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柳和陈错到店里，一眼就瞧见三个大男人坐在桌边，串肉串，柯沉舟手生，齐港在那细心地教他，怕他扎手，时不时就要凑过去，看上两眼，刘明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悠闲地哼着小曲，手连停都没停过，不一会就串了百十来串。
刘柳想翻白眼，拿扫帚把人渣扫出去，陈错拦住了他，他被吓得狗眼猛瞪，差点没掉出眼眶，这副诡异的画面，说出去谁信啊！
他们冷傲无情的柯大队长，正窝在他老婆家的烧烤店，打白工！
柯沉舟下巴微抬，眼睛往这边瞟了一眼，陈错立即噤声，拽着刘柳坐到柜台后面。
刘柳轻嗤。
“出息！”
“小柳啊，这是天然压制，我没办法，要不然你和我深度结合一下子？说不定我也能晋升成S级，以后就不用怕他了。”
刘柳的脸红了，他含羞带恼地剜了一眼陈错凑近的脸，之前在后巷被袭击的时候，他就分化了，分化成了向导，陈错乐疯了，缠他缠得更紧，天天软磨硬泡，非要和他结合。
不过刘柳的向导等级不高，才将将达到D级，他心里是有点不开心的，总有一种自己配不上陈错的感觉，可陈错这条傻狗，光顾着高兴去了，一点也没察觉到，刘柳低落的心情。
刘柳不再理他，他早就开学了，现在只能赶着周末回来，有时候学业忙，半个月也见不得回来一次，好不容易见到陈错，不想和他闹别扭。
陈错的活被柯沉舟抢了，他乐得清闲，跟没骨头一般，软趴趴瘫在刘柳肩头，和他说悄悄话，时不时还偷瞄那三人一眼。
他没控制住自己的手，拿着手机，对着桌边三人想偷拍一张，发到他们队内小群里，当然那个群里肯定是没有柯队长，谁承想，一道刺目耀眼的光芒，对着柯沉舟狂闪。
“操！”
陈错直接骂出声，冷汗直流。
他忘了关闪光灯了！
柯沉舟似不悦地眯着眼，但却没有制止他的偷拍行为，任由着他去了。
午间饭口到了，店里来了客人，刘明齐港各自去忙，柯沉舟食指中指微抬，对陈错招了招手，两个人走到店门外。
“烟？”
陈错摇头，刘柳不喜欢烟味，他在刘柳身边的时候从来不抽。
柯沉舟嘴里发苦，他这两年烟瘾极大，总想找点什么东西叼着。
“发给我。”
“什么？”
被这没头没脑的话弄蒙了，陈错不解。
“刚刚的照片。”
陈错刚想装傻，瞧见柯沉舟的目光，缩下脖子，老老实实把偷拍的照片，发给柯沉舟，柯沉舟打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微微勾起唇角。
照片中，齐港凑着脑袋，贴向柯沉舟，眼里是专注的神情，黝黑的瞳孔里，隐隐可见男人的侧脸，他脸上带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嘴角上扬，像是在笑。
手指轻敲，点了保存，把照片剪裁，只留下齐港一个人的身影，设置屏保。
陈错在旁边站着，仿佛在看鬼故事。
他好想告诉基地里所有工作人员，柯沉舟被鬼附身了！他居然对着手机笑！
赶紧找个寺庙去拜拜吧，实在不行找个神父也行。这他妈也太吓人了，陈错在柯沉舟手下呆了一年，柯队长永远都阴沉着一张阎王脸，见过他急怒反笑的模样，但他是真没见过，柯沉舟笑得这么温和的时候，陈错感觉自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脚底抹油就想蹿。
柯沉舟也不管他，自顾自地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天，得出一个结果，照片果然没有人真人好看。
收起手机，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柯沉舟继续跟着齐港瞎忙。
到了晚上，店里的客人多了起来，柯沉舟一手拎着菜单，一手拿着笔，漫不经心地给座位前的客人点菜，眼睛时不时飘向齐港的方向。
齐港在另一桌，给两位男士介绍自己研究的新口味酱料，问对方要不要尝尝。
两位男士对视一眼，调笑了两句。
“小哥哥，要钱嘛？”
“不要钱，新品上架，免费品尝。”
一位男士手在桌面上画着圈，故作天真，咬了咬下嘴唇。
“真的可以尝尝嘛？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另外一位男士拍了一下对方的手背，白了他一眼，对齐港说。
“不好意思，不用理他，他发神经病。”
齐港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刚刚被言语调戏了，柯沉舟却是听了个清楚，他指节捏的咔咔作响，听得点单的客人是心惊肉跳。
那边齐港点好单，去后厨报菜品，柯沉舟耳朵一动，又听见隔壁两位客人的谈话，刚刚出言调戏的那位男士瘪了瘪嘴。
“你干嘛要拦着我，是我的菜诶！”
“少发浪，你没看到那边有人都快酸成醋坛子了吗！”
顺着目光望去，俊美的男人，正面色不虞地瞟着他们。
“卧槽，这还有个这么帅的，你不早说。”
他同伴一手捂住他的嘴。
“姑奶奶，你可少惹事，你没看到那男的的眼神，都快把我们生吞活扒了吗！”
作势又拧了对方胳膊一下。
“不会吧？他也是0？长得这么高这么帅，也要出来当0抢市场啊？能不能不卷了啊！”
同伴的白眼快翻上天。
“你是真没瞧见，那个服务员衣服包得那么严实吗！这么热的天，挡那么严，除了身上不能见人外，还能有什么原因啊！”
“啊？”
哆嗦了一下，他狐疑地看向齐港的背影。
“操！不会他才是下面那个吧......真他妈是暴遣天物。”
两个人嘟嘟囔囔地，直到齐港端着刚烤好的东西过来，才止了话头。
柯沉舟牙龈发酸，在那磨牙，一想到自己不在的这一年多，齐港不知道被调戏了多少次，他就想穿越回过去，给自己两脚，叫你妈的装深沉，叫你妈的玩高冷，老婆差点没了，你高兴了。
他越想越气，划菜单的手都带着火气，一笔一划，力气用得极大，笔尖都快和纸面触出火星来。
陈错瞧见了，终于鼓足勇气，凑到身前喊了一嗓子。
“柯队长，你别拿我家的笔撒气，那是小柳刚买的，要是坏了他肯定会骂我。”
刘柳不待见柯沉舟，虽然不知道他和齐港之间发生过什么，但齐港是他带走的，等人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一副痴傻呆愣的模样，他就算没脑子，也能猜到齐港是吃了亏的，要不是柯沉舟是陈错的队长，他真想一扫帚把人赶出去，让他再也别来烦齐港。
陈错夹在中间也为难，一边是他的直属领导，一边是他的心肝宝贝，哪个都得罪不起，只能两头哄，可怜的陈小狗，都快变成癞皮狗了，谁看都烦他。
柯沉舟闻言，眼皮一翻，把纸笔菜单丢到陈错手中，出去抽烟了。
他心烦，他知道自己没权利生气，可是他就是不爽，他在角落的阴影中，光线打在他侧脸上，把脸分成了明暗两面，明的那半边脸面色如常，无悲无喜，暗的那半边脸却翻涌着隐晦的欲望，十分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