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苏孤久久凝视着自己头顶上方，秦玉梅觉出不妙。
秦玉梅扪心自问，多年来她行善积德，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至于惹鬼上身，于是她颇有底气地说：“大师，你说吧，不管是什么情况我都承受得住。”
“这部电影没有票房，因为它根本就不会出现。”苏孤说。
秦玉梅有点摸不着头脑：“大师，你是在质疑我刚刚在吹牛吗？还是电影发行时会遇到什么问题，比如过不了审？”
苏孤：“都不是，联系你的萌芽公司根本就是个空壳公司，他们收到钱后就会卷款跑路，不可能帮你制作电影。”
“但是、但是他们已经和游鹤约好档期了呀！”秦玉梅不死心地挣扎。
苏孤：“这当然也是骗你的，方游鹤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安排了这样一部电影。”
“啊？这……”秦玉梅一脸错愕，她叱咤商场多年，从来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被驳过面子。
【方游鹤：人在家中坐，饼从天上来。】
【我就说嘛，我家哥哥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男人。】
【不是啊喂，秦董怎么说也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了，还会中这么简单的骗局？】
【不一定，这种有钱人生活的阶层太高了，平时身边的人都捧着，她可能想不到有人敢这么耍自己。】
秦玉梅缓了好一会，才开口说：“大师，我是相信你的，我看过你以前的直播，我知道你有真本事，可是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没有切实的证据，我不想就这样放弃。”
苏孤问：“你为什么同意给他们投资？”
秦玉梅回忆着说：“萌芽公司的李总和王总带我参观了他们的办公大楼，他们公司规模很大，我提出男主角必须用方游鹤，他们又帮我预约了方游鹤的档期，还给我发来方游鹤的签约视频，我这才答应他们。”
“你们什么时候签合同？”
“明天中午十二点。”
苏孤若有所思地说：“介意把他们发给你的视频播给大家看看吗？”
“没问题！”秦玉梅点点头，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一段视频，怼到直播间屏幕上。
视频里，李总和王总坐在超长会议桌前，对面是巨星方游鹤和律师，他们递给方游鹤几份合同，经过律师检查后，方游鹤亲手签署了合同。
“你们看，方游鹤明明答应出演了。”秦玉梅还有一线希望。
【好像真是方游鹤，但是……为什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
【三分十七秒的时候，方游鹤左半边眉毛怎么不见了？】
【何止啊，五分第四秒和第二十六秒的时候他脸上闪过马赛克耶！】
【咳咳，这就是一种高级的ai换脸，我们公司就是做这个的，新技术比普通的ai换脸精密多了。】
观众们恍然大悟。
【哦——我说他怎么一直不说话呢！】
【还以为只有食品界有科技与狠活，没想到诈骗界也用上了。】
秦玉梅羞愤交加，她站起身来：“骗子居然还骗到我头上来了，好啊，我现在就找他们算账去！”
苏孤还没来得及说话，秦玉梅就一个电话叫来了司机，让司机把自己送到萌芽公司的办公大楼楼下。
整座大楼黑漆漆的，完全不像有人的样子，门口竟然也没有门禁，秦玉梅裹紧披肩，鼓足勇气一个人走了进去。
【会不会是他们都下班回家了？】
【宝贝，这里可是一线，007之城，你以为跟你闹着玩的？】
【在京城，如果一个办公大厦不是24小时灯火通明，那么基本可以判断里面没有公司。】
秦玉梅到达了十一楼，她记得那天李总和王总带她参观过这里的豪华会议室，“方游鹤”的签约视频也是在这里拍的。
会议室的门锁着，但透过玻璃还是可以看到里面的东西都已经被清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儿童玩具。
“这里变成了……幼儿园？怎么会这样？”秦玉梅反复确认自己没有走错。
苏孤说：“这座大厦本来就是一个拍摄场地，专门用来拍现代剧，按日出租，骗子只需要租下几天，在你来之前把这里布置好，再带你参观公司博取信任，等你离开后，拆除这里的一切布景就可以了。”
秦玉梅一拍脑袋：“天啊，我怎么会中这么简单的圈套！”
她找出李总和王总的联系电话，当即就准备打电话痛骂他们。
“等等，”苏孤开口拦住，“你现在挑明这件事，就再也找不到他们了，不如等明天见面签约的时候再一网打尽。”
秦玉梅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接受了苏孤的提议，今夜先不打草惊蛇。
她下楼吩咐司机打道回府，在车里与苏孤约定好明天再连线直播，然后两人同时挂断了连线。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秦玉梅如约发来了连线请求，苏孤接通，秦玉梅将手机斜藏在包里，露出有摄像头的一角，对准桌面。
签约仪式是在龙豪酒楼的顶级包间里举行的，按照酒桌生意的传统，吃饱喝足后才谈正事。
王总递过菜谱，大手一挥，豪迈地说：“秦董，来来来你随便点，不要客气，今天这场我作东！”
李总起了红酒，倒进醒酒器里醒着。
秦玉梅一想到这两个骗子差点骗走自己两个亿，就心生恶气，反正是骗子结账，她肆无忌惮地点起单来，正好让骗子大出血。
“龙虾，澳洲鲍鱼，黑松露，金罐鱼子酱，松茸，和牛……”
【好家伙，报菜名呢这是。】
【秦董不如直接把菜单交给服务员——来一本！】
【这是什么神仙食材，等我有钱了一定要买一个能闻到味的手机！】
苏孤打了个响指，使出“心声咒”。
随着秦玉梅越点越多，王总的瞳孔也越放越大。
“我操，我就是客气客气，你怎么还真点上了？”
粗犷的声音响起来，把王总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立刻捂住嘴，这明明是自己的心里话，怎么说出来了？
李总诧异地瞪了王总一眼，生怕他露馅。
眼看秦玉梅的脸色不太好，李总连忙往回圆。
他本想说：“秦董别理他，他喝醉了，能请你吃饭是我们的荣幸，不管花多少钱都值得。”
结果说出口的却是：“臭婆娘，点吧点吧，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要拿到你的两个亿投资，我们请多少客都能回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