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林枫声音低沉,轮廓分明的脸依然是那副不容侵犯的表情。

  江月牙迅速闭上眼睛,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关于昨天的事,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但他一句话都没有解释。

  “醒了就赶紧起来洗漱,洗漱完随我一起去见掌门。道侣仪式需要掌门见证。”

  林枫想得很简单,他知道自己已经犯了大错,便想着以给她身份的方式赎罪。但至于这是不是江月牙想要的,林枫也没有开口问。

  毕竟这是她的伤口,还要继续把伤疤撕开,好像在根据受伤的程度定价似的。他决定替她的后半生负责,满足她想要的一切。

  “不要。”江月牙鼓足勇气,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拒绝。

  “我不要和你成为道侣。”她眼眶里泛着水花,昂起头颅看着他。

  他先前的语气太过冷淡,自己明明是受害人却好像在被施舍一般。江月牙只想离开这儿,但之后去哪儿,她也很迷茫。

  青衡派外有胡三娘、黎元秋,更何况她把黎元秋揍得那么惨,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但继续待在这儿,保不齐也会时不时看见这个人。

  林枫蹙眉,见江月牙双腿抱在胸前,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开始反思自己之前的行为是否不妥。

  他想拉近和她的距离,却看见她在往后退,心里一下子像是被什么揪着痛。

  “对不起。”林枫垂着头,满头乌发还没来得及束起,整个人看着有些沉郁。

  林枫张张嘴,想说什么但又怕引起她的嫌恶。

  他叹了一口气,指着墙上的蛟龙盔甲说道:“你知道这个东西是从哪儿来的吗?”

  江月牙一时怔住,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问题。

  林枫自顾自地说起十年前自己为了给师弟报仇,降服蛟龙一事。虽然对于蛟龙的诅咒,他面上不显,但实则还是担忧自己是否真的会如那狡猾的蛟龙所说,丧失理智,堕入魔道。

  自从他开始修行以后,日益增长的功力就是他全部安全感的来源。如果自己真的成了神志不清的禽兽,那还不如趁早自我了断,以免祸害他人。

  他戴着鬼面具去月牙澡堂是为了治疗失眠,后面发生的种种皆出乎他的意料。

  “直到你向我表白,我问自己能给你什么,好像什么也不能。我是做好了不成家的准备,而你还很年轻,对未来还有无限的期待。所以我才会选择斩断这段关系。”

  江月牙呆滞地听着,一时竟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喜欢的人,竟然是如此自我的人。

  十年前降服蛟龙,好像就是因为那场风浪,自己的父兄才葬身鱼肚。没想到自己和他还有着这段因果,真是命运弄人。她现在也不想知道昨天他为何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不问,林枫也不想说。蛟龙之血的诅咒,令他昨日铸成大错,他现在还难以面对。自己都尚未消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江月牙解释。

  “送我回碧秀峰吧,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江月牙疲惫地说道。

  宽袖之下,林枫握紧了拳头,他明明都已经向她剖开了自己的心,她为何还要推开自己。

  修炼、讲道、降妖,样样全能的师祖,竟不知该如何挽回江月牙的心。

  “好。”林枫隐忍地回道。强扭的瓜不甜,自己再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估计只会招来更多的厌恶。

  他想扶江月牙起身,但见她明显不愿被自己触碰,尴尬地收回自己的手,转身走出了房间。

  林枫将江月牙送回碧秀峰,江月牙连再见都没说,转身就走了。她的步伐有些缓慢,似乎在忍着痛。林枫想上去帮她,但一想到她冷漠的眼神,整个人就像是被钉在原地。

  强迫她,非他本愿。但错就是错,解释再多也没有用。

  林枫拿了神鞭去找林掌门,下面就是得要为自己的行为,真心实意地道歉了。

  雁南飞正站在饭馆门口杀鸡,掐住鸡头,锋利的刀刃轻而易举地划破鸡喉咙,飙了他一手的血。

  余光仿佛看见人影,抬眼望去见江月牙呆呆地站在门口,一双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雁南飞提着流血的鸡就这么走了过来,一时也没注意,滴了一路的血。

  江月牙看着泥土上的血迹发呆,想起自己昨天也是淌了一床的血,当场就晕了过去。耳边隐约传来雁南飞的惊呼声,很快她便陷入一片黑暗。

  紧追不舍

  

  江月牙在家躺了几天,雁南飞请来王婶来照顾她。王婶毕竟是女人,一看江月牙动不动就默默流泪的样子,肯定是受了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