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裹住我,轻轻松松提了提,将我整个人抱起,往衣帽间走去。
“我知道,你们人类女子都矜持,我会努力忍住的。”
我的心早就化成了一摊水,羞涩地咬着嘴唇,无语地骂他一句:“笨小白!”
他还在自说自话:“咱们都洞过房了,虽然是我发病时干的,但做了就是做了,你放心,我会负责的。我决定今天就带你进宫见我母后,你打扮一下吧?”
小白说得煞有介事,不像是随便说说。
“你你说的是真的?”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陌炀君竟要正式带我去见长辈了。
“当然!”陌炀君眸子里的精光温和自信又真诚,无形中给人一种安心和信任,这一点同以前的师父一模一样。
“简娘,快来帮我打扮。”进陌王府以来,这是我首次叫下人帮我梳头打扮。
总之就是高兴,至于进宫后会是怎样的场面,当时真没想过。
见我总是惊疑不定,小白认为我不是很愿意:“还是你觉得太快了?毕竟你还不了解我。”
“不快,我们人间许多人成亲当晚才见面呢!”我忙跑进衣帽间火速穿上衣裙。
这还快,都快一年了。
趁着黑山老妖睡着,先把这事给办了,等他醒来再不愿意也没辙。
他可是说过,不会娶我的,那些伤人的话至今犹在耳旁,老狐狸对我时好时坏的,是因为他有病,谁知道哪天发作起来又六亲不认。
一番精心打扮之后,我盛装出现在陌炀君面前。
见自家主子一脸惊艳的样子,简娘无比自豪,先把我的样貌给浮夸一遍,再顺带把自己的手艺也自我肯定一番。
最后得了三王爷的赏赐,这才住了嘴。
我由于太过紧张,全程沉默无言,马车上,陌炀君拉着我的手不断地逗我笑,他知道我紧张。
狐族皇城司,座落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的矮山上,宫殿金碧辉煌,高耸入云,仿若仙境里的天宫,神圣而庄严。
走进殿宇,里面更是气派非凡。
狐太后住在霓光殿,守门的狐兵狐将同大殿外的那两尊石狮一样,威武却冰冷,一动不动,像尊石雕。
只有看到身份尊贵的皇族,才会行礼,就像他们尊贵的三王爷。
“你去跟狐后通个气,就说本王来了,还带了她未来的儿媳妇。”
陌炀君让守门将士先进殿内与母亲通气,好叫她老人家有个心理准备。
守门将哪里敢耽误,电光火石般跑去通报了。
陌炀君领着我进入霓光殿,还未入殿便听见戏伶唱戏的声音,和有节奏的鼓锣声。
狐族也有戏曲?狐太后竟喜欢戏曲?我颇为讶异。
在我心里,狐太后是高高在上不可亵玩,女神一般的存在,她也会像人间那些上了年纪的长辈们一样,喜欢戏曲吗?
“不用紧张,我母后为人真实,不喜虚伪之人,而茉儿小宝贝恰恰就是这种人,我猜她一定会喜欢你。”
或许是小白的心是柔软的,看什么都美好,也或许是在儿子心中,娘亲永远是最好的娘亲,总之事情不似他想的那样简单。
殿内戏曲腔调时扬时挫,动听非常,观众不吝给出喝彩声,听声音是我所熟悉的胡魅颜和碧城公主。
那位虽并未盛装华服,只是一身素雅飘逸、气宇不凡的女子,长得虽年轻,但见她端坐于正中宝座上,无疑应当就是狐太后,也便是陌炀君的母亲。
与狐太后平起平坐的另一位年纪看着稍长的大娘,应当是陌炀君的养母胡老夫人,我见胡魅颜与她很是亲近,两人长得也像,不会错了。
“儿子给两位母亲请安来了。”小白并未行大礼,与寻常男子见到母亲时的表现,无多大区别,在他身边的我可万万不敢,学着狐族的礼仪,抬两手做深鞠躬,好在潼姑姑教过我皇城礼仪,我都还记得。
待众人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小白拉起我的手,笑着介绍:“母亲,娘亲,她是茉儿,是我喜……”
“放肆!”狐太后一声喝斥,打断了陌炀君的话,“没看见长辈们正在听戏吗?”
胡魅颜见状忙用衣袖捂嘴,兴灾乐祸差点笑出来。
陌炀君的笑脸顿消,我头一回看到总是温温和和的小白,阴沉了脸。
碧城公主暗地里看看各长辈的脸色,再瞧瞧我,看不出情绪。
全场唯有胡老夫人堆着一脸的笑,从头到尾一直在打量我,见狐太后使脸色,她立马做起了中间人。
“炀儿,快,到娘亲这边来,把你身边的姑娘也带过来。”
两位母亲,一位唱黑脸,一位唱白脸,两人一唱一和还挺搭,看得出来,狐太后十分尊敬胡老夫人。
被狐太后甩脸色,陌炀君的心情貌似受到影响,已然不大愿意过去,似乎还有想带着我愤袖离去的冲动,是我先给狐太后行礼,再给胡老夫人行礼,然后才推着陌炀君过去的。
来都来了,就这么走了,多没礼貌,到时被抓住错处了,我可就更难立足了。
“哟,这不是玉仙楼的花魁榜首吗?怎么,今日无客可接,来皇城司溜达来了?”胡魅颜语不惊人死不休,偏偏这时候提这事,分明是挑衅滋事。
今儿可是老娘的大日子,岂能容许她抹黑陷害?
“这不是托了胡二小姐的福吗!把我从人间拐来卖给了玉仙楼,在我们人间,干这种勾当的人,是要砍脑袋的。
不过,好在咱狐族民风纯朴,没有存在把职业分三教九流,更不存在重男轻女的观念。
我脱离玉仙楼,还进了圣女选拔赛的决赛呢,在我眼里,青丘宛如仙境一般。
像碧城公主、狐太后、胡老夫人这种仙女,人间哪得几回见?”
人在江湖飘了一年,嘴巴子都练溜了,马屁也会拍了,好样儿的白茉儿。
自己给自己打个气,我笑眯眯地望向碧城公主,她正捂嘴笑,见我看她,她又立时收了笑,优雅地喝起茶来。
碧城公主的态度好像不似以前,但又不明确,叫人好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