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思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旁边展位上的钢化玻璃还完好无损,但里面那两件金光熠熠的道袍却不见了。他顿时了悟,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他怎么那么笨,道袍上所缀的金片,很有可能就是被砸成碎块的精魄之魂啊。

  但现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情势更加严峻,他们把白小舟给弄丢了。

  白小舟觉得眼皮很重,外面明晃晃的,哪怕隔着一层眼睑,还是晃得她头晕。耳边有滑轮骨碌碌的转动声,她应该是躺在一张轮滑床上,有人推着她,不知道要去往何处。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怎么会在这里?

  记忆有些模糊,四肢疲软,她依稀记得之前自己在博物馆里,发生了地震,难道她受了伤,被送进了医院?

  轮滑床抖了一下,她被推进了一间白生生明晃晃的屋子,有人来到她身旁,细细地打量她,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人的鼻息。良久,那人拿起她的手,将一种凉丝丝的液体仔仔细细地涂遍她手上的肌肤。

  这人是谁?医生吗?难道她的手受伤了?

  另一个脚步声响起,有人进来了,她听见那人低声问:“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

  白小舟打了个寒战,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在哪里听过呢?

  “现在还不是时候。”给她手涂药的人说,“得等三天后的血月夜。”

  那熟悉的声音很是不满:“怎么当年就没有等什么血月夜,大白天在茅草房里就把手术给做了。”

  “这……我哪里能跟卫先生比?”

  卫先生?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几乎把白小舟给炸蒙了,她几乎可以肯定,这里绝不是普通的医院。这俩是什么人,外公当年做过什么手术,他们要干什么?

  等等,手术?手?

  她忽然想起自己曾做过的那些血淋淋的梦,梦中她的父亲抱着一个小女孩,女孩的双手血肉模糊,白生生的骨头戳出皮肉,一看便是不成形了。

  九尾狐说过,当年车祸,她受了重伤,是外公救了她。

  难道他们口中所说的手术,和她的双手有关?

  一种深入骨髓的惧意从心底深处漫出来,她觉得自己像是落入了一个可怕的阴谋当中,而自己这双拥有异能的双手,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些秘密,是血淋淋的。

  她挣扎了一下,身体仿佛化为了石头,丝毫也动弹不得。那二人声音越来越低,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火上煎烤,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