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法子了,我深表同情。”我叹息道。
“茉儿,你不怕吗?你没押金的,不走吗?”郭月春挤到我身边,要与我同盖一床棉被,我拿她没辙。
“不走,为什么要走?有鬼又怎样?我捉了它卖钱。”我雄纠纠气昂昂地说道。
“叮咯咙咚呛,茉儿,你比我们村的强哥还要有能耐。”郭月春两眼大放异彩,像瞧见了活菩萨,双手抱拳恳求,“茉儿,收我做小弟吧?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你罩罩我可以不?”
“话说严重了,说啥罩不罩的?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我一定会出手的,像刚才是吧!”我说,“可要是超出我能力了,那~那就抱歉了,我必定是自己先跑了再说。”
“我不管,我抱住你的大腿了,你跑不了,你甩不掉我。”小妮子还真抱住了我的大腿,甩都甩不掉。
迫于无奈,郭月春为那500文不得不折腰,她知晓我会降魔除祟,时时紧巴巴地跟着我。
煮药房的工作甚是繁重,不过工钱也高,别人都是因故长得健壮,劲儿大,才被选入煮药房。
像郭月春,她打小梨田种庄嫁,膀大腰粗,个头又高,选工种毫不犹豫地便选了工钱高的。
而我却不是,故大伙对我这个纤瘦白净的小姑娘,另眼相看,一个个都过来问我,是不是得罪叶芳礼了?
天知道,我才见过她一回,咋就得罪她了?莫名其妙不是?
那日,翠环代她家小姐来制药房巡查,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架子不小。
大伙排着整齐的队伍,低头挨训,翠环阴沉着脸,目露凶光,瞄到谁谁就倒霉。
嫌这个帽子没戴好,嫌那个站不直,还嫌大伙应声不够积极。
可她一直在骂人,且骂得莫须有。
比方产量太少,有工人偷懒,浪费细药材渣太多。
我不由在心里翻她白眼,大伙一整日没说过一句话,拼了命地工作,每日不是超产量了才下工,这产量还少?
工人偷懒是因故脱水晕倒,我们替那人做了活儿,才叫她歇息的。
细药材渣是净选出来的,本就不能要,掺了岂不是欺客?
这叫人如何应她?
“别以为表小姐没有亲自过来巡查,你们就不把本姑娘放在眼里,不听使唤的,全给我滚回家。”
不知是不是翠环骂人骂得太激动,骂到这儿,倏然剧烈地咳了起来,像是要把内脏咳出来似的。
好一会儿,“噗”的一声,翠环吐出了一大口黑水,满地都是。
大伙一脸嫌弃地捂住口鼻,连连后退。
我细细瞧那黑水,咋夹带着药渣?有些粗得都有一根手指那样大。
就算她得病喝了药汤,也不至于把药渣都给喝进肚了吧?
再瞧翠环,她脸色铁青,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笑声还恐怖:“嘻嘻……”
“她怎么了?”
有人小声私语着。
“不会是抽羊角疯了吧?”
“我看不像,像中邪!”
“要不要叫包领头来瞧瞧,她懂些医术?”
“管她的,恶婆娘,抽死她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