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元秋抬眼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自顾自往屋内走,身后的尾巴慢悠悠地摆着,看得出心情很闲适。

  他走到桌边点灯,问道:“你来我房间做什么?”他现在对江月牙的感情很复杂,两人毕竟认识了十年,之前还是奔着结婚去的。

  “我……”江月牙双手绞在一起,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但等她抬头,赫然发现桌上放着自己的宝贝匣子,只不过里面是空的。

  “这里面的钱呢?”江月牙走上前,指着匣子问道。

  “我花了啊。”黎元秋说得理所当然。

  “这是我的钱!”江月牙气得忍不住咆哮,黎元秋眉头拧得很深,奇怪地看着江月牙:“你的钱怎么了,你的钱我不能花吗?”

  江月牙张嘴还想说什么,但险些没背过来气,剧烈地咳嗽着。而黎元秋冷冷地看着她,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泪水悄无声息留下来,江月牙捏起拳头,恨声道:“我俩恩断义绝,从此井水不犯河水。”说完就拔腿跑了出去。

  黎元秋气极,跟在后面大声说道:“你不过是个卑贱的婢女,有什么资格和我这么说话!”

  见江月牙已经跑远,消失在茫茫深夜里,他回转身,猛地关上门。

  江月牙一边跑一边哭,多年的隐忍,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局。跑到院门口,她停住平复心情,不想让春芽看出自己的异样。

  一大早江月牙就在收拾东西,她决定以后都住在澡堂,不回胡宅了。春芽感觉到她心情不好,帮她一起收拾。

  为了抚慰自己受伤的心,江月牙把全部心力都放在澡堂经营上,满心期待着只要赚够了钱,就离开恒城,开启新的生活。

  是夜,月牙澡堂的门半掩着。屋外飘着鹅毛大雪,天地间都静悄悄的,偶有行人踩进雪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江月牙低头算账,算盘被她拨得劈啪作响。最近的账本实在怪异,时不时就会少个十两,江月牙以为是自己记错账,咬着笔头仔细回忆一天的营收。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江月牙立马站直身体,看向门外。

  一位身披玄黑绣鹤披风,面戴黑色鬼面具的男子走了进来。

  “您好,本店已经打烊了。如果您想泡澡,请辰时再来。”江月牙话音刚落,男子就往柜台上放了三枚金元宝。

  江月牙眼睛都直了,望着客人不说话。蓝绿色的眉毛,血盆大口,只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睛。她看不清客人的神情。

  男子以为江月牙嫌少,又放了两枚金元宝上去,江月牙连忙说道:“够了够了。只是柴火都不旺,客人还需等待一会儿。”

  “无事。”男子回道,施施然走到大堂旁的椅子边坐下。

  “请问您是想单纯的泡澡,还是需要按摩呢?”江月牙走到他身边,弯着身体问道。

  男子沉吟了一会儿:“先泡澡,再按摩。”

  “好的,您请稍等。”江月牙转过身,用嘴咬了咬元宝,应该是真金。她把五枚金元宝放进自己新买的匣子里锁好,掀开门帘去澡堂后边烧火,顺便叫醒店里的伙计,让他准备给客人按摩。

  林枫望着大厅的陈设,柜台上插着几支梅花,后面的架子上摆着老八秘制的药粉。他就是刚刚从老八的药房出来,最近的睡眠实在太差了,整个人越来越焦躁。

  老八给他开的药方也没用,他知道是蛟龙龙血的原因。他松了松领口,担心自己有入魔的倾向,又听见不少人说来这家澡堂泡澡后,浑身会舒适不少。

  那就试试看吧。

  好俊的客人

  

  “我要你按摩。”客人言简意赅,澡堂的浴衣对他来说偏小,穿在身上过于贴身。

  江月牙指了指自己,重复了一遍:“我?”

  伙计揉着睡眼,只想回去睡觉,忙劝道:“老板娘,你的手艺最好,客人肯定会满意的。”

  但大晚上的,和陌生男子共处一室,怎么想都觉得可怕。江月牙缩了缩脖子,她可不想成为恒城明天的街头巷尾的话题。

  什么妙龄老板娘被神秘客人杀害之类的。

  “要加钱?”客人的声音从面具里传出来,嗡嗡的,不是特别清晰。

  江月牙摇摇头,见伙计困得不行就让他回去睡了,她弯腰整理按摩塌,心生一计:“为了让您觉得更舒服,可能会需要把你的双腿固定,请问这样您介意吗?”

  林枫从来没有按摩过,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子,虽然听上去不对劲,但也没有反驳。

  “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