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阳观宁昀斐。”
秋心溪愣住了身子，满脸的不可思议，他说什么？
元阳观？
他竟是元阳观的人？
不是说元阳观的人不轻易出山吗，更何况她也听说过一些事，厉害是厉害，只是要的东西让人意想不到。
有的倾家荡产为看资，分文没收，结果拿了一只眼睛。
有的以肢体为看资，结果只是拿了一个话本子。
不过这般厉害的人，被她女儿强抢了回来，也不知会不会生气，还是如何……
秋心溪猛的想起方才，她让丫鬟拿钱轰人走，心下一惊：遭了，她用钱羞辱了宁公子。
既是问她秦卿卿是否有姊妹，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晓的事。
不如说是关于鬼神之说。
“宁公子，不如我们移步书房？”秋心溪连忙上前，小心翼翼的询问道，生怕他不悦离去。
宁昀斐点头，跟她去往书房。
秋心溪见他没有生气，亦或是要追究的模样，心下顿时松了一口气。
“小落，等会儿小姐找的时候，你就说我跟宁公子在谈事，让她饿了就先吃饭。”
她不放心的嘱咐道：“千万别让小姐进书房。”
“是，夫人。”
小落充满干劲的应声，眼底闪过狠辣，看来她要好好的布置一番了。
秋心溪看了看四周，书房外的侍女侍卫已经被她清走，这才安心的关上门。
“不瞒您说，我当初怀上卿卿，生下来的时候发现是个双胞胎，说是那时朝中局势太复杂，倒不如说，是他惹了不该惹的人。”
“被人处处针对不说，夜里派人骚扰，连睡个好觉都不成，我想着少说一个孩子，孩子也跟安全一些。”
“谁知道孩子是安全了，我家那口子，还是没逃过手掌心。他死了之后，皇家对我们的控制便松了许多。”
“身为皇家之人，又怎会轻松，为了保证孩子的安全，带着她们搬到了这里，日子过的也还算平静。”
“谁知道在卿卿13那年，不知怎的落入河里，昏了过去怎么也醒不过来。”
“我实在没法子，写书信快马加鞭的找了当今圣上，后来太医来了，随着他带来的还有一封书信。”
“卿卿是卿卿但又不是卿卿，她死在了那年，她的妹妹秦晴晴也只能顶替，她的身份出现。”
说到此处秋心溪声音哽咽，长叹一声，回想着皇帝当初对她说的话，伸手擦拭掉脸上的泪水。
是啊，他说的确实没错。
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是她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让您见笑了。”秋心溪对上宁昀斐的眸子，她苦涩一笑。
宁昀斐神情平静，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如今晴晴碰上了我，我们也算是有缘。”
既然秦卿卿不是她，那这鬼魂多半就是秦卿卿。
是真正的秦卿卿。
具体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甚至能让秦卿卿这么恨她这个妹妹。
“您突然问我这个，是有什么事吗？”
“她的姐姐一直没离开，还在这个府中。”
“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秋心溪惊呼，她激动的站起身，“是卿卿，是卿卿在吗？”
这，这是好事啊！
卿卿的魂是不是还在，是不是能瞧见她，若是有法子能再见上一面，那就更好了。
还没等她开心完，宁昀斐沉默不语，还是说道：“这不是件好事。”两人明显不对头，留下来只有你死我死，大家一起死。
况且秦卿卿身上能看到一股，非常浓郁的怨气，与鬼气夹杂着，很快就会变得跟厉害。
到时候，只怕就不是只报复秦晴晴，抓她头发那么简单的事。
“您可否细细说来？”秋心溪恳求道。
不是好事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卿卿这是恨她这个做娘亲的，恨她当时没有保护好她，是过来索命的吗？
“晴晴头疼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好像在卿卿死后没多长时间，就开始了。”
“能否将晴晴叫过来。”看来，是两姐妹内部先出了问题。
“可以。”秋心溪点头，起身走出门，唤了两声愣是没一个下人进来。
一种不妙的预感卡在她心间，慌乱的看了眼宁昀斐，无法再顾及其他，拔腿就像后院走去。
一路上，没有见一个下人。
整个府中陷入了沉寂，秋心溪整颗心心揪了起来。
怎的突然一个人也没了。
她在心中不断祈祷着，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不能再失去了。
加快步子走到秦晴晴的院落，整间屋子像是被洗劫了一遍似的，到处一片狼藉。
“晴晴，晴晴你在哪儿呢？”秋心溪心中感到不安，再也顾不得形象，放声大喊。
“公子怎的不着急？”
秦卿卿飘在宁昀斐眼前，她目光冰冷，丝毫没有表情，动作也很是僵硬。
宛若一只被控制的提线木偶，她见宁昀斐不说话，向他身上靠近，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事到如今，你还要装作看不见我？”
“不然？”宁昀斐抬眸看向鬼魂，她身上的气息，不似刚见面时。
怨恨更为多一点，戾气在周身充斥，想来是被人用了激将法。
“难道，你就不好奇，这里的人都去哪儿了？难道你就不好奇，我那妹妹去哪儿了？”秦卿卿逼近他，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看着他。
“我好奇的是，当年发生了什么。”宁昀斐微微挑眉，丝毫不慌面无表情的说。
“还能发生什么，不过就是她想替代我，寻着法子找人将我推下了河。”
秦卿卿嘴角扬起讽刺的弧度，“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你知道吗，光明正大出现在阳光下，这本来是我的位子。”
“你知道吗，她害死我还不够，还找人把我封在了银针里，她随手扔入了河中，我却无法离去。”
“我甚至没有办法去投胎……”秦卿卿有些失控的说着，“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喃喃道：“我对她已经够仁慈了。”
“难道你不觉得吗？”秦卿卿神色复杂的大笑起来，离开他向远处飘去，“用不了多久。”
“不！很快！很快她就会跟我一样了哈哈哈哈……”
女人声音空灵，在宁昀斐耳边不听的盘旋，他心中升出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追上去跟在她身后。
出府到一个巷子中，她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再看不见魂魄。
他脑中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或许，这是调虎离山。
宁昀斐暗叫不好，急忙往回赶去。
“你今天的死期到了。”
秋心溪还未听出，这是从哪儿传来的声音，脖间一凉，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上面。
她知道自己这是跑不掉了。
就算是死，她也要知道，究竟是谁绑架了晴晴，是谁在暗中操控一切。
“你是什么人？晴晴呢？你把晴晴带到哪儿了？”
“呵呵呵，晴晴？你的乖女儿啊，马上就能跟大小姐团聚了。”小落不再装演，一把拉开脸上黑纱。
“你，你是小落！”秋心溪惊恐不已，怎么也没想到，小落能做出这种事。
她扬起头，厌恶的看向被她压制的女人，“夫人，你知道我这么多年，装的有多累吗？”
“当年，若不是王爷致我家于死地，我也不会流落街头，更不会任人欺辱。”
“不过现在好了，我马上就要大仇得报了，我要杀光你们所有人，我要屠你满门！”小落狰狞的吼道，眼底满是疯狂。
抵在秋心溪脖间的匕首，也因为她的动作而深入几分。
听完她的那些话，秋心溪算是明白了，她竟一直报着寻仇来的。
当年的事她也知道一二，若不是她家王爷跟人勾结在先，本忠杰的吏部侍郎，一夜之间全府上下被血洗。
后来偶然，她有听王爷说过，有个孩子逃了出来，想必就是小落。
“你杀了我可以，放过晴晴好吗？”秋心溪低声哀求着。
“不可以。”小落话落，握着匕首的手上更用几分力。
脖间早已划破，鲜血顺着匕首滴落溅在地上，秋心溪不再挣扎，任命的闭上双眼。
喉咙满是苦涩，晴晴，是我这个做娘的对不起你。
匕首抽动，马上就要割裂前方。
好在宁昀斐及时赶到，一个石子打在她手背，小落吃疼手一松，匕首掉落在地上发出响动。
秋心溪闻声睁开眼眸，见到来人，眼泪夺眶而出，她飞奔过宁昀斐那头。
不管礼仪尊卑，一把跪在他身前，“宁公子，请您救救我家晴晴，救救她吧。”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了，不能再失去了。
“先起来说话。”她这猛的一跪，跪的宁昀斐惶恐中带着茫然，弯腰将人扶起。
这古代行大礼，还真让人不习惯。
注意到她脖间的伤口，源源不断的流着血，女人面容很快变得苍白。
再这么流下去，怕是要直接流挂了。
宁昀斐想起他下山前，从三师兄那里，拿的那些丹药里边有止血的。
“吃了。”他递给女人。
“这是什么？”
秋心溪双手接过丹药，只问了一句，不等宁昀斐回答，就放到嘴中咽下。
“止血丹。”他瞧着女人可怜模样，还是说道。
女人吃入嘴中不过片刻，脖间流动的血有停止的迹象，很快竟结了痂。
小落面目扭曲的看向宁昀斐，眼底满是恨意，“宁公子，今日之事，你若当做没瞧见我可以放你走。”
“若是你非要插上一脚，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她捡起匕首，眼里带着凶光。
“你适可而止为好。”
宁昀斐皱眉，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有些不解，怎么这个小落的身上，泛着冷光。
背后白光隐约之中，似是有一只偌大的狐狸，在她背后张牙舞爪。
难道，她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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