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港。”
齐纪叫他。
齐港像是反应了许久，才想起眼前的人是谁，这个小动作，引起了齐纪的不悦，他的眼睫微眯，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齐港。
“小齐少爷？”
“嗯。”
“你来这干什么？”
刚喝过酒的大脑，反应迟钝，说起话来，也没什么分寸。
齐纪鼻翼翕动，仿佛闻到了淡淡的酒味。
“你喝酒了？”
他不答反问。
“嗯，就喝了一杯。”
齐港诚实地点头。
“一杯就醉了？”
他试探。
“没有，我要喝一瓶才能醉呢。”
齐纪被他的老实乖巧，逗笑，越发觉得有趣。他贴着齐港的身侧坐下，和他搭话，随意问了几个不咸不淡的问题，没有表明自己的意图。
齐港本来戒备心就不强，再加上喝了酒，连对方什么时候揽住自己的肩头，都没察觉到。
直到齐纪说。
“你该去洗个澡。”
齐港才回过神来，他低头像小狗一样，嗅着自己身上的味道，是有点汗味。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起身和齐纪告别，独自前往去公共澡堂洗澡。
澡堂是半开放式的，只有几面木板做隔断，隔出来一间间小单间，齐港习惯性去最里面，哗啦啦地热水从头顶流下，他面朝着墙壁打肥皂。
有什么不一样的动静，透过水流声传来，他动了动耳朵，声音又不见了，就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继续专心致志揉蹭起自己的身体，乳白的肥皂沫纷飞布满肉实的肥臀，瘫软的性器，藏在白沫中间，胸前的奶肉被他搓得发红，乳尖微硬，还半藏在肉窝中间，随着青年的动作，约隐约现，引人遐想。
“哒、哒、哒”
皮鞋底踩过地面的声音，轻而脆。
有人停在了他的身后。
“洗好了吗？”
随着声音响起，齐港的身体蓦然僵硬在原地。他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手心里的肥皂，一个没抓紧，滑落到地上，发出“咚”的闷响。
他不敢回头，晕乎乎的头脑，被吓了个精神，一点醉意都没有了。
“谁？”
上牙咬着下牙，声音里都是止不住的惧意，隐约还能听到牙齿间摩擦的微微颤音。
“怎么齐港？这么害怕？”
齐纪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秘密，青年此时的反应太大了，大的有些不正常。
他的目光像阴冷的毒蛇，游走过齐港的赤裸的背脊，最后停在紧实的肉臀上。
啧啧，真大。
心里暗叹。
“你怎么长了个比女人......”还大的屁股，后面这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一股拳风袭来，紧接着，“砰”的巨响，齐纪的脸被巨力猛击，一时没站稳，脚下一滑，往下栽去，后脑勺狠狠磕到了瓷砖地面，同时鼻尖传来骨裂的痛楚，他尖叫着捂住自己的脸，鼻血止不住的往下流，很快就打湿了他的下巴，沾满了他的衣领。
齐港快步逃了出去，身上的泡沫还没冲干净，他抓起一旁的衣服，胡乱套上，跑回宿舍反锁上门，翻身上了属于他的床，手忙脚乱地收拾好背包，幸亏他行李少，也就两三件换洗的衣服，身份证件什么的一直放在背包内的夹层里，没有取出来过，现在不需要在到处翻找，担心遗落掉什么。
他把背包背在身后，打开窗户，翻了出去，幸好是一楼，如果是二楼他还要考虑考虑，能不能跳。
逃了好远后，齐港连忙在路上招了一台出租车，让司机带他往其他区走，司机一脚油门，开得飞快，高兴终于来了大单子。
开出了好远后，齐港这才缓过劲来，心跳终于恢复了正常，不再狂乱地跳动，震得他耳膜发疼，他呼出一口长气，瘫软地依靠在座椅背靠上，满脑子都是刚刚发生的事。
其实他压根没听清齐纪的话，他只听清女人两个字，这两个字刚冒出的一瞬间，巨大的惧意不安席卷了他的内心，他以为自己隐藏许久的秘密，被人发现了。
大脑无法思考，凭着本能，给了齐纪一拳。
就听着齐纪惨痛的哀嚎，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把小齐少爷给打坏了。
妈的，这都叫什么事啊！辛苦干了半个月，一个激动把老板儿子给打了，现在只能跑路，连工资都顾不上要。
齐港哭丧着脸，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悲催的人。
在车开了一个小时后，司机靠着最近的路口，让齐港下了车。齐港看着计价器上的数字咋舌，怎么一开就一百八十块钱！
他掏出身上的零钱，依依不舍地数了半天，才递给司机。
只剩下三百来块了，看来今晚又要睡公园了，漫无目的地走着，六月的天，说变就变，突然间，黑洞洞的天空就落起了小雨，齐港把背包抱在怀里，他的全部身家可都在里面了，不能有失，他一边跑一边四处张望，看到右边不远处有座石桥，桥洞下面有片空地，他连忙跑过去，钻到桥底，也顾不上干净埋汰，一屁股坐到了还算干燥的地面。
雨稀稀拉拉地下，本来想雨停就走的，照现在这个样子来看，他估计是要在桥洞底下过夜了。
这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齐港真是欲哭无泪，双臂抱着自己的大腿，蜷缩成一个圈，头枕在膝上，望着几步外的雨幕。
细雨滴落了十几分钟后，雨势猛地转大，狂风吹着大雨，打进桥洞底下，齐港把帽子掏出来，盖在头上，就这么被风雨吹着，一动也不动，假装自己尊雕塑。
一夜无眠，他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在桥洞底下坐到天明，等太阳升起，瓢泼大雨才肯停歇，雨后的天空总是格外漂亮，清晨的鸟叫叽叽喳喳地，悦耳动听，齐港却只觉得烦。
他开始有些后悔，眼里流露出迷茫彷徨，从前在老家的时候，屋子虽然破落老旧，但好歹能遮风挡雨，日子过得虽然清贫，但好歹三餐有着落，现在呢，他窝在石桥洞下，像个可怜的流浪汉，居无定所，风餐露宿。
是不是，他不应该离开属于他的地方。
是不是，他不该强求不属于他的东西。
是不是，他不应该来找柯沉舟，是不是，他这辈子注定孤身一人，终老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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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对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