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异能>粮食危机[末世]>第25章 入V三合一日万

  九月, 北风呼啸。

  暴风雪席卷之下,天地之间都多了一层白茫茫的迷雾。

  早上有解放军带头,让村里的男人们开上拖拉机一起去附近的山上捡柴。这边有人住的地方,周围几乎没什么野生树, 多数都是人工栽种上去的。其中松树为主要。

  官方预测接下来全球都将进入短时间的冰封期。像东北这样的地方, 将会进入极寒风暴, 情况十分不容乐观。

  所以在气温到零下二十度的时候, 坐不住的官方就开始组织人手一起去上山囤积柴火。

  之前霉菌席卷了所有的植物,山上的树木也尽数凋零枯死了。

  树虽死了,可其中高油脂的木头却是烧火取暖的好材料。

  当然,也没有将树林砍成荒漠的道理。先是捡落在地上的树枝和树叶, 然后砍周边部分已经枯死的树木。

  一车一车的柴运出树林进了村子, 每户人家一辆车的柴,加上农村家家户户都有囤柴垛的习惯,这一个冬天坚持过去应该没问题。

  项骆穿着一件破旧的棉袄, 将车上一股脑倒下来的碎柴整理堆放。

  项骆家里住的地方是村子边缘,地方大, 所以圈的院子也大。送柴的因为急着回去, 只倒在墙外,还需要从后门里一点点运回院子里。

  项骆的整个后院都很干净,因为之前的霉菌, 作物枯死以后项骆就找时间收拾干净了。

  紧贴着房子的部分,项骆还挖了一个大游泳池, 贴了瓷砖。项骆原本想过养鱼, 可惜没养活,就留着存了满满一池子的水。只是现在冻得可以当溜冰场玩了。

  祝炎坐在堆起的柴火垛上,这是项骆交给他的任务, 压住柴火不要散下来。

  “这一车够烧多久的?”祝炎问。

  其实项骆已经囤积了两个大柴垛的柴火,满打满算也够烧五六年的了。像祝炎城里长大的孩子,对柴火的消耗完全没概念。

  “看怎么烧。要是每天就一日三餐烧火,平时只引个炉子,够烧一个冬天的了。”项骆道。

  “那不冷吗?”祝炎皱眉道。

  “当然冷,不过躺在炕上盖着被的话,基本够用,再不济还可以穿棉袄。我看见舍不得烧的人家,大冬天屋里穿的都是羽绒服。穿一冬天,什么时候天暖和什么时候脱。也有舍得烧火的人家,进屋恨不得脱个光膀子,他家门进去再出来一趟那个温差都容易感冒。照那么烧,至少要用三车才够。”

  只能说一家一个情况。

  “至少咱们不用为了烧火担心。”祝炎考虑了一下道,“咱们家不能太冷,但也绝对不能太热,不然放那么多东西,热了不利于储藏。”

  项骆道:“西屋可以凉一点,因为有火炕,只要盖上被暖和就行,安维白天来咱们屋。但咱们屋必须热,因为没有炕,睡床没有热源,屋子里一冷就容易生病了。”

  严寒之下,东北的火炕绝对是一大神器。只要炕暖和,哪怕屋里零下几度,躺在炕上盖着棉被也能热出汗来。

  当然,这也造就了大冬天的情况下人出被窝就是这世上最艰难的问题。从被窝里出来,就等同于光着屁股一步从暖春跨入寒冬。

  二人正聊着天,安维顶着一双死鱼眼过来鄙夷的扫视了一下二人:“你们过分了吧,不干活竟聊天!”

  安维将一捆柴火扔垛上:“说好的我打捆你运过来的呢哥?”

  这边都发牢骚了,项骆笑着拍拍安维后脑勺,对祝炎挥挥手,二人一块将柴火堆上码放好。然后再用塑料布覆盖其上,用砖头在上面防止被风刮跑,再盖上几捆玉米杆。将墙外和柴火垛周围散碎的柴都打扫干净。

  回了家一人捧着一杯热水,屋子里烧的暖烘烘的,与外面的风雪严寒全然不同。

  安维捧着电脑尝试登陆论坛,几次都不行,急的直扣头皮:“前天下午还登陆上去呢,线上还有一百来人,现在就不行了。”

  “天气原因吧,外面在下雪,天上还有火山灰挡着。”项骆道。

  这些都容易阻碍卫星信号的传播。

  “应该是。可这好歹是咱们知道外面情况的唯一途径。至少看国外,咱们也有个参考。”安维可惜的叹口气,喝口姜茶,舒服的打了个颤。

  祝炎将自己用毛毯包裹起来,将闹闹也放在毛毯里,揉着狗头道:“不说对比国外,最近两天咱们村没再出现外来丧尸。村里尸变的几个人解决了以后也没再有人感染。”

  先前官方说了,就如他们先前猜的一样,变成丧尸的人可能是因为吃了发霉的粮食。所以,官方宣传到位后,老百姓不再碰发霉的粮食,这人变成丧尸的疫情还真就到此结束了。

  “外面冷成那样,丧尸估计没半个小时就冻透了。再不济也会延缓动作。其实现在来看是根除丧尸的好机会。”项骆道。

  当前人们变成丧尸的比例并不大,处理起来更不是什么难事。

  主要还是因为一些人尸变,周围人基本都不设防,就算及时发现了,也会因为舍不得下手、恐惧不敢面对等原因被丧尸所伤,进而感染丧尸病毒。

  其实当前的大降温,反而帮了所有人一个大忙。阻止了丧尸们的扩散和四处游荡。

  “是不是来年就不用为丧尸问题为难了?”安维问道。

  祝炎摇摇头:“别忘了还有变异动物。人可以三令五申不要吃发霉的食物,可动物控制不了。而且人缺乏粮食,他们也一样。它们会将能入口的食物疯狂往嘴里塞,至于吃了以后会怎样,他们不会在意,也没脑子去想。”

  项骆没了声音,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些什么。

  丧尸不可能根治,在疫苗和血清出现之前,丧尸随时可能再爆发。

  最细思极恐的是,当前人群中爆发丧尸的比例并不高。

  可之前他右眼中所看见的,他见过的人之中,至少有一半的人都变成了丧尸!

  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变的!

  难道除了受伤传染、吃霉粮,还有其他的感染源?

  外面暴风雪越来越大,项骆三人在暖和的屋子里,喝口姜汤,吃口苹果,若是不讲外面发生的种种算在里头,这小日子过的舒坦。

  祝炎从来不担心家里的情况,一来家里没什么好人,爷爷打小疏远,虽说不至于有仇,但也并不亲近,而且祝家家大业大,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太危险。至于三叔三婶,那都是仇人,更不用担心什么。

  倒是安维从来不提家里的事,更没提回家看看,倒是让项骆有点好奇。

  虽说他们不熟,可安维到底是祝炎的朋友,他想回家的话,项骆一定会帮忙。不过好奇归好奇,项骆也不是碎嘴子,自然不会多问。

  等家家户户都有了统一上山弄来的柴火,村子里里驻扎了几个战士帮忙站岗,不用村民们再组织排班之后,村里人过了两天惬意的生活。

  而就在这个时候,熟悉的军卡再度开进了村里,不过这次既不是换粮,也不是送应急物资,而是带村里的几个战士离开,并在村子里发招兵传单,以及召回预备役、退役战士。

  其实在粮食危机初期,和最近丧尸大爆发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当下贸然这样,项骆听见这消息人都怔在那了。

  他右眼是真没见过这样,当然,他平时也几乎没见过军人。

  祝炎将传单拿过去,从上至下一目十行的看完,皱眉没说话。

  士兵看看这一家三个健健康康的大小伙子,不禁道:“部队里待遇不错,而且穿上军装保家卫国。没想过当兵吗?”

  项骆苦笑,他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我就算了吧,不给国家添麻烦就不错了。不过真发生什么意外,我可以捐款捐物资。”

  战士有点失望,又看看另外两人。

  祝炎看着传单皱眉道:“边境摩擦不断……不会是要打起来吧。”

  战士目光一暗,道:“这个我也不清楚,自打粮食危机出现以来,全球粮食储备不足的地方因为粮食短缺多少都出了乱子,没粮食又不想饿死的只能去抢。各国之间也摩擦不断。刚得到的消息,骆驼那边已经有国家正式开战了。咱们国家还好,可边境不少流民作乱。还不知道他们官方介入多少。不论怎么样,咱们先做好准备,这样不管发生什么都不慌。”

  战士能说这样一番话,事情就没打算瞒老百姓。同时也是以此征兵。

  项骆严肃了些:“我离不开家里,家里也就我一个人了。不过边境的条件肯定比这边艰苦的多。您等一下。”

  项骆回头忙了一圈,再出来手拎着一大包东西过来。

  战士转头就想走,被祝炎拉回来了,无奈道:“我们是有严格规定的,当前更是三令五申坚决不能收!要是一碗水也就算了,东西的话拿了我们也是犯错误。”

  战士感动不假,可东西绝对不能收。

  “那就当我跟你们换的。换粮食总行了吧。”项骆也不难为他,让他接一下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真空包装。透明的包装能够清晰的看见里面是烘干了的姜。

  “这是姜干,不值什么钱。这大冷天的你们来来回回怪冷的,不像我们在家里窝着。反正我们留着也用不着,放着也浪费空间。。”项骆将东西放回袋子里。

  当前不光是冷,能吃的物资更是十分匮乏。而姜这种有一定药效的东西就更珍贵了。

  “这个不好定价。”战士还是不想收。

  “定价我来,就一箱压缩饼干吧。要多了可以商量。”项骆很好说话。

  “……”战士沉默些许,“压缩饼干我们倒是有的是,您等一下,我回头问一下我们排长。”

  战士拎着东西回头找排长去了,瞧着小战士岁数不大,显然是没经历过这个。

  安维探头看人出去,好奇道:“你咋有那么多的?还都是真空包装的。”

  项骆随口扯谎道:“亲戚种多了滞销,就给我了不少。我怕吃不了烂了,就烘干了装上了。没想到能用上。”

  祝炎看他一眼,回头找了三包方便面,回头递给多嘴的安维:“去,把面条煮了。”

  项骆摸了盒午餐肉出来:“把这个切片加里头,再打三个蛋。”

  安维抱着方便面拿着午餐肉一时没反应过来,半晌看看俩人:“你俩配合的倒是挺好。我成厨子了!”

  “不干点活你又说话了。”祝炎嫌弃的摆摆手,探头往外瞧,看见了军官跟那个小战士回来了。

  最后排长坚持着用两桶压缩饼干换下了这一大袋子的真空包装姜,也状似不经意的询问了项骆为什么会有这些。

  项骆就知道会有此一问,就把刚刚应付安维的话又说了一遍。安维二缺可当连长的不傻。但也没有深问。

  正好安维那边起锅煮面,方便面的香气蔓延整个屋子,又看见安维将一整盒切好的午餐肉扔进了锅里,就知道他们家东西多,什么都不缺。

  “那要是再有什么多余的东西,觉得我们需要的,也随时找我们换。我们上头严格规定不能要老百姓任何东西,但换购是不限制的。而且我看你们家也不缺什么,外面围墙也结实。是挺安全的。不过现在这种时候,人心思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危险。我们也就算了,你们最好不要对外人表现出你们家的情况。以免发生意外。”

  排长这话说的算是明示了。

  “放心,村里人都以为我家没米下锅,您也帮忙维持一下我这人设。”项骆笑道。

  排长也跟着笑了,明白项骆是个聪明人。

  打了招呼转身要走,项骆又将人叫住:“那个……不论边境发生了什么,都清注意安全。你们每个人都很重要。”

  这是项骆酝酿了半晌的话。

  排长会心一笑,回头严肃道:“不论边境发生了什么,我们一定会将他们挡在国门之外。”

  这一句话,一直等他们离开了,也还震撼着项骆。

  这,大概就是人民的兵吧。

  只可惜,他太怂,也有太多的牵挂,舍不得离开。

  面条煮好了。三人一人拿个碗从锅里夹,只要不浪费就行,吃饱了算。

  当天晚上,项骆收拾好了地下室的牲畜,刚爬上来,就看见祝炎开窗往外看。

  只开了一层窗户,隐隐的能够听见外面一点声音。也正是因为有时会打开里面一层窗户听声音,温差下水蒸气进入,两层窗户的里面积上了一层水蒸气,会随着温差变成冰霜或是水珠。因而看不清外面。

  “怎么了?”项骆将床整理好,将被子铺上。

  最近他们俩一直同床共枕,虽说没什么交流,对于项骆而言也是美得冒泡了。

  “你家右边有动静。好像喊来着。听声音,周围其他人家也听见了,过去看来着,现在正吵着呢。”

  项骆走过去探头去看,二人脑袋都往窗户口伸就难免贴近。结果一转头,俩人的距离就差那么一点。不觉都僵住了。

  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了,半晌,项骆才听见窗外传来的属于老太太尖锐的叫声,似乎在发怒,隐约听着像是在撵人。

  项骆家左边住着的人家姓刘。村里刘是大姓,几十家姓刘的,相互不见得真有血缘关系,不过相互排街坊辈都有联系。大部分关系都不错,不过这个刘家相对就有些特殊了。

  他家原本一家六口,夫妻俩两女一儿养个老太太。可连老带小的,难听点说没一个好人。打从生产队的时候,他家就经常跟别人家因为仨瓜俩枣的打架,不占便宜就算吃亏。久而久之,村里都不待见他们,他们还自诩厉害别人不敢惹,时间长就更是臭大街了。

  先前他们家媳妇跟大女儿被家里养的狗咬了,感染了丧尸病毒被解放军带走,他们还拿着农具要拼命,被木仓震慑住了,眼下还不知又闹什么幺蛾子。

  有道是好人不踩臭狗屎,他们不好相处,也没必要去惹一身骚。当前还不知跟谁吵起来的。

  项骆看见祝炎转身回到床边,就将窗户关上了。

  “左右不是什么好人家。”项骆将被子铺好,又拿出灌好的热水袋放进被窝里。到底没有火炕,后半夜会有点凉,放个热水袋能好很多。

  闹闹围着项骆脚边蹭,不知道为啥,自打来了项骆家里,可能是吃喝拉撒都是项骆亲自动的手,闹闹有点分不清自己爹是谁了,平时缠着项骆比缠着祝炎多。

  项骆低头摸摸狗头,将他抱起来塞进被窝里。自己一边脱衣服一边对祝炎道:

  “对了,你跟安维是以我朋友名义留下的,只是现在村里没有军队了,就连萧一鸣他们也被召回走了。村里又要排班了。”

  祝炎当然听明白他的意思了:“我跟安维也要排班?”

  项骆点点头:“村里年轻人本来就少,能看守巡逻的就更少了。可这种时候,最是防备外人和贼的时候,村里那边的意思是有一个算一个。男人全部排班,女的觉得自己行也可以报名。”

  “报名?有工资拿?”这种事男的是没办法,毕竟怎么也要保护一家老小,自己巡逻别人也站岗,能保证村民们安全,只是要不是迫不得已没人乐意去,而且但凡不用去的都不可能主动去。

  “工资没有,但村里管两顿饭。三班倒班,一天三顿加上半夜的一顿,一共四顿饭。只要你去了,就能吃上两顿。”项骆说完苦笑道,“要不是这个,真不见得有几个人愿意去。”

  任谁也不想去面对丧尸。可当下大部分村民们家里的粮食都告急了。

  能供两顿饭,一般就不用在家里吃了。这就是减少家里消耗啊。光冲着这一点就能有不少人愿意。

  “属于大锅饭?”祝炎那边脱衣服,换上项骆的睡衣。

  项骆眼睛就跟粘在他身上似的,看着衣服遮住了白花花的肉,心里头止不住的遗憾,可祝炎眼睛看过来的时候,他又怂的转开目光。

  到底是同床共枕啊。论理俩人有矛盾,偏偏祝炎从来没提分开睡这件事。家里头有折叠床,再不济现搭出来一个床都没问题。

  项骆心里没少嘀咕,想着是不是祝炎给他的暗示或是纵容。可这五年间的隔阂,哪里就那么容易解开?

  有心一口气把话说开了,却找不来话话头。就这么躺在身边,其实折磨的还是心底的那点小龌龊。

  要是单纯的暗恋那就不怕什么了,躺床上脸红心跳的最多幻想点有的没的。可问题是项骆吃过尝过啊!

  他跟祝炎睡过,食髓知味啊!

  这无异于让一只吸过血的吸血鬼守着个白胖白胖的人,躺下满脑子都是白花花肉。

  俩人躺被窝里,盖一床羽绒被。每天为了防止祝炎抢被,项骆都习惯了自己先在身下压一点睡。感觉到旁边一点点热度传来,不知是热水袋的,还是祝炎身上的。

  就这么躺着。

  半晌,祝炎幽幽开口:

  “你不关灯吗?”

  项骆一怔,伸手将灯关了。

  黑夜笼罩,被窝里闹闹四出钻,还舔了项骆的手指,让他心痒痒的。

  黑夜给了他些许勇气,开口道:“你……不反感跟我睡一起吗?”

  “怎么?你嫌弃了?”祝炎开口。

  即便是隔着夜幕,项骆也能感觉到祝炎此时脸上的嘲讽。

  “不是,我怕你不习惯。”项骆尴尬道。

  “没事,睡着了都一样。”祝炎打了个哈欠,扔下了一记重雷,“这些年习惯了,被窝里没人睡不着。”

  项骆一震,一瞬间睡意全无。

  “你说什么?”项骆声音高了几分。

  祝炎却不开口,手在被窝里乱摸,抓住闹闹抱进自己怀里,带着几分困意嘟囔道:“睡觉睡觉。”

  项骆真想将人拎起来好好问问,可又怕俩人谁都不饶谁一激动吵架拌嘴再打起来。

  本来俩人就在磨合的时候,项骆不行生别的是非。

  可这一句话让项骆头顶一片青青草原,是个男人都不可能这么过去。

  偏偏又不知道以什么立场去质问。

  越想越气!

  此时但凡有瓶酒项骆都把他办了!矫情什么?先睡了再说。

  不过这话也就是在心底痛快痛快。

  祝炎那边很快睡了,还嚣张的小声打着呼噜,项骆越听越烦躁,又是一个不眠夜。

  第二天项骆去村委会,给祝炎和安维都排上班次。守夜是三班倒,如果是一个家里头出来的,排班肯定是要分开的,防止家里没人。

  不过亲戚之间会尽量安排再一起。因为是亲戚,相互有个照应。就怕把不对付的人凑在一起,要是打起来只会徒增麻烦。

  所以,项骆很不幸的跟项建国和二姑夫周文树在一起。

  前者刚发生矛盾不久,这些日子相互一直没开口。后者项骆跟他一致不怎么对付,也不来往。

  三人按理说应该是关系最近的亲戚,可相互站在一起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项骆是上午六点到下午两点,祝炎是下午两点到十点,安维是半夜十点到上午四点。八小时一轮班,家里总会少个人,

  因为刚排班,项骆头一天是不用去的,下午祝炎需要去。

  等到了要去的时候,祝炎把项骆叫到门口,贴他耳朵说了两句话。

  项骆耳朵感受着他嘴里的热气有点发红,点点头转身回屋了。

  安维后半夜要去守夜,此时刚要回屋睡觉,不禁探头好奇道:“他说啥了?”

  项骆看他一眼:“想知道?”

  安维脊背一凉,十分有求生欲的摇摇头:“不,我不想。”

  项骆转头回屋,安维看看关上的门,嘴一撇,看着外头刮起的暴风雪,不知道想起什么,目光一暗。

  项骆翻出了一只冷冻的烤鸭化冻,又翻出一条自热烤鱼,打开包装将里头的加热包收好,将锡纸包装的烤鱼先放碗架里。

  等过两三个小时烤鸭彻底化冻了,将烤鸭用手撕了,将鸭骨架拆出来扔进砂锅里,又加了枸杞、香菇、干笋、藕片和作料一块放在炉子上慢慢煨。

  藕片是清水藕片,保质期有六个月。项骆只准备了几包,平时是下火锅用的。这煮汤也不错。

  天黑下来了,项骆将泡好的贡菜切段跟腊肉炒了,拿出来半只鸡跟土豆炖了。期间还放上帘子将烤鱼热了。

  家里有两口锅,一口锅炖着土豆,项骆用另一口锅又做了个肉粒和茄子干做的肉末茄子。加在一起五菜一汤一共六个。

  这边忙着,只是左右卧室的隔音都做的特别好,安维那边没听见什么声音。睡了一下午的他肚子有点饿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做饭了。刚从卧室里出来就闻到了厨房里扑鼻的菜香。

  实在是太香了。

  安维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看见项骆正在端菜。

  “这几个菜啊。”安维口水快留下来了。

  “六个,过来帮忙端。”

  二人端着菜进屋,盛了饭,项骆拿了两瓶啤酒,一瓶二锅头出来。

  这是安维第一次在这个桌子上看见这么多菜。

  看着项骆打开啤酒瓶到了两杯,安维有点发蒙。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安维问。

  “不是好日子吗?”项骆反问。

  安维又咽口口水,眼睛不禁往桌子上飘:“可这也奢侈了。万一吃不了就发霉了。”

  “没事,剩菜直接真空包装冷藏起来,下次热一下吃一样。祝炎的那一分我已经单独留出来了,他后半夜才回来。”项骆将酒杯放到安维面前,安维看着冒泡的啤酒,一时无言。

  这时才听项骆说:

  “生日快乐。”

  安维一怔,抬头看项骆,想说的话眼睛已经告诉项骆了。

  项骆道:“你不是问祝炎走前跟我说什么了吗?他告诉我今天你生日。”

  此话一出,安维的眼圈就红了。

  低头看着酒杯。

  成年人的情绪爆发,其实就是这么一瞬间的事情。这种情况下还有人记得给他过生日,要是项骆,估计也会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安维揉揉眼睛,有点哽咽的道:“还是祝炎啊。别看他平时冷冷清清的。我这辈子过的生日一只手可以数过来,可多数都是他给我过的,包括这次。”

  这话项骆听心里就酸溜溜的,但项骆还不至于说出来。

  安维举起酒杯:“谢谢你项哥,祝炎说是一码事,你能当正事给我做这些菜是你的心意。咱们认识不久,我知道你是个讲义气的人。我敬你了。”

  俩人碰杯,啤酒一饮而尽。

  项骆不常喝酒,更没什么酒量,这一杯喝的急,就有点压不住,吃了口鸭肉往下压一压。

  喝过酒,俩人也算是开始交心了。

  安维每道菜都尝了,脸上的笑意都止不住。

  过一会儿才看一眼项骆,问道:“其实也就是今天,你也别怪我冒昧。你……跟祝炎到底什么关系。”

  项骆给二人重新倒满,看一眼酒杯,再看一眼安维,将一杯酒喝进去才开口道:“我喜欢他。”

  安维喝口汤被呛到了:“啥?”

  “我喜欢他。”项骆再度开口,比刚刚说的更顺畅。

  心底也仿佛落下了一颗千斤巨石。原来承认这个能这么轻松。

  安维低头继续喝汤,眼睛却滴流乱转,思绪飞转。

  “那……他知道?”一个男同跟喜欢的男人同床共枕,他有点为祝炎的菊花担心了。

  项骆点头:“知道。”

  项骆虽然没直面对他说,但也从来没隐瞒过。

  “那……你们发展那一步了?”安维试探的问道。

  项骆揉揉鼻子:“表面兄弟吧。”

  项骆并没有说他们曾经春风一度的事情。那是只属于两个人的隐私,不是自己炫耀的资本。

  “那以后呢?”安维问。

  项骆没有隐瞒:“我不知道。”

  安维不好阻止,更不好帮忙出主意坑自己兄弟。想一想道:“我是没有别的意思。我也能帮你瞒着。可你必须想想,什么时候是一站呢?你就维持现在一辈子?”

  不得不说,项骆这种时候真的需要第三个人帮忙从旁观者角度去想一想。

  项骆又是一杯进肚,打开了第二瓶啤酒。

  可是药不治假病,酒不解真愁啊。

  安维看他借酒消愁,低头吃菜。他跟项骆到底不熟,话说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安维不是一个不懂分寸的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安维才道:“我不太懂你是什么想法。要是祝炎也没意见的话,那我更不会说什么。只是……要是他不想的话,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勉强。毕竟感情这种事不是强求的。”

  这话是实在话,只是听着后半句,项骆心里多少不是滋味。只瞥了他一眼:

  “你懂的倒是多。”

  安维端起酒杯看看项骆:“旁观者清吧。”

  项骆嗤笑:“你有过对象吗!”

  这一句话戳中安维痛处了,怔了半晌,欲哭无泪道:“我差点有过好吗?这不是被人抢了吗?”

  项骆忍俊不禁:“能被抢走也是你没本事。”

  “怪我?你说那高三当学长的,又不缺姑娘追,抢我对象干嘛啊!我就这么一个好不容易有感觉了。”安维端着酒杯欲哭无泪,“问题是他要真领走了我也认了,之前同学聚会,那女孩结婚孩子都有了,她男人照片可丑了。还不如我呢。”

  安维说这话把酒喝了,祭奠他那来不及开始就结束的初恋。

  这世上最大的不甘心莫过于喜欢的人结婚了,结婚对象不如自己。

  可再怎么也只能酸。

  可听他说这些,还是引起了项骆的注意。

  当年错过后,那个姑娘已经成为他人妇。

  他整整错过了祝炎五年,这期间的所有,他一无所知。

  甚至于,如果现在没有将他牢牢抓在手中,那么错过了,遥远的未来可能就只剩下一声不敢的叹息。

  也许,是该做点什么了。

  两瓶啤酒都下肚了。项骆将二锅头拿起来开封了。安维吓得咽下嘴里的肉:“我喝不了白的!”

  项骆也没他倒,只自己倒了一杯。

  辣酒入喉,热辣直到心底。舒缓了心底的纠结。

  二人连吃带喝,时间一转到了九点多,快十点了。安维要准备出去巡逻了,项骆喝了一瓶半啤酒,半瓶白酒。虽说木着脸坐在那里不像醉酒,安维也不敢让他做什么。

  起身将饭菜收拾了,找出真空机将菜和汤全部用袋子真空装上塞进冰箱,看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又将给祝炎准备的那一分拿出来,需要热的菜放进锅里加把火,等祝炎回来,拿出来打开包装就可以吃了。

  项骆是真不会喝酒,只是昨晚被祝炎言语刺激,今天气氛又在这里,就多喝了一点,此时只觉得脑袋迷迷糊糊的,也不敢去做什么事,见安维里外收拾,他也不添乱,直接躺床先睡了。

  安维见项骆喝醉酒乖乖去睡觉,还不禁点点头。这酒品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有耍酒疯。

  祝炎搓着手风尘仆仆回来的时候,安维跟他说了饭菜在锅里。

  祝炎进屋,瞧见项骆躺在被窝里闭着眼睛好像睡熟了,靠近就闻到了一股子酒味。

  没开口。去外屋在炉旁烤了一点火,在锅台旁吃了饭,这才洗漱回屋开始脱衣服。

  等脱了衣服换上睡衣,一回头瞧见项骆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也许是受到了酒精的影响,他的目光有些发直。

  祝炎打个哈欠关灯钻进被窝,正在翻身找个舒服的姿势才听项骆问:“还适应吗?”

  “还行,在村口站岗,遇见了两三个要进村的人,看一下称称他们给的粮食。剩下也没什么活了。”

  项骆翻身,面对面去看祝炎。黑夜之下瞧不见对方,不过祝炎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

  “怎么了?”

  “没事。”项骆说完,又伸手往祝炎的方向摸了摸,碰到了祝炎的胳膊,还伸手捏了捏。

  祝炎皱眉,开口嘲讽道:“这是撒酒疯呢?”

  项骆也不否认:“算是吧。”

  祝炎伸手抓住项骆伸过来的手,手指挑·逗似的划过他的掌心:“那你打算干点什么?”

  项骆将他的手牢牢抓紧,抚摸着其光滑的手背,将手拉到自己这边,就那么握着。

  没有别的动作。

  项骆的手很热,也很大。握着祝炎的手力道并不重,就仿佛捏着最宝贝的东西。

  说不心动,是骗人的。

  祝炎到嘴边的话咽进肚子里,没开口。

  项骆只笑道:“这样真好。”

  祝炎冷笑:“喝酒就壮这么点胆子。”

  “闭嘴,”项骆伸手拍一下祝炎的小脑袋瓜,“好好气氛都被你破坏干净了。”

  “那你想说什么。”祝炎收敛了些。

  “那你过来一点。”项骆拉了一下祝炎。

  祝炎没动,项骆就往祝炎那边挪了一点,二人贴近了些,连呼吸相互都能感觉到。

  祝炎感受着项骆的呼吸声,也终于安静了下去。

  两个人就这样相互依偎。这是两个人近期以来最近的距离。

  这时才听项骆道。

  “我想你了。”

  祝炎没开口。

  项骆捏着祝炎的手,手指在他的每一根手指上划过:“我只剩你了。”

  项骆说:“我失去了你整整五年。这个原因在我,我也愿意为此负责。过去的五年里,不论你经历了什么,都应该算在我的头上。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用往后余生去补偿你。用我全部的爱来包裹你。我不仅要补偿五年前来不及的遗憾,我会用我所有去补偿我们所有的失去。现在,还来得及。”

  祝炎十分确定他喝醉了,不然他那么重的偶像包袱,是说不出这么肉麻的话的。

  当然,醉酒,也是项骆打开心扉的借口。

  他们同床共枕了这些日子却依旧不咸不淡,项骆着急了。

  祝炎心有悸动,却依旧开口毁气氛道:“就不怕给自己捡一顶绿帽子?”

  论起毁气氛,祝炎绝对是个高手。

  项骆没开口,就在祝炎以为他被打击到的时候,刚要检讨一下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才忽然感觉身边一陷身上一沉,项骆整个人压了上来。

  “你刚刚说,我喝了酒也没壮多少胆子。是不是就代表……”项骆贴近祝炎,额头抵着额头,笑出了声,“我现在对你做什么,你都会觉得是应该的。”

  没等祝炎开口,项骆已经低头吻了上去。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项骆十分懂得把把握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万字更新看的爽吗?

  别着急,还有更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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