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齐港的眼皮都无力再睁开,他的身体麻木,近乎感觉不到任何知觉,只剩鼻腔还只能隐隐嗅到,空气中浓的化不开的腥臊的精液味,和夹在其中的冰霜雪气。
后来他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云端,四周都是轻飘飘的,突然一股冷风,将他吹落地面,齐港费力地睁开眼,眼前不再是熟悉的场景,而是一片灰白色的雾气,他来过这里。
活动了一下手脚,身体不再感觉疲倦,齐港觉得有些惊奇,顺着记忆中的方向往前走。
走了许久许久,雾气缭绕的中心,有一条黑色的蟒蛇盘卷起巨大的蛇躯正在休眠,听到有人靠近,头颅微抬,透明的眼睑上透明的鳞片翕动,露出一双金闪的竖瞳,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来人。
一人一兽的视线交织,倏地那巨蟒乖顺地垂下头颅,贴俯在青年的脚边,冷腻的蛇信子嘶出,舔着裸露在外的脚踝。
齐港蹲下去,摸了摸它额间的额鳞,蟒蛇的蛇鳞是冰冷带着粗糙的质感,温热的手掌从上面滑过,一片片细细摩挲着鳞片坚硬的边缘。
心有所动,齐港叫了一声。
“阿大。”
巨蟒用尾尖敲击着地面,以作回应。
齐港了然,与其说精神体是凭空出现的,不如说它们是哨兵的另一面,是那些隐藏起来从不示人的阴暗面的化身。
柯沉舟平时冷淡自持,看似对什么事都毫不在意,可他的精神体却是暴躁偏执的,对齐港有着变态的占有欲,它时刻控制着自己想要将青年吞吃入腹的欲望,选择用性爱交媾的方式去彻底占用他。
也许早在柯沉舟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时候,也许就在巨蟒第一次出现想要吃掉眼前人的时候,也许是从一开始听到青年声音注意到青年的样子时,他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人,就已经喜欢上了齐港。
情情爱爱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呢,他只知道齐港的出现,就像一束温暖明亮的光,照亮了他晦暗的人生,让他不由得想将这份宝物抢掠藏起,据为己有。
齐港从来不愿意去想那么多复杂的事情,他依随自己的心意,用双手环住了巨蟒的颅顶,蟒蛇巨大的身躯绕成圈,却没有缠紧青年,反而是首尾相接,用蛇腹团成一个舒服圆窝,让齐港躺了进去。
他一边躺一边想,柯沉舟的精神世界以前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广袤寂寥的雪原,肯定布满常年不化的积雪,说不定这里每天都会下雪。
想着想着,头顶飘下了雪花,冰晶凝成洁白透莹的雪花,一片片从灰白色的雾气中散落,落到齐港的手心中。
齐港被眼前这一幕异变,惊得傻愣了几秒。
他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巨蟒,最后指了指自己。
“下雪了?妈呀!真的下雪了!”
然后他又开始使劲想象,天空应该是白色的,雪地和天际连城一片,一望过去苍茫的白色一望无际,天地一色。
果然头顶那片飘雪的雾气消失了,露出巴掌大小的天空,白的晃眼。
“我操!”
齐港惊呼出声,没想到真的可以。
于是他又开始幻想脚底的地面是绿色,雪地中长出草叶的嫩芽,绿意钻破积雪点缀着寂寥的雪原。
随后,一股脱力感席卷而来,齐港一瞬间被抽干了精神,整个人蔫了下去,手脚仿佛被灌了铅一样沉,重的抬都抬不起来,他瘫在蟒蛇身上,连喘气的力气几乎都没有。
巨蟒伸出蛇舌,爱怜地舔舐着他半合的眼皮。
缓了好久,他才从那种失力感中恢复过来,整个人虚弱的不像样,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齐港侧了侧头,透过身下的缝隙,看到真的有那么一些绿色的草芽生长在雪地上。
他转了转自己不太机敏的脑袋瓜,有些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等他恢复好精神,又开始了新的尝试,经过了几次失重一般的脱力感后,心底终于有了猜测,这应该和改变柯沉舟的精神世界的样貌有关。
最开始,他是想还原曾经的那片冰川雪原,所以很轻松,可以不费什么力气就改变雾气,但后来,他想在这里创造新的东西,这个行为就变得极为困难,要花费他好多好多力气,才能办到。
仔细想了想,虽然他很喜欢下雪天,他想亲眼看看,柯沉舟最原本的精神世界是什么样子,但他仍然觉得这里太冷清了,毫无温度,他想要在这里建一个家,一个有着生机,有着绿意,一个属于他和柯沉舟温暖的家。
于是齐港开始了他的基建事业,势必要在这里建一栋房子,有鲜花有绿草有春天的院子。
发热期已经平稳的度过,柯沉舟和齐港离开了洞巢,两个人过上了宛如老夫老妻的同居生活。
刚开始齐港还不习惯,每天夜里都有一个大男人搂着自己睡觉,后来时间久了,柯沉舟突然外出没办法回家,夜里他自己睡反而睡不安稳。
柯沉舟也从基地的钉子户,变成了想见一面都难的大忙人,每天的日常都是,上班,吃饭,下班,睡觉。
哪个不长眼的要是敢阻碍他按时下班回家睡觉,那都容易出人身事故。
日子过得温馨平淡,很快,新的一年又要到了,这期间齐港和柯沉舟回过一趟老家,齐港满心欢喜地从炕洞里掏出了一张泛黄的信封,里面果然有一张银行卡,还有柯沉舟留给他的信。
他把信拆开,上面只有简短的几段话。
无非就是感谢齐港对他的照顾,询问他愿意不愿意去A市生活,如果愿意可以联系他,他的联系方式是XXXXXXXX。
齐港看着柯沉舟依旧淡漠没什么表情的脸,叹了口气。
“阿大,追求人不是这样追的。”
柯沉舟点了点头,他一贯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表情丰富,在外总是装得像个不与世事纷争,对周遭事情漠不关心的样子,生生把一张好看的脸,硬绷成了无情的冷面阎王。
“我会学的。”
柯沉舟许下承诺。
齐港听懂了他的意思,乐出声。
柯沉舟居然要去学怎么追求人,他捂着肚子,在炕上打滚,然后就被按着操了一顿,射了满满一肚子,齐港的背上屁股上都沾上了灰,气得一边骂他狗逼,一边蹲在地上洗屁股。
柯沉舟要帮他洗,他光着腚,满屋蹿,生怕又被逮住操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