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过后,胡陌炀的冤屈终被洗刷,刘捕头下令将街上贴的要犯画像,换成流璃之的。
在我看来事情是解决了,但那夜,胡陌炀似乎有些反常,他不知怎的,像一只惊弓之鸟似的,几乎全程盯着我睡觉。
我半夜醒来,瞧见一双红眼,愣是把他当作邪祟,瞌睡虫都叫吓没了。
“你咋不去睡觉啊?”我问他。
胡陌炀不点灯,桌上放着一颗夜明珠,微弱的光亮,虽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在盯着我看。
“我不困。”胡陌炀轻言轻语,“你睡,别怕,有我在这儿,叫那些个东西也不敢靠近。”
狐仙大人啊,您怕是对怕有误解!到底是谁在怕啊?
我咬咬牙,鼓起勇气,拍了拍床榻的一边,小声道:“要不,你到这边来看着,困了就睡,也不妨碍。”
白茉儿你真是疯了,一个女儿家家的,对一个男儿汉讲这种不知羞的话?
不对,我俩即有媒妁之言,又有高堂之命,还拜过堂,同榻而眠,合乎情理。
我这儿心肝怦怦乱跳,脸颊滚烫,好在天黑瞧不清,正想着如何把话给圆好听一些,面子里子都找些回来,身边的空位,已然满当。
胡陌炀竟真躺了过来。
当即,空气里全是他的味道,清新宜人,同我身上淡淡的草香味相比,还要好闻一些,像檀香味。
这叫我想起了供奉狐仙牌位的檀香,自打寻回牌位,我便每日三支檀香供奉,也不知对他的修练有没有帮助。
“对了,你的伤严重吗?我听流璃之说,你中了他的化妖符。”我问他。
宁静的深夜里,胡陌炀低沉的嗓音,格外好听。
他说,化妖符水的伤已大好,这回我们帮了梁则父子,又拨乱反正,也算是修了个大功业。
我们又是夫……
妻字他虽没说出话,但我听出来了。
夫妻一同所修的善业,会以各得双倍的方式报还,大大有助于他的修练。
许是他是狐狸的缘故,身上极为暖和,我悄悄贴近他一些,似乎不慎碰触到他的尾巴,他先是倒抽一口凉气,而后声音怪怪的,竟把我训斥了一番。
“你、你就不能乖乖地别动吗?你还真当我是一只狐狸吗?”
我满心疑惑:“难道你不是狐狸?”
我俩脸靠得极近,我能看到他脸上细致的绒毛,还有他变得灼热的呼吸。
他那一双幽深的凤眸,柔光潋滟,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了滚,煞是好看。
我还以等着他的答案,他忽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带着倔强的两片薄唇,压了下来。
那一刻,我有点慌,心尖颤悠了一下,脑中一片空白,紧闭双目,感觉着嘴上那波荡开的凉意,不停地摩挲。
不知道是何时结束的,胡陌炀仓惶而逃。
我捂脸羞得钻进被窝里。
转日一早,胡陌炀一声不吭,拉着我便去了书房,梁家父子对胡陌炀的迷之行为,也是一脸疑惑。
我们现在住在万安药铺后面的居家住宅里,原是打算再住些时日,等胡陌炀的伤好全了,再去往上京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