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芝琪觉得扫兴,她还想多呆一会儿呢。虽然自己名为大师姐,但每次都要看这位二师妹的脸色。而且林柯似乎就是有这种气场,叫人不得不听命于她。

  二人回到洗澡间的隔间穿衣,穿完衣服又原路返回往大厅走。

  谢芝琪泡完澡,胃口大开,挽住林柯的胳膊,撒娇道:“师妹,我好饿。我们先去柳原街食肆吃点儿东西吧,叫师弟请客。”

  “师姐每次都要我请客,这次该轮到你了。”姜裴瑜不知道在大厅等了多久,见她们出来,连忙起身。

  “我的零花钱,上次过节买衣服首饰花完了。我爹说我花钱大手大脚,只给了我一点点钱。”谢芝琪举起食指和拇指比划,想证明自己身上的钱实在不够。

  “我请吧。”林柯似乎不愿在这个问题多纠缠,冷声说道。

  谢芝琪惊喜地看着她:“今日可真是铁树开花,师弟赶紧走,免得这妮子反悔。”她一手抓着林柯,一手推着姜裴瑜,兴高采烈往外走。

  动作之匆忙,姜裴瑜都没来得及和江月牙告辞。

  江月牙站在门口,颇有些羡慕地看着吵吵闹闹的三人,这种同门之情她是体会不了了。

  “姑娘,下午我们还要把店开着吗?”阿大见三人走远,上前问道。

  江月牙摇摇头,又想起什么问道:“姜修士有提什么意见吗?”

  阿大搔了搔头,思索道:“他说设计还算合理,就是我搓澡的技术,他瞧不上。”

  江月牙瞧他这窘样,噗嗤一笑:“我去青囊药房一趟,你把店关好,再去胡宅看看胡管家培训的情况如何了。”

  “是。”

  “你顺便也跟着多练练搓澡,这是个熟能生巧的活。”

  “这明明是个体力活……”阿大嘟囔着回道。

  天气是越来越冷了,江月牙摩挲着自己的胳膊,往青囊药房的方向走。门是开着的,大堂却一个人也没有。

  “老八?”江月牙试着喊了几声,但无人回应。她往里走,掀开门帘,去后面的院子找人。

  院子里放着好几个大簸箕,晒着药草,江月牙忍不住凑上去闻闻。忽然听见屋内有人说话。

  “你最近身体还好吗?”说话的男子,声音听着很耳熟。虽然明知道偷听不对,但江月牙还是留神认真听他们在说什么。

  “托主子的福,身体还不错。”老八的声音比以往更嘶哑了,像是在忍受某种痛苦。

  男子叹了一口气,问道:“我给你的药丸,为什么不吃?”

  “我痛习惯了,就当是给她还有孩子赎罪。”老八勉强一笑,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显得苍老。

  “那件事都过去三十年了,你为什么不放过自己?”男子情绪明显有些激动,似乎不能理解老八自我惩罚的行为。

  江月牙听到这儿,不敢再听下去了,轻手轻脚走到大堂,坐在椅子上发呆。

  “你来取药粉?”老八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笑着问她。

  江月牙下意识就往门帘那儿望,那儿一个人也没有,或许是从后门走了。

  “是的。再就是我拜托您做的宣传板,您做好了么?”

  “做好了做好了。”老八连连点头,似乎看见江月牙心情很好。从柜台后面拿出一块板子,用五颜六色的颜料写着“月牙澡堂”四个大字,还标记了方向。

  “这几天来我店里买药的,我都给你口头宣传了。到时候我给你送一些药粉,客人在店里消费达到多少两银子,你就给他送一包玉脂粉。”老八滔滔不绝说着,神采奕奕,完全不似先前痛苦难受的样子。

  江月牙笑眯了眼,露出可爱梨涡:“谢谢老八,等我赚钱了,我请你去柳原街如意酒楼吃饭。”

  “嚯,那我可等着了。”

  正式开业了

  

  胡宅的事,江月牙不用再管了,胡三娘要她一心一意把澡堂经营好。今日正式开业,江月牙借了胡宅不少人手,怕人多忙不过来。

  她和春芽,自从上次那事之后,基本上没见过面。她哥哥前脚刚走,乡下又传来消息,说她爷爷去世了。她父亲还被关押在牢里,春芽独自一人带着她哥哥的尸体回到老家。

  应该是受了不少委屈。

  从她进门到现在,春芽一直在门边站着,不和月牙打招呼,连眼神交流都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