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韩东在内，足足二十人存活下来。
对于大型世界而言，这在马戏团历史上是较为少见的……一般只有亚超级或超级世界可能会有这样的存活率。
其中。
韩东认识的威利斯总督，以及在舞台剧间幸存的猫猫扮演者，小沃斯也都幸存了下来，而且还得到马戏团的邀请，两人将在马戏团内担当高级杂役。
后续甚至有机会晋升核心成员。
即便只是杂役，可享受的待遇、可获取的资源也远远高于他们当前。
不过，他们还没有资格前往主宴会厅，唯有受到团长邀请的韩东，有资格与班子成员一同进餐。
脑袋为烛台结构的管家负责着上菜工作。
用餐期间，韩东完全没有字母候选人的架子，开怀畅饮。
舞蹈师阿丽娅甚至对韩东很有意思，多次想要主动贴近……却发现对方根本就不正眼看自己，似乎一点也不感兴趣。
即便阿丽娅借助柔韧的体躯，悄悄在韩东的视野范围内做出一些相当夸张的魅惑动作，依旧无法偏转半点注意力。
在她的观察下，韩东似乎对小丑、导演以及魔术师这三人比较上心。
『这家伙的性取向有问题吗……那就没办法了。』
阿丽娅有些无趣地回到座位上，独自喝着闷酒。
就在这时，小丑巴金斯忽然问出一个大家都相当关心的问题，有些失落的阿丽娅也立马精神起来。
右边脸以一种欢喜表情问着：“韩先生你与潘尼怀斯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如此相像……在你第一脚踏进马戏团时，我就产生了同源感应。”
韩东做出一副有些同情地表情说着：
“这家伙其实挺惨的。
他在离开马戏团不久，就被黑塔列为【失控者】遭到直接抓捕……他当初在马戏团工作的时候，没有表现出失控特性吗？”
在提出这一问题时，坐于第一坐席的团长接过话：
“潘尼怀斯的【失控体质】，可通过笑声感染其它个体，我很早就知道了，只是他在马戏团内相当收敛，并未出现杂役或员工被感染的情况。
他之所以在离开马戏团，就立即被黑塔标记，正是我给B.B.C写了一封信。
毕竟，当时他离团的状态相当糟糕，需要立即控制。”
“原来如此……”
韩东估摸着团长将人先辞退，再立即举报这一做法，估计是为了最大程度减少麻烦。
“这家伙被押进B.B.C没过多久便发生了一起亚空间风暴事件，被关押于浅层区的潘尼怀斯让主体自杀，极小部分的蚱蜢分身逃了出去，被亚空间风暴卷至一处叫作【德瑞镇】的特殊世界。
我正巧作为命运参与者前往那里执行相关任务。
这只小丑的确很麻烦……不过，最后还是被我杀掉，作为我的独有养料，浇灌出完善的‘疯笑之花’。”
在坐人员均能感受到韩东与原小丑有着本质上的不同，闭幕演出时的笑声质量也更高一层。
得知潘尼怀斯死亡的消息，不少人都开怀大笑。
唯有坐在旁边的小丑巴金斯露出以悲伤为主的表情……毕竟，他还是很想见一见那位前任。
当餐宴进行到后期，大家酒足饭饱时。
韩东用餐巾擦过嘴角后，看向长发披肩的团长。
“团长，我前不久正好参与了【最高意志】的会议……字母V的持有者并未到场，是您吗？”
“老师他近段时间很忙，没有参会是很正常的。
我与你的身份一样，属于‘唯一’候选人……如果我已经上位的话，倒不至于无法查询你的真实身份。”
“原来如此。”
韩东的猜测没错。
团长固然强大，但还没到达持有者的层面，估计真实等级介于中位与下位之间。
“离开前，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通知给团长您。
我在来到马戏团的前几天，曾在查尔斯局长的支持下对B.B.C进行参观，接触到深层收容者。内部情况很不乐观，全面失控是迟早的事情。
根据我收集到的情报，一旦失控，与黑塔相连接的多元宇宙全都会受到影响，甚至会有超乎想象的灾难性事件发生。
马戏团需要游历于不同世界进行演出，到时候如果遇上麻烦，随时可前往S-01世界来躲避。
黑塔与S-01的临时合作应该能顺利建成，到时候你们如果要过来的话，直接报我在S-01世界里的名字就好。”
韩东以左臂凝聚出一封由黑色沙晶构成的信件，留有【瓦伦.尼古拉斯】的签名。
将信件以及之前奖励发放的马戏团卡片一同交给团长。
当韩东起身离开时，刻意看向一眼黑白小丑，导演以及远处的魔术师，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十分清楚了。
……
嗡！
韩东由世界传送门重新踏回黑塔区域。
“没想到，黑暗马戏团居然是‘公子爷’私建的娱乐设施……不过，这应该既是他的兴趣，又是他追寻【V】的特殊方式。
马戏团的精英化员工筛选模式也不错，「导演」与「小丑」都是很不错的人才，而且与我的监狱世界相性很高，希望能早点过来做事。”
韩东先前往一趟自己的脑中世界。
两位由【瓢虫基金会】借过来工程师，已然拟定好改造及扩建方案，得到韩东的许可后，正式开工。
整个世界的狱卒也将加入这项工程，预计会在两个月内完工。
韩东也是将‘监工’的主要事情直接扔给肿胀博士，如若有什么特殊情况再通知他。
至于托古等人依旧在名为《耶利哥》的特殊世界，由于事件的特殊性，韩东是无法中途介入的，只能让工作人员在托古等人完成历练时第一时间通知他。
“时间应该差不多。
如果格林在俱乐部里的挑战结束，就直接返回S-01。
是时候将黑塔控制总局的详细情况带回去了。
届时，旧王间的会议也将正式举行，投票决定是否与黑塔建立临时合作的关系。”
……
同一时间。
S-01世界-【人类圣城】
一位特殊的访客来到钟楼门前，以至于时钟者需要亲自接见。
站在蒸汽机械门前的青年在见到时钟者的大脑结构时，眼瞳间闪烁着璀璨星光。
出于礼仪，也是将遮蔽面容的兜帽脱去，露出一颗装着星河的璀璨大脑。
“请问，尼古拉斯他是从这里前往命运空间的吗？他有说过进去多少天吗？”
时钟者点点头，并回答：“是的，具体时长我并不清楚。”
“那我就在门口等着吧，我有急事需要通知给他。”
第一千八百三十一章 来自于虚空的邀请
由于圣城已与异魔完成合并，
像波普这样的人物，在圣城内还是很受尊敬的，就连秘语骑士团团长兼密大圣城分校的校长，雨果.哈里森得知信息后，也要亲自赶来一趟。
接连几天时间过去，波普全程站在钟楼门口静静等待。
中途若有骑士小队要前往钟楼进行命运冒险，他也会很礼貌地主动让开……有时候遇到具备空间特质的骑士，甚至会好心提点两句。
无论刮风还是下雨，
波普只是静静地站着，星空脑袋间没有任何多余的杂质变化。
然而，
波普等待得越久，圣城这头也越是着急。
就连雨果团长亲自出马，提出邀请波普去就近的接待区坐一坐依旧遭到拒绝，似乎有至关重要的事情必须在第一时间通知给韩东。
就在雨果有些犯愁时。
一辆黑色马车忽然驶来，穿着一件单薄风衣的黑白先生由马车间走了下来，佩戴于面部的是一张白面具。
“瘟疫骑士团副团长兼骑士学院神秘系主任-黑白，有幸见过波普先生。”
“嗯？”
波普似乎产生了一些同源感，以一种好奇的眼神打量着眼前这位神秘面具人。
“人类间居然有这么高等的占星术士，而且你的体内似乎还混着别的东西，乌鸦吗？没想到除了尼古拉斯，这座城市里还有一位高度混种。
双重灵魂，
伪王，
禁忌领域，
你似乎比起乌鸦之神也完全不差。”
波普一见面就给予极高评价，他甚至能从黑白先生身上看到一种可用于虚空入门的‘星空特质’。
“波普先生，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特邀你前往【观星室】参观一番……如果尼古拉斯出来，观星室也能第一时间观测到。”
波普虽感兴趣，但眼下的事情更重要，同样很有礼貌地微笑拒绝：
“你们完全不必在意我。
我只是肉体站在这里，精神随时都能游历于宇宙间，站在这里的几天时间里我已经完成了卡夫坦星球的所有名著阅读。
我将要通报给尼古拉斯的事情十分重要，容不得半点差错。”
黑白先生却继续说着：
“尼古拉斯曾是我的学生，他在骑士学院就读时，每天会固定在观星室学习一段时间……在那里还保存着当年尼古拉斯还是见习骑士的相关资料。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们甚至可以聊一聊关于他的其它事情。
另外，管理钟楼的时钟者也是我的朋友，只要尼古拉斯一出来，就会通知他来观星室与我们见面。”
霎时间，一缕流星在波普的眼瞳间划过。
当听到能够了解尼古拉斯的过去，知道其曾经的成长经历，好奇与兴趣于波普的大脑间快速扩散并爆发。
“嗯……行吧！
既然你认识时钟者，也就能确保尼古拉斯出来以后不会去往其他地方……就去所谓的【观星室】坐一坐，我也很好奇人类的占星术士是如何工作的。”
见状，雨果团长也是呼出一口大气。
波普的身份可不一般，不单单是密大最年轻的教授，同时还是虚空之子。
如果让异魔方知道波普在没有任何招待的情况下，站在屋外等待数天时间，不少势力或是异魔可能都会对圣城有不好的看法。
……
之所以会耽搁这么久。
就是因为格林在俱乐部内参与的【十八试炼】。
虽说最终由格林强势拿下，但付出的代价也极为惨重。
由重伤间恢复过来的格林，集合体内深渊的剩余能量，塑造出一个绝对疯狂之体，进行十八场几乎不可能获胜的死亡搏击。
僵持到最后一场时，格林的意识几乎完全散去，依靠着疯狂本在继续作战。
医务人员早已在场外等待着。
可就在格林拿下最后一场比赛时，异常发生……不同于之前挑战失败时于原地化作深渊。
这次夺得艰难胜利的格林，发生了一种连韩东都没见过的奇怪变化，莎莉也是第一次见到。
遍布于格林体表的深渊孔洞，居然以逆向将其吞噬。
内翻出来的深渊在吞噬掉格林这具肉体后，于原地化作一颗类同于‘胎卵结构’的深渊石，
贴在石头表面能听见令人疯狂的低语与心跳声。
韩东可以肯定的一点时，
格林这样的变化，来源于极致的搏击赋予感悟与突破……立即背着这颗深渊石返回S-01世界。
当回归钟楼的瞬间。
一团团浓烈无比的永夜浓雾于圣城上空不断汇聚，呈漩涡状分布。
居然形成一道临时的传送节点，可直达「混沌中心」。
这样的异象显然是因格林而生。
坐于观星室内的波普在见到这番景象时，一种危机感也是油然而生，不禁嘀咕着：“格林这个怪物，居然又有重大突破吗……”
当韩东背着深渊石走出钟楼时。
来自于浓雾中心的吸附力牵引着深渊石，直接将其送往【混沌中心】。
韩东也是目送着格林完全离开，迷雾彻底散去时才将仰着的脑袋慢慢低了下去。
随即看向不远处的时钟者，将保存已久的一件物品送了过去。
“时钟者，这是M先生的亲笔信，只要你亲自带往黑塔办事处就能重新进行‘失控评估’，而且不会太严。
一旦通过，你的个人资料就会完全恢复，包括你【世界搜查官】的身份。”
由于大脑结构的问题，时钟者没有情绪表达的能力，只能很生硬地感谢：
“谢谢……另外，黑白先生让您去一趟观星室，他与一位名为波普的贵客正在那里等你。”
“哈？老师与波普居然在一起？”
韩东带着莎莉以最快速度赶往骑士学院，踏进属性的神秘系领域，登上暗月高塔。
观星室内。
黑白先生与波普正坐在沙发前谈笑风生，手中正端着黑白亲自调配的鸡尾酒-「星落」。
“尼古拉斯，你总算出来了……我可等了你好几天。
如果不是老师的直接要求，我可不会浪费时间。”
“校长吗？找我什么事？”
“具体什么事我并不知道，老师只是亲自要求我带你前往【虚空】。
虽然不知什么事，既然要去虚空见老师的本体，必然是很重要的事情。
如果你不需要休息的话，就直接跟我出发吧。”
第一千八百三十二章 虚空与门
即便只在马戏团睡了三个小时，
因疯笑的突破，韩东目前的精神状态好得出奇。
一听是来自于虚空的邀请，思绪变得更加兴奋……
虽说韩东能够使用一定的虚空秘法，也都是来自于自身的钻研与学习，他从未真正踏足过S-01世界独有的【虚空】。
对于虚空的概念也完全来自于他人的说法以及书本上的描述。
在《虚空简史》中有着这么一段描述：
“在那茫茫宇宙的至深处，在那看似无序排列的群星规则之间，存在着一扇门。
一扇超越时间与空间的边境之门，
一扇无法被任何感知洞察的隐秘之门，
一扇独属于吾等世界间的宇宙之门，
门的背后，既是虚空。”
虚空可以被看作S-01最特殊、最危险、最神秘的禁地，是只有掌握独特空间技法，才能游走于其中的玄妙领域。
这里需要将【破碎维度】与【虚空】区分开来
破碎维度存在于世界之外，由于世界膜被撕破，所显露出的一条通往外界的裂隙。
世界之外的空间，由于没有真理约束，毫无规律与框架可言，一切常规的认知都是错乱的。稍不注意就会在破碎维度间被彻底撕碎，或者被某个空间奇点所碾碎吸收。
虚空却是S-01世界内部的一片神秘区域，这片区域为何会形成，或许只有一人能给出确切答案。
任何个体都可以前往虚空，且不会被撕碎、也不会被卷进什么空间漩涡……等待他们的将是无尽的迷失。
即便是一些拜于虚空主宰名下的学徒，也不敢保证自己能随随便便行走于虚空之间，他们需要按照固定的路标、稳定的虚空水晶等等来确保自己走在‘正确的路线’上。
如果用最简单的话语来说。
虚空相当于是空间的进阶体……掌握虚空技巧的个体，例如波普，即便身处绝对空间封闭的区域内，也能进行虚空跳跃。
而这一切的成果，将虚空转变为个人能力体现的成果，均来源于一位至高个体。
波普的老师，
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创始人兼校长，
虚空之门的掌匙者，
知识的尽头，
以Y.G.代称，在虚空学徒间也有着一个俗称-【尤老师】。
这位存在的声望毫无争议是异魔圈内最高的，
任何的求知者，即便是隶属于其祂旧王的信徒，都有可能在某日的求知过程中得到来自于虚空的启示。
任何在空间领域表现出极佳天赋，或者对于宇宙星象有着极高亲和性的个体，甚至可能接到「虚空的邀请函」，根据上面的导标找到通往虚空的神秘之门。
自从习得虚空技巧以来，韩东就很想去一趟虚空。
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虚空之旅，居然会由波普作为向导。
“行啊，现在就出发……莎莉能跟我们一起吗？”
“并不能，不具备空间天赋的个体，就算有我来带路依旧会迷失。”
莎莉也连忙退后一步，“虚空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必死禁区，尼古拉斯你不用管我……正好我得赶紧返回【黑森林】将M先生给予的建模液带给妈妈。”
“嗯……也行吧。”
M先生在参观结束时，已经备好了两桶本源建模液，韩东正储存于大脑间。
本想亲自去送的，毕竟他还是很想在羊母的浴缸里泡一泡，顺带进行一下两者间的‘情感交流’。
当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拉拢这位至高存在。
关于【妈妈】的事情，莎莉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装上两大桶子原液，就准备前往最近的传送点。
波普盯着罐子里的白色液体，大脑无法解析其具体成分。
“莎莉，别急……这应该是很重要的物质吧？虽然你出事的概率比较小，但也不能排除这种风险。
观星室正好能锁定【黑森林】的宇宙坐标，我帮你构造一道单向通道即可。”
以莎莉的一根毛发作为连接媒介，
波普于观星室的天文望远镜下绘制出传送法阵。
将天文望远镜对准黑森林所在的星域时，阵法启用，莎莉十分稳定地抵达黑森林内部。
就在这时，韩东突然问着：
“对了波普，虚空人才的招募似乎面向整个宇宙……黑白先生他在星相学、占星术方面有很高的造诣，有机会接触虚空吗？”
谁知，黑白先生自行从兜内掏出一封盖着虚空印记的特别信封。
“波普先生已经为我申请了邀请函，内部也附有空间导标。
在前往虚空之前，我得交代好圣城内的一系列事情……尼古拉斯，你和波普先生就先过去吧，毕竟你要见的可是更高位的存在。”
一旁波普也轻声说着：“黑白先生的天赋很高，或许是因为其人类的身份，也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没有得到老师的直接邀请……
我们出发吧，可不能让尤老师等久了。”
韩东暗自一笑，
黑白先生的天赋自然不用说，韩东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过，能让波普当面夸人，可能不止这个原因……这几天时间里，或许两人有着更深的交流。
然而，韩东有一点没能猜到。
波普在这几天的时间内，不止待在观星室，就连巫婆沼泽以及其它区域都去过一趟，几乎将韩东的资料一丝不漏地全部搞到手。
同样以天文望远镜来【定位】。
嗡！
下一秒。
两人已站在一颗深色的贫瘠星球表面，
韩东即便以魔眼看向四周，也根本看不到所谓的「虚空之门」。
“入口在哪呢？”
“跟着我就好……这里是最贴近虚空的星域，【门】并不固定，需要凭借一定的运气、经验与感觉去寻找。
对于常规的虚空访客来说，这个过程需要一年到数百年不等。
不过，有我带路的话，时间会缩短不少。”
韩东没有多说什么，只管跟着。
同时也观察到一个「细节」-波普大脑间的星辰，呈现出特殊的排列方式，类似于指南针的效果，起到一种寻觅虚空的引导功能。
“尼古拉斯，你的精神力又提升不少……这段时间是进行了一场类似于《瓢虫游戏》的命运冒险吗？”
“这倒没有，我只是抽空看了一场马戏表演，有所感悟。如果波普你有空，我下次可以带你一起去。”
“马戏……再说吧。”
这还没聊上两句话，时间才仅仅过去一分钟。
贫瘠星球表面，相距两人约十公里的位置，一扇印有「倒三角」的门体凭空出现。
第一千八百三十三章 虚空之间
“这个门……我怎么感觉在哪见过？”
韩东回想起自己初次与虚空接触，也就是在德瑞镇内与理查德院长产生摩擦时，自己的意识也被引向某个荒芜星球，见过类似的【门】。
“正常的情况，
任何接触虚空的个体，都会窥见这扇【门】的存在，意味着你与虚空建立起了某种联系，否则你是不可能使用出虚空技巧的。
对了，你是怎么接触到虚空的？你的档案资料里并没有相关记载。”
“哈？你看过我的档案？”
波普假装镇定地解释着：“我与黑白先生交谈时，无意间提到了你，便顺便看了看你在人类主城内留下的档案资料。”
韩东以一种很怪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波普，同时也慢慢说出自己接触虚空时的情况。
“我与虚空的接触并非在S-01，而是在命运空间……一位叫作理查德.鲍威尔的特殊存在具备这样的属性，我与他的接触中，通过吸收与同化而得到这份属性。”
“命运空间里的角色吗？
那应该远古时期，一些被黑塔偷偷掠走的虚空生物，或者是经历命运事件期间，异魔当地土著所繁衍的后代。
无论如何，虚空仅存在于我们这里。
就算是其他世界内的虚空生物，依旧需要联系到这里，他们的发展要比我们本土的虚空学徒困难不少。
当然，也有例外。”
“嗯。”
凭空立于星球表面的【门】，也属于一种主观意识产物。
任何人看来都会有所不同，
韩东看起来就是一扇人类常见的铁门，而在波普眼中却是一扇由星点构建的门，在其它异魔眼中甚至可能是触须堆积的门体。
波普伸手推开时，
由内部溢出的星光已将两者完全包裹住，
这一瞬间，韩东留存于S-01的一切气息均消散不见，任何标记或是定位手段都将完全失效，仿若已完全从世界上消失。
“这里就是虚空吗！？”
与想象中的场景截然不同。
韩东预想中，
【虚空】应该属于深层宇宙，空间流质的密度极大，个体会如同游泳状态般在各个比邻的星辰间游动。
但实际情况却相差甚大，
甚至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
韩东站在一条以「泡泡」构成的通道间，并非泡泡机吹出来的那种泡泡，而是类似于人体肿瘤、水泡那种形式的【肉泡泡】。
沾粘、恶心甚至还裹着恶臭的粘液。
韩东两只脚也是陷入这种恶心的肉泡间，大概埋没到小腿一半的高度，能‘亲密’感受到肉泡的粘附感挤压感，以及浓汁在腿足间流动的感觉。
波普却不同。
他的双脚稳稳踩在肉泡表面，完全没有陷进去的趋势。
“只是陷进去这么浅吗？应该是你阅读《虚空简史》带来的效果……一般的初来者，身体都会完全陷进去，最多露出半个脑袋。
甚至很多人在没有牵引的情况下，会不受限制地向下掉落。”
“这些肉泡是？”
看见韩东的惊讶表情后，波普颇为满意地解释着：
“【空间】的另类表达模式，
或者说空间在遭到腐化、扭曲以及畸变后，以‘物质形态’进行表达的结果。
无论是这些泡泡，还是流淌于缝隙间的汁液，都是极高纯度的空间物质，现实宇宙中是不可能看到的。
那些不具备虚空特质的个体，一旦接触肉泡就将完全迷失于其中。
看似在通道间前行，实际却在进行毫无规律的超空间移动……等他们回过神时，可能已经经历过几世轮回，甚至已经湮灭消失。”
“原来如此，难怪只有S-01会存在【虚空】。”
“跟紧我，相较于你去过的疯狂深渊，这里更容易迷路……我可不想浪费时间来到处找你。”
话音刚落。
韩东的一只手顺势搭在波普肩上。
后者自然是十分排斥，正想挣脱这种搭肩动作时，波普却意外发现……小腿陷进泡泡间的韩东居然在慢慢上浮，直到仅有脚掌被泡泡所淹没。
这时，韩东的体肤间居然也呈现出一种星光态。
“你这家伙在【模仿】我吗？”
“嗯……这样的话应该会方便一些，万一我走丢了应该也能走回来。”
“赶紧的，想要见到老师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出发前我已经向你确认过精神状态，全程注意力集中。”
啪叽啪叽~
跟随波普前行的过程中，踩踏于肉泡间会发出相当古怪的声音。
不一会儿，韩东注意到某个肉泡散发着白光。
“嗯？这个发光的泡泡是什么？”
“别去碰，发光就是「被激活」的意思……这些肉泡处于激活状态，内部会构成一个时效性的固有空间。
需要借助专业的检测设备来确定内部空间的稳定性、安全性以及适用性等等。
当然，我的话可以直接检测出来。
但我们目前需要与老师见面，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又走了不远，发光的肉泡越来越多，有些在表面，还有些被挤在深层。
甚至还有些散发着不同颜色。
“怎么还有蓝色、红色？不同颜色有什么区别吗？”
波普倒是很乐意为韩东进行讲解，隐隐有一种能压过韩东一头的感觉，“最常见的白色，表达被激活，但并未被开发。
有颜色就说明，已经有虚空生物对其进行了检测。
蓝色代表着长效且稳定，
绿色代表短效且稳定，
而红色代表不稳定，不建议进入。
另外还有一种黑色，代表着该空间正在被虚空生物使用，请勿打搅。”
“哦~话说，波普你就是在这里诞生，童年也一直在这里度过的吗？”
“对于如何诞生，我并没有任何记忆。
在我具备认知能力时就已经在这里了，不只是童年，一直到成熟体阶段都是待在这里。
外面的世界杂质太多，还是这里面更为纯粹。”
“话说，你平时都是在这些泡泡里进行学习吗？还是设有专门的课堂、或是修炼区域。”
“你这家伙的问题还真多~
虚空间并没有固定的学习区域。
这里的学徒在学会‘走路’以后，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寻觅泡泡」。
遍布于虚空间的泡泡会不定时、完全随机性地激活，没有任何规律可寻。
偶尔会出现稀有泡泡，内部会形成一种适合于虚空修炼的超空间，甚至可能会形成一种蕴藏有秘辛的虚空室。
别问了，我们目前已经深入虚空，我需要专心在寻路的问题上。”
“好。”
由于时间概念在这里被模糊化，在经历不知道多久的前行后。
虚空通道慢慢开始变宽，
啪叽！
一脚迈进到半球形的超大型区域。
构成圆厅区域的泡泡均散发着纯白光泽，处于被激活的状态。
区域中央，
由无尽肉泡簇拥的王座间，坐着一位脑袋可折射出宇宙全景的男人。
“老师，尼古拉斯已经带到！”
第一千八百三十四章 尤老师的安排
虽说韩东早已在伦敦游戏的颁奖现场见过这位存在，
但在虚空深处，大殿之间，
见到这位坐于泡泡王座之间的伟大存在时，内心还是无比震撼的，出于礼节韩东自然不会用魔眼去窥探。
第一时间便显出无面者的本态，
随着一根根触须飘动于后脑，单膝跪于虚空主宰的面前。
波普同样也显出本态，
其形象就算翻遍《异魔百科》也根本找不到对应的种族，
其星空头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背部扩散开大量晶莹透亮的璀璨触须，体肤也变得透明起来，
每一团器脏结构都显得独一无二，类似于宇宙间的某个星域。
似乎每一个部位都可以作为单独的运算单位，通过体内形成间的交互作用来完成各种复杂的信息计算。
但是，
在见到尤老师的一刻，波普体内的所有运算都停止了下来，仅显出一种最崇高的敬意。
至于泡泡王座间的伟大存在，
依旧维系着其在伦敦游戏间的【酒保】形象，或者说正在阅读该书的各位，只能勉强读取的这等形象。
没有任何的寒暄或是客套性的话语。
直入主题。
“尼古拉斯，你应该从黑塔内带过来了很重要的信息，关于那座收容设施的信息。”
“是的。”
“黑塔那边的字母【B】已经向我阐述了临时合作的事情，而你也提前将‘失控爆发’的基础情况在密大、混沌深渊等多个重要区域传播开来。
在你进一步向世界传递更直观的调查信息前，需要将这些事情先给我‘看看’。
待会儿我将对你的大脑记忆进行「真相窥视」……虽不会对你造成任何负面影响，但必然会窥探到一些隐私信息。
作为补偿，后续我会给予你一些‘恩赐’。”
“没问题！”
韩东本打算通过密大这一平台，将【B.B.C】详情传达至全世界。
如果能由这位校长亲自知晓并传达，效果会更好，整个S-01世界也能提前拉响警钟，做出最好的应对措施。
“不过，在进行窥探前，我想听听你的主观意见。
在这次对黑塔的调查中，你认为我们有必要与黑塔建立‘临时合作’吗？是否需要让全宇宙警惕入侵者的到来？”
虚空主宰的这番问话显然有别的意思，祂似乎想要看看韩东的‘眼界’到底如何。
“有必要。
无论是从S-01世界的未来发展，稳定性以及长远角度来考虑都很有必要。
先不说失控事件的影响范围能扩散到什么程度，对我们带来多大影响。
如果能借此机会恢复S-01与黑塔的联系，通过协助黑塔，达成一种特殊的‘交互模式’，让我们能争取到更多优先权益，这将极大程度推动世界发展。
无论是《瓢虫游戏》为各原质带来的提升与感悟，
还是我这次带格林、莎莉前往搏击俱乐部的历练都能很好印证这一点。
我大概能够猜出，您应该也倾向于恢复两边的‘连接’。
毕竟【伦敦游戏】就是您一手推动的……游戏的本质就是为目前的合作打下基础，通过获胜来争取更多的合作利益。”
虚空主宰点了点头，肯定了韩东的说法，并继续提问：
“嗯……那如果单从「失控事件」进行考虑，你认为有必要合作吗？”
“我对于旧王们的总体实力认知还不是很全面。
不过，根据我在黑塔控制总局的最深层看到的情况，我认为是有必要的。
如果不与黑塔联手，遏制住失控事件的发展，当最终侵蚀降临到我们这边时，将带来相当严重的后果。”
“嗯，让我看看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吧。”
没有任何的过程与思维反馈。
原本站在泡泡大殿门口的韩东，下一秒已漂浮于王座前端。
其中的一根手指点触于韩东额头。
直接以「第一人称」的形式，浏览韩东在B.B.C的详细经历。
其间，波普也很好奇地瞥了几眼。
『很少见老师这么认真了，也不知道尼古拉斯到底在黑塔里经历了什么，居然能让老师以这种态度来对待。
等有机会，通过等价交换的形式私下问问这家伙吧。』
就在这时。
泡泡大厅居然变得活化起来，泡泡间开始相互摩擦与挤压，释放出来的光亮也更为耀眼。
这样的变化只可能来自于尤老师，显然是他窥探到了什么。
又过了没多久。
尤老师的面容间居然撕开一条类似于「破碎裂痕」的开口。
哈哈哈！极为少见的笑声回荡于泡泡大厅。
『老师居然笑了！这到底……』
波普的好奇心被拉满，他根本想象不出，什么事情居然能让老师的本尊发笑，这种行为恐怕数百年都见不到一次。
同时，对记忆的窥视到此结束。
尤老师露出一副满意的表情。
“没想到，黑塔那边的家伙还挺有手段的，主动让你窥探最深处的情况……如果真有这么多的【上位】，以及世界魔方等等道具的存在，的确需要认真对待。
如果不提前遏制，让他们对万千世界进行入侵与同化，等到最后可就相当难办了。
另外，你在黑塔高层会议间的表现相当有趣……哈哈哈！真是有趣！”
“哈哈哈~”
韩东只能尴尬一笑。
显然，自己在最高意志临时起意，模仿「灰色行者」的事情被窥探到了。
“近期，我将亲自发起尖角会议，所有持有【地契】的旧王都将参与。会议的主要目的，就是投票决定是否与黑塔建立临时合作。
到时候，你的这段记忆将通过共享装置，于会议间展示给所有人。”
“好的。”
“我本想让你也参与会议……不过，你应该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收集《死灵之书》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完成的，我希望你能在失控前，完成至少50%以上的残页收集。
作为刚刚提及的‘恩赐’。
我会给予你一些残页的线索指引。
另外，波普将与你一同踏上寻找《死灵之书》的旅程。
部分残页已经被封印起来，或是存在于某些古老遗迹，借助波普的学识能加快解密，节约大量的时间。
至于旅途间的成果如何分配，就由你们自行决定了。”
“尤老师！我……”
波普听到自己居然要帮着韩东寻找死灵残页，激动地站了起来，他自身也有很多事件要做。
但又想到老师的安排不可否决，只能将话语咽了回去。
波普只能以一种极度嫌弃的表情，盯着正露出满意笑容的韩东。
第一千八百三十五章 烦躁的尤金斯
韩东接下来的旅途，本就打算借助摩根教授留给自己的「植物星球」，展开对残页的搜寻。
这下可太好了，
不仅能直接从虚空主宰这里得到关于残页的线索，旅程间还能有波普的协助。
同阶以内，在寻找东西这方面，没有人能比得上波普的作用，不单单是学识以及对全宇宙的了解，还有独一档的虚空技巧。
“另外，这趟旅途光是你们俩还不够，最好把尤金斯也带上。”
“尤金斯？”
韩东有些诧异，他与尤金斯的关系可不太好……而且一想到尤金斯，第一反应就是太臭了。
“他会在某个节点、某些场合起到比较重要的作用，等你们离开虚空时就去找他吧……时间应该刚好合适。”
话音刚落。
尤老师由王座间取下一团肉泡，其规格大约是正常泡泡的1/5，一只手就能轻松捏住。
当韩东触碰到肉泡时。
嗡！
直接被传送到肉泡的内部空间，
这里面居然是一间档案室，新旧不一的资料卷宗摆放于书柜与货架。
嗡！
尤老师的投影也来到这里，简单解释着：
“由于当初对《死灵之书》的危险评估超越我们的承受范围，因此对它的拆分也比较彻底……
一些较为稳定的残页被镇压于各旧王的领地，或是被投放到「绝对禁地」。
不稳定的部分直接被扔进破碎维度，就连我也无法准确估算出具体的坐标位置。
这些资料也是这么久以来，我从各渠道捡来的。最终的搜寻还是颇有难度，你们要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我给你定下的要求为【50%】。
不但包含着残页的收集，同时还需要你学习并掌握着50%的残页。
毕竟你在本次事件里的角色属于【中间人】，一旦失控爆发，你将要面对的风险要更多一些。”
“多谢前辈提醒！
能有前辈提供的线索以及波普的协助，我有信心能在几年内达成这个目标。
只是……在出发前能否让我留在虚空间，稍微学习一些基础技巧。”
“嗯，待会儿我会给你制定十天的短期培训，你也熟读过密大图书馆间的《虚空简史》具备基础条件，我来亲自教你一些有用的东西吧。
至少能让你在破碎维度间保证自身安全。”
韩东眼前一亮，“谢谢前辈。”
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想要在虚空间学习的提议不但被接受，同时还能得到尤老师的直接教导。
……
十天过去。
镜头切换到肯瑞斯塔星域。
外植天体事件后，
从摩根那里得到【M.O.】断臂的尤金斯正式越过《尸食教典仪》的第一卷内容，可以说基础修炼已经大成，接下来将要进行更深层的修炼。
根据魔典的记载，
尤金斯需要得到【九】具符合标准的尸体。
一开始本以为很简单，毕竟像尤金斯这样的恶者，想要尸体的话，一天时间就能制造出上万具。
但‘符合标准’四个字就相当麻烦了，甚至比尤金斯预想的还要麻烦数百倍。
魔典本身就可以用作‘尸体检测器’，只要贴近尸体，魔典就能识别出尸体是否符合标准……
尤金斯跑遍不少星域，甚至还冒险杀掉一些身份尊贵的异魔，但检测结果依旧不符合标准。
到目前为止，
他甚至连一具符合标准的尸体都没能收集到，整个人已陷入一种较为急躁的状态。
当前。
他正位于肯瑞斯塔星域的中立城市-【赛伦】
这座城市又被称为「复生之城」，以死灵术士为主的特殊城市，在这里进行的尸体交易也是宇宙最多的。
不少异魔还是具备‘基础感情’的，时常会将死去的朋友、配偶带往这里，寻求复活的机会。
但真正能复活的只是极少数，大部分尸体都会被悄悄替换，
或是低价收走，沦为‘上流人士’的死尸奴仆、食材、标本或是研究材料等等。
尤金斯来这里一是为了躲一躲风头，二便是为了碰碰运气。
【赛伦城-39号藏尸所】
不少异魔在自然死亡后，会要求后代将自己的尸体带来这里，集中安置……或许想着能够热闹一些。
尤金斯已在这栋藏尸所呆了整整两天两夜，接连对上万具尸体进行检测。
从他极度疲倦、沮丧以及有些暴躁的状态就能看出结果了，没有一具符合条件。
“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魔典不写清楚一些？到底怎么样才算符合标准……难道要我收集九名旧王的尸体才行吗？
我已经浪费太多时间！尼古拉斯那家伙一定还在不断成长！
在这样下去，我与他的差距会越来越大，哎~”
就在尤金斯瘫软于一排停尸柜前，不停叹息时。
咔！
眼前的停尸柜突然动了一下。
尤金斯本是不可能害怕的，
但问题就在于，眼前的尸体他刚刚才检查过，已彻底死亡……而他根本没有感受到任何复生的能量波动。
“怎么回事？”
当尤金斯一边用眼睛透视，一边拉动着停尸柜。
就在停尸柜被拉开一条缝隙，即将窥探到内部的尸体时。
啪！
一只冰冷至极的手掌落在他的右肩。
由于整个过程感知领域都没有任何信息回馈，
直接吓得尤金斯由地面弹起，倒贴在天花板上，
象征着修格斯的「眼球触须」已经在第一时间扩散开来。
甚至其腹部还裂开着可怖至极的尸食裂口，随时准备对任何活体进行生食。
然而，一阵调侃声传来：
“尤金斯，好久不见怎么变得这么敏感了？”
尤金斯的视野间映出熟悉的两个人。
触碰他肩膀的正是韩东，而且还故意模仿成尸体的手掌质感。
同时，波普也站在旁边。
也正是虚空传送，才让尤金斯完全没有察觉到两者在身后的突然出现。
如果只有韩东一人，憋着一肚子火的尤金斯恐怕已经直接开战了……但是，仔细回想刚刚的触感，尤金斯却有一丝心悸。
除了手掌传来的冰冷，似乎还有一股相当低沉的笑声。
正是这股通过接触传来的笑声，让他‘受惊’到这种程度，产生了一种本能的畏惧感。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邀请你加入我们的队伍。”
说着，韩东做出一个相当优雅的邀请动作。
第一千八百三十六章 解密
如果是韩东单人的邀请，
尤金斯不但会拒绝，甚至可能在藏尸所间直接与其开战。
但波普在现场就不一样了……
无论是考虑修格斯一族的未来，还是尤金斯自身的发展，或是往日的情分，他都不能得罪波普。
『尼古拉斯这家伙必然不可能主动邀请我，
当前这一邀请，虽由他直接发出，却极有可能出自于波普的「建议」。
他们俩混在一起的情况也很好理解，毕竟都在密大教书，像上次的植物星球事件，也是一起行动的。
正好，
有波普在的话，或许能找机会请教他什么是‘符合标准的尸体’。』
尤金斯做出决定。
正好眼前有一个自身无法破译的【难题】，波普或许能成为至关重要的解题人。
嘎叽嘎叽~
分散于体外，散发着极度恶臭的墨绿触须已全部收回体内。
尤金斯也是稳稳落在两人面前，似乎早已习惯‘人类躯壳’，
先故意拍打着肩膀被韩东触摸位置的灰尘，顺势以双指夹住墨绿色的头发，稍作发型整理。
“你们要去做出什么？”
虽说尤金斯的发问，面向着波普，却依旧由韩东来回答：
“根据虚空提供的线索，寻找一些隐秘的宝物……期间获取的宝藏、远古遗物、装备等等稀有道具，将依照我们的属性进行分配。
在危险事件来到前，尽可能提升我们的实力。
有兴趣加入进来吗？”
“虚空间的线索？”
尤金斯以一种将信将疑的眼神看向波普，后者也是微微点头肯定了这件事。
如果是这样，他就更没有理由拒绝。
与其它原质不同。
尤金斯没有任何背景，身后没有任何旧王作为支撑，没有任何资源供他使用，他自身就是修格斯主宰。
如果要说照顾，也就是虚空间的那位存在，替他将黑色肉山进行压缩，通过伦敦游戏正式解放掉修格斯一族。
在他看来，如果自己连王级都达不到，就更别说发展种族的事情了，
因此，他自身一直处于‘独立冒险’的状态，只要有任何成长的机会都不会错过……不仅需要深度学习《尸食教典仪》，还得到其它方面的提升。
不过，尤金斯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盯着波普，继续问着：
“为什么要邀请我？你们不应该有更好的选择吗？
就算波普你与格林不合，
也还有亚斯兰、莎莉、海伦以及海德几个似乎更好一点的选项……我与尼古拉斯的关系可不太好，当初就差没有杀死对方。”
波普就像一个假人，依旧由韩东来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我们曾有过合作，也就是前往破碎维度间的探险经历，虽说当时是在摩根教授的干预下被迫合作，但整体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而这一次的探险也将再次涉足破碎维度，寻觅那些漂泊于世界之外的远古遗迹。”
说到这里，韩东又指了指眉心，
“另外，尤金斯你与我的眼睛，若能进行搭配的话，找到宝藏遗迹的概率会更高。”
尤金斯听完这样的解释后，依旧看向一眼波普，得到后者的点头肯定后，他才答应下来。
“……不过，我正在【赛伦城】处理一件事，需要办完才能跟你们离开。”
“什么事？”
“根据《尸食教典仪》的记载，我需收集九具‘符合条件’的尸体……赛伦这座汇聚着死尸的「复生之城」，属于筛选尸体的绝佳场所。
不过，我目前并没有任何进展，这间藏尸所的尸体全都不合格。”
韩东问着：“符合什么标准？”
“魔典间并无多余描述，也没有任何的文图解析。
不过，魔典本身可作为检测装置，如果尸体符合标准就会产生感应。”
这也直接激起韩东的好奇心，
“什么提示都没有？有点怪啊……能不能让我看看这一页？”
虽说只给韩东看其中一页根本不会泄露什么，也没什么天才能看中间一页就学会全书，但《尸食教典仪》属于尤金斯最珍视的东西，他还是很刻意地退后一步。
韩东耸了耸肩，露出一脸怪异的笑容：
“尤金斯，既然我们已经是‘队友’关系，这东西看一眼又不会怀孕。
而且直视他人的魔典，也会给我来到危险。
我只是单纯想帮你一把，解决好这件事情后，赶紧踏上我们的旅程。”
波普也在这时说着：
“让你找符合标准的尸体，却又没说标准是什么。
如此隐晦，的确有些奇怪。
我的《格拉基启示录》可没有这样的隐晦描述，拿出来我们一起帮忙看看吧，或许能有别的发现。”
“行吧。
我会尽可能压制住魔典，但你们也别看太久了。”
一本如同怪物血肉缝合而成，表面生长着嘴巴的魔典拿出时，
韩东与波普均有一种被啃食的感觉，甚至在皮肤表面出现规格不一的「牙印」。
《尸食教典仪》第二部分-【尸录】的首页。
上面展示着扭曲、绿色液体构成的古老文字。
「阅读本卷前请先收集九具符合标准的尸体，收集完成时后续内容方可生成」
注视越久，
这些古文字就显得愈发扭曲，
构成文字的线条甚至会化作嘴状，由内部伸出舌头舔舐着阅读者的眼球……随时可能将眼球卷走并吞掉。
这时。
韩东与波普均表现出截然不同的状态。
波普闭上眼睛，
他已将这些古文字在脑海中转化星辰态，通过思维模拟进行着文字的快速筛查与重构。
韩东的做法相当粗暴，
完全没有惧怕魔典的反噬，反而将眼睛贴得更近。
在「真魔眼」的注视下，书页间的文字根本就不敢动……甚至连舔舐眼球的行为都收敛起来。也是完全依靠魔眼，韩东才能快速理解这些古文字的真谛。
时间一点点过去，波普的脑袋也溢出一些星辰汗液，滴落时如同流星划过。
韩东的真魔眼也有些酸胀，但依旧保持着解析。
尤金斯默默看着这一切。
“有了！”
不知过去多久，韩东与波普几乎同时得到‘答案’。
“尼古拉斯，你先说吧……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再来纠正。”
“好。
「标准」藏于字符之间，将这些古文字的‘偏旁部首’进行重新的组装，将得到一个重要线索。
标准既不是种类、也不是等级也一定非要什么特殊性。
而是【年限】。
尤金斯，你需要的是九具「陈年老尸」，年份需要在远古时期甚至更早……正好，我们这趟探险旅途，将会触及到远古遗迹，或许能顺带帮你找到合适的尸体。”
波普倒没有进行任何补充，他得到的也是几乎一样的答案。
就在这时。
这栋39号藏尸所忽然变得躁乱起来。
上万个停尸柜均传来声响，头颅或是手臂均从停尸柜间慢慢伸出。
似乎因《尸食教典仪》短时间的暴露，让这些死者全部复活……而且还具备一种强烈的吞噬欲望，想要生食一切生灵。
赶在事情变得麻烦前，三人直接传送离开。
第一千八百三十七章 探索方向
《死灵之书》
根据韩东从《预卷》学来的知识，以及‘尤老师’提供的线索支撑，已基本弄清楚这本第一魔典的‘分卷体系’。
以初代人类的身体结构为基础，以身体部位进行分卷。
除预卷外，
主要划分为【头卷】、【体卷】、【肢卷】三大卷。
再由三卷进行细分，
头卷分为眼部、颅部以及脑部三个部分、
体卷分为躯部、脏部以及单独拿出来的心部，同样三个部分、
肢体分为手部、足部以及骨部也是三个部分、
这样看来，韩东目前的学习进度为【1/9】，还有八个部分的残页需要搜寻与深度学习……而且学习难度绝对不比眼部低，毕竟韩东的眼睛是有抄本作为基础的。
其中，
颅部、脑部、脏部、心部以及骨部，
这五个偏向于「内」的部分，被列为危险部分，经过旧王们的商讨，不进行压制或是封印，直接将其拆分并扔进破碎维度。
眼部、躯部以及手、腿部，
这四个这种偏向于「表」的部分，被评估为危险程度相对偏低，
考虑到《死灵之书》本身的高价值，由上位者将封印于国度间，配合地契进行镇压。
其中，韩东已经得到的眼部就被镇压于【灰色国度-夏尔诺斯】
至于躯部，根据虚空提供的线索。
躯体位于深海，
这里的【深海】可不是字面意思，既不是地球上的海洋，也不是某颗海洋星球，而是一个国度名称。
性质类似于夏尔诺斯。
不过，深海可没有夏尔诺斯这么神秘，
S-01任何被定义为‘海洋’的水域，都存在着通往深海的入口……某艘潜艇在航行期间突然消失，或许就是一不小心透过海洋间的传送通道意外抵达深海领域。
甚至某个海底的大菠萝，就可能是通往深海的传送门。
由于韩东本身属于深海使者，再加上波普与海德间的亲密关系，
深海之旅应该是最简单的一趟旅程。
至于手部。
线索中记载为【幻梦境】的深处。
由于幻梦境作为‘世界避难所’的特殊性，以及在内部存在着一位在某些方面类似于‘尤老师’的存在。
就连虚空也无法渗透到幻梦境的深处，
需要韩东等人前往幻梦境寻觅答案……到时候，也能前往那里的女巫之家，让第六原质-海伦帮帮忙。
而且，韩东所熟识【蟾祖】也与幻梦境有着极深的联系。
最后。
与「腿部残页」相关的信息就比较有趣了，
据资料记载，一开始保存于羊母掌管的黑森林。后因世界灾变的到来，羊母重伤，黑森林更是无法独立存在。
腿部残页只能进行临时转移。
只不过，当时的上位者们，大多都不愿意接下这桩硬茬。
不但会向自己的世界引进‘不稳定因素’，还需要耗费巨大的财力、物力以及注意力用于镇压与看守，一旦出现问题将导致整个国度陷入危机。
最终，由某位特殊的上位旧王接下这一烂摊子。
韩东在浏览到这份资料时，也是瞪大眼睛，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将卷宗上记载的重要信息直接念了出来：
“……腿部残页的后续封印工作，经过商议后交由黄袍国王，被封存于【灵魂国度-卡尔克萨】。
居然是祂！”
说起黄袍者。
韩东虽在初期与其有过接触，以及第一次伦敦游戏有过见面。
后来就很少接触。
相较于其祂旧王而言，黄袍显得独立而古怪。
祂与灰色行者一样，偏向甚至亲近于人类，但实际表现还要更甚……黄袍者经常出现于圣城，希望借助人类作家为其创作相关的文学作品，
在与人类接触时，完全就没有上位者应有的姿态。
似乎一心沉迷于文学创作，对其它事情根本无暇顾及。
『没想到，腿部抄本居然在祂手里。
这样也好，正好能借机与这家伙联系。
黄袍已经有好几年都没有联系我，说不定在其它几座人类城市找到更有趣的人类，或者正在创作全新的剧本、小说。』
整体浏览下来。
这些‘流于表面’的残页，韩东有信心在短期内全部搞到手，因此不太着急。
既然有波普、尤金斯予以协助，
当务之急是前往破碎维度间，对那些散落于其中的‘内部’残页进行搜寻。
期间也肯定会经过一些「远古遗迹」，或许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而且尤金斯这头，韩东并没有直接告知《死灵之书》的事情，只是单纯解释为冒险。
期间需要帮他收集陈年老尸，让尤金斯产生一种不是在白打工的感觉。
关于《死灵之书》的行动规划便整理完毕。
简单概括就是【由内到外】。
韩东的野心，可不止尤老师提出的要求-50%，他想要在失控爆发前，尽可能将《死灵之书》汇总完毕。
轰隆隆！密大后山传来强烈震感。
各类植物拔地而起，连带着一颗巨型球体升向高空。
自外植天体事件后，长期放置于密大后山的植物星球，终于迎来首次‘活动’。
位于操控室的韩东，根据虚空线索的指引，设好一处星域坐标……嗡！直接在密大上空实现虫洞跳跃。
【星球整合】
与曾经摩根教授的操控方式一致，经过精密整合的星球，就如同一颗球形航天器，可在破碎维度间进行正常的穿行。
波普负责标记航线坐标，
韩东与尤金斯的眼睛，则尽可能观测附近的情况，提前预知危险的到来。
……
【黑塔控制总局-深层】
某区域集中着数百位B.B.C工程师，当然，他们全都是老师的‘学生’。
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确保「世界魔方」的稳定运行。
自第三化身-相位行者被击杀，Mr.老师就只能改用第五化身-雨中黑影来维系、监管深层区的各项情况。
就在这时。
世界魔方突然发生震荡。
数百位工程师立即进行稳定性压制，确保来自于魔方另一侧的空间传送稳定完成。
嗡！
一条诡异如尖齿般的齿形裂口，于魔方上端撕开。
当一只黑色皮鞋踏出时。
Mr.老师的化身也微微低头，轻声问着：
“大总统，在破碎维度间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由魔方间走出来的神秘人没有直接回话，而是单手拖着什么东西，直接扔了出来。
轰！
一尊古老、散发着腐朽、堕落气息的神庙直接落在当前区域。
立即被工程师们通过结界系统限制起来。
老沉、磁性而颇有统领气息的声音传来：
“S-01果然是一个好地方……由于长年与黑塔分隔，其【破碎维度】的大小，已经达到一个超大的值，根本就不是其它世界能够比拟的。
完全可以作为我们脱离黑塔后的临时藏身处，相比于我们去占领某个超级世界要方便许多。
而且内部还留存着许许多多来自于S-01的文明残迹，能有助于我们了解异魔这一特殊的生命，对于我们的计划也是很有必要的。
加大对S-01破碎维度的开发工作，让那几个家伙的化身也进去看看。”
第一千八百三十八章 缝隙之间
破碎维度
可简单理解成世界与世界间的‘间隙’，由于物质运动，这种间隙会随着时间推移而不断扩大。
不过，
与黑塔存在有直接关联的万千世界，由于它们与黑塔建立着【通道】，且每年会对通道进行稳定性检查与维护。
如同以黑塔作为中心点，牵出一根根牢固的绳子拉住这些世界，以至于它们相互间的距离一直保持恒定。
因此。
除S-01外，其它世界相互间的‘间隙’很小，
如果突破这些世界的边界隔膜，于破碎维度间进行快速跃迁，过不了多远就将抵达另一个世界的边界隔膜。
但S-01不同，
由于长年与黑塔断去关系，
随着膨胀的进行，
S-01已与黑塔及其它世界拉开很远的距离，间隙已是其它世界的数千上万倍。
【破碎维度】的规模已大到不可思议。
而且这里的破碎维度还存在着‘其他元素’。
远古时期，黑塔最高意志组成的特殊小组，前往S-01对人类进行歼灭时，无奈与旧王们爆发正面冲突，
导致「世界灾变」的发生。
原初字母持有者与旧王们的战斗，导致S-01的边界膜被大量撕开。
撕裂口附近的星域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建设于这些星域间的异魔文明被吸进裂口，流落于【破碎维度】。
照常理分析，这些文明必然会被撕碎、泯灭。
但……总会有意外与巧合发生。
正如持在韩东手中的真理魔剑，这种本不应该存在的物质，或许会在种种巧合间构造出来。
这些本应该就此逝去文明，
有些却在漂泊期间意外撞见《死灵之书》的残页，
或是受到某些残页的‘牵引’，被引向某片已经被残页稳定下来的特殊区域……某种特殊的‘化学反应’已经破碎维度间发生。
甚至有些反应已经完成。
……
【植物星球-核心实验室】
在这里可进行与星球相关的所有控制。
一根根用于感知的植物根须，接于波普的大脑皮层间，可通过根须传递将波普的【星光感知】通过整颗星球的植物扩散出去。
波普就这么担当着人形定位装置，效果大概是星球自带探测器的十倍以上。
尤金斯倒也不小气，
毕竟这也涉及到「陈年老尸」的寻找，
他直接将主眼球取出来，镶嵌于操控面板，眼球表面也是连接着核心根须，作为植物星球的【眼】，
能在第一时间窥探到漂泊于破碎维度间的遗迹残骸。
既然两人都这么卖力的工作。
韩东就能‘偷懒’了，
假装在监控、管理着植物星球的内外状态，实际却让肿胀博士负责这项工作……
他便位于尤老师给予的肉泡档案室间，认真阅读着虚空赠予的线索。
“破碎坐标的文件我是不能完全明白的，已经扔给波普……由他作为舰长，航行必然没有问题，也肯定能抵达疑似残页遗失的区域。
只不过。
尤老师通过【虚空动力学】对残页「漂流范围」的验算，由于需要介入维度参数，这么多年过去已经产生极大的误差值。
每张残页的漂流范围，误差值已达到50~100光年。
不仅需要大量的时间，还需要一定的运气。”
韩东也只能尽最大可能搜寻，如果找不到也就只能滞后处理。
这样的航行一晃便是半年的时间（植物星球具备自带的时间体系，待在内部可感知到正常的时间流速）。
期间基本没有收获。
唯一的收获，就是在某座小岛状的遗迹间找到了一具陈年老尸，
其外型较为奇怪，上半身为蠕虫状，下半身有着类似于人类。
手指与脚趾均为长着进食用的复嘴，体表还遍布着胎卵。
根据波普的科普，这属于早已灭绝的远古异魔，蠕行者的前生-【古蠕者】。
这具古蠕者的尸体之所以能完美保存，正源于其生前的特殊身份……他属于族长，灾变来临前将自身封闭于一种高纯度结晶体间。
当《尸食教典仪》贴上去时，首次映出绿光，代表着验证通过。
同时，
被判定为‘完全死亡’的古儒者竟重获生机，蠕虫头部居然主动活动起来，巨大的嘴口开始均匀缩放。
就在这位古儒者准备有动作时，
《尸食教典仪》的书封表面裂开一张嘴，将刚刚活化的古儒者吞进书本间。
书本间也亮起一颗绿色光点。
若九个光点完全点亮时，第二卷后续的内容就将完全浮现……尤金斯将触碰到魔典更深层的内容，上一任持有者M.O.都没有窥探过的禁忌知识。
因为这件事，
尤金斯也是乐此不疲地协助航行，甚至好几次眼睛都严重充血，依旧咬牙坚持。
粗略计算下来，尤金斯与韩东的眼球上岗时间，大概是5:1。
……
【维度航行，第119天】
“尼古拉斯，换你了……我得休息一会儿。”
经过百来天的相处，尤金斯对韩东说话的口气已不具备任何敌意，只是较为冷漠而已。
正在大脑世界间摸鱼（监管大脑世界扩建工程，目前已进行到收尾阶段）的韩东慢慢睁开双眼，被尤金斯的模样吓了一跳。
且不说眼球充血，
尤金斯呈现出一种修仙状态，类似于在网吧间连续大战三天三夜的年轻人……整个人感觉都是虚的。
“卧槽！尤金斯你多睡一会……”
“嗯。”
尤金斯也不需要床铺什么的，蜷缩于墙角直接秒睡，
一种极度恶臭的唾液由嘴角流淌出来，浓烈的恶臭由体表释放而出。
短短三秒内，就营造出一种夏季旱厕的感觉。
只不过，韩东与波普早已习惯这种在厕所办事的氛围。
将主根须接入「真魔眼」时，星球表面的植物立即长出一颗颗豆粒大小的眼睛，可清晰观测破碎维度间的情况。
就在韩东准备如往常一样工作时。
“嗯？那是什么？”
破碎维度的某个方位，
居然有微弱的光线传来，而且只能由魔眼读取到，其它视野均无法捕捉。
当即改变航向。
当植物星球愈发靠近光线时，检测仪传来异常数值波动。
“嗯？空间参数逐渐稳定下来了……破碎维度间居然会存在稳定，具备一定规则的区域？虽然相较于正常世界还是有很大差距，但这也太奇怪了。
波普，能解释一下吗？”
“我也不知道，过去看看吧。”
随着航行的进行。
一块漂浮于维度间的陆地逐渐映入眼中。
与之前途径的破败遗迹截然不同，
大小规格也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眼前这块陆地相当稳定，似乎已‘扎根’于破碎维度间。
魔眼捕捉到的光亮也正是来自于此。
第一千八百三十九章 冰冻之土
随着如此大块的陆地映入眼中。
韩东满脸不解，就连一旁的波普都露出近乎同样的表情。
波普所具备的知识体系几乎涵盖全宇宙，
而且，由于上次的【外植天体事件】，被迫深入破碎维度，甚至于反生命物质遭遇。
波普在事后，也是通过各个渠道，收集关于破碎维度的相关书籍，进行了一次全方位的知识补全。
也是如此，波普可精确记录全程的航行线路。
甚至根据目前的探索路线，在大脑间绘制出极其复杂的「维度地图」，
由于破碎维度的空间紊乱性，需借助通过大量的偏微分方程组进行修正，才能得到不同时段、不同位置的正确地图。
同阶个体间，没多少人能做到这一点。
如果遇到紧急情况需要撤离，也能沿着已探索路线进行最安全、高效的逃脱。
波普的大脑一直都在很稳定的运行，
直到当前，星辰脑袋间的行星全部暂停运作，对眼前的情况表示不解。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各项空间参数会在这里趋于稳定。
“怎么可能？
我们的航线是绝对没问题的，一直都在向着深处航行。
空间不稳定的系数应该越来越大……目前尚未达到最大值，理论是不可能出现减小的情况。
然而，这片区域的各项参数，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居然稳定到正常世界的0.1~0.2倍之间。
在这样的环境参数下，就算不依照植物星球，仅凭我们自身也能在这片区域自由活动。”
“有没有可能是我们在航行间无意贴近到「边界膜」，所以空间才稳定了下来？”
“不可能，
短短一百天的亚光速航行，还不至于横贯破碎维度……而且我可以肯定，我们目前所在的位置是在深度，而非边境。
这片区域有很大的问题，我所汲取的知识中，从未提及过这样的【现象】。”
听到波普的这句话时，韩东反而露出笑容。
“居然涉及到波普你的知识盲区，那我基本可以肯定一件事……看来我们真的中奖了啊~
由这片区域发出的光线只有我的魔眼能捕捉、
再配上空间逐渐稳定以及波普你无法解释的情况，
足以说明一件事，这里并非破碎维度本应该存在的区域，而是一片受到某种物质影响而诞生的偶然区域。
《死灵之书》的某部残页，大概率就在其中。”
波普缓慢点了点头，“也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了……的确很有可能，《死灵之书》对这片区域带来的影响才造成这种异常情况的出现。
而且，这片陆地或许还藏着别的秘密。
这里面必然包含着较为完善的【远古遗迹】，死灵之书大概率会导致其中的尸体全部复活，化身成极度危险「死灵」。
甚至还受到环境影响而发生‘反生命’变化，形成更加危险的东西。”
“嗯，慢慢探索吧。”
一块洲际级的土地慢慢呈现于眼前，
类似于一座悬浮于宇宙间的‘岛屿’。
【上表面（平滑、具备土地结构）】
最主要的特征就是「冰层」，整片陆地约90%都被厚厚的冰层覆盖，甚至还有超规格的冰山，以及冰河结构。
大量类似于‘地堡’的遗迹遍布于地表，
或大或小，
有些呈半球形或方形这种简单几何状，也就半个足球场那么大、
有些呈蜗牛壳那种漩涡形状，堪比中等规模的城市大小、
另外，
在靠近中心的位置，还伫立着一座高耸千米的白色石碑……魔眼所窥探的光芒，正来自于石碑顶部镶嵌的数千颗结晶球体，类似于一颗颗晶体化的古老眼球。
【下端】
这块被撕裂的洲际级土地下部，
向下衍生出一根根巨大的纯白柱体，类似于骨骼或是腿足结构，似乎能稳定扎根于维度空间，甚至还可能进行极其缓慢的维度迁移。
波普注视着冰层以及建筑结构，开始科普起来：
“这些地堡状的遗迹，应该出自于远古种族-沃达斯，属于沃米人的先祖……远古时期，这群家伙还有这样个别称-【冰魔】。
终北大陆的形成与这个种族分不开关系，亚斯兰那家伙体内，就流淌着一部分沃达斯的优质血脉。
只是相较于沃米人，这群来自于远古的家伙十分依赖【寒冷】。
他们需要在零下241°甚至更低的温度来维系生机，这种地堡就是一种集中供冷的建筑设施。”
“这么冷吗？”
“也正是这一特性，这群家伙被卷进破碎维度是不可能存活的……别说破碎维度间的极端环境。
只要地堡的供能被切断，他们在短时间内就会被活活热死。
但是。
立于中央白色尖碑，却非遗迹……而是近期建立的，目的或许就是用来吸引漂泊于破碎维度间的其它生命。
能够完成这项工程，说明这里还有幸存者，而且不少。
尼古拉斯，这颗植物星球应该有「匿踪功能」吧？赶紧打开。”
“在我窥探到陆地的第一时间，已经开启了。
既然这里的空间稳定性很高，干脆将植物星球停靠在相对安全的距离……然后我们悄悄潜伏进去？”
“可以，将尤金斯叫起来吧……事不宜迟。”
长达119天的维度漫游，让波普也感到乏味无趣，
这么有趣的现象出现在眼前，
求知欲催动着他全身的每一颗细胞，迫切想要踏上这片本应灭绝、破碎的神秘陆地，一探其中的奥秘。
啪！
谁知，一只手臂轻轻落在波普的肩膀上。
某种细微的笑声传进他的身体，瞬间压制住求知欲带来的冲动。
“别急~尤金斯这家伙的状态可不太好。
让他好好睡上一觉吧……他可是相当重要的战力。”
“嗯。”
两人将目光移向角落里的尤金斯。
仅通过‘视觉’都能看出一种极度恶心的臭味，
由于过度疲倦，尤金斯的肉体系统正在进行着高效的修复工作，也就伴随着数倍、甚至数十倍的‘新陈代谢’。
不只是口中流出恶臭难闻的唾液，
耳朵、眼睛以及鼻子均有新陈代谢产生的分泌物排出、
全身毛孔都呈开启状态，一缕缕绿色混着黄色的汁液，随着尤金斯的呼吸被挤出体外、
要不是星球配有超高效的循环装置，整颗星球都可能被他污染，变成一颗超级化粪池。
也就在等待尤金斯睡眠期间。
韩东依旧保持着对这片陆地的观察，希望能观测到生活在上面的生命，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约六个小时过去。
“那是什么？”
韩东并未看见星球表面的活物，
却意外发现，一艘设计风格、材质结构截然不同的黑色飞船由破碎维度的另一头出现，慢慢降落于该星球。
“嗯？还有其它生命在破碎维度间探索，接到石碑的光芒型号，而被吸引了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