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现在帮我做事，我得提一个要求。
首先，入校前期，我并不希望你受到太多的关注。
既然你属于【伦敦游戏】的最大优胜者，就算密院内部的消息较为闭塞，但这种大事件都会刊登在校报上。
一旦你有任何比较瞩目的表现，应该也有不少师生会认出你，更别说是与你有过共同经历的「波普」。
在任教期间，需要你暂时隐蔽身份。
以你具备的灰色特质，在‘伪装’方面应该很不错吧……让我看看。”
“好。”
「伪装」一直以来都是韩东最擅长的手段，如若将「无面者头颅」升级到下一阶段，效果将会更好。
既然副校长提出要求，而且在韩东看来也是不错的要求。
果断拿出全部的伪装实力，灰斑触须已遍布至全身每个角落，将对形象、气质等所有细节进行更变。
当然也考虑到后续会与莎莉相处，基础容貌与身材不进行任何更改。
发型：原本偏短的黑色寸发，被加长至较为蓬松而落于双耳的样式，耳垂间还挂有两枚乌鸦形式的半活体耳坠。
眼镜：借用右手间的乌鸦印记以及黑夜神父赋予的黑色特质，创建出一副黑色金属眼镜，眼镜本身散发着一种伦敦城的黑暗气息，「神秘感+1」。
必要时甚至可以通过眼镜来屏蔽对方对自身容貌的观察、
着装：衣装方面韩东选用了一件非常符合教师身份的长款风衣、搭配着白衬衣与棕皮小马甲、
再通过一双高邦且具备内增高的棕色皮鞋来增添高度与气质、
当然。
这样的装束一旦通过校园内独特‘棱镜效应’的折射，在不同异魔眼中将扭曲成另一种打扮，
或是烟熏肺片精密缝合的外衣、
或是一件刻满着咒文的肉皮罩衫、
这样的形象改变，让青年模样的韩东看起来更加成熟，更像一位异魔高校的教师。
除形象外，最重要的是「气息模仿」，异魔群体绝大多数都能进行外型变化，往往也是通过气息来判别一个人的身份。
既然接下来要在密院担任教师。
在气息方面，韩东找准一个非常合适的模仿对象-「黑白先生」。
为让「特点」更加突出。
嘎~一只由黑魔法所构建，纯黑眼珠的乌鸦立在韩东肩头。
“副校长，你看这样行吗？”
盯着完全变化一个人的青年，全身以裹尸布封固的副校长立即由绷带缝隙间钻出大量触须，显得十分满意。
“不愧是灰色特使，伪装水准很高……不过，依旧有些许瑕疵。”
说着，一只表面游动着黑色经文的黄沙触须由副校长口中伸出。
黄沙触须与韩东肩膀上的乌鸦相接触。
伴随着一种古老魔力的流入，
乌鸦变得更为消瘦，其侧腹肉质脱落，露出森森白骨，像是一只有着百年历史的亡灵乌鸦，而非刚才的新生乌鸦，更加符合韩东的气质。
“关于「黑魔法」的使用，你在同龄中算是优秀，但在我看来还完全不过关……毕竟你的黑魔法体系源于左臂。
既然是借用他人的力量，就应该付出更多去驾驭这股力量。”
“是。”
“另外就是你的身份与姓名问题。
今年的「讲师考核」中，正巧有一位来自于【乌尔达（Ulthar）】外聘教师于考核间死亡，他本身便是【贤者】定位。
关于他的死讯尚未公开。
我可以直接让你顶替此人的身份，一举成为讲师，这样可为你节约不少的时间。
姓名的话，【姓氏·尼古拉斯】无需更改，只需将【瓦伦】改为【乔治】即可。
等到你在校内地位足够稳固时，可随时公开你的身份，届时我也会让档案部的工作人员更替你的档案，绝不会有任何问题。”
“行。”
这样挺好。
韩东来密院的目的，就是去图书馆看看，本就不想惹太多麻烦……现在还有副校长罩着，再好不过。
沙沙沙！
一粒粒沙晶在桌面上汇聚出韩东的身份档案，档案部内也进行着同步更改。
在韩东伸手接过这份文档时，诡异的黄沙立即渗透皮肤，直逼大脑。
蕴藏于文档间的信息，竟通过‘黄沙刻录’的形式，直接录入大脑。
【乔治·尼古拉斯】生物技术与工程学院-讲师
一张超高清的校园俯瞰图烙印于脑海间，每一栋建筑的名称与进入条件都有着详细标注。
其中包括那座被称为‘伟大图书馆’的建筑，基础身份条件也正是「讲师」。
（学生想要进入图书馆，需要达成某项条件，如消耗大量学分，或在某高难度任务间得到「借阅证」的奖励。）
同时也标记出教师公寓、授课教学楼等等经常会接触到的区域。
“明天会迎来你作为讲师的第一堂课。
密院内的每一堂课均会被全程记录并送往教务处进行评价，若授课质量多次处于合格线以下，你的讲师身份将被剥夺。
给你一周的时间适应密院生活。
必要的时候我会主动找上你。”
“谢谢副校长。”
“最后，我有一个很小的请求……”
副校长的木乃伊拟态于腹部形成一道圆形的沙化开口，“能否将你的左臂伸进来，我希望能「品尝」一番你左臂的历史，也有利于我后续的教导方向。”
“没问题。”
韩东上前一步，直接将左臂插进副校长体内。
有一种介于肉粒与黄沙间的挤压摩擦感。
一缕缕关于【不死大祭司-伊莫顿】的记忆、以及韩东发生在左臂上的经历，如【普罗米修斯-神都】，统统被副校长清晰感知。
“啊……真是不错的历史！没想到你已是某个世界的法老，真是符合我的口味。
今日的谈话到此为止，你可以离开了。”
“好。”
完全离开陵墓区与行政楼时，韩东的职业微笑立即变成一种尴尬表情。
刚才，左臂伸进副校长体内的那段时间，韩东也能逆向感知到对方的一些内在信息。
包括一种‘奇怪的关注’，就好似副校长对自己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
“……别多想，应该只是同源效应。
希望能借助副校长对于黄沙及死亡的感悟，再度提升左臂的品质。
能直接成为讲师，也大大节约了我的时间，一旦有空就去图书馆看看……没想到啊，居然会在异世界内继续从事生前的工作，有点意思。
希望这里的学生不会太过调皮吧。”
第一千四百七十一章 古山公寓
通过特殊渠道直升「讲师」的韩东，也是获得不少特权。
例如，配置较好的单人宿舍、免费享用校车专线。
站在行政楼前没等多久，一辆以蠕虫改造成的专线校车快速驶来，内部有着更大的空间与更多座位。
由于当前属于上课时间，很少有教师返回公寓，全程就只有韩东与一位戴有牛头面具、拄着拐杖的教师，全程没有任何交流。
根据校园地图的标注，教师公寓坐落于密大的【古山】。
顾名思义，是一座来自于远古时期，蕴养过多代文明的古老山脉，在建设密院期间被校长看重，单独将山脉剥离出来，添加至校园间。
【古山】算是密大的独立区域，若没有专线校车的接送，徒步踏进古山大概率会迷失其中，甚至遭遇某种怪物的袭击。
当然，像韩东这样具备高级感知技巧的存在，徒步也是可以的。
随着校车驶入古山的至深处。
在韩东眼里折射出较为正常的教师公寓，类同于二十一世纪的高端公寓类建筑。
“看看这间公寓楼的本来样貌吧。”
「魔眼」
无视着棱镜效应的折射，一览公寓的本来样貌，眼前的景象反而让韩东更加兴奋。
“这是！”
映入眼帘的是一团巨型脓包，
一颗颗凸出于脓包表面、或存在于脓包内部的「肉粒」对应着不同教师的单人房间。
当然。
令韩东感兴趣的并非这种肉状形态，而是脓包的本质。
脓包生长于【古山】的中心区域，魔眼甚至能看见一丝丝流淌于古山间的能量正不断向脓包汇聚。
“教师公寓的待遇还真是不错……不断汲取着整片山区的能量，躺在这样的公寓里休息，肉体与精神都将得到滋养。”
对于肉瘤的本质完全不在意，也没有半点排斥，大步向着公寓走去。
然而，就在韩东踏进公寓楼的一瞬间，整个人一下愣住。
嘎！
肩膀上的乌鸦发出一阵干哑叫声。
一滴冷汗贴着右侧太阳穴滑落。
视野投向宿舍大厅的正前端。
一位脑袋半透明、内部呈现出星河结构，西装笔挺的青年教师，由电梯间走出……由于大厅内刚好只有韩东，对方如星辰般的眼睛也全程落在韩东的身上。
这样的凝视让韩东有一种会被看穿的感觉。
“波普教授，你好！”
韩东选择主动打招呼，如果刻意避开反而更容易遭到怀疑。
“新来的教师吗？我从未见过你。”
显然，波普暂时没能看穿伪装，只是感觉由韩东散发出来的乌鸦与死亡气息有些奇特。
毕竟，波普也未曾想过韩东这位人类会在伦敦游戏结束后，突然跑到这里来任教。
“叫我乔治就好，刚刚通过讲师的职称考核，目前在生物科技与工程学院任教……刚准备搬来这里。”（最初级的助教会被安排在学生公寓，只有讲师才有资格入住古山。）
“恭喜。”
波普在没有认出韩东的情况下，表现十分有礼貌，也完全没有因教授身份而显出任何的高人一等。
直到波普完全离开，韩东才松懈一口气。
『幸好我专程将虚空属性隐藏起来，这样的接触实在太危险了。
没想到，像波普这样的名人居然也住在这里，我还以为他在校内有专门的配套别墅。
不过，波普这人的确很不错，单论品性甚至比大部分人类都要高出不少……只可惜已经走上不同的道路，还是算了吧。』
叮咚！
乘坐金属质感的电梯时，韩东也好奇地用魔眼窥视了一番。
发现自己被包裹在一团活胎体内。
活胎可通过收缩与膨胀在肉壁通道间快速爬行，
而韩东按下的楼层按钮，实际是活胎内部的神经凸起。
一旦按下对应的凸起部位，活胎会显得兴奋而加速收缩，快速爬向对应楼层区。
这样的凸起甚至看得韩东有些手痒，还想再去触碰几次，最终还是忍住了。
“【1313】……真是不太吉利的数字呢。”
整个十三层的通道显得阴冷而寂静，感觉不到任何生机。
这里的房门既没有钥匙孔、也没有刷卡感应装置，仅留有一个常规触须粗细对应圆孔。
嘎叽！
掌心贴上，一根触须插入其中，具备生物识别特性的房门自行开启。
内部对应着布置简洁、现代化的复式房间。
一楼设有书房、阳台与开阔的客厅区域、二楼则是卧室与独立卫生间。
至于这间房真实的样貌，韩东也偷偷看了一眼，口味虽有些重，但却能看见一根来自于古山的能量丝线连接着床底。
正如韩东的猜想，睡在床上便能享受能量补充。
“真不错……”
就在这时。
二楼的浴室门突然开启。
一只湿润的黑色羊蹄先行踏出，紧跟着是一具包裹在浴巾间的白玉肉体，以及一张楚楚动人的少女面庞。
“莎莉？你……怎么知道我会住在这里？
我可是顶替他人身份才获得这间公寓的居住资格。”
莎莉踏着湿润的羊蹄慢慢由楼梯走下，一副高傲的模样俯瞰着韩东。
“太小看人家的能力了吧？
再怎么说，我也是第四原质……我们黑山羊一族光是在天赋上就压过绝大多数异魔，有好几位姐姐都在学校里担任教师或是高管哦。
我让姐姐们帮我查询‘尼古拉斯’这个关键词，结果就查到一位叫【乔治·尼古拉斯】的讲师突然出现在档案室，一猜就是你！
看来你也得到特殊待遇了呀？
顶替身份，直升讲师……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权利呢？”
“不巧被副校长看重，挺不错的。”
“……难怪你在测试期间故意展露实力，原来是这样哦。
你明天才会正式授课吧，今天还剩不少时间，待会儿我带你去学校四处逛一逛吧。”
“不太想出去了，而且我们待在一起有可能会被波普识别出我的身份……这几天赶路一直没休息，干脆直接睡觉吧？”
“好呀！”
嗖！
转眼间，一团黑影在二楼闪过。
浴巾已搭在椅子上。
莎莉已将身体裹在被褥间，一只手快速拍打着床铺示意韩东赶紧进来。
第一千四百七十二章 开课
嘎叽嘎叽~
某种根须状物质，透过床垫（贴附式的肉垫），插进正在沉睡中的韩东肉体。
由背脊柱无触感接入，输送着一种来源于古山的营养物质，同时还附赠一套「睡梦服务」，能让韩东以梦境为介质，亲身体验曾经的古山生活。
醒来时，赶路与考核带来的疲倦感随着根须一同撤去，背部留下一种类似于刚拔完火罐的感觉。
不过，此时此刻还有一种别样的触感。
一条修长的雌性羊足全部搭在韩东身上。
纯天然的羊毛触感搭配上莎莉近乎完美的腿部比例，放在身上十分舒服。
而且，微微蠕动的羊毛带有一定的温度与适肉性，贴在皮肤上的触感远超过人类社会的任何顶尖毛料。
与玛丽缇丝那种湿润且肉质感满满的大长腿属于不同类型，两者都可以给出高分，带来满足感也是截然不同。
沉睡中的莎莉只是将一只腿搭在韩东身上，面庞故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以免头上的羊角影响到韩东的睡眠。
没过多久，莎莉缓慢睁开那闪耀着幽紫光泽的眼睛。
在看见醒来的韩东就躺在旁边时，立即将面庞与羊角往对方脸上来回剐蹭。
“早安呀~密院的教师公寓真舒服！”莎莉舒展懒腰的同时，双腿与尾巴也一并绷直。
“嗯，我得赶紧起床，再过一个半小时就是我担任讲师的【第一堂课】……还是得准备一下。”
谁知，莎莉一把拉住韩东的胳膊，将他限制在被褥中。
“不用着急的，以你的水平应对普通课程完全没有问题……我们在床上聊聊嘛~昨天你一躺床上就睡着了，一点都没意思。”
韩东想到的确有几个问题可以询问莎莉，也就点头答应下来，绝不是因为山羊腿搭在身上很舒服。
韩东将昨日见副校长的经过详细说了一次，同时问着：
“莎莉，我隐约感觉副校长似乎对波普，或者他背后的势力，也就是正校长有些意见……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莎莉的一只手在羊角表面撸来撸去，呈现出一种特殊的思考状态。
“嗯~这么说来的话，我以前好像有听说过。
传闻正校长因虚空及宇宙里的各种事情，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学校，事情也都扔给副校长、各院系主任及中心管理层。
唯有涉及到校园根本改革的事情上，他才会亲自干预。
曾经爆发过一次影响极大的校园动乱，由于涉及人数较多，甚至包括不少评价不错的师生。
副校长提议保留优秀师生，通过扣除学分或职工评分、以及关禁闭的方式予以惩罚，但正校长却一视同仁将涉足动乱的师生全部开除，其中包括一位副校长很看重的学生。
大概因这件事，让副校长一直心存隔阂。”
“校园动乱？什么人敢在密院里搞事？”
“这就不太清楚了，这件事发生在我入校以前，相关记录文件已被全部删除，流传在师生间的也只是‘校园动乱’这四个字，没有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嗯。”韩东默默将这件事记在心里。
“副校长真的亲口说让你来压制波普？”
“压制说不上，也就是维持平衡吧。
所以莎莉你如果想要跟着我，也必须伪装一下……至少需要将黑山羊的相关特征全部隐藏起来。
能配合一下我吗？”
“可以啊。”
……
「蠕虫专线」
为确保教师办公的高效性，每五分钟就有不同的专线校车从教师公寓发往校园各区域。
后排靠窗的双人座位上。
乌鸦立于肩头、戴着黑色金属眼镜的韩东正透过‘隔膜窗’观赏着沿途的校园风景。
不过，这次乘车的并非韩东一人，在他身旁还坐着一位神秘女子。
以一种黑色口罩遮住口鼻，效果类似于韩东的眼镜，能增加秘感并阻止他人的感知探测、
黑色单马尾随着车辆的轻微晃动，在左右肩膀来回扫动（羊角幻化）、
上身由衬衣搭配着蝴蝶结、
下身则是比较宽松的小裙子配黑色丝袜（羊蹄幻化）、
以上均为人类视角看到的画面。
乘车期间，黑丝长腿全程搭在韩东身上，时不时会凑在韩东耳边询问在她的形象会不会很怪……重要的羊蹄被伪装成人腿，莎莉刚开始甚至都有些走不来路。
“莎莉，你真要跟我去上课？”
“我暂时申请了三个月的访问学者，有资格旁听任何一门课程……反正也没什么事，跟着你也不会那么无聊。”
“你应该快要达到神话阶段了吧？不需要在校内静修一段时间吗？”
谁知，在韩东谈及神话问题时，莎莉竟有些脸红起来，好几根触须甚至由黑丝间钻出。
“不需要，我在伦敦游戏期间已经补全最后一块拼图。
现在……现在只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就能实现突破。”
“契机？”
“嗯~契机，就在你身上……”
韩东虽属于纯粹直男属性，但也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尽管说吧。”
……
【生物科学与工程学院】
像尤金斯这种特性，就很好作为该院的标志。
既作为修格斯这种被后天通过生物技术创造而出的原生质生物、又具备着瘟疫释放的能力。
从莎莉口中得知，尤金斯曾经就是这里的优秀毕业生，只不过名声并不太好。
当前。
生物楼-0701教室间，已坐满共计五十二名异魔学生。
虽然通过棱镜效应折射出对应的人类姿态，
但他们的行为与习惯却无法被过滤……这样的景象也只有在密院能见到。
大部分学生都选择「取出眼球」，通过桌面上的固定支架，让眼球的视野固定于讲台，确保能完美接受课堂讲述的全部内容。
而他们自身则在课桌下偷偷‘赶作业’。
这样的行为是被允许的。
密院学生的学习负重极大，仅通过课余时间根本无法完成作业。
像这样一心二用的听课方式可以说是‘基础技巧’，如果这种程度都做不到，已经可以申请退学了。
就在这时。
随着一阵皮鞋声走进教室，踏上讲台。
学生们暂时停下手中的作业，用唾液清洗着眼球，以确保能看得更加清晰。
眼前走上教堂的教师，他们从未见过。
“我叫【乔治·尼古拉斯】，从今天开始由我负责《异魔结构学》这门课程。”
第一千四百七十三章 顶级教学
生物科技与工程学院，一号教学楼的走廊上。
一位女教师正在走廊间‘滑行’，碧绿长裙拖拽在地，完全遮住下半身，无法看清她具体的移动方式。
容貌上对等着三十来岁的人类，有着一头类似于海带状的深绿头发。
就在她路过0701教室时，嗅到一丝从未闻过的气味……她作为讲师已在这里职教已超过十年，能清晰分辨出新教师的气息。
“这位讲师是从其它院系调过来的吗？这样的味道完全陌生，担任助教期间绝对没有在我们生物院待过……跨院系教学还真是少见。
难不成我们院实在没人，从其他院借老师过来上课？”
由于韩东根本没有‘助教期’，女教师的疑惑也是自然的。
院系内突然多出一位讲师，这位女教师也想看看是一位什么样的同事，如果属性匹配并且是她喜欢的类型，说不定还能私下交流。
相性较高的教师间进行私下交流甚至双修，在异魔间算是很常见的事情。
于是……
好几根海带状的触须，将她的眼珠从眼眶间顶出，由后门门缝挤进教室。
然而。
最初抱着看看新同事想法的女教师，却迟迟没有将眼睛收回来。
她似乎在教室里找回了学生时代的感觉，已在短时间内彻底融进课堂氛围。
“这是什么授课方式？
我们院系的异魔结构学有涉及到这种知识吗？这雄性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能高度模仿不同种类的异魔？”
女教师慢慢将全身都转移进教室，甚至开始做起笔记。
整间教室更是没有任何一位学生在‘一心二用’，注意力统统集中于讲台，他们从未体验过这样新奇、深动的教学过程。
讲台上。
黑发讲师的嘴唇嚅动时，如同在每位学生的耳畔低语。
每句话会如同寄生虫般钻进大脑，再如同‘刻字’般，深深印刻在大脑间，虽属于一种精神入侵手段，却能带来一种辅助记忆的效果。
若小丑知道韩东将疯笑能力用来上课，不止会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在讲述相关的异魔结构时，黑发讲师会通过一种‘伪装’手段，完美复刻出对应的异魔形态，现场进行自我解剖。
让学生们能直观且清晰地看见内在构造，在此基础上详细讲解构造原理、机体间的传到作用以及能量传输的优化理论。
偶尔也会透露出真正意义上的实用经验。
“这到底是……”
黑发讲师的独特授课方式，深深吸引着海带头型的绿裙女教师，甚至已经在思考着下课期间的搭讪话语。
作为生物院的同事，私下交流也是很正常的。
然而，就在女教师萌发出这样的想法时，一股莫名的杀意席卷全身，迫使她看向教室后端的靠墙位置。
正翘着黑丝长腿的女子正死死盯着她。
这样的注视仿若会将她拽进黑森林，直接作为最低级的肥料吸收一空。
女教师自然很懂其中的问题，大脑间对黑发讲师的‘邪念’一扫而空，单纯听完这一堂精彩的课程。
……
韩东之所以能将课程讲得如此深入人心，一是依靠曾经的教师功底，二是借助自身能力，尤其是疯笑带来的意识入侵。
当然，这些都属于基本功。
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干货」。
韩东在课堂上讲授的知识来自于他从自身角度出发，对异魔的认知与理解。
配合上述的教学模式，达到一种效率极高的授课效果……甚至一些悟性不错的学生，光是在课堂间就让肉体利用率获得提升。
下课铃响起时，韩东立即被学生们团团围住。
期间有好几名雌性学生都与韩东的身体有过紧贴关系，气得莎莉直跺脚……考虑这只是师生间的正常接触，也只能暗自忍着。
直到下一节课的老师来到教室时，韩东才总算脱身。
“真不愧是密院，这群异魔学生的求学程度比我生前带过的任何一届学生都要高。”
“这是当然啦~其中一部分学生与【霍普】类似，都是背负着一个小、中型族群的未来，稍微有任何的松懈就可能被开除学籍。
若正式毕业，他们自身能获得极大成长不说，还能凭借密院的毕业证让他们的族群融进大型部族、神话级甚至于王级城邦。
话说，原来尼古拉斯你以前也是老师啊？”
“是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前的事情了。”
就在两人闲聊时。
一段私人广播直达韩东大脑：
『由你进行授课的《异魔结构学》已完成测评，课堂综合评分：SSS级，教师积分+10。』
莎莉注意到韩东的停顿，立马问着：“课堂评分出来了吗？有多少？”
“三个S……而且还得到十点教师积分，这有什么用？”
莎莉本以为韩东会得到S级评分，哪知道一上来就是罕见的SSS级，这也太夸张了一点。
“一般而言，教师每完成一堂基本课程将获得一点「教师积分」……这些分数可用于兑换各种奖励，例如尼古拉斯你想要的图书馆借阅证。”
“嗯？多少积分能借到【魔典】级别的书籍？”
“这……至少上万吧，我也不清楚。
【魔典】是伟大图书馆内最顶级的藏书，我曾经就算作为优秀毕业生，也没有资格接触这类书籍，甚至连基本的查询都不被允许。
而且，积分只是一方面，想要得到魔典的借阅证，还需要其它代价。”
“嗯，慢慢来吧~校园生活才刚刚开始。”
……
时间一天接一天过去。
韩东独树一帜的教学风格，以及极高的课堂评分，逐渐引来大量教师的关注……甚至有其它教师也开始学习这样的教学方式。
仅一周的时间。
每当韩东开课时，整间教室座无虚席，
有隔壁前来蹭课的学生，
也有想要学习韩东这类教学风格的密院老师，
甚至在人群间还穿插着副教授级别的人物。
两周后的某次课程上，副校长亲自到来。
下课铃响起时，同时传来副校长以黄沙形成的拍掌声……毕竟，副校长也是教师出身，他对于韩东展现出来的教师水准给予高度赞扬。
私下也过多次密谈，希望韩东能继续保持这种水准。
半学期的时间过去。
由韩东负责的《异魔结构学》因每堂课的评分均在S以上，被学校破格提升为「精品课程」。
同时，学校管理层赋予韩东【每周三-上午时段】在中心教学楼的【阶梯教室-二号】进行公开授课的资格，面向全校。
大量教师积分入账的同时，韩东入选年度优秀教师提名。
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 降临
在靠向宇宙中央的区域，
贴着相互交错的维度界限向内深入，
在不受疯狂干扰并具备正常通行证的情况下，将真正抵达这无限混乱的宇宙中心。
若进入者拥有一颗‘合格’的大脑，同时具备踏进这里的‘资格’，将在此处看见一颗布满深渊的可怖天体。
此时。
却有一股无视着规则限制灰色气息，出现在天体表面。
嘶嘶嘶~
灰色气息构建出好几只可怖的长条手臂，强行将这里的空间撕出一道细小的开口。
让一张灰色长卷来到这片被列为终极禁地的星球表面。
长卷的本质是一张王级地契，而且是一张等同于大型世界、甚至于亚超级世界的「地契（上位王级）」。
在长卷背面印着扭曲的灰色字体，对应着国度的名称-夏尔诺斯（Sharnoth）
一道触须状的灰色头颅由长卷间慢慢钻出，伏行降身与此。
这位正是在伦敦游戏颁奖仪式上，为韩东亲自颁发奖励的「灰色行者」或称「混乱行者」……其中一份奖励便是与韩东相约于此，对无面者头颅进行阶段升级。
祂虽是夏尔诺斯的主宰，但同样也熟悉着混沌中心。
毕竟祂最初便发源于此，本身起源于一种理性层面的疯狂。
回归原世界的祂，试图去感知韩东的存在时，两者间的联系却被无限削弱。
理论来说，韩东属于「灰色特使」，只要祂位于主世界随时都能感应到韩东的存在，甚至能清晰看见韩东在做些什么。
无奈之下。
某种眼球于长须面容间睁开，这颗眼睛竟与韩东修炼的魔眼有几分相似。
强制越过层层阻碍与结界，于多重时间狭缝的深处，窥见到一处受到特殊庇护的校园。
“竟在密院内担任教师……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选择。
这到底是无数混乱因子撞击而成的巧合，还是无形之间的引导作用？
相较于混沌中心，【密院】或许更适合你的头颅改造与进阶……吾就尊重一次你的选择吧。”
「灰色行者」向前迈出超越时间与空间的一步，
无视着时间分流带来的扰乱作用，一脚直接落在满是黄沙的埃及区域。
……
【密斯卡托尼克大学】
行政楼-陵墓区
韩东保持着一种木乃伊姿态，正在副校长的指导下，进行着一种古老秘术的修炼。
半学期以来，韩东除正常授课外，时而会接到副校长的召见。
在对方的亲自指导下，深入学习着古代异魔流传下来的「黑暗魔法」。
依照副校长的说法，韩东本就具备足够的‘底子’，只要愿意付出精力，必然掌握传承于远古时代的【踏尘秘术】。
一旦能实现对此等秘术的‘掌控’，韩东就能像副校长这样，以黄沙创建巨神兵、或是通过黄沙死亡带来的效果触及到「时间层面」。
尤其是后者，让韩东一旦受到副校长的召见，都会以最佳的精神状态进行学习。
不知不觉间。
坐落于笑脸树的下端，独属于韩东的真理深渊最底层的那尊石碑，正随着韩东的修炼，有一粒粒黄沙在表面形成。
……
“今天到此为止，你的进步速度已超过我带过的任何一位学生……这与你本身已是某世界的【法老】有很大的关系。”
“多谢副校长。”
本是木乃伊的骨架间，迅速增添大量血肉。
嘎！乌鸦叫声~
随着一袭黑色风衣落下，乌鸦落于肩头，韩东又回归到「讲师」模样。
“对了，介于你负责的《异魔结构学》被列入精品课程，同时也为生物院做出不少贡献，而且你在一周前发表的文章还登上了《密院学刊》。
上面已接纳你的职称申请书，将于一个月后参与副教授的职称测评。
没问题吧？”
*密院的校级刊物在影响力上比任何国际或世界刊物都要大。
“我会搞定的。”
“由于你近期的表现太过瞩目，在校园里的热度居高不下，如果有人找你的麻烦，你直接汇报给我就行，不必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
保持这样的热度且评上副教授，足以让你影响到波普在学校里的地位。
这样吧……为了能让你更有动力，我提前答应你一件事。
如果能达到预期目标。
你将被允许踏进陵墓的最深处，与我的本体进行一次【直接接触】，这将有助于踏尘秘术的稳固与升华。”
“好！一定不让副校长失望。”
……
韩东一路吹着口哨离开行政楼。
已有很长时间没有这般愉悦。
这半学期的密院生活，让韩东完全融入其中，过上充实校园生活的同时还能得到副校长的亲自指导，教师积分也如流水般快速入账。
积分总值：【38610】。
这样的资产就算放在全体密院也算得上富裕。
只不过，光是依靠积分只能享受到常规服务以及中、低级书籍的借阅。
想要触及魔典这种最顶层的书籍，副教授的身份是最低要求，而且还需要付出巨大代价。
“尼古拉斯，你终于出来了……走吧！我们去食堂吃东西。”
行政楼门口，两条在其它异魔看来，充满着危险性的黑丝长腿正依靠在墙边。
莎莉还是老样子，这段时间一直与韩东住在一起，寻找着某种‘契机’。
当看见韩东由电梯间走出时，面纱下浮现出很自然的笑容。
“走吧，我肚子也饿得不行~上次那份叫【麝鳐腹腔触须包肉】的小吃不错，待会儿我要吃五个！”
然而。
就在莎莉习惯性挽上手臂，登上前往密院食堂的专线校车时。
却发现车厢内的时间完全静止，在坐的教师以司机均受到一种时空禁锢，唯独韩东两人却不受影响。
韩东立即朝着车厢里的某个方向低下头颅。
莎莉更是以一种崇拜姿态，跪伏在地。
“密院的教师生活似乎很适合你~这么短的时间，居然隐约触及到了时间层面。”
一种须弥的呢喃低语回荡在两人的颅腔间。
“前辈，您怎么来学校了？”
“这还不是为了你的事情而来……当然，也顺便回母校看一看。
【移动地契】的升级与改造已完成，庄园堪比神话城市。不过，还需要在我体内蕴养一段时间。
而且，在你接纳地契之前，最好完成对「无面者头颅」的升级。
在我看来，你现在的状态正是升级的最佳时期……”
“好！请前辈稍等，我立马与副校长联系，向他申请一段时间的假期……立马跟你前往混沌核心！”
“不需要了~我已经改变主意，头颅的升级就在密院内。
今晚先跟着我先去看一看升级的场地，如果合适的话，就这么决定下来。
【莎莉·爱蹄】，黑山羊的女儿，你也跟着一起来吧，或许对你也有一定的好处。”
“是！”
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 场所
专线校车正向着食堂前进。
最后一排座位上，莎莉紧挽住韩东的手臂，全程保持着低头状态，没有得到许可根本不敢说一句话。
而在韩东的另一侧便坐着象征着世界最顶点战力的【灰色行者】。
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完美伪装」展现给韩东。
全车老师均没有一人注意到灰色行者的存在，不仅是视觉层面的过滤，而是一种「全意识隐藏」。
只要灰色行者在‘主观上’只想让韩东两人看见，那么其余个体就无法感知到祂的存在。
甚至于所有与灰色行者有关的「交互行为」都将过滤，
例如韩东与灰色行者对话期间，在其他人眼里，韩东只不过是坐在原地发呆。
“前辈，我们现在直接去「场地」吗？”
“不必着急，所谓的「场地」算是密院里的禁忌区域，我们最好等到晚上再去。
你们刚不是说去准备食堂吗？要知道密院的食堂，足以在全世界餐厅排进前五，食物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很重要的摄取物。
既然升级就要来了，今晚的食物由我来为你们选配。”
“好的……”不知为何，韩东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
【密院食堂】
正如灰色行者所言，大有来历。
为配得上密院在世界间的地位，
为师生在高压工作与学习下能得到足够的营养补充，
同时还需要考虑不同种族对食物的需求。
建校初期，食堂的设计与建造均耗费大量的时间。
食堂背后对应的「厨师团队」也来自于宇宙各区域，擅长各种领域的菜品制造，水平也都属于顶尖。
食堂建设于学校东侧的孤岛上，仅通过一条柔软的「舌桥」相连接。
平日里，韩东均在公共区享用免费的料理。
今天因灰色行者的到来，韩东以讲师身份申请到私人包间，享用主厨亲手制作的菜品……当然，价格也是相当昂贵的。
因点菜资格交给灰色行者，这一顿的总价达到上百积分。
前菜：印斯茅斯风味生鱼片、鱼卵冻
汤品：月兽第三胃囊的冷萃提取物
主菜：炙烤冷蛛前大腿肉、钻地魔虫的幼体饭团、威尔朗根邪菌精炖米戈鲜脑
甜品：裹胶的缝合肉须（由厨师长选配符合季节的十种不同触须，截取精选条段并缝合而成，蘸上浓厚鲜甜的眼液）
虽说一盘盘活蹦乱跳的菜品摆上桌面时，韩东难以接受。
但当叉子将食物送进嘴口的一瞬间，整颗大脑都在为之颤抖，甚至于伪装都全部解除，身体本能驱使着全部的注意力来品尝这等异界美味。
“身在密院，就要尽可能享受这里的一切。
这样的食物能通过味觉将我们的精神带往另一个世界，尤其是初次体验的个体，甚至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太……太棒了！”
韩东的大脑在味觉的刺激下微微膨胀，天赋树所在的意识空间甚至都开出绚烂的花朵，
与韩东意识共存的伯爵也清晰感受这等美味，当前已化作一只废狗，靠在树干旁疯狂抽搐。
待到进食结束，韩东的意识慢慢回归正常时。
灰色的低语于耳孔间进入大脑：“尼古拉斯，你来密院任教的目的是什么？不会真是单纯想过来教书吧？还是想要借助副校长来帮你完善其中一块「神话拼图」？”
“因为从莎莉口中得知，密院的图书馆足以在全宇宙范围排进第一，且内部还保存着【魔典】级别的书籍。
《死灵之书》还得等神话阶段才能解除，在此之前我也想提前接触一下魔典。”
“我就知道，你大概率是想着图书馆的事情。
不过，想要借阅这里的【魔典】可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到时候你自己再做选择吧。
或许魔典并不像你想象的那般‘美好’。”
“好……对了前辈！我们待会儿要去的禁忌区域大概在什么地方？”
韩东一直很好奇，密院的什么区域会适合自己的大脑升级。
这半学期来因莎莉的陪伴，也算走过学校许多区域。
目前看来也就古山、深海湖还有几处学校专门提供给师生修炼的混沌秘境似乎都比较合适。
但灰色行者给出的答案，却与韩东预想中的截然不同。
“密院中央管理大楼-大脑集成室。”
“……这！中央管理大楼不是只允许专业人员进入吗？”
“有我在这里，轻松就能进去。
唯一麻烦的是，我们需要借用一段时间【大脑集成室】……希望在你头颅升级期间能不被发现。”
“不能用正当的手段进去吗？例如借用前辈你的身份？”
“密院的特殊性，让我的身份很难在这里起作用。
【大脑集成室】相当于密院的大脑，整个校园之所以能有序进行，正与这片区域密切相关。
我想要获取使用权，就必须向校长提出申请，具体什么时候能批下来也无法确定……我可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在这里。”
“这……”
韩东嗅到一股‘不祥’的气味，擅闯管理大楼这样的事情，连副校长说不定都保不住韩东，一旦出了什么事，这半学年来的努力将前功尽弃，说不定还将遭到密院特殊组织的追杀。
“放心，万一被发现，我会想办法处理一切。”
“好……”
韩东在答应的同时，也发现坐在身旁的莎莉呈现出一种‘蜷缩状态’，似乎对接下来的行动十分害怕。
『莎莉，没事吧？』
『没……没事，既然是灰色大人的决定，就这样做吧。只要是对尼古拉斯你有好处的事情，我都支持。』
『嗯，我们走吧，先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当异界美食的体验结束时，即刻前往【中央管理大楼】。
伫立于校园维度中心的黑色圆柱体，不受棱镜效应的影响，无论以什么角度看来都是一个模样。
不知采用何种星球产出的特殊矿石所打造，可阻挡一切感知的同时，还能如植物般生出根须，扎根于空间。
「完全封闭」
每一位出入人员都需经过多重验证，甚至对于中、低层的工作者还将消除一部分记忆。
唰~
当韩东等人来到这片区域时。
灰色行者，由后背伸出两根王级触须，分别接入韩东与莎莉的大脑，实现一种「共享伪装」，轻易踏进管理大楼。
轻松穿过各种屏障，来到位于核心层的-【大脑集成室】。
眼前的景象深深烙印于韩东大脑，也同时明白为何要来这里进行大脑升级。
完全由大脑打造而出的空间，名为「伊斯」的伟大种族居住于此，它们似乎与密院签订协议，发生于密院任何角落的信息都将汇聚于此，由他们协同处理。
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 升级开始
串珠状的大脑簇遍布于当前区域，就连踩在脚下的，构成外墙的，都是略微发硬的脑干。
光是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都有一种大脑被激活的感觉。
“这个「场所」如何？”
韩东的眼睛全然瞪大，愣了半宿才回答道：
“相当不错……只是，我曾经的头颅升级均没有考虑过场所问题，只要达到升级的标准，自身状态足够好就直接升级了。”
“这次不同。
既然你已完成开门，见过真理，就必须进行一次【全面整改】。
这样的整改需要在升级期间进行，同时由我这位曾经的【监禁位面】的创始人与负责人来亲自引导。”
“全面整改？”韩东有些担心地问着：“这会影响到居住在我大脑监狱的‘朋友’吗？”
“放心，整改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好事，甚至有可能跟着你的头颅获得一定升级……这次整改的主要目的是彻底激活【监禁位面】。
我记得曾经和你说过这颗脑袋的事情吧。
【监禁位面】的创建初衷是作为世界的避难所，然而最终却被【幻梦境】替代，沦为遗弃品。
我本身作为这一切的负责人自然不愿即将成型的产物就这么放弃，于是拟定出一个补全计划，将位面雏形与我的分身头颅相融合。
介于某些因素的考虑，我想要将这颗头颅装配在一位【人类】身上。
考虑到人类天生肉体弱小，意识也尚未得到开发。
为确保「头颅持有者」不会被撑爆，我在头颅内部设有多重禁锢措施，并根据人类特性量身打造的一种升级体系。
头颅会根据接纳者的【负重】来逐步成长，一步步解开限制。
当达到一定阶段时，也需要我来亲自解除禁锢措施。”
“……大概会是什么样的变化？”
“一旦限制解除，空间扩大的同时，监禁位面的一系列特征也将表达出来……这些东西还是让你自身去感受比较好，对你而言是绝对的好事。
既然场所还行，打算什么时候来这里升级？”
韩东立马作出决定：“不如就现在吧？正好在食堂里吃上一顿大餐，我现在的状态正好合适。
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着。
韩东由体内取出一根来自于黄袍者的「卡尔克萨的白脂玉须」。
“这件东西需要用到本次的升级过程中吗？
我目前挖掘出来的升级方式有两种，「扩充监狱」与「增设实验室」，需要借助这根触须来增设一间灵魂实验室吗？”
这件物品的出现让灰色行者露出一种不太高兴的表情。
“这家伙是在悄悄打你脑袋的主意还是真的想要培养你？
居然在我们的眼皮下，偷偷将这种东西赠予给你。”
“这东西有什么副作用吗？”
“你若以将这根触须融进头颅，的确能获得其中蕴含的「卡尔克萨的意志」，开启一种独属于那家伙的「灵魂体系」。
代价却是你可能会受到黄袍者的牵引，甚至深度控制。”
“嗯？那我之前已经增设了一间【虚空实验室】，难道也会遭到虚空间那位存在的控制吗？”
“没错。
如果尤先生有这种想法，的确能通过脑袋与虚空的联系来一步步侵蚀并控制你。
这本来就相当于一种交易，你想要获得某种深奥体系而需要付出的代价。
不过，尤先生并不会这样做，甚至因为你与虚空有一定的联系，祂反而会主动赐予你一定的机遇与恩赐。
但黄袍不同，祂这家伙已被我们剔除上位者群体，剥夺除卡尔克萨外的全部地契，目前以一种【流亡者】的身份徘徊于宇宙间。
所以，如果让他与这颗脑袋扯上关系，可能会发生不可控的情况。”
听到这里，韩东连忙将白玉般的触须收进盒体。
一直以来，韩东都认为黄袍者属于中位或上位旧王，与他们这群至高者混在一个圈子里。
“还有这种事情？！”
“这家伙的事情涉及到一系列秘密，暂时不方便告诉你……不过，祂之所以沦为流亡者，并不是因为本性有多么恶劣，而是别的事情。
而且，有祂掌握的灵魂秘术的确有很高的价值，值得学习，这也是为什么我并未阻碍你们间的联系。
总而言之。
与头颅相关的事情，不要与祂沾上任何关系。其余的事情，你自己把握。”
“明白……那这根白玉触须，就用在今后的装备制造好了。”
“这东西用作装备材料的话，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既然这样，我接下来的头颅升级方向是进行「监狱扩容」吗？”
“我会负责引导头颅升级的全过程，你只需要确保状态的稳定就行。”
说到这里，灰色行者转向一旁的莎莉“来自于黑森林的莎莉小姐，待会儿在尼古拉斯进行大脑升级期间，可能需要你的全程陪同。”
“好！”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
深夜时分。
由于密院的相关教学活动基本结束，【大脑集成室】的运作负荷降到最低，居住在这里的伊斯族群也有50%以上进入到休眠状态。
伴随着一层灰色阴影在这里扩开。
伊斯全员均被禁锢于某段看似正常的时间内，就连其中的神话体都察觉不到异样，认为一切都在正常运作。
灰色行者轻松模仿出伊斯种族的触手与前胸的吸盘结构，于操控台前输入各种隐藏指令。
遍布于房间内外的大脑簇开始向着中心聚合，构建出一种由百万颗大脑作为基点的多面体。
韩东借用虚空能力，带着莎莉直接来到多面体结构的正中心位置，全身接满着密密麻麻的脑神经。
这些大脑均将作为外接CPU与供能单位，协助升级的全过程。
『检测到「无面者头颅」已饱和，个体状态稳定，是否进行升级？』
『是。』
随着韩东意识做出选择，升级过程正式开启。
不过，与曾经不同的是……升级开始的一瞬间，伴随着一种灰色流体的引导。
韩东被引向一个从未去过的神秘区域。
第一千四百七十七章 雏形
牵引状态下。
韩东的意识被一团灰色流体包裹，向着未知领域飘动而去。
期间意识处于一种亚昏迷状态，无法做出任何动作，甚至对时间流动的感知也不太准确。
待到意识逐渐清晰时。
韩东发现自己居然顺着灰色流体，飘动宇宙的深处。
一颗古怪的中子星单独悬浮在这里。
仔细看去，整颗中子星已被改造成一座重力监狱（已废弃）。
韩东的意识顺着流体的牵引，一直来到中子星内部，绕过一层接一层监狱结构，越往深处监狱受到的重力压迫也就越强。
甚至在最深处，还隐约窥探到类似于微型的黑洞结构。
曾经被关押于最深处，需以黑洞进行束缚的家伙，不知有多么强大。
在灰色流体的包裹下韩东暂不受任何的影响，最终来到破败不堪的监控室，监控装置早已废弃，这里就相当于一间密闭的小黑屋。
身着小马甲，无法看清容貌的灰色行者早已坐在这里。
轻轻一收手便吸走包裹着韩东的灰色流质。
“前辈，这里难道就是异魔们用来监禁罪犯的监狱吗？是你创造【监禁位面】的前生？”
“没错……这座中子星监狱曾由我直属管理，专用于监禁对世界发展不利的存在。
这里的‘不利’与你们人类的评判标准不同。
我们不会通过【行为】来判断某位个体是否应该遭到监禁，
或许一只异魔在你看来十分恶劣，通过发动战争导致成千上万的个体死亡。
但站宇宙角度，他发动的战争却在推动世界的精英化发展，甚至可能得到部分旧王，甚至于密院这种高级组织的关注。
我们判断个体是否应该被监禁，源于它的【本质】。
例如，第九原质-基特，天生便会对世界造成破坏的个体。他们本身的存在，对于世界而言就像似毒素、寄生虫、肿瘤。
这类存在，需要被监禁起来，限制他们的活动。”
『失控者……』
韩东立即想到这个名词，黑塔的监禁体系也是类似，一旦察觉到某世界内诞生出一种对世界发展存在危害的个体，就将为其印上「失控者」标记。
灰色行者继续说着：
“能被关押在这座中子星监狱的囚犯，本身也是潜力非凡，实力强大的天才……最底层的家伙即便没有被赋予王位，也达到王级水准。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类’被关押在这里，属于我最感兴趣的囚犯之一。
后来因「世界灾变」的发生，给我们世界带来极大的冲击，旧王陨落与重伤以及世界被撕开难以修补的裂口，让不少上位存在都坐不住了。
战后会议，便提出关于【世界避难所】的建造。
包括我在内，不少旧王均接下建设「雏形」的任务，最终将选择最佳的雏形进行全面建设，用于危急时刻的世界转移。
我的想法与大家不太相同。
在我看来，如若主世界遭遇到‘灭世灾害’，哪怕让核心战力、直系种族逃向避难所，对方必然会想尽办法追杀过来。
倒不如创建一处能扭转局势的特殊空间，在战争刚开始就将敌军的主要战力引入其中。
于是我以监狱为基础，试图设计出一个融合着监禁者特性的监狱位面……只可惜，最终由我递交的位面雏形被认为‘不稳定性’过高。
可能随着监禁位面的发展，对主世界产生危害，甚至逆向吞噬主世界。
因此，我设计的雏形位面就这么被否决了。
不得不承认的是，【幻梦境】的设计完美无缺，既能作为理想中的避难所、又能作为十分稳定的附属世界，还能确保在危机来临时完全切断与主世界的联系。
后续我也被勒令销毁监禁位面的雏形。
当然，结局你也知道了……「雏形」已经融进你的脑袋。
我可不会让耗费大量心血的监狱就这么被拆掉。
在我看来，雏形最终所能衍化出来的监狱世界，绝对比【幻梦境】更有价值。
他们所顾虑的‘不稳定性’，只需找到一位合适的【典狱长】就能控制下来。
而你，就是这一人选。”
听到这里时，韩东有些担心地提出一个问题：
“曾经的监禁者难道也在我的脑袋里？”
“放心，他们已被转移到其它区域，或是收容所、或是监狱或是一些实验基地。
他们仅作为监狱雏形的「建造者」与「测试者」……毕竟，我要确保整座监狱的【监禁能力】达到足够高，一旦进来就别想出去。”
“原来如此……”韩东很早就体会到自己脑袋的监禁能力有多强。
只要是达到收容标准的目标，一旦囚禁，将直接斩断与他生前世界的一切联系，还将完全臣服于韩东。
韩东继续问着：
“前辈你的意思是，随着「无面者头颅」的发展，最终会衍生出一个世界？
但是这颗脑袋既没有「地契」，也没有命运空间里的节点，如何形成一个世界？”
“地契……我不是帮你改造好了吗？”
此话一出，韩东猛然瞪大眼睛。
“前辈，你的意思是！我这次的头颅升级将与【移动地契】进行融合？”
“没错，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给予你的「伦敦奖励」。”
说着。
一张散发着神话气息，右下角印有韩东名字的地契已漂在半空中。
“一旦成功，你的庄园将与监狱完美融合，开辟出【监狱世界】的雏形状态。
居住于庄园里的生物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只是对你的称谓会从「领主」更变为「典狱长」。
被你从命运空间收在脑袋里的监禁者，将获得更多的自由与成长空间。”
“来吧！”
听到这里时，韩东已有些迫不及待。
“不着急……先坐上这张椅子。
这个过程涉及到大脑内部的空间扩张，过程会十分痛苦，甚至会让你陷入一段时间的【失控】。
将你的意识牵引到这座监狱废墟，目的就是为了能对你的意识起到一定的拘束作用。
莎莉也会在密院的大脑集成室内帮忙压制你的肉体。”
在灰色行者的指引下，韩东坐上监控室内的全束式座椅，大脑被十余道钢圈与数百根钉刺死死限制。
韩东以手指轻轻敲打着座椅扶手，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的时候。
唰~
一根灰色触须载着「移动地契」直接挤入韩东的后脑。
顿时间，韩东两颗眼球布满血丝，甚至一种快要瞪出来的感觉。
牙齿束缚器也在嘎吱作响，若不对口腔进行限制，刚才一瞬间就会咬断舌头，甚至将牙齿全部咬碎。
伪装解除。
显露出本体的韩东在座椅上疯狂挣扎！
哐当哐当！剧烈钢铁撞击声与惨叫声在监狱废墟间传开。
第一千四百七十八章 契机
【密院-大脑集成室】
百万颗呈多面立体架构的异魔大脑，正通过一根根脑神经，通过多段集束器的整合后，插于韩东的后脑，不断输送着「原生脑质」。
同时，它们还将作为外接的并行CPU共同分担【大脑升级】带来的超巨量负荷。
啪！啪！啪！
刚开始还没过一分钟。
一颗外接大脑直接因超负荷而爆炸，其周围几颗大脑也开始膨胀、鼓泡等表征不稳定的情况。
要知道。
这些大脑都是从密院各个渠道采集而来的异魔大脑（优质以上），或者来自于伊斯族群主动贡献出来的大脑，每日都在承受并处理着庞大的校园信息，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现如今，这些大脑居然变得不稳定起来。
位于大脑簇拥中心的韩东肉体，也开始出现不稳定的情况。
「伪装解除」
露出可怕的血犬右臂、不死者左臂，开始对四周进行着无差别的破坏。
见状，莎莉立即伸出强而有力的双腿。
由左、右两侧将韩东的身体死死夹住。
嘶嘶嘶！
刚夹住没多久，莎莉的双腿居然升起腾腾白烟，
无论右臂流淌而出的圣血，还是左臂刚从副校长那里感悟的死亡属性，都在对莎莉造成直观伤害。
黑丝破洞
一根根黑山羊触须即可从双腿间钻出，分泌出一种源自于黑森林的黏液，修复伤势的同时，加强对韩东身体的限制。
莎莉咬紧牙关，她很清楚这一过程对韩东十分重要，绝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就在这时，一抹难以言喻的危险感直击莎莉心间。
注意到韩东的眉心位置。
一条竖直的缝隙正在微微蠕动，魔眼似乎想要睁开。
“绝不能让这颗眼睛睁开！”
莎莉源于黑森林的诅咒秘法，一种肉眼可见的字符伴随声音落在韩东的面部。
以眉心为点，形成一道漆黑的「山羊纹章」，死死压制着魔眼。
就在这时，一股莎莉从未见识过的力量忽然由魔眼挤出，以漩涡状的形式将山羊纹章全然撕裂。
肉眼可见的黑涡在莎莉眼前形成。
涡旋形式的空间挤压感作用于莎莉的肉体，直接对体内的器官进行强制扭曲，甚至连灵魂都受到影响。
噗！
一口蕴含着大量卵体的紫晶血液由口中喷出。
夹住韩东的双腿也在慢慢松开。
她擅长于杀敌，却不擅长在不伤害韩东的情况下，进行限制……类似于「践踏」、「死咒」等等能力均无法使用。
眼前的情况越发恶劣，莎莉却根本想不出办法。
“这到底是什么瞳术？这样下去，我体内的一切都会被这颗眼球全部绞碎。
我……我为什么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好，为什么总是他在保护我。”
即将达到极限时，疼痛感忽然消失。
黑山羊莎莉盯着眼前的青年，一些曾经的画面在脑袋里闪过。
“我叫瓦伦·尼古拉斯，很高兴能与你合作……只要按照我的计划来，应该能拿下分会教堂。”
“莎莉小姐，我有信心帮你赢得与格林间的赌约！”
“莎莉，不介意的话在伦敦游戏开启前，就住在我的庄园吧？”
……
如同走马灯形式的两人画面在脑袋里迅速闪过。
噗通！
一阵古怪的心跳声在莎莉心间传出，甚至能被大脑集成室内的伊斯人所听见。
同一时刻，相隔数百万光年外的黑森林主树中心，也传出一阵相同的心跳声。
浸泡在浴缸间的【黑山羊之母】露出一种慈母般的笑容。
“莎莉，终于找到神话契机了吗？是从那小子身上找来的吗？”
视角转回大脑集成室。
随着一阵响亮的心跳声在当前区域扩开，一棵棵类似于黑森林的活体树木在大脑集成室内生长而出……属于一种现实干预的神话领域。
一幅位于莎莉体内的「神话绘卷」已然完善。
描绘出一副羊群在森林间奔腾、嬉戏、进食以及生育的画面。
若将视角拉远，仔细审视森林缝隙与羊群间构成的轮廓，将形成一对男女的侧颜，随着森林的蠕动与羊群的活动，男女间也随即做出十分亲昵的接触以及接吻。
【神话绘卷-爱欲之森】
神话正在构建的同时。
数以百计滑腻的黑森林触须从莎莉背部长出，将她与韩东封固在密闭的空间内。
不再有任何犹豫，主动吻了上去。
将一种最纯粹的紫色精华以最直观的方式输入韩东体内。
类似于强效镇定剂的作用，将韩东的肉体慢慢压制下来，魔眼也重新闭合，由一种更加稳固的山羊纹章所封印。
亲吻期间。
莎莉舌端衍生出小型嘴巴，一阵极为温柔的声音从中传出：
“尼古拉斯，你要加油哦~”
……
意识已被引向中子星监狱的韩东自然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情。
而且，他目前正在经受前所未有的苦痛之旅。
地契与大脑的融合，相当于要在大脑间强行撕开一道等于庄园大小的物理空间，对等的疼痛相当于要将韩东整个人撕开18753次，而且是触及到灵魂层面的撕裂。
物理空间的开辟、地契与大脑的融合、监狱世界雏形的塑造，均有【灰色行者】亲自负责。
韩东需要做的只有一点。
稳定住自身的意识状态，坚持所有工程的结束。
伯爵因与韩东的意识捆绑在一起，已在第5分57秒的时候意识崩塌，冥血自主构建出一种卵体结构将伯爵保护起来。
位于监狱内的地狱修道士-托古·冈萨雷斯也露出极为不安的表情。
由痛苦而生的他，也为韩东正在承受的撕裂之痛而感到头皮发麻。
“这种级别的痛苦，就算放在修道院内也是顶尖的，没有多少修道士能承受如此高频率的灵魂撕裂。就算是我也没有100%的把握能长时间坚持下去……主人，一定要撑住啊！”
由于监狱正在进行改造，托古等人无法给予帮助。
陈丽小姐甚至躲在墙角里默默哭泣，怨念凝聚的泪水不断滴落，她很清楚现在的韩东到底有多么痛苦。
倏然不知，此时的韩东已陷入一种奇特状态。
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 苦痛转移
这种就连托古都没有完全把握承受的【苦痛】。
韩东仅依靠自我意志，想要从头忍受到结束，几乎是不怎么可能的事情……即便意识坚不可摧，这种突破极限的苦痛也会如同虫群般将意识蚕食殆尽。
纯粹的硬撑，是绝对撑不到最后的。
【3分21秒】
此时，韩东的意识集合已出现松动与崩塌的趋势，在无尽撕裂的痛苦下，供给韩东思考的空间仅有一成不到。
“无法对托古进行「深度模仿」、无法「借神」，
一切涉及头颅的能力在改造期间均无法使用，伯爵也已经撑不住，就算用鲜血浇灌我的意思，用死亡维系，对意识来说都起不到多大作用。
……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事前累计的信心正在一点点丧失，意识正在被难以言喻的苦痛所蚕食。
与莎莉的情况相互类似。
意识即将崩塌的极限时期，一幅幅走马灯的画面在眼前闪过。
只不过这些画面并非他与莎莉两人的经历，而是他来到S-01世界的全部经历。
寻找头颅、潜入圣城、夺得尼古拉斯的肉体……
然而，走马灯的画面却在中途定格，定格于那座诡异无比的小镇，定格在一栋废弃的马戏团前门区域。
密集的红色气球，如鼠群般从马戏团正门蜂拥而出。
气球间簇拥着让韩东厌恶无比，苍白而涂抹着夸张红唇的小丑。
穿着标志性的马戏团服装，踩着嘎吱作响的鞋子慢慢走出。
“尼古拉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是让人想笑啊，哈哈哈！哈啊~”
极度疯狂的发笑期间。
小丑潘尼怀斯居然从腰间掏出一柄竖锯，当着韩东的面，将自己的脑袋活生生地切掉。
脑袋并没有掉落在地，而是通过红色气球的牵引，飘在空中，与韩东继续交流：
“【脑袋】发挥不了作用，就让你沦落到这种地步吗？真是让人失望。
不过是略微致命的疼痛而已，依靠我伟大小丑-潘尼怀斯的躯干，不就能完全适应吗？快点试试看吧，哈哈哈！你一定会感觉十分舒服。”
说着。
小丑直接将手臂插进躯干，开始在腹腔间疯狂搅动。
“咦~你似乎还在我的躯干里融合了其它属性，某种可以漂浮的僵尸吗……嗯~！我喜欢！”
忽然间，视角发生变化。
原本是远远看向小丑表演的韩东，却突然切换到第一人称，自己成为了正在搅动腹部的小丑本尊。
与此同时。
意识被束缚于监禁座椅上的韩东，一口咬碎坚固的牙口束缚装置。
一阵阵极度疯癫的笑声从体内传出，回荡在整座中子星监狱。
笑声甚至让正在改造大脑的灰色行者，也露出略微诧异的表情，释放出一些灰色物质来阻挡疯笑的无差别入侵。
同时。
躯干表面的黑涡开始加速旋转。
大脑间的走马灯还在继续播放，又似乎在搜索着某个场景。
通过躯干的适应，让韩东产生一种轻微的意识漂浮感，走马灯的画面也定格到黑塔间的一栋特殊建筑-【搏击俱乐部】
「百宝躯」结合记忆景象，创造出一个无比真实的深层意识场景。
来自于不同世界的搏击会员围出一个巨大的搏击场地。
手持话筒的裁判大声宣告：
“接下来，我们的韩东先生将进行一场无限制的终极搏击！让我们看看他到底能坚持什么时候，能否突破终极搏击的现存记录！”
话音刚落，一位生有四臂、全身嵌满着铁块的俱乐部会员出列，与韩东战斗。
纯粹搏击一触即发。
每一拳都狠狠砸在对方身上，以最原始的欲望进行互殴。
每一拳带来的疼痛也清晰反馈在肉体上。
然而，作为参与无限制搏击的韩东，需要这样无止境地战斗下去，击倒一名对手后立即会有另一名上场。
搏击带来的肉体疼痛根本没有间断。
借助【黑涡躯体】的适应性转移，将大脑升级的撕裂性疼痛转化成一种具象化、通过搏击带来的具体疼痛。
一种能被韩东慢慢消化，被身体吸纳的疼痛。
甚至还能借着这股疼痛，让肉体的纯度更上一层。
慢慢的。
被束缚在椅子上的韩东不再有过于剧烈的疯狂挣扎，而是变成一种比较规律性地疼痛，甚至会有清晰的拳印出现在身体上。
全过程保持着夸张的疯笑，似乎在享受着。
发现韩东的意识状态居然在低谷期逆转，有着慢慢变好的趋势。
灰色行者给出一个评价：“果然还是人类最有趣。”
……
不知多长时间过去。
在深层意识区的搏击场地。
韩东刚完成第38次搏击挑战，他的肉体几乎支离破碎，约有57%的部位出现骨肉分离的情况……甚至有好几次韩东亲手将泼洒出来的肠道塞回体内，将完全撕开的皮肉重新黏回骨头。
即便如此。
韩东依旧保持着一种兴奋地疯笑状态，完成沉浸于搏击之中。
就在这时，搏击场地与同周围的会员们一同消散。
韩东也意识到发生在自己大脑间的撕裂性痛苦已完全淡去。
『无面者头颅升级工程已全部完成。
由于本次的头颅升级实现了阶段性的提升与全新的空间拓展，具体变化请前往其中自行查看。』
韩东怀揣着一种激荡的心情刚想要前往头颅空间查看时。
嗡！
一丝灰雾闪过，强制对意识进行安抚。
无法抵御，意识立即陷入深度沉睡。
这正是灰色行者的手段，祂很清楚现在的韩东虽自我感觉良好，但本身却处于一种崩溃边缘，意识早已千疮百孔，任何的波动均可能导致意识崩塌。
休息对韩东才是最重要的。
……
【密院-大脑集成室】
“哎哟~这下可真的糟糕了，这小子的胃口居然这么大。”
原本作为大脑集成室基础单元的百万颗大脑，现如今只剩下十万不到。
一部分超过负荷而炸毁，一部分为韩东提供能量而被抽成脑干……想要补全这里的大脑，绝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
“莎莉，你带着韩东的肉体，暂时去他的大脑空间里躲上一段，他的昏迷可能会持续很长时间。
这里的事情我会负责搞定的。”
“谢谢大人。”
即便已进阶神话体，莎莉依旧显得很卑微。
随着灰色行者的靠近，伸手触摸在韩东的脑门。
触须在头骨间钻开一道通向内部空间的小孔，
随着一阵空间吸力从小孔间传出，韩东自身与莎莉被一并吸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