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异能>主角和作者HE了[无限流]>第77章 送肉粽11

  丝袜?!

  姜荻一口气噎在喉咙眼, 宛如生吞一颗核桃。身旁的柳师父仍在喋喋不休,镜子里那位并拢小脚, 青布鞋扭捏地搓了搓。

  诡异的是, 姜荻没感觉到煞气,再一眨眼,落地镜里柳师父只余下佝偻消瘦的背影, 正常无比。

  他扯了下顾延的衣摆, 想开口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抑住声音,嘴唇翕张, 想抬手摸摸喉结,又浑身肢体僵硬,像被笼罩进一个透明玻璃匣子里, 周遭的声音都钝钝的,隔了一层。

  顾延以为姜荻要牵手, 便攥住他的指尖, 触手冰凉, 按一下柔软的掌心,摸到一手冷汗。

  “怎么在冒冷汗?”顾延抬眸, “昨晚淋雨着凉, 发烧了?”

  姜荻慌忙使眼色,寻常滴溜打转, 鲜活明亮的棕眸此刻直愣愣的,顾延立刻觉出不对,轻拍他的脸颊。

  “姜荻?”

  “这是咋了?小姜?小姜?!”

  莫问良几人也围上来,趁乱掐姜荻的脸肉和小臂, 把姜荻气个半死。

  杵在门口的陈里长大骇, 瑟缩成一大滩。

  柳师父被他们拦在后面, 悄默声挪开步子,走到几座挂法袍的人台前,拧开一盒油彩,抬手就要往法袍、祭服上倒。

  “师父,您在做什么呀?”

  陆小梢夹着嗓子,啪的一声,握住柳师父的手腕,细弱苍老的腕骨被她捏得咔咔响。

  油彩颜料盒啪嗒跌落,洒了一地血红。

  柳师父脸色黯淡,肩膀往下垮,撇开陆小梢的手,捋起袖子跺脚破口大骂,乡音夹杂俚语,个顶个难听,与方才仙风道骨的模样大相径庭,倒像个七八十岁的老泼妇。

  陆小梢被骂得愣住,柳师父趁机扯下一件法袍,扭身就跑。

  “拦住他!”

  姜荻终于挣脱出无形的压迫感,额头冷汗涔涔,一骨碌滑下扶手,有顾延扶着才勉强站稳。

  “死老头子,站住——”

  陆小梢右臂筋肉隆起,长长的指甲如母豹的利爪,一掌扣住柳师父的肩膀,刺啦一声,划破真丝道袍,落下几道血痕。

  “干你老母!”

  柳师父忿忿跺脚,忍着剧痛就要撕碎那身白鹤童子的法袍,被莫问良斜插一脚,踹到他手背上,吃痛松开手。

  莫问良夺过法袍,没忘按下打火机,小臂一挥,一条火蛇便有如弯刀扑向柳师父的胡子,后者拍掉胡须上的火星,被陆小梢单手拎起,两条锥子似的小腿悬空扑腾,恨恨地瞪向莫问良手中的法袍。

  姜荻见状立即醒悟过来,这鬼上身的柳师父,正是为了在法事前毁坏象征官将首各将的器物。没有法袍,玩家们请神失败,自然送不走吊死鬼们的煞气。

  可是为什么,这鬼早不来晚不来,非得等他们一行人都在时发难?

  江鲟早在第一时间蹿到一摞海绵垫上,此时施施然滑下来,拍拍西裤的褶皱,问顾延想如何处理。

  顾延搀扶姜荻走到柳师父身边,后者脸色煞白,腮帮子鼓胀,眼皮耷拉着直勾勾地盯着顾延手里的龙牙刀。

  “哥,有些不对。”姜荻倚在顾延怀里,小口喘气,与柳师父对视一眼,后脑勺就沁出几滴冷汗,“如果他的真实目的是毁坏法袍,完全可以趁没人在时再来,更没有人会怀疑到他身上。”

  柳师父嗬嗬冷笑,对姜荻的话很是不屑。

  江鲟了然:“小姜,你是说柳师父和第一天那位老板娘一样,是故意暴露在玩家跟前,想借我们的刀子杀死‘自己’,让煞气溢散?”

  莫问良啧了声,点燃一根烟就想怼柳师父嘴里,突然听到姜荻大吼一声:“小心!”

  一股阴风吹过,陆小梢手里的柳师父像被放干精气的气球,脖子一歪昏厥过去,呼吸缥缈。

  而那占据一整面墙的落地镜上,陆小梢手里的白发老头竟然挣脱出来,朝惊讶的几人露出狡诈的笑容,提着小脚飞也似地扑向莫问良。

  “莫哥!”姜荻掏枪射向莫问良脚下的地面,砰砰砰,落下千疮百孔的弹痕。

  江鲟拖着一滩烂泥似的陈里长躲到门后,陆小梢双臂肌肉隆起,护卫在他们身前。

  “保护法袍的同时不能杀他,还不能伤到两个普通人。”顾延叹口气,“姜荻,你给我出的难题。”

  姜荻嘿嘿一笑,笑到一半脸色僵硬。

  顾延这话什么意思?!

  可他来不及多想,就被一道黑雾荆棘缠住腰身,一把丢到陆小梢身后,和江鲟大眼瞪小眼。

  “躲好。”顾延冷冷道。

  说罢,顾延反手取出龙牙刀,刀身在镜子里银晃晃的,杀气腾腾。

  咔嗒,莫问良按动打火机,一簇火苗摇曳,与顾延一左一右逼近匍匐昏倒在地上的柳师父。

  龙牙刀尖划过柳师父的皮带、钥匙串,发出清厉的龙鸣。

  莫问良鞋尖一勾,把人踢翻过来仰面朝天,嘴角淌出带血沫的涎水。

  咕咚,姜荻咽口唾沫,小声问顾延:“哥,你们想做什么?”

  “鬼上身需要媒介,尤其是吊死鬼。既然暂时不能杀他,把媒介和受害人分离也是一种恢复的办法。”

  龙牙刀挑起柳师父胸前挂的一串五帝钱,铜钱哗啦啦震颤,似乎恐惧至极。

  顾延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意:“找到了。”

  嘭!哗啦!

  在顾延拿起吊坠的瞬间,落地镜轰然崩落,镜子碎片如同暴雨银针向他们一行人扎来。

  莫问良骂一声操,抡圆胳膊,打火机上的火苗就化为一条火蛇,将袭来的镜片融化,在他身前竖起一面火盾。

  姜荻斜扑在地上,左手挡脸,右手纹丝不动地射击。

  砰砰砰!一梭子子弹将直射顾延的一片玻璃利刃打成粉末。

  顾延仿若未闻,若无其事地从裤兜里摸出一张五雷符,贴在那串有问题的五帝钱吊坠上。

  五帝钱哗啦啦互相撞击,好似在发出尖叫。柳师父浑身一颤,呕出一口污血。

  “不是,你哪儿来的五雷符?”姜荻惊讶,跌跌撞撞地走到顾延身边。

  一块镜片在他脸上划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鲜血沿着耳根和下颌滴落,俊美的脸庞更添一分危险可怖的气质。

  姜荻心头一抽,也顾不上什么五雷符了,抬手抹去顾延面上的血迹,却越抹越多。

  “哥,你的脸……”

  顾延一把攥住姜荻的手腕,深深看他一眼,看清他眼中的慌张和心疼不似作伪,脸色柔和许多。

  “没事,一会儿就好。”

  江鲟边抖落西装外套上的玻璃渣,边问顾延:“五雷符是第一天从地藏王庙里顺来的?”

  见顾延点头,江鲟失笑:“以后就地取材,记得跟大伙说一声。”

  他跟皱着眉头的姜荻几人解释:“五雷符寓意五雷轰顶,是镇压凶煞的符咒。不能杀人,也不能杀鬼,那就只能暂时镇着,等明晚送煞一并处理了。”

  顾延微微颔首,算认同了江鲟的说法,把那一串贴了符的五帝钱收回系统背包。

  姜荻蹲下身,按一把柳师父的人中。

  “我会一点急救。”陆小梢撇开他,双手十指交叉用力按压胸口,给柳师父做心肺复苏,气力之大,叫柳师父鲤鱼打挺一般胸腔起伏。

  姜荻看得直咂嘴:“姐,别把人肋骨按骨折了。”

  数分钟后,柳师父才悠悠转醒,口歪眼斜,中风似的半天说不出话。

  “要不送医院去吧?”姜荻抬眸望向顾延,“延哥,你也去包扎包扎。”

  “不用……咳咳!”柳师父咳嗽连连,衣襟全是污血。

  姜荻忙问他:“之前发生的事还有印象吗?”

  “我都看得见,多谢各位救命之恩。”柳师父撑起苍老的身躯,抹去嘴角的血渍,颤巍巍地扫视一圈众人,“咳咳!本来明天该由我去扮钟馗,现在身体不济,钟馗的位置得换一个人上。官将首开道,钟馗爷压阵,钟馗要站在队伍后方保证煞气不逃窜出去,身后无人相助,最为危险……谁愿意?”

  众人对望一眼,目光都不自觉地落到顾延一人身上。

  姜荻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刚想张口,便听到顾延说:“我来。”

  “哥!”姜荻揪了揪顾延衣摆。

  顾延低眸看他,揉一把柔软的金发,转而问柳师父:“他们几个您有什么安排?”

  柳师父气息奄奄,强撑住一口气给姜荻几人分别安排了起乩的身份。

  官将首为送煞队伍的阵头,他们人手不足,凑不出黑白无常里的范将军、谢将军,但好在官将首没有人数定式,就让姜荻扮演引路的白鹤童子,陆小梢当青面的损将军,莫问良和江鲟分别饰演红面增将军。

  “等等。”莫问良不满,对江鲟指指点点,“增将军为什么有两个?”

  江鲟温声顶回去:“莫会长没听说过吧?增损二将在被地藏王菩萨降伏之前,是为祸人间的大妖恶魔,后来才成为地藏王护法。增将军戾气、鬼气太重,一般人承受不住,扶乩时才让两个人类同时扮演。”

  姜荻听得津津有味,莫问良却被怼得吹胡子瞪眼。可他左看陆小梢,不好跟姑娘计较,右看姜荻,被顾延凉飕飕地扫了一眼。

  莫问良哼了声手插进裤兜里,想到明晚要跟江鲟搭档,不禁悲从中来。

  分配好各自的角色,柳师父又领着他们过一遍送肉粽的流程,指点起乩时的步法——七星步。

  顾延一点就透,陆小梢和莫问良动作生疏,但练习几回后便有模有样。

  江鲟穿着一身西服扎马步,脚踏七星,脸上有些尴尬,额角淌出一滴汗水。莫问良好不容易逮到嘲笑的机会,毫不留情地嘎嘎大笑,挨了陆小梢一捶。

  姜荻更甚,手脚跟重新组装似的,迈起脑干缺失一般的步子,仿佛《人类一败涂地》走进现实。

  “哎哟卧槽。”姜荻左脚打右脚,噗通一声绊倒。

  顾延一把捞住姜荻胳膊,将人拽起来,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站稳。”

  看到顾延脸上的笑意,姜荻略松口气,自从昨晚跟朱迪见面,顾延的态度就有些微妙的转变。但他又不敢问,怕是自己想多了,戳破窗户纸倒让顾延起疑,还不如苟着,能苟一天是一天。

  等他们几个熟悉了流程,送煞的口诀和七星步也熟稔了,柳法师才松口,让早就想脚底抹油溜走的陈里长送他去镇上的医院。

  “法袍和法器都交由你们保存。”柳法师咳嗽几声,“送肉粽的时间就在明晚,中元节子时,到时参与的邻里都会在朱家恭候。记住,时辰都是算好的,千万不能迟到。中元节当天,必须把朱家的肉粽们送走……”

  姜荻他们面面相看,总觉得柳法师话里有话,但还是依言把钟馗和官将首们的法袍收好,连头冠和油彩都拿上,确定没有遗漏,才离开社区活动中心。

  吱妞,大门阖上。

  散落一地的镜子碎片反射着昏蒙蒙的光线,沾染血迹的一片镜子里,青色裙摆一闪而过。

  扑咚,扑咚。

  一只皮球从人台底下滚出,一双苍白纤弱的手伸出碎玻璃,按住皮球,拍了几下。

  森冷的女声响起,语气温柔:“妈妈陪你玩。”

  *

  回到骑楼二层的租屋,草草用过素斋晚饭,姜荻瘫沙发上揉肚子消食,左思右想仍觉得不对。

  “哥,你说朱家一共七口人,爷爷、朱常立夫妇、二女儿朱舒雅我们都见过了,下午上身柳师父这位,应该是朱家奶奶没错。如果大女儿朱舒馨算是副本boss,那他家还有个弟弟呢?”

  江鲟烧水斟茶,泡了一壶清口解腻的普洱,递给姜荻一杯,却被顾延接住。

  “他晚上喝茶睡不着。”

  江鲟笑了笑,接过姜荻的话头:“朱家那个五岁的小儿子?可能年纪太小,魂魄轻,死后没能形成厉鬼就消散了。”

  莫问良叼着烟,盘腿坐地上:“五岁还特么在喝奶吧?懂什么上吊啊?他的死,啧啧,不简单。”

  顾延原本在给姜荻揉肚子,听到这里手一停,冷不丁问:“朱舒馨几岁?”

  “嗯,看遗像上的长相,二十出头?”姜荻摸摸下巴,忽然间脸色一僵,压低声音问顾延,“哥,你不是那个意思吧?”

  江鲟紧跟着反应过来,推推眼镜,温声说:“朱舒雅十五六岁受到朱常立的侵犯,朱舒馨二十多岁,弟弟五岁,按年纪算的确有可能。”

  陆小梢干哕一声,莫问良嘬一口烟,每个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讨论不出答案,姜荻伸个懒腰,按顾延之前说的法子在门口烧纸钱、洒糯米,锁好门窗,准备早点歇下,明天可要忙一整天呢。

  走到玲子的卧房门口,姜荻停住脚步,忍不住去想一个十岁的小学生,该怎么独自在煞气横行的镇子里生存?

  可是他转念一想,玲子的真实身份是“厕所里的花子”,大名鼎鼎的厉鬼,搞不好副本里的朱家七口人都要绕着她走。他给人家担心个什么劲?

  看出姜荻情绪不高,顾延把人搂着推进房间,抵在墙根抱了会儿,沉声问:“在想什么?”

  他们挨得近,顾延说话时胸膛的震颤让姜荻有些脸热。

  “没什么,只是有点担心明天,我还是头一回在副本里过中元节。”他别开脸,错过了顾延一瞬间晦暗的眼神。

  顾延捏着姜荻下巴,强硬地抬起来,左右看了看。

  空气中充盈着海潮般的湿热,姜荻气息微喘,抵着顾延肩头推拒。

  “柳师父说了,禁女色!男色也不行!”他抬手抚摸顾延颧骨上恢复如初的伤处,“欸,你这伤……”

  新生的皮肤是浅粉色的,凉凉的指尖触碰着,搔出丝丝痒意。

  顾延的睫毛又平又直,在深邃的眼窝落下浅淡的阴影,眼睫颤了颤,按住姜荻的手。

  两人对视良久,姜荻舔舔下唇,喉咙有些干渴。

  他看得出顾延的意图,顾延也看得出他的,但都在所谓的禁令下强忍着,越是忍耐,那股想要拥抱和亲吻,甚至做更过分的事的冲动就越发强烈。

  顾延低眸,瞳孔漆黑,酝酿浓烈的破坏欲,拇指指腹一下下用力揉搓挤压姜荻的下唇,柔软的唇像被揉出花汁的蔷薇花瓣,洇出水红的血色。

  只是被顾延看着,姜荻就脸颊发烫,滚烫的电流刺刺地淌过他的每一寸皮肤,心底的情绪在叫嚣着……

  “哥,如果你不是‘顾延’就好了。”姜荻脱口而出。

  如果顾延不是“顾延”,他们就能毫无芥蒂地互相喜欢。而不像现在,他被顾延偏爱的每一天,都像是偷来的,越珍惜,越害怕失去。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没头没尾,一说出口,姜荻就唬了一跳掩住嘴,讪讪地解释:“我瞎说的。”

  看着姜荻慌张失措的模样,顾延心口一痛,凌厉的眉弓微微挑起,没去追问,而是淡淡地说:“我是谁,不影响我喜欢你。”

  “喜欢”两个字,咚咚地撞进姜荻心里。他耳畔一阵空白的嗡鸣,环住顾延的腰,脸埋进胸膛,深深的呼吸里隐有哭腔。

  “我也是。”

  *

  和顾延睡一间屋子,却不能做“坏事”,姜荻清心寡欲,拎一条被单和顾延分出楚河汉界,不许他再动手动脚。

  手机没机会拿出来,姜荻自然也就错过了当晚《梦魇之牙》评论区里腥风血雨的阴谋论。

  “我敲,我怎么觉得顾延知道了?”

  “女巫朱迪不是女巫是预言家!下一轮票她!”

  “荻公公,你这是狼人明牌不自知啊。保重吧那就。”

  “哪位大神来写篇小作文,顾延这段心理动态有几层含义?”

  “【朱迪邀请姜荻加入神之齿,这在顾延看来十分可笑。他无声冷嗤,却在姜荻短暂的停顿中生出慌乱。他第一次意识到,除了死亡以外,姜荻也有离开的可能,而自己没有手段和自信束缚住姜荻。他的情绪完全被姜荻掌控,对于过去孤身一人的顾延而言难以置信。既痛苦,又欢愉。】”

  “小姜完蛋了呜呜,这是要黑化囚禁疯狂doi的节奏啊QAQ”

  “姜荻的技能是顾延指导下加的点,枪术、体术都是顾延教的,他的思路、战斗风格都承袭自顾延,就算之后分手也会被拿捏。我有个阴谋论,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些人不要说风就是雨,顾延怎么你们了还黑化?荻公公进游戏以来,顾延有一秒钟对不起他吗?”

  评论区就谁更对不起谁打得头破血流,连姜荻这些日子吃顾延用顾延的生活费都一分一厘算得清清楚楚。

  姜荻浑然不知,在时针转过午夜零点,时间迈入中元节时,咕哝一声,鼻翼皱了皱,身子一团,两条长腿夹着被子滚进了顾延怀里。

  “哥……”姜荻软乎乎的金发往顾延颈窝里拱。

  顾延瞬间睁眼,轻拍姜荻的后背,亲了亲他的发心,暖烘烘的,有股洗发水吹干后的甜味:“睡吧。”

  下一刹,顾延眼神一凛,搡一把姜荻:“别睡了,起来。”

  骨碌碌,一颗皮球滚到了他们床下。

  一个皮肤发青,眼睛黑白分明的小男孩爬出床底,捡起皮球拍了拍,抱着球立在床边,脖颈九十度弯折,咧开嘴对二人说:“陪我玩。”

  作者有话说:

  设置了最低的防盗,感恩支持正版的宝贝们。提前中秋快乐~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