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决定后我便去跟李孟偷偷接头，商量着期中考试前几天去他家一起复习，让周禾慧一起来，抓紧促成他和白岂。
李孟没想到我会对做红娘的事如此积极，有些回不过神地答应下来。
为了这件事我跟苏姐早早请了几天假，白岂对学习小组这件事似乎很不以为然，我请假的时候他在一旁垂着眼忙活，完全没有参与的兴致，单纯配合我而已。
我请好假凑过去试探道：“到时候小慧也会来哦，应该会带很多好吃的甜点吧。”
白岂动作不停，但眸光似乎亮了些，回应了我一声，“嗯。”
我掏出手机给李孟发信息，“搞定。”
李孟迅速回我，“小慧那我也搞定了。”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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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晚收拾好典籍，空闲时候我便开始翻阅起来。
那典籍更像是研究档案，并不像教科书一样系统化，各种信息显得很是琐碎零散，虽然易懂但很费时。
我按照书上的说法画了一个收集雨水的阵法，之后就开始盼下雨，周五终于阴天了。
课间时候我就去跟岚云说我的阵法，岚云鼓励道：“天气预报说下午就开始下雨，你晚上回去就能看见一个小水潭了。”
我有点紧张，“还不一定会成功呢。”
在桌边堆起的书籍遮掩下，岚云搭在课桌上的手往我手边挪了过来，指节虚虚碰到我的手就不动了，笑道：“你很有天赋，会成功的。”
我冲他回了个笑就准备起身回座位，那边白岂刚给了我一个冷眼，似乎嫌我在这说太久了。
我刚起身岚云就叫住我，“明天我去接你？”
“好啊，下午两点。”
岚云跟着起身，靠近了些轻声道：“他来吗？”
我点了下头，想了一下又补充道：“你不要带你家里其他人来，我不想让其他除妖师发现他。”
岚云看了我一会，嘴角的笑容隐去了，“我们什么时候能独处？我有话想跟你说。”
“过一阵吧，他可能跟几次就不去了。”
岚云垂下眼，浓密的睫毛搭落着掩盖了眼中的情绪，片刻后他忽然轻声道：“我以为你也想跟我独处。”
我磕巴了一下才接上他的话，“我……想的啊。”
岚云抬眸看我，眼仁黑白分明，眸色莫名深沉，跟我对望片刻后他喟叹一声，眸光重新温柔下来，“页子，虽然我们天天都能见面，但最近我却老是在想你，回去给我发信息，好吗？”
“好，我回去拍阵法照片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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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岚云位置回到我位置要穿过大半个教室，我一路走得心不在焉，心跳有点快，感觉不太对——
正常男生朋友之间会这么说话吗？
想独处、想你、给我发信息……
是真的暧昧还是因为我被白岂搞得太gay了？
我想着事迟缓地在座位上坐下，没想到刚坐下思路就被打断了。
白岂转过来看我，目光冷冰冰地刺过来，似乎我刚才做了什么错事似的，“你跟他说了什么？”
“就说了一下那个聚雨阵的事，还有明天他下午来接我们。”我晃了下神才回答了白岂，他也是奇怪，之前不是不在意我跟岚云课间的对话了吗。
白岂不吭声了，漂亮的下颌线微微崩紧了，似乎不满意我的回答，转回去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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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天雨太大，苏姐说花店提前下班，让我们不用去了。
放学后我们便换上雨靴雨衣准备直接回家，走到校门口发现岚云家的车正停在路边，岚云降下车窗隔着几米冲我招手，“我送你们回去吧，雨太大了不好走。”
我惊喜道：“好啊，谢谢！”
我刚走了一步就被白岂拉住了手腕，虽然不怎么用力，但却完全制止了我再向前的可能。
他微微眯起眼，纤长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雾，在喧嚣的雨幕中跟岚云静默对视，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眉眼溢出的冷意却泛滥成灾。
岚云的神色同样极为暗沉，眉宇间满是冷肃，我怕他俩在校门口打起来，连忙打圆场道：“岚云你先回去吧，我们都穿着雨衣，不要把你家车搞湿了，我们走回去也很快的。”
岚云眉头蹙起，看着我似乎还想说什么，我连忙反拉住白岂的手腕拽着他跑了。
白岂本来一下午都在单方面无视我，被我拽着跑了一会却似乎心情好了，在我松开他停下喘息的时候走上前拥住了我。
我隔着雨衣被他不轻不重地拥着，天地间到处是水，这么抱着很是不得劲，我下意识地皱着眉抬头看他，发现他微微垂着眼也在看我，水汽令他的眉眼变得浓重了些，显得比平时生动不少，明明依然没多少表情，先前的冷意却不知何时散了个干净，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此刻的眼神似乎有点难以察觉的温柔。
雨水顺着橡胶质地的帽檐滑下，滴落在我们之间，潮气和凉意都穿透雨衣侵入体内。
我已经想赶紧回家洗热水澡了，挣了一下示意他松开，谁知他却不照做，我有些上火地瞪他，“干嘛，不回家啊？”
白岂定定看了我片刻，忽然放开了一只手，带着雨水轻柔地捏起了我的下颌，淋湿的眼睫搭落而下，垂头朝我靠了过来……
自从那次我说过我不想接吻后他就没有再试图亲过我，这次不知道他又怎么被雨幕影响了判断，错误地解读了我的眼神……
我使劲仰头从他指尖脱离开，却因为仰头的动作同他鼻尖相蹭而过，虽然没有真的亲到，但交错而过的瞬间却呼吸交融在了一起，反而愈发暧昧磨人。
我有点烦地重重吐了口气，不想跟他的关系再复杂哪怕半分。
被我躲开后，白岂安静了片刻，缓缓将半睁半闭的单薄眼皮重新掀开，目光跟我对撞在一处，他缓声确认道：“你喜欢我抱你，却不喜欢我亲你？”
我连连点头，“对。”
白岂眸色加深，问得很慢，“为什么？”
问得好！此刻就是我们理清关系的重要转折点。
“因为我不是像喜欢情人、爱人那样喜欢你，我是像喜欢朋友、亲人一样的喜欢你，朋友、亲人不能接吻的，拥抱才是我们这种关系表达感情的方式。”
白岂沉默了几秒，将我放开了。
虽然他没有回我的话，但他的反应应该是接受我的解释了……
我们并肩在大雨中前行，白岂始终一言不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不算完全在骗他，我之前虽然对他动心了，但现在就只剩复杂纠结的父爱如山了。
天空中黑云翻墨，烟雨压暗了远处的零星灯火，快走到家门前时，白岂的声音忽然穿透纷扰的雨声来到我的耳边，“你对我的喜欢是对朋友、亲人的喜欢？”
隔了这么久，他居然还在想我的话，如今重复了一遍，像是质问，好像难以相信。
我偏头看他，雨倏忽间落得越发急躁，伴随着天边的惊雷声，穿林打叶地砸下，我无法从晦暗的风雨中看清他的表情，想必他也看不清我，我只能加大力度重重地点头，扬声道：“是啊，我们快回家吧，雨太大了！”
再走十几步就到家了，我说完就忙着往家跑，推开院门冲进去后却发现白岂没有跟上来，我只好又跑出院门找他，发现他竟然还站在原地，我大喊道：“白岂！快回来啊！”
我脸上已经完全被暴雨打湿了，几乎无法正常地睁开眼，我一边用手遮着一边催他，“我冷死了，你干嘛呢？”
他这次终于动了，迈步走了过来，路过我身边的时候说：“进屋吧。”
雨声的干扰下他的声音听不真切，但似乎格外冷淡。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是不是多想了，我怎么觉得他好像......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