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被他勒的快喘不过气：“知道啊，你不都给我打电话了。”
“你知道我想问你的不是这个，你最好给我说实话。”
江意躲着他跟钉子一样戳心窝的视线，做足心理建设后才说：“我怎么可能事先知道叶卓会对他做什么。”
“你不敢看我，你在撒谎。”
江意突然使劲把江肆攥着他衣领的手扒开，江肆没料到他蓦地发狠，被他推了个踉跄。
江意：“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就为了个乔映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信了，在你眼里心里还有我这个亲弟弟吗？！”
“你能不能成熟点，做这种无意义的比较有什么意思，你们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所以我不希望乔映出事与你有关，不然——”
江意冷笑：“不然你就没法和乔映在一起了是吗？既然如此我也跟你摊牌，叶卓认识乔映那晚就告诉我了，我当时想乔映万一真被他伤的太厉害，你会疯，我特意嘱咐过他不要伤乔映，可他一意孤行，这能赖谁？”
江肆放在身侧的手不住地抖，声音发颤：“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比起跟你，乔映跟了叶卓也不亏，还能让你死心，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尊重你喜欢乔映的选择，可不代表我双手双脚支持你和他在一起。”
江肆左手扬了起来，之前他打的江意左脸，这次则朝着右脸下去。
江意也不闪躲，兀自趾高气昂：“有本事你就再打我一次，需不需要我提醒你是谁带乔映去医院见到叶卓的？你明明有秦寂学长的微信，偏偏故意不帮他联系，兜这么大一圈子。”
江肆的手在他右脸不过几厘米之处，却仍在抖：“这不一样，如果你早就告诉我——”
“这有什么不一样，整件事串联下来，你就是最开头的那一环，要是乔映知道，你觉得他可能一点都不怪你吗？”
江肆收了手，恢复沉着道：“这些事我都不会让他知道。”
江意眼里尽是嘲讽，像在看傻子：“事到如今你还在做梦，乔映都被你骗了一次要是还能义无反顾地信你，多半沾点nt。”
话糙理不糙，江肆虽然生气，但终归也没再打他：“可我救了他，就算是我在这件事里为他做的补偿，至于剩下的，现在我需要你帮忙。”
“真气不过你找人揍他一顿就得了，你要我帮你找人？”
江肆摇头：“单纯地揍不够，叶卓这事办的还算滴水不漏，证据根本不充分，乔映也不会愿意大张旗鼓去解决，要想让他付出代价只能玩阴的，所以我需要你提供叶卓的详细信息。”
“你他妈疯了？！你搞叶卓就是搞我爸，跟搞我没差！”
江意也火大，江肆和自己不一样，自己要是真想治叶卓，跟老爸说一声让他找个借口把人开了就完事，但江肆没这个权利，他若真搞，那就只能想办法从整个公司开刀。
江肆盯着他又沉声问了一遍：“你给不给？”
“这次你就算拿亲哥的身份要挟我我也不给！因为乔映他不配！”
一掌破空而来，落在江意右脸，比之前那掌掌风凌厉了不知多少倍，带着江肆全部的怒意，把他打得头晕目眩，差点直接摔地上。
嘴角慢慢开始渗血，江意被打出了眼泪，看着眼前冷若冰霜的人，突然觉得分外陌生。
他和江肆并不是一早就关系融洽的，九岁那年才有了实质性改变。
他一直以为他们会永远这样，就算不是同一个爹有什么关系，江肆照样会一辈子对他好，谁也改变不了，更插不了足。
可现在江肆为了乔映，这一巴掌下去，生生斩断了他们十年的兄弟情深。
但最他妈可笑的是，是自己让江肆去接触乔映的，现在闹成这个样子，也有自己的锅，这一通火想发泄都不知道该找谁当这个出气口。
江肆也一样不好受，他以为只要自己像之前那样用他们的关系就能让江意老实下来，更何况这事江意也有亏欠乔映的地方，更应当尽可能地弥补。
左右是他自己选择舍弃他们的亲情，那也没必要留情面了。
走过江意身边时，衣角被他拉住。
江意嗓音嘶哑：“哥......”
小时候他每次做的不好，都会这么跟江肆认错，江肆起初看不惯他，所以不吃这套。
但禁不住他总将姿态放软，眨着大眼睛要哭不哭地看着自己，叫人狠心不起来，后来也渐渐口嫌体正直了，败给他的无意识卖萌。
他不会改主意，但也不能没有江肆。
这个二选一的题，他不想选。
江肆却把他的手指从自己衣角上掰下来：“你不配这么喊我。”
一盆冷水泼下来，江意正欲故技重施的心凉到了底。
江意不帮忙，就只能想别的法子，这趟失败了，江肆也得赶紧回去重新理一下思路，想到乔映还在家等他，便也不在这耽误时间，摔门离去。
乔映却不知江肆他们兄弟俩刚经历了阵腥风血雨，江肆走后，他在他这两居室里又转了好几圈，总共就这么几间屋，要不是江肆替他拿去修的手机修好了及时送上门，他感觉自己都快长蘑菇了。
江肆帮他付了定金，乔映本想把剩下的交了，对方却说江肆也已经交了。
问了价后，他打开手机，把江肆先从黑名单里放出来，转了钱给他。
江肆没收，他也不管，从列表里把许笑找出来，戳她。
“学姐，论坛爆料江肆学长的是你吧，能不能删了？”
江肆的救命之恩他做不到以身相还，总能拿其他事代替。
许笑：
许笑：“我不李姐”
乔映：“不是你我也想不到还能是谁了”
许笑：“你脑子被驴踢了？江肆那狗男人不是渣了你吗，现在我爆料他，也没指望你帮我，但你他妈站出来维护个啥啊”
乔映：“我和他发生了一点事，不好细说，但我希望你不要造谣他了，一码事归一码，相比起我，他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就算要爆料也该是我来发”
许笑：“你有病吧，帖子我不会删，你就算找人强行删了我也会再发，总之不会轻易让那狗男人好过，你若非要那么贱地吃回头草，那我就祝你们锁死，长长久久”
乔映：“......”
他拿许笑这大小姐脾气没辙，还想再劝，就被对方拉黑了。
沮丧地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摔，门铃响了，他以为是江肆忘了带钥匙，下意识就忙从沙发上弹起来给他开门了。
门外站的却是沈一泽。
没想过还会有谁来，乔映在家穿的仍是睡衣，领口敞的稍微有点大，沈一泽微一垂眼就看到不该看的。
他匆忙移开眼，耳根又发红了。
乔映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穿的不合适，急急道了声不好意思稍等，把门砰一声在他面前关上，翻了江肆的衣柜随便找了件外套穿上。
衣服沾染着久违了的，江肆身上的味道，彻底盖住了乔映上半身。
他一度曾过分痴迷这清淡的药香，此时再闻，不可名状的感觉像种子破土似的从心底一节节往上窜，但他也顾不得异样，赶紧又去给沈一泽开门了。
沈一泽：“我方便进去吗？”
“进来吧，你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有，就是昨晚江肆学长走的很急，我今天回学校没看到你，又联系不上你，想着你是不是可能在他家，就想来看看。”
乔映给他倒了杯水：“哦，手机不小心弄坏了，刚刚才修好，之前的消息都看不到了。”
沈一泽把他打量一通，片刻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那是有发生什么吗？”
乔映知道沈一泽为什么问这个，其实他很想谢谢他，如果不是他先告诉江肆自己和叶卓在岛上，自己现在已然成了叶卓的掌中之物，而不是仍好好地站在这儿。
可一旦真说了，话题势必又要绕回昨晚发生了什么。
最后乔映只说：“没有，我不想玩儿了，就提前回来了。”
他缄默不谈昨晚的事，沈一泽也识趣不追问：“那你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害，我刚找许笑学姐商量让她把说江肆的帖子删了，被她骂了。”
“她以为你和江肆学长复合了？”
“嗯，但其实没有。”
“其实我刚也差点以为是这样，毕竟......你穿的挺随意，在他家里。”
乔映连忙摆手：“没有你也别误会，我只是懒......”
“你还喜欢学长吗？”沈一泽没等他说完，就仓促地问了。
“啊？”乔映没跟上他话题变换的速度。
“好好想，不要急着回答我。”
以往乔映才懒得理这种问题，但沈一泽注视他的神情认真，语气里没有赘余的情绪，不像随口一问。
乔映被他影响，竟真的去思考了，可他发现他给不了沈一泽答案。
“我不知道。”
然而沈一泽听明白了。
不知道，但不等于绝对的不喜欢。
沈一泽：“那介意我帮你做个选择吗？”
——
江肆回来时沈一泽已经离开了，乔映其实有些饿了，但他不会做饭，江肆又说让他等着，他犹豫了好几次，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却还是忍住了。
江肆在进门前就把状态调整好了，确定不会让乔映看出端倪，也猜到小孩饿了，二话不说就去厨房了。
乔映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走到厨房门口，倚在门边看江肆。
乔映：“我问你，叶卓之前故意撩我，江意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