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异能>墨青>第69章 借宿一宵

  食堂之上,欧阳恨玉一言不发心不在焉地坐在魏政清的对面挑着白饭吃,菜也不吃一条,魏政清看着那有神似无神的双目,心里忽然有种抽痛的感觉。他不善言词,此刻只能默默地陪伴在欧阳恨玉身侧。欧阳恨玉忽然轻声唤道:“魏哥哥。”

  魏政清停下了碗筷,轻声应道:“嗯?”

  欧阳恨玉看着碗中的白米饭道:“你说,我的家人,上路前,吃饭了吗?”

  魏政清微愣片刻,也不知道如何作答,便没有回应。欧阳恨玉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眼角泛着水润,她以衣袖拭走那快要流出来的泪水,轻声说:“魏哥哥真是的,此刻也不懂说谎。”

  魏政清知道此刻是应该说点什么安慰欧阳恨玉,但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只歉意道:“抱歉。”

  欧阳恨玉长叹了一声,欣然地笑看着魏政清说:“没事,我知道魏哥哥是最关心我的。嗯,我就当他们都吃过饭了,这样我会好过一点。我也要,吃饱,才能有力气去寻凶手。”她的话声落下,便又重新拾起了筷子,夹着腕中的青菜吃了起来。魏政清把眼前这位忽然变得积极的小姑娘尽收在眼中,心中有种欣然的心跳感觉。

  他们用膳后,便回到戚驰所说的房间方向,欧阳恨玉很自然便自己住起一间房来,临进去前还与魏政清道了晚安,说了句辛苦他今晚与其他二人屈就于同一室中。魏政清笑着,催促着那双眼发红的欧阳恨玉进内休息,自己便到了隔壁的房间去。他站在门前,手放在了门上轻扣了两下,内里传来白君离的应声,便推门进去。只见油灯放在了近房间门边的一张小桌子上,床上的帐子落下,看不到里面的人,白君离坐在了房中间的桌子上,闭目养神中,他猜想,帐子里头的人必是剑尊大人。

  其实他们二人对于魏政清来说,关系超越了他的理解,他们明明是师徒关系,却又走在了一起,而且也视若无人,时而在人前牵着手来。魏政清不禁想,他们这种关系,要如何在仙门世家前立足,况且一个是宗主,一个是魔尊,更是难上加难。他暗自轻叹了一声,心道他们的路并不好走。

  魏政清看着闭目的白君离,也不好打扰,他自知今晚与床榻无缘,便随便把椅子轻轻地搬到了靠墙的地方闭目起来。他不禁微张了眼,目光落在了白君离那带着泪痣的眼目,不自觉看得出了神。凌风烟是长得很是好看,但白君离的脸也是像雕刻般俊俏,特别那泪痣勾起了他的一丝回忆来。

  白君离像是感觉到了魏政清的目光般,缓缓地张开了眼,看着魏政清微笑地说:“魏公子怎么盯着在下看?”

  魏政清尴尬地收回了目光,轻声说:“抱歉,是在下失礼。”

  白君离轻笑着说:“魏公子似有事想问在下,或但说无妨,只,不要打扰风烟,还请轻言。”

  魏政清干咳了一声,想了想,便离开了原来的椅子,坐到了白君离的身则说:“白阁主,是否记此前曾与在下有一面之缘?”

  白君离只道魏政清说些什么,便失笑地说:“没有,在下在客栈时已告诉魏公子,与你有一面之缘的,许是舍弟,而非在下。”

  魏政清眼中充满着督定说:“与在下有一面之缘的白阁主,右眼下有一颗泪痣,敢问另一位白阁主是否也有泪痣?”

  白君离微愣的表情很快便回复了那常挂的笑脸说:“舍弟确是没有泪痣,但,在下对魏公子的事没有丝毫印象,是何时何地之事?”

  魏政清点了头,缓缓地道:“嗯,大约是二十六年前的事,那时是在长安附近的幽州,正好撞见了白阁主在寻物。”

  那时的魏政清出道不久,四处游历,走得乏了,刚好到达幽州的一处池边,便在池边的树下休息。忽然林中响来沙沙的声音,他循声音看去,只见一青衣人影从林走急着走到了另一处池边,四处张望着,表情甚是紧张。那人看见坐在树下休息的魏政清,便走上前去问道:“这位公子,请问是否看见一只灰猫经过此处?”

  魏政清看着那人俊俏得无与论比的脸,疑惑地道:“灰猫?”

  那人比划了一下说:“是,灰色的猫,大约这么大,肚子下方有一昙花印记。”

  魏政清心道:在肚子下方我要如何看见?

  他摇着头说:“抱歉,没有。要不,在下也一同寻找如何?”

  青衣人的脸上没有多大喜悦,皱着的眉显得那右眼下方的泪痣更加显眼起来。他轻轻地点了头应是,便不管魏政清是否真的一同寻找,自行在林中各处寻了起来。

  魏政清依着他形容的样子,也在周围走着,忽然感觉头上有着什么,抬起头来,便看见一只手臂大小的灰猫懒洋洋地爬在树枝上,尾巴在那树枝下摇摆着,眼睛却盯着魏政清看,从这个角度可以隐若看见那猫肚皮下的那一个小小的昙花印记,魏政清便轻呼着前方不远处的青衣人道:“公子,在这。”

  青衣人听见了声音,便一股劲跑到跟前来,依着魏政清手指的方向看见了那灰猫,原本紧皱的眉目便瞬间缓了下来,换上了一股温柔无比的表情,轻声道:“青夜,你可让我好找了。”他的脚尖只轻轻一点,便跃到了那树枝上,慢慢地抱起了灰猫,摸了它的头,轻轻地吻了它耳间的位置,便又跃了下来,落点却几乎没有带起一点尘埃。

  魏政清看得目定口呆,心道此人的轻功不是一般了得,竟可轻盈如此。

  灰猫在那青衣人的怀中懒懒地喵了一声,伸了一下懒腰,便睡了过去。青衣人苦笑地摇着头说:“就知道睡。”

  魏政清看着那温柔得溶化人心的俊脸,忽然有种想继续看下去的感觉,也不自觉地目不转睛看着青衣人。青衣人轻轻地微笑着向他点了头说:“谢谢公子,在下白君离,敢问公子名字?”

  “白君离”三个字在仙门中无人不知晓,魏政清惊愕地道:“阁下是月下黑影白君离,灵心阁白阁主?”

  白君离苦笑地说:“是在下。”

  魏政清拱手作揖说:“晚辈御剑楼魏政清,见过白阁主。”

  白君离忙道:“魏公子快快请起,勿要以晚辈自称,在下挂名阁主而已,算不上什么前辈。”

  魏政清尴尬地道:“好。”魏政清看着白君离的表情,轻声微笑道:“看来此猫对白阁主而言甚为重要。”

  白君离会心地笑着,摸着灰猫的头道:“是,它是我的命。”他抬起头来,那泪痣在阳光的照耀下映入了魏政清的双目中,那表情仿佛像诉说着一位至亲,一位生命中重要的人般,轻轻地,慎重地。

  白君离微笑着说:“魏公子今天助我寻得此猫,于我有恩,他日若有事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到此处寻我来,在下定当尽力而为。”

  微弱的烛光在房中晃动,轻轻地打在白君离的脸上,他的表情像是淡淡的,也像是勾起了一丝落寞来,他轻声道:“那猫叫青夜。”

  魏政清点头道:“是,当时白阁主是如此唤着。”

  白君离续道:“肚下有昙花印记。”

  魏政清道:“是,那时碰巧让在下看清,是昙花印记不错。”

  白君离扶着额,目光放向那帐子上,像是思考着什么。魏政清看着白君离的表情,缓缓道:“在下只是奇怪,当年明明是白阁主,为何白阁主对在下没有丝毫印象,故斗胆前来确认清楚,别无他意。”

  白君离忽然惨笑了起来道:“不是对魏公子没印象,而是我忘了青夜。”白君离心里烦得很,不想与魏政清多说,也想现在便去确定一些事情,便道:“魏公子,若魏公子不介意,请可否容许在下在此处设下屏障,魏公子在方才那处休息如何?”

  魏政清其实心里清楚这房间充满着尴尬,不要说设下屏障,若要他睡在外面他倒是完全不介意,还乐意得很。只要他不用这样对着那二人,让他一个独处便可。他收回了他的小思绪,正色地道:“无妨,白阁主便思而行即可。”他站了起来,重新坐到了角落那椅子上,闭上了眼不去看白君离,白君离会意道:“谢了。”

  白君离以中间的桌子为边界,施了一道屏障,让他与凌风烟处于屏障之内,屏障外的人不可听,也不可闻,与林子那道屏障相同。他原本挂着微笑的表情在屏障立起之时便沉了下来。他走到了床边,拉开了帐子,熟睡的凌风烟展现在他的眼前。

  他脱了靴袜,走到床上,放下了帐子,轻轻地抚过凌风烟的额发道:“一只有昙花印记名唤青夜的猫,你猜,让我想起了谁?”他的手轻轻地抚着凌风烟的脸道:“你的母亲也有昙花咒印,那你,是不是也有昙花咒印?”他的手停在了凌风烟的脸上,苦笑道:“但你全身上下我几乎都看了个遍,哪里来的昙花咒印?”

  他轻轻地把凌风烟的头别了过去,躺在了他的身则,拨开了遮挡着颈后的头发,那延颈秀项便尽收眼底之中。他轻呼了一口气,把凌风烟的墨发又放了下来道:“难道你以灵力把咒印隐藏了起来?但你现在的灵力低下,为何宁愿把灵力浪费在此处,还是想把咒印隐藏起来,那咒印代表了什么?”

  他脑中回响着一种可能,喃喃道:“白依离在知道的情况下还要我杀你吗?不,不可能,他对你虽没有欢喜之情,却对你是尊敬有加。那依离是不知道?还是你本就没什么咒印?”

  他的目光落在了凌风烟若隐若现藏于长发后的脖子,仿佛有着一种昙花的香气飘了过来,让人陶醉。他轻轻地抚过了凌风烟的耳朵,让凌风烟受到打扰般把身体转了过来,那长而深的睫毛映托着那雕刻般的睡颜尽收在了白君离的眼中。他忽然有一种燥动,轻轻地把凌风烟的头发挠到他的耳背,以指腹抺过了他的嘴唇,白君离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他苦笑地说:“你又是这般毫无防备地睡在我身旁,让我如何是好?”

  他轻轻地吻上了凌风烟的唇,忍着自己的燥动,他很想要了凌风烟,但看着他熟睡的脸却不忍把他弄醒,只好难为着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把凌风烟轻轻地搂着,嗅着他发间散发着的昙花香气,轻声道:“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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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甩:君离,你是男人吗?

  君:我是不是男人看不出来?

  麻甩:是个男人,就把风烟推倒!去!

  君:……风烟醒来会把我宰了的。

  麻甩:哼哼,你不推,七十一章你便后悔。

  君:……你又想怎样?不要乱来。

  麻甩::(阴森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