋子留下。”他走过来从乔映手里抢过袋子打开一看，“果然，这东西你藏里面了。”
乔映：“我把它从腰上拿下来对方还能知道我在哪吗？”
白听眠把小追踪器拿在手里来回打量：“太小了，不够专业，只要你手机开机，它还是能捕捉到你的位置。”
“那刚好，我手机也快关机了。”
“怎么，江意他哥哥要过来？”
乔映低头看了眼手机，江肆又在发：“你再不回来我就去找你了”
关机前一刻，他把江肆拉黑了。
但江肆的最后一句话也同时发来：“宝贝对不起，我刚刚语气不太好，你别和陌生人在一起待太久，我现在去接你”
白听眠：“你先走吧，如果他来了，我帮你应付一下。”
“嗯，麻烦了。”
回了宿舍乔映第一句话就是：“你们知道选了的选修课如果换不了还有什么办法吗？”
徐朗：“你这么快就后悔了？叫你刚刚想清楚点再选，你不听。”
沈一泽：“那是真没办法了，你怎么了？”
乔映：“没咋，就是我不想见他了。”
容山：“那老赵的课咋办？”
“没事，那是大课，他又不是讲课的，可以忽视。”
乔映确实超级无敌喃凮后悔，躺床上裹着被子郁闷：“如果以后人渣找你们问我，不管如何贿赂，你们都不许跟他同流合污，不然就绝交！”
他年纪最小，平时是宿舍里的团宠，又这么郑重地发话，其余人自是不敢反驳。
至于具体发生什么更不用细问，肯定人渣又作妖了呗。
虽然叶卓找江意要药的时间早于他们认识那天，但事实就是叶卓差点用这副药害了自己，江意就是间接的帮凶，而江肆会是什么态度，乔映不用问都能想象到。
很早以前他给江肆出过这个选择题，答案其实从来都不会变。
不想哭，但忍不住。
还好没有去找江肆，这次他悄悄地哭，也不会有人看到。
到晚饭点，容山和徐朗都去吃饭了，沈一泽在屋里多待了会儿，喊他：“乔映？”
“嗯？”
“吃饭吗？”
“不了......”
“我记得你之前喜欢最近新出的石锅饭，我去帮你买。”
乔映怕自己再说太多话，沈一泽听出来他哭了，只好答应了。
沈一泽过了很长时间才回来：“我先去教室了，你赶紧趁热吃，别饿着了。”
“好，谢谢。”
听到关门声，乔映才敢从床上下来。
其实他吃饭没忌口，只是最近偏爱石锅饭，沈一泽就特地去排了那里的队。
这个点食堂本来就人多，尤其石锅饭深得学生们喜欢，才耽搁了大半天。
乔映想着这是沈一泽专门给他排队买的，也来了点食欲，打开饭盒刚要开动，发现下面还压了一张小纸条。
展开有一行字。
“不要哭，你笑起来很好看”
笔锋有力，但写这几个字时许是蕴了情感，顿笔收了刚劲，显得字形整体清秀。
是沈一泽的笔迹。
——
江肆闯了好几个红灯，在一小时内杀到白听眠的住处。
这个小区也有艺人住，之前出过私生事件，安保管理非常严格，江肆被拦在门口，报了白听眠的名字，保安打了个电话，白听眠就出来了。
江肆下了车急道：“乔映是不是在你这？你都跟他说什么了？！”
“一些他该知道的，我不忍心看着小美人被你们兄弟俩欺负还不自知。”
“你什么意思？”
白听眠笑而不语，往他胸前摔了一沓纸。
江肆一字不落地看完，看到最后，纸从手里纷纷跌落，散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