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异能>烟雨斋>第64章

  劫匪见我掏不出钱财来,神色又变了,甚至我都看到他手下那一圈人握着刀的手紧了紧。

  我知道,我若是真的一分钱都掏不出,那些劫匪定然会毫不留情地一刀将我劈了。

  我从未如此紧张过,浑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事已至此,我早就不对易水寒那货抱有任何希望,他连自己都救不了,又谈何来救我。

  难道我真要死在这里了吗?死在一群劫匪的乱刀之下……

  如此一来,我特意回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突然觉得自己来的这趟莫名地好笑。

  在我彻底绝望之际,我感受到有人在轻轻拍我的手,我绷着的神经不禁一松,原本紧紧捏成一团的拳也彻底松开了,然后,我感受到自己掌心里被人塞进了一块凉凉的东西,温润滑腻,手感像是玉。

  我抑制不住地弯起了嘴角,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瞬间涌上心头。

  在那群劫匪即将发作之际,我摊开了手掌,那里果然躺着一块通透的玉。

  我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人,只觉这块玉好看得出奇,除此以外便看不出任何门路,可那群劫匪不一样,他们纵然都是些山野莽夫,打劫打多了,自然识货。

  我摊开掌心不久,便听到了一阵整齐划一的吸气声,每个劫匪都恨不得把眼睛贴我手上去看那块玉。

  我以为,只要我能交出值钱的东西,那群劫匪便能放过我。

  岂知,那带头的劫匪收走玉后又突然变了卦,理由更是让我无语泪凝噎。他说,我们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财和一块价值连城的玉,肯定就不是普通人,与其放虎归山,倒不如直接把我们给杀了以绝后患,反正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大抵易水寒也没见过这么出尔反尔又不讲道义的劫匪,一向淡定的他明显脸色一变。

  我不想死,更不想这么窝囊地死在一群劫匪手里,在他们即将举着刀砍来之际,我连忙扯着嗓子吼了一声:“等等!”

  几乎就在我话音落下的一刹那,所有劫匪都维持着举刀的动作站在原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被人施了法,定在了原地。

  我也没想到自己这一嗓子竟然有着如此强大的威力,实际上我根本就没想到自己要说什么,却又不敢让他们等太久,只能急中生智,从怀中摸出两根教主书房里摘来的辣椒,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这里辣椒是个稀罕的东西,劫匪们摇头一连声道:“不知道。”

  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编,索性两眼一闭,稀里哗啦一通乱说:“我手中拿着的可是妙蛙种子,你们知道妙蛙种子是做什么的吗?妙蛙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神物,据传集齐了七颗便可召唤神龙啊!”

  劫匪们听得一愣一愣的,其中带头的那个说了句:“这东西洒家可没听说过啊。”

  我拿出雪姨的气势来,很是不屑地朝他翻了个白眼:“没听说过就对了,你们又可知我和我师兄究竟是什么人?”

  劫匪们继续摇头,我又是一个白眼翻过去:“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还敢来打劫?”

  “我名唤白素贞,我师兄名唤孙悟空,他可是赫赫有名的背锅侠的后裔!我俩打东土大唐来,是要去西天召唤神龙,来解我师兄身上奇毒。”

  听我忽悠这么久,终于有个别的劫匪坐不住了,他一脸迷茫:“这可跟咱们有啥关系啊?”

  “怎么就没关系!”我不由分说朝着他一通乱吼,“你个没见识的!知道神龙是什么吗?它不仅仅能解毒啊!但凡找到神龙者都是上天选中的孩子,是能够飞升成仙的啊!你知道得道飞升成仙意味着什么吗?常言道快活似神仙,一旦成了仙可就与天同寿想有多少钱财就有多少钱财,想有多少美人就有多少美人啊!”

  我反正闭着眼睛噼里啪啦一通乱说,气势足到连我自己都以为真有这么一回事,更遑论那群比我还没见识的劫匪,也就易水寒那货依旧一脸冷漠地站在那儿,静静看着我装逼。

  我也是万万没想到这些人竟这么好骗,所以,当那带头的劫匪提出让我带路,领着他们一同去寻找神龙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这种随口编造的东西叫我怎么找嘛……

  我兀自懊恼着,易水寒那货竟不知何时捡起了那把沾满泥土的剑,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全然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我暗自咬了咬牙,索性豁出去了,继续编:“正所谓神龙见首不见尾,昨日我夜观星辰,见有一吉星落至凉山,故而第三颗妙蛙种子定然就在凉山上!”

  带头的劫匪两眼亮晶晶:“姑娘你可真是仙姑在世啊!凉山距离此处相隔数千里,你究竟是怎么看到的?”

  若不是他拍着大腿一脸激动,我大抵会误会他在挖苦我。

  我又是一个白眼翻过去,满脸高深,故作神秘:“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也。”

  总之,一群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劫匪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我给忽悠了过去。

  凉山那地方也是我随口瞎说的,若没记错,伽罗教左护法好像就是被我发配去了那里。

  思及此,我又猛地摇了摇头,应该不至于这么倒霉,一过去就给撞上了吧。

  当然,这种事谁都说不透,只能看究竟是有缘还是无缘。

  那群劫匪办事倒是利索,说跟我走,就真二话不说,全跟着我去找妙蛙种子。

  我和易水寒依旧坐那辆破破烂烂还散发着恶臭的马车。

  我百无聊赖地在车厢内打着滚,他则一言不发地抱着那把剑,不停地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