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酒

  伯德漫无边际的想着,偶尔觉得自己会有点儿可笑,爱上一个完全不可能的虫,想要为他付出一切……

  伯德漫无边际的想着, 偶尔觉得自己会有点儿可笑, 爱上一个完全不可能的虫,想要为他付出一切, 然而人家根本不需要。

  就在柏霖一脸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劝的时候, 一个陌生的通讯号码打了过来——是柏霖的私人号。

  柏霖看着这串数字一脸懵,下意识地去问伯德:“伯德,你知道这是谁……”

  他突然想起来现在伯德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就把手又默默地收回来了, 反倒是伯德听到他的话探过头来看了一眼, 肯定的说:“是利塔。”

  说完又有些不信任:“你知道利塔是谁吧?宣宴和维莫斯的管家。”

  柏霖其实还真的不知道,他和这位管家只见过两面, 其中一次还是只是知道没找到……

  但目前看上去伯德好像已经恢复正常了,这让柏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利塔管家, 有什么事吗?”

  柏霖接起通讯, 礼貌的问道。

  虽然他对这位管家的印象并不怎么好, 也没觉得对方是一个多么礼貌的虫, 但他觉得自己应该有最基本的礼貌。

  果不其然, 听到他问题的利塔噎了一下, 本来想要对他说的两句嘲讽直接说不出来了,只能很有些郁闷的说道:“熙熙醒了。”

  现在听到这个消息, 柏霖的心情其实是有一点复杂的。

  别管之前的事情到底是精神力暴动还是有一些真心,但做出这间事说出那些话的虫毕竟还是顾熙, 就在他眼前。

  仅仅只过去了一天,就让柏霖毫无芥蒂的去面对和接着安抚顾熙, 柏霖觉得他做不到。

  利塔等了一会儿, 意识到柏霖突如其来的沉默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的话已经带到了, 而决定接下来如何做, 那是柏霖的事,或者说,是顾熙的事。

  反而是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过什么的伯德对于柏霖的沉默感到有些惊讶:“醒了?熙熙出什么事了?”

  伯德是真的惊讶。

  谁能让顾熙在柏霖,维莫斯还有宣宴的三重保护之下出事啊?

  这不科学。

  柏霖有些烦躁:“先回去吧。”

  “去哪儿?”

  “回宿舍。”

  柏霖不搭理伯德故意的试探,直接就往回走了。

  伯德摸了摸下巴,做出了判断:关于这颗蛋的,事儿还不小。

  伯德也没多问什么,直接就陪着柏霖回去了。

  一路无话,沉闷至极。

  最后反倒是柏霖忍不住了:“你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时候吗?”

  “想啊。”这回摊手的人变成伯德了,“可那是你的家务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是缺个树洞垃圾桶的,我可以胜任,要是你没那意思,你们小两口的事儿我一个单身虫也不是很想知道或者被迫参与什么的。”

  柏霖一听这话反而非要他知道了:“巧了不是,我就喜欢强虫所难,”

  伯德看着一脸得意忘形的柏霖,着实感到有些无语:能不能不要把顺杆子往上爬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啊!

  “得了,那你说吧,今天我就是你的垃圾桶了。”

  伯德随手把柏霖推进了房门,自己直接就瘫在沙发上了。

  柏霖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两个已经逛到他房门口了。

  柏霖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摸了个抱枕也在沙发上瘫了下来:“其实吧,要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膈应的慌。”

  柏霖双目放空,伯德就安安静静等后续。

  过了半晌,柏霖才接着往下说:“我有蛋了嘛,自己还挺高兴的,大家也是,但是……在分析过各方利弊以后,熙熙觉得这个蛋出现的时机不太好,想要我把它打掉。”

  柏霖说的平淡,伯德的脸色却一下子不好看起来:雌虫要有个蛋多难啊,他们俩这么幸运,顾熙竟然还不想好好珍惜?

  “然后就,熙熙当时可能只是害怕吧,说出来的话比较难听,他也有点儿疯,我当时大概也是被本性操控了,没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对他动手了。”

  伯德忍不住侧目。

  柏霖对顾熙疼爱宠溺到了什么地步他是最知道的,本能可真是强大,能改变这样一只虫。

  “后来动静闹得比较大,就把维莫斯公爵还有宣元帅他们吸引过来了,把熙熙打晕了。”

  “等等。”伯德打断了他一下,“照你的意思是你们都觉得顾熙突然的疯狂不太对劲?”

  伯德何许人也,虽然柏霖说的含蓄非常给顾熙留面子了,但是他又不是傻子,大概能猜到顾熙都干了些什么,自然语气也就没那么客气。

  “嗯。”柏霖并没有意识到伯德隐隐地不快,“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了。”

  “我们分析过之后,都觉得可能是精神力的原因,结果不小心牵扯出来一个实验——不太人道的那种,然后在一份名单上,维莫斯公爵和宣元帅出现了分歧,后来就是你看到的那一幕了。”

  伯德若有所思。

  他就说什么事儿能让宣宴和维莫斯这对模范夫夫闹崩呢,原来是这种事儿。

  宣宴做军雌的,就是为了守护国家和子民而生,对这种实验极为深恶痛绝,而维莫斯就不太一样了,他是政客,只要有利益什么都可以接受。

  这种事儿维莫斯一般不会拿到面上来跟宣宴说,宣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结果好死不死的又正好涉及到了顾熙,结果闹成这个样子。

  伯德叹了口气:“所以呢?你现在在纠结什么?该不该和顾熙见面?还是该不该原谅顾熙或者干脆当没发生过?”

  柏霖纠结地抓了抓头发:“我不知道,我暂时不想见到熙熙,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但是毕竟利塔管家通讯都打过来了,我还是觉得应该去看一下……”

  伯德轻轻的叹了口气,突然站起来去酒柜里摸了一瓶酒。

  柏霖一脸茫然:“不是……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喝酒?”

  伯德叹了口气:“那不然能怎么样?一醉解千愁呗。”

  “也是。”柏霖想了想,竟然觉得伯德说的也有些道理。

  伯德拿了两只杯子:“咱们这样的,咱哥俩今天晚上就喝这瓶酒,如果你喝到最后一杯,就直接睡了咱不管顾熙了,如果我喝到最后一杯,就说明你俩暂时不合适见面,虫神都不帮你们,如何?”

  柏霖轻笑一声:“亏你想得出来,好,就这样。”

  伯德和柏霖心里都清楚,今天谁喝到这最后一杯都不重要,这一瓶酒代表了一个期限,要是顾熙能在这一瓶酒的时间里想清楚了,过来给柏霖服个软道个歉,那他们就还有可能。

  要是顾熙没来,那他们的缘分大概也就到这儿了。

  顾熙想硬,柏霖能比他更硬,柏霖不需要和他对着干事事想要压着他的雄主,也不喜欢除了顺着他什么都不会的,他需要善解人意能听懂话不至于把他烦死的。

  于是柏霖和伯德履行了约定,一瓶酒从上午太阳高照喝到晚上日暮黄昏。

  那瓶酒还剩最后一杯。

  伯德和柏霖皆饮尽了杯中的最后一口,相对沉默。

  柏霖极轻极轻的叹了口气:“可能这就是天意吧。”

  伯德放下杯子,面目都隐藏在阴影中,无处可寻。

  他没有动那最后一杯酒的意思。

  柏霖则是沉默着倒出了最后一杯酒,正准备直接灌下去的时候,顾熙的通讯来了。

  顾熙的铃声是他自己选的,是他非常喜欢的一首空灵又轻快的纯音乐,在这个寂静了一天的房间里简直震耳欲聋。

  柏霖的手有些颤抖,他缓缓的抬起头看向伯德,似乎要从对方的眼睛里求证这不是一个梦。

  伯德轻轻的冲柏霖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脸上露出有些释然的微笑。

  他的确曾经爱过柏霖,或者应该说是单方面暗恋过柏霖,但现在柏霖已经是别的虫的雌君了,他们甚至已经有了虫单,那只虫还是他的小辈。

  伯德自认没有那么卑鄙,做不出抢夺小辈爱人的事。

  自然的,伯德也能看出柏霖和顾熙之间的感情,他也并不是没有信心能够插足这样一段感情,毕竟这段感情存在的的时间太短,基础也太过薄弱,以至于想现在一样,一碰就碎。

  但是伯德并不愿意去打扰这段脆弱的感情,因为他知道目前这样对柏霖是最好的,伯德就是敢说,没有人会比他更爱柏霖,他比谁都希望柏霖和顾熙可以圆满。

  伯德冲着有些呆滞的柏霖轻轻颔首,也不顾对方有没有看到,就径自离开了这间卧室。

  毕竟接下来,它应该是独属于这两个孩子的。

  而他所能做的,只是退出,和不打扰罢了。

  柏霖确实没有注意到伯德的离去,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顾熙已经给他连着拨了十多个通讯,伯德坐过的地方也早就已经冷透了。

  柏霖接起通讯的手有些颤抖,他不知道将会迎来什么,是正常的顾熙,或者不正常的,是疯狂怒骂或者崩溃痛哭。

  但他可以确定的有一点:不论是什么,他都已经做好准备了。

  作者有话说:

  昨天一下子更的太多,今天脑子有点儿跟不上了……先一更着,二更看运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