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林岳偏过头看那位黑衣人士,他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宛若雕塑。
“这事问我干嘛?”林卓匪嘟囔着,“反正我也不懂,让他们自己弄吧。”
“那行吧,”郑林岳走之前掐了林卓匪脸颊一把,口中花花:“还挺滑的。”
郝睿已经快要把自己变成一堆没有存在感的草木了。
17
药庐
林卓匪叹了一口气,把黑苦的药给郝睿灌下去。
打了那一掌后郝睿果然气息不稳,而且内力翻涌比他想象的更严重些。他一时气闷,心中暗恼这根木头不懂得保护自己。想来想去越想越气,他索性扔了碗,抓了一把本打算给郝睿喂下的蜜饯自己吃了起来。
“....先生。”郝睿犹犹豫豫地开口道。
“什么?”
“给先生添麻烦了。”
郝睿看的很清楚,林卓匪只要在稍作推脱那么一会儿,他的挚友就会从天而降救他于水火,自己横插一杠子根本没必要。
“你.......算了。”林卓匪抬抬手摩挲郝睿光滑的黑发,郝睿缩了头,任凭大夫的手在自己头上作乱。
把那头稍稍泛黄的头发弄乱了林卓匪才心满意足的收回手。他撸了一把猫,在一片寂静中突然开口:
“你当时到底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郝睿开口,又觉得反正自己是早被判了死刑的,便无所畏惧地说:“我想杀了他。”
这句话说完郝睿就后悔了。
他的大夫会不会因此而嫌弃他如此简简单单的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会不会觉得他戾气太重不值得温柔以待,会不会就此厌弃他。
他压抑太久了,以往时时警醒自己不得把这股无名火发在大夫身上,可能是今日他受到的冲击太大,他居然对大夫说了这般事情。
他的脸色一瞬间煞白,想去看林卓匪的表情,又觉得他的大夫一定不想看见他。他的内心已经认定了林卓匪会嫌弃他,他只求留在他身边,乖乖巧巧,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壁花。
......
一片压抑的寂静让郝睿几乎失去却了心跳,他贪婪的听着大夫细微的呼吸声,也许他以后再也不能触碰到他了。郝睿内心的惶恐越来越大,心仿佛被撕裂了一个口子,无数的后悔像蚕丝把他层层包裹。
但他依然不肯道歉,也不想收回那句话。是出于什么心思?郝睿不明白。他明明知道更好的处理方式,他可以说出口,说我说错了,说我是无心的,说我没有那么想。可是要是真想说出那句话,他感觉嘴巴干巴巴开合,根本没有任何声音吐出。他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在说。
我嫉妒。
阳光跳跃在郝睿的人身上,林卓匪脸上被窗户投影了蝠纹,夕阳西下,夏蝉越发嚣张了起来。
郝睿听到身边的人轻轻的吸了一口气,细微的气流拍打在自己的脖子上,就像被一根根羽毛轻轻骚扰。
他听到林卓匪笑了一声:“你原来是这样想的。”
“我..我...”郝睿慌乱的想解释,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不用说了,笨嘴拙舌的。”林卓匪抱住他,“我知道你的想法了。”
18
这几天郑林岳总是来找大夫,言谈中总是会向大婚靠拢。
郝睿面无表情地为林卓匪倒了一杯茶,无视郑林岳续杯的请求。
橘猫懒散的趴在大夫的腿上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蓝色的眼瞳中仿佛倒影世间万物。
这天晚上,大夫说他要请两天假。
......
郝睿转身为大夫铺好被子,然后替他吹了蜡烛。
“睡吧,”他轻轻的说,“声音太轻了,大夫没有听到。
19
郝睿没想到大夫会住在这等豪华的地方。
气派的大门以及上面写着“瑞王府”的牌匾暗示了大夫的身份并不简单,他觉得当初要保护大夫的自己真是.......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