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阵兵荒马乱。
“容止言!”谢墨紧抱着陆肖,“救他!”
容止言对着昏迷的陆肖也是一……】
周围一阵兵荒马乱。
“容止言!”谢墨紧抱着陆肖,“救他!”
容止言对着昏迷的陆肖也是一阵心颤,“这里不行!要找个能躺的地方!”
谢墨:“玄宿派你熟,带我去!”
他们还在山顶,下山必然会有一番折腾,但这里已经都成了废墟,容止言咬牙道:“陆掌门不能受寒,谁躺在地上让陆掌门躺在身上?”
谢墨:“我来!”
谢墨小心翼翼把人放在自己身上,左右手臂都护着,不让人有丝毫晃动,“开始!”
容止言本来还怕陆肖会撑不住,现在晕过去了他也就放开了手,但不过一针,陆肖便疼的转醒了过来。
一群脑袋,一圈看下来,唯独没有谢墨。
陆肖心中一凉,脱口而出:“谢墨呢?”
“师兄?!”谢墨的声音带着惊喜,他被压在身下看不清陆肖的情况,“现在有没有好点?”
陆肖动了动身体,他听出了谢墨从下面传上来的声音,又动了动想要坐起来。
“陆掌门你先别动!”容止言急喊了一声。
陆肖狐疑地看了容止言一眼,“我的针还在你体内,你不能动。”
陆肖低头看了一眼的确看到了胸口一根金针,仰面又躺了下去。
但周围围着一群人,陆肖不太习惯,“春风。”
春风走上前心里已经明白陆肖唤他所谓何事。
果然陆肖说带众弟子下山救治百姓,整顿山河。
陆肖说完这些,还没有从逃过一劫中缓过神来的众人才有了更鲜明的感受,他们都活了下来,天谴也没了,陆乾也死了,还有号称有不死之身的寒陨也被砍了头。
现在在回想,似乎一切都那么容易,一切也都没有那么难。
轻易就将这些毁天灭地的事解决了。
陆肖无心多说,但是春风退下后周遭人也没有往后退,只得开口,“金掌门不回去看看蜀派如今如何?”
金大刀握着大刀,看着谢墨的眼神始终警惕。
陆肖注意到了金大刀的眼神,平静与之对视,“天谴已过,但休养生息却还要许久,金掌门以后多费心。”
“陆掌门——”
陆肖打断他:“我已经不是陆掌门。天平派的掌门现在是春风。”
金大刀还没接话,谢墨率先道:“小春风能接下来这个担子吗?一个天平派就够他忙活的,还要管上其他五派,不,现在是四派,他恐怕忙不过来。”
“过段时间便好了。”陆肖说。
金大刀这会儿才插上话,“我刚听容谷主也喊陆掌门。”
陆肖:“嗯。容谷主不一样。”
“什……”么!
“金掌门,亲疏有别,我想你该知道。”陆肖说,气息又开始溃散。
陆肖的意思是容止言是谢墨的朋友,属于亲。而金大刀什么也不是,是疏。
“陆掌……肖,你的亲最后说不定会害死你!”在陆肖的眼神下,金大刀不得不换个称呼,一脸的气愤。
陆肖:“多嘴一句,金掌门现在还活着吗?”
金大刀被噎地面红耳赤。
陆肖:“你所怀疑的人救了你的命,也救了你门中弟子的命,同时救了天下苍生。”
“你承不承认?”
陆肖眼神不必过于用力,已经逼得金大刀眼神不断闪躲不敢直视陆肖。
在陆肖说话间,容止言小心翼翼将金针取了出来,“墨兄,你慢慢起来,小心扶着陆掌门,不要让他跌落泥泞。”
谢墨将人抱在怀里,手一撑两人已经站直,陆肖被谢墨护地紧紧的丝毫没感觉到跌宕。
“事情都结束了,一个个留在这里是等着魔域中人来杀个回马枪吗?”谢墨一点也没客气,周围看着他和陆肖的目光他一个个都记在了心上,特别是有几道格外‘热烈’的目光。
“你们要想留在这里送死,我们就不奉陪了。”谢墨说,两手一用力将陆肖横抱起来,陆肖脸上眼底都露出了诧异,抬头看向谢墨。
“师兄,我带你下山。”谢墨整个人都像变了个人一样,温柔道,“你放心言兄一定能够治好你。”
“好,我们下山。”至于其他的陆肖没有听也没想听,人生在世,命数已定,争取过后,自该放下。
但此时此刻眼前的温存,陆肖想要抓一抓。
后面浩浩荡荡的人都被两人扔下,容止言跟在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前面的氛围他融不进去,也没想融进去,但是有些想念寒暑了。容止言垂着眼,慢慢跟着。
“师兄,我‘死了’多久了?”谢墨温温柔柔地问,“我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很久很久的梦,梦里的东西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陆肖两只手揽上谢墨两侧的腰,然后用力环上,这动作对于陆肖来说也已经算得上是十分大胆,隐藏在暗处的耳垂有些红。
然后才听到陆肖的声音响起,“我没有记日子,不想记。”也不敢记。
“师兄,在我‘死后’,他是不是折磨你了?”谢墨说,温柔的声音带上了一点阴郁。
“他只是让我活下去。”陆肖回忆着之前的一点一滴,谢墨想知道他就说。
“他才不会这么好心让你活着。”
“嗯。他给我服了能忘记你的药。”陆肖没有隐瞒,“几次后被我发现了。”
“阴险!”谢墨咬牙切齿,“居然想让你忘了我!”
陆肖看到了一些之前谢墨的影子,“他没有成功。”
谢墨反应过来:“那你的身体呢?是不是在他的故意下越来越差了?!他还有没有给你喂其他什么药?”
陆肖小幅度摇了摇头:“我的身体他不清楚,寒陨也十分清楚,他们连失忆的药都不敢一次性下,其他药就更不可能一次性给我服下,这具身体会受不了。”
谢墨突然弯腰埋进陆肖胸膛:“师兄,对不起。”
“这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陆肖不想看谢墨这么难受,“真的。但凡我能再有些办法,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你不是神!”谢墨气愤道,反应过来自己动作有些大,谢墨紧张地看着陆肖,“对不起师兄,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事。”陆肖说:“你说的对,我不是神,所以现在这个局面我已经很满意,虽有生灵涂炭,但仍有勃勃生机,墨儿,这是你的功劳。”
“我杀陆乾并不是为了天下苍生,我是为自己报仇。”谢墨说。
陆肖:“不管你是为了什么,结果就是你救了天下苍生,毁了天谴。”
“我没有毁掉天谴。”谢墨说,“你也看到了我用的是什么办法,……你会怪我吗?”
“怪。”陆肖没有迟疑,“但我依然庆幸你活着。”
从来不知道,只是你活着,我就能如此高兴。
而因为你活着,我也觉得自己还能撑一下。
“墨儿,这件事你不必再想,有师兄在。”
“师兄,如果我说我没有觉得自己有错呢。”谢墨说,“最多只能说行事激进乖张,但是想活命没有错。”
陆肖对上谢墨向下望来的视线,沉静平淡,这的确就是谢墨的真实想法。
“师兄,我不想骗你。”谢墨又说,“我自己死了一次,我真的太想你,在那个不知是梦还是灵魂出窍中,我始终能感受到我自己不够完整,缺了很重要的一个部分,但我也一直不知道是什么,就算是现在这么回想,我也觉得我脑中那不知从何而来的东西是不是我的臆想,是不是我还不清醒,但不论是哪种,我都知道我缺了一部分,直到我在冰棺中睁开眼睛看到你,”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拼凑起来,完整了。”谢墨眼中满含爱意,“师兄,原来我那么爱你,爱到身体也有了记忆,你不在,这具身体就不够完整。”
“师兄,如果你一定要怪我的话,……我也认了。”然后谢墨就移开了视线,步伐始终很稳,无论情绪怎么波动,因为陆肖不能受到折腾,谢墨始终牢牢记着容止言的话。
“有些冷。”陆肖忽然说。
谢墨立马紧张了起来,记忆里陆肖几乎不会示弱,但每次示弱都是大事,“冷吗?哪里冷?我让言兄赶紧过来,你等等。”
“不用!”陆肖赶紧说,然后拉了拉谢墨的衣角,话还未出口脸已经烧红,“……抱紧你……就好。”
随后陆肖便垂了眼哪儿也不看,脸上的烧红不退反升,已经滚烫。
谢墨只是短短一瞬没有反应,随后便更拥紧了陆肖,“师兄。”
陆肖红着脸,眼中还是那片平静,只是现在的这股平静是他费力装出来的,“这是我的答案。”
怪你,是怪你行事方法不对;但爱你,是因为你是谢墨,不论做对还是做错。
谢墨欣喜若狂,不断用力将人拥进怀里,直到陆肖不经意发出一声轻呼,十分微弱,但依然谢墨捕捉到了。
“师兄!?”谢墨如冷水当头灌下,“我只是太开心了,我……”
陆肖微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让我先睡会儿,到了下面你叫醒我——”
谢墨:“别睡!师兄!”
“容止言!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