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真额头触地,强装镇定:“臣知罪!只是臣若不这样做,今日便难逃一死。臣死不足惜,可祖国复兴大业尚未完成……”

  “别,”少今笑了,“巳大人明知有人要杀自己,为何不请求上级派人保护?为何勾结易容官和警察局私自易容并制造假身份?为何离开报告里的那艘民船后又登上这艘?你不知道你会牵连族民?你不知道他们很可能会因为你而死在这里吗?”

  巳真的额头沁出一层冷汗。

  “而且,你还敢让平民替你去死?”

  巳真身子剧烈颤抖,连着磕了十几个头,不停道:“臣有罪!臣有罪!”

  “巳大人打得一手好算盘。推平民去死,等这些恐怖分子一走,你就毁了这飞船以毁尸灭迹,是吗?”

  “臣绝无此意!”

  少今冷笑一声:“那你告诉我,你为何偷偷拿了他们掉在地上的战斗棨?难道不是因为那棨里贮藏的0.5个黑洞能量可以炸了这飞船吗?!”

  “臣实在不敢接这个罪名啊!臣从没有这样想!臣只是害怕会有其他人刺杀臣,所以才捡了一个战斗棨……”

  “别装了。”少今叹道,“巳真呐,你难道不知道诺帝国的每个帝女从小学习的专业课之一就是各类心理学吗?”

  她拍拍他的头:“你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巳真脸色煞白,艰难道:“证据呢?帝女就算要处置我,也要拿出证据才可服众。臣已是三级官员,欺瞒上级之罪顶多让臣降两级,让平民代臣去死之罪虽大然未遂,臣顶多再降两级,却仍可一生富裕,为何要冒险炸了这飞船?此罪一经发现臣就只有死路一条啊!臣真的没有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请帝女明鉴啊!”

  少今笑道:“残害同胞之罪的确太大,但还有一罪之重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笑意更深了些,一个字一个字道:“叛国。”

  巳真脸色白得可怕,浑身发抖。

  “巳大人最近与拓子君星交往密切。”少今笑道,“往来信件的内容我这里都有。”

  “怎……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有?”

  “拓子君星附属于敌国,他们能把你安插在我国,你就没想过,我也能把自己的人安排在他们那里?”

  他沉默许久,忽然惨笑一声:“帝女手段一向厉害,既然您早就知道,为何不早早把我杀了,非要等到今天?”

  少今转头看向某个地方,笑而不语。

  巳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纯白为底,染以鲜血。那是他们的母族白翼虎族的族旗。

  它象征着他们共同的母亲。

  巳真一愣,忽然想起上学时的第一课上自己和全校同学在老师的带领下于族旗面前发的誓言:

  “我族历经大难而不灭,实属不易。我愿秉承先烈遗德,一生不负母族、友爱族人、善待同胞……”

  他长大后总觉得那些话太傻气太中二,但不知为何,现在想起那个当初认真宣誓的自己却带着无穷的怀念与愧疚。

  少今把外面的侍卫也一个个拎进那个房间,然后把他们一起瞬移到了政审局,用来索的身份下令局长好好审理这桩案子。

  做完这事,她走出房间正打算把那些尸体处理掉,却对上了一个人的眸子。

  那个人她很熟。

  夫宙。

  而夫宙一看见她,瞬间就定在了那里。

  他身着白色战甲,披着一袭白色披风,静了很久,方一脸平静地一步步朝少今走来。

  少今一看他的眼神便知他已经看出自己是谁了,她攒出一个笑,静静地看着他。

  他在离她三步远处站定,镇定地回视她。

  气压越来越低,少今不知为何竟不敢说话。

  夫宙瞥了眼地上的尸体:“你杀的?”

  “嗯。”

  夫宙点点头,用帝护棨把这些尸体运到太空警部。

  少今斜倚在墙上,见他忙完了,笑着问他:“来索跟你说了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