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变】

  水天南站在众人包围圈中睨视众人,对于一个中毒过深,昏迷时日过久之人,这样的凌厉不该出现在水天南身上。

  金大刀与水天南相交多年,对水天南有一定的了解,水天南敢摆出如此姿态必然是有所依靠。

  “天下六派,我唯独与天平派对着干,你不清楚缘由吗?”金大刀沉沉道,“我的心思没有瞒过你,你现在如此来质问我,真是让我心寒。”

  水天南哈哈冷笑两声,“你看看周围天平派弟子的眼神……”

  金大刀自然知道自己这话说出来有什么后果,至于天平派弟子的眼神,他还不至于去看,“这不就是你的目的?离间我们,然后好一网打尽!”

  “没错!”水天南说,“不过就算你们团结又有何用!照样是死!”

  “而且会死的特别难看!”水天南说,“知道这些黑气是怎么产生的吗?恐怕你也猜到了,海底有数不清的死尸,是数不清!我知道你们找过,但是什么也没找到是不是?哈哈哈……”

  “你果然是知道。”金大刀说。

  “我当然知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蠢!想做天下第一大派就只会跟天平派作对,这么多年也没有把陆肖干掉!你真的是丢尽了蜀派的脸!一把年纪白活了!”

  “你糊涂!”金大刀怒道,“你以为你与黑袍合作就能坐上这天下第一派的位子?他有这个本事为什么不自己坐?!”

  “你不用激我!他要不要天下第一派的位子我清楚的很!”水天南说,目光在周围一圈人身上缓缓划过,“如果有人不想死,现在过来,我可以留你们一条性命。”

  没有人动。

  水天南怒上心头,“都想一起送死是吗?等定海珠归位,骇浪平息,你以为迎接你们的是什么?风和日丽吗?!”

  “既如此,那你恐怕得留在这里哪儿也不能去。”金大刀说,大刀已握手中。

  “你觉得我敢站出来会一点准备也没有吗?”水天南说,“你既然如此了解我,便知道我不会不留后手。”

  “我觉得你就是一点准备也没有。”别无他法,金大刀只能这么说,话音一落人已经到水天南跟前,大刀被长鞭卷起。

  势均力敌。

  “看来你果然早已经醒来!”金大刀愤怒道,“你到底在岛上干了什么!你又帮了黑袍什么!你难道忘了岛上这些人都是海岛弟子!难道你也不管不顾了?”

  “海岛弟子?”灵力震荡,长鞭挥舞,风沙漫天,“这海岛早已从根里就坏了,根本不是我一人之力可以扭转。至于别人的死活我更是管不上!”

  “岛主你怎可以这么说话!”有几个弟子看到水天南出现升起的希望在此刻凉的比海水还凉,“难道我们对海岛来说什么也算不上吗!”

  “海岛不过在六大派中是个垫底的,连海岛也算不上什么,你觉得自己能是个什么东西!”水天南嗤鼻,“金大刀,你不要挣扎了,你的死期已经到了。”

  金大刀分神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何况周围站着的都是自己人,金大刀不再理睬水天南故意迷惑他的言语,现在最要紧的是不能让水天南与黑袍的人取得联系。

  所以他必须将水天南制服,“为了天下苍生,你不要怪我!”

  “把你的假仁假义收一收,今天死的人一定是你!”水天南说,“在你临死前我可以让你死的明白一点,这些黑气知道都在往哪里去吗?知道去那里干什么吗?”

  金大刀怒目而视,并不理会水天南的话,“今日无论如何我不会放你离开这里,就休怪我不讲情义。”

  “各派弟子,我伤势未好,此刻不是水岛主对手,但我们一定要将水岛主拦下。”金大刀点到为止。

  水天南哈哈大笑,“死到临头还要假仁假义!金大刀,你真以为这些人能奈我何!痴人说梦!”

  金大刀心底一个咯噔,水天南三番四次如此肯定必然肯定是有后招,只是金大刀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水天南如何与人取得的联系,他所在的小院始终在人眼皮底下看着,弋济如此心细,安排地必然都是信得过的弟子。

  怎么也不可能会让水天南跟人联系上,除非是弋济自己就有问题,但是这不可能,这一点金大刀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坚信的,从平日里接触来看,弋济与水天南绝非是一伙的。

  “金大刀!重伤未愈就能让小弟子出来替你受死了?!你这样的行为与我又有何不同!不过就是比我说得冠冕堂皇了些!”

  水天南突然有如神助一般,每一鞭都带上一条人命,惨叫血腥死亡,比海上的黑气带给人的压抑更甚,目光落在周围一圈人身上,“你们当真以为金大刀是为了什么狗屁也不是的天下苍生?他为的就是他自己!不然他怎么会就这样把你们推出来替他受死!”

  金大刀:“休要胡言乱语!我不过是伤势未愈不敌于你!”

  “谁知道你是真的还是装的?”水天南道,“结果都是一样,都是一个是死字,而跟着我还能留下一条命,你们现在过来我依然会留你们一命,不然你们就只能做我鞭下亡魂!”

  “而至于这黑气!它是在去往南疆,而它的主人正在用它来完成几百年的夙愿!”

  “起死回生!”水天南看着金大刀说,“知道他要复活谁吗?陆乾,想让他活过来吗?要是陆乾真活了,你也可以复活蜀派上一代掌门,当得要比你好的多!”

  “痴人说梦!这四个字我同样送给你!”金大刀再次挥起大刀,“起死回生是无中生有!不过是你们一厢情愿,今日我便要让你知道这起死回生是有多么的荒谬!”

  “等陆乾醒来,你就会知道自己是多么无知!你以为这些黑气是什么?你以为气未寒为什么会跟他合作?”

  “水天南,你话太多了。”一道女声从虚空中传来,随后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花掌门!”金大刀吃惊道。

  来人就是烟梦派的花烟儿,不再是平日里那一身嫩绿的纱衣,而是一套黑红相间的华服绸缎。

  “金掌门别来无恙。”花烟儿脸上神情并不浓郁,轻轻柔柔的,与往日神情并无太多不同。

  “你也投靠了黑袍!?”金大刀盯着花烟儿的一举一动。

  花烟儿:“没有。”

  金大刀轻轻呼出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没等金大刀呼完,花烟儿接下来那句话彻底把他吊了起来,“没有投靠,我一直是他的人。”

  金大刀惊地做不出任何反应,“……怎么会?当初烟梦派失踪数十个弟子,个个都是惨绝人寰,你怎么会是他的人?”

  “这点小事金掌门都想不明白吗?”花烟儿还是柔柔的,周围只带了几个女弟子,“这么简单的事我以为不会让金掌门过于吃惊才对。”

  “那些弟子是你自己搞的鬼?”金大刀看着花烟儿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在多久以前就落进了他们的网里?

  “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她们的确是被折磨而死,但换一种说法,她们应该觉得荣幸能参与到这件大事中来?”

  花烟儿轻轻柔柔就把一件痛苦万分血肉模糊的事说得这般自然,金大刀已经不觉得是心惊,而是可怕。

  “你竟然藏地如此之好!连陆肖都不曾发现半点。”金大刀一边注视着水天南周围的战圈,对花烟儿更是不敢放松警惕。

  “也不是一点没有怀疑,我搜过的海底,他还是派了人又去搜。”花烟儿说,“不过没关系了,他现在应该已经死了,这么强大的黑气对付灵力修为尽失的他相当容易。”

  金大刀看着眼前这名女子才发现自己从未看清过她的脸,不然怎么会觉得如此模糊不清!

  “你就这么盼着陆肖死?他不死你就还有机会!他死了,你不会伤心吗?”金大刀说,试图唤起花烟儿对陆肖的一点感情,就算从始至终没有人点破过,但他活了一大把年纪怎么会看不出来花烟儿对陆肖的心思。

  “原来连金掌门都看出了我对他的情义。”花烟儿说,“可惜他本人似乎毫不知情,也可能是装得不知情。”

  “在我看来你们的确是天作地设的一对,你不问问他,怎么就知道他不知情呢?”

  花烟儿笑了,但这笑容配上身上那黑红相间的绸缎,金大刀只觉得一阵寒凉,“不必了,事已至此,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但是金掌门却还是那么懂得抓住任何生的机会。”

  “如果金掌门不想死的话,带着蜀派归顺吧。”花烟儿说,随后又看向天平派弟子,“至于陆肖的人,一个不留!”

  杏眼变得犀利,灵巧身影快速穿梭,天平派弟子一个接着一个倒下,金大刀看得心惊,随后握刀迎去。

  “看来金掌门选择的是死路了。”花烟儿临空飘起,软剑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卡上了金大刀的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