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小就独立能干,胆也大,从不让长辈操心,今儿却因为几条蛇,吓成怂包,实在沮丧。
原定计划今儿是要上山采草药的,换够了盘缠,才可以继续上京,现在怕是又得要拖些时日。
我思来想去,愈想心越不甘,多住些时日,那得多花好些钱。
最好的法子,便是找个伴,陪我一同上山,有个最好的人选。
我定定地看着胡陌炀,笑出一朵花儿,胡陌炀神情一僵,举起茶杯的手又慢慢放下,郑重其事地说:“大白天就抱抱好像不太好。”
神经病,我疯了吗?我怎么可能会提出这种要求?
“我现在要上山采草药,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一同去吧?”我说。
见他嘴唇嗫嚅似是要说话,我迅速补充一句:“我不是在同你商量,你必须一道去,因为盘缠不是我一人要花的。”
胡陌炀闭上嘴巴,清清冷冷,冷冷凄凄。
很好,我喜欢不多话的狐狸。
问了柳掌柜,离万欣镇最近的山,徒步要走一个时辰才会到,我和胡陌炀才走了一刻钟,就瞧见了山脚下那条柳溪河。
我的第一个直觉,定是胡陌炀施的法术,可他不承认。
“胡陌炀,你是用瞬间转移还是缩地成寸?为嘛这回我感觉不到?”我边走边回他。
胡陌炀深渊般的凤眸仿佛凝结着寒气,同他身上的白得亮的白袍一样,像白霜,他轻飘飘一句话:“是你脚程快,你是我见过走得最快的女人。”
他目光向下移到我的双脚:“是因为你脚大吗?柳掌柜的脚就很小。”
我脸颊一热,用手挡住他的眼睛:“不许看我的脚,我的脚才不大,柳掌柜那是裹过足的,裹足很痛苦的,且不能行长路。”
胡陌炀眉一拧:“不许你裹足。”
我不由自主地抿嘴笑,这还差不多:“我都这么大了,想裹想裹不了了。”
山上风景不错,山路也好走,在一个向阳山坡上,成片成片的草原山花,草药资源丰富。
我就像进了一座大自然的草药宝库,采得极开心,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采了满满的一筐珍希草药。
不过全是我采集的,胡陌炀没动过分毫,他打从刚来那会儿,就盘腿坐在绿草黃花之中,打坐入定。
我时不时地喊他一声:“胡陌炀,你在不在?”
“在~”
“胡陌炀,我看到石斛了。”
“嗯~”
“胡陌炀,我有点热了,你热不热?”
“不热~”
“胡陌炀,我渴了,把水拿过来。”
话音刚落,水壶就到了我手上:“你就不能动动你的玉足吗?送个水也要用法术。”
“是的。”胡陌炀说得理直气壮。
许是因为有人作伴,许是今儿运气好,两个时辰就采满了一整筐,且还是极值钱的珍稀草药,我心情美丽到忘记烦恼,所以全程没有想起长虫的事。
觉得差不多可以下山了,我背起草药筐,顺着来时路,准备下到那片向阳山坡上。
走着走着,倏忽觉得身后有人跟着,频频回头去瞧,又不见有人,如此一来,原来的不安感,就像毒素一样,开始在我体内漫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