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四只战力极强的大白鹅被郁丹若的侍女引到了棚屋的四角,姑且把它们充当看家护院的门神,没有烧了它们。
临时的简易避难所之外,冰雹愈发猛烈。原本只是偶有几块冰雹是脸盆大小,现在几乎块块都是那么大,密集地砸在棚顶的阵法上。
本就不是特别坚固的阵法岌岌可危。
一位侍女神色匆忙地从棚屋另一侧赶来,附在郁丹若耳边道:“小姐,阵法恐怕要撑不住了,我们的灵力都不够了。”
“怎么会这样?”郁丹若显然有些慌乱,“阵法至少能维持三个时辰,现在明明才……”
“回小姐的话。除了冰雹,空气中还有灵力乱流和风刮来的异物,这些东西也在不断攻击阵法。我们最多也只能再撑三刻钟。”侍女万般无奈地摇头。
此番乃是逼音成线的耳语,只有她们主仆二人听得见。但奈何玄子枫的暗探耳朵灵得很,修为又高出那侍女足足两段。这话在玄子枫那儿,就跟拿着流音箱广播似的。
白纱遮住了郁丹若的容颜,但不用看也能猜到,此刻的她定是焦急万分的。
“清音,如果我用涣意心法支撑阵眼呢?”郁丹若问。
侍女答:“如有小姐相助,也只能维持不到一个时辰。”
郁丹若起身掀开棚屋的帘子,向天空看去。
灵天雷暴愈演愈烈,没有丝毫消退的迹象。没有人能说得清一个时辰之后,雹灾能不能停下。
回到屋内,郁丹若走到了玄子枫面前,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簪。
“丹若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这位公子成全。”郁丹若双手奉上玉簪,“此乃丹若信物,烦请公子将其送至灵天门,请求支援。”
玄子枫笑道:“荣幸之至,在所不辞。”
说罢,便接过郁丹若手中的玉簪。
一线灵力自玄子枫的指尖出发,顺着玉簪无声无息地蔓延到郁丹若的掌心。
碍于涣意心法的特性,玄子枫单凭肉眼无法看出郁丹若的灵力,便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探其虚实。
驭灵四段中阶。
郁丹若十八岁,这个修为在寻常驭灵师门派中自然是极为顶尖的天才。但搁在神木塾的同龄人中也不过是中等偏下。
头筹?首席?
——若真是这样,灵天门衰落得也有些太厉害了吧?
怀着心中的疑虑,玄子枫带着玉簪奔向灵天门。
灵天门中,郁九还在阵法边缘不断徘徊。
他跨出阵法半步,又将脚收回来,如此往复。连半边裤脚都湿透了,显然是犹豫了很久。
“哎呀!老子不管了!”
郁九一跺脚,猛地踏出了阵法。
不过三秒钟的时间,他又被脸盆大的冰雹砸回了阵法之内。
“郁兄,可是在这儿练西洋的交谊舞吗?”
“啊啊啊!玄、玄老板?”
玄子枫突然从背后出现,吓了他一跳。
“郁兄,这是在开嗓?”
“去你的吧!”郁九拍着胸脯,给自己顺顺气、压压惊,“玄老板这就救完人回来了?”
玄子枫拿出玉簪在他眼前晃了晃,“非也,你们丹若小姐造的避难所撑不住了,请求支援,我是她派来搬救兵的。”
一听这话,郁九当即来了劲儿。
他抬手揽着玄子枫的肩,向灵天门内走去,“走!我们找上十几个兄弟出去。”
玄子枫笑着轻拍自己肩上的手,将灵力悄无声息地注入其中。
驭灵五段初阶,这是郁九的灵力。
——不对劲。
按照灵天门年轻一代弟子的说法,郁丹若的实力远超同辈,那她不可能只有四段中阶的灵力。
郁九叹道:“丢人啊丢人!大老爷们儿在家里呆着,让人家小姑娘在外面。这事儿她哪儿能做得来啊!一个精神系的姑娘,灵能都用不上。”
——精神系?!
玄子枫心神大震,瞳孔骤缩。
惊异不过转瞬而逝,玄子枫似乎是顺口问了一嘴,“精神系灵能,那是有些鸡肋了。幻境、催眠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在救灾上的确派不上用场。”
“嗐!那是自然。不过丹若小姐的灵能到倒不是什么幻境。跟人实战的时候还蛮难缠的。”郁九答道。
玄子枫顺着话头接下去,“是吗?哎,我还真有点好奇,你们丹若小姐的灵能到底是什么啊?”
“灵能名为‘扰’。就是‘干扰’‘扰乱’的那个‘扰’。”
……
抱玉城,五味楼。
郁十六缓缓转醒,眼前的天花板有些陌生。
不过郁十六旋即反应过来,这是五味楼的雅间,便放下心来。
身上还隐隐约约传来细密的疼痛,但比郁十六预想的要轻多了,再抬手一看,明明被烫得满是水泡的手此刻没有缠绷带、也没有伤痕,好像根本就没受过伤似的。
这个治疗可真是神乎其技,不知道是橘医生还是柳医生,竟然进步如此之多。
摸一摸脸上的面具竟然还在,郁十六试图起身,却感到肺子里传来火烧般的疼痛和麻痒,剧烈地咳了起来。
“咳咳……”
房间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被来者推开。
舒彩焦急的声音传来,“哎哟,我的小祖宗哟!你可好好躺着,我的血治不了内伤,先别动,等橘医生过来给你洗洗肺子。你先拿灵力给自己顺顺气。”
“嘭”的一声,舒彩变出来两个软乎乎的枕头,塞到郁十六的脑袋下。
舒彩又往被子里塞了个汤婆子进去,掖好被脚,“风漩涡过去得太快,火龙卷还是起来了。不过你放心,阁主以及全体长老齐上阵,已经压下来了。你醒来之前消息刚传过来。”
接着,她提来一个发出“哔哔”、“喵喵”声音的篮子,放在床头郁十六能够看到的地方。
“这是你捡来的那两个小团砸。鸟少了条腿,猫脑门上有个瘤子,但都给救回来了,烧秃的毛也不知道能不能长回来,你做好心理准备。”
舒彩嘴皮子相当利索,用不着郁十六张嘴提问,就把她脑子里面能想到的事情全都“噼里啪啦”一股脑倒了出来。
“你昏着,我不方便动你灵玉佩,所以我先给你换的我自己的衣服。现在还不能吃东西,但是喝点水是可以的,我这儿还有瓶橘医生用神木树汁调的糖盐水,来喝点。”
说着,舒彩造出一根木吸管,不由分说地戳进郁十六的嘴巴。
“别说话多喝水。”
郁十六刚有个起身的苗头,就被舒彩按了回去。
“别动弹多静养。”
再三思考没什么遗漏的事情之后,舒彩起身离开房间,去五味楼大堂控场。
然而,她刚刚走出去没几步,风一样的女子又跑了回来。
舒彩夸张地扭头抻脖子,确认室内外的情况,给所有的门窗都加上隔音阵法。
做好这一切,舒彩深呼吸酝酿片刻,保持她飞快的语速开口,“石榴,等橘妈治完,你能吃东西了,一定要食量加倍、加强营养。不然你全身都是肌肉、没有足够的肥肉,是来不了癸水的,长此以往身体会坏的。”
“……”
“也不会有胸的。”
“……”
“不用说!我懂、我懂。”舒彩把左手食指搭在郁十六唇上,右手竖起三根手指,指向天花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说罢,她又风风火火地解开隔音阵法,“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冲着大堂吼道:“你们再唱一个‘老鹅鹅赶爷’试试!”
……
灵天门周边,南湾镇。
临时搭建的避难所被无情而猛烈的灵天雷暴袭击,轰隆的雷声、流窜的灵力乱流、硕大的冰雹,在这些面前,小小的棚屋岌岌可危。
“丹若小姐,清音的灵力耗尽了!”
随着侍女有些惊慌的通报,阵法的一角暗了下去。
在阵法全面失效之前,郁丹若急忙分出一股灵力代替倒下的侍女,维持整个阵法的稳定。
阵法总算是没有全面垮塌,勉强撑起了他们头顶上的天空。
但这也已经是强弩之末,郁丹若全身都在颤抖,几乎要站不住了,另外几个侍女也是如此,但她们依然奋力撑起阵法。
一位侍女早已是跪坐在地苦苦支撑了,她眼里含着焦急的泪水,“丹若小姐,支援还没到吗?”
“再坚持一会儿!”郁丹若也只能这么说了。
虽然是湿冷的雷暴雨夜,但郁丹若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眼睛甚至也被汗水模糊,不得不因刺痛而紧闭。
棚屋里的动物远比人敏锐数倍,它们察觉到了情况不对,开始躁动起来。
一时间,鸡犬之声揭竿而起,听得所有人草木皆兵。
母亲将孩子搂在怀里,准备好以身为盖。
人们开始找寻身边一切可以作为掩体、充当防护的东西。
有人双手合十,开始向上苍祈祷。
冰雹敲击阵法的声音愈发响亮、频繁。
“砰、砰、砰”!
郁丹若已经力竭,阵法的光芒暗淡下来。
“咔嚓”!
巨大的冰块将阵法砸出裂纹。
裂纹的枝桠疯狂生长,在阵法上“开枝散叶”,眨眼的功夫便扩散开来。
“砰、砰、砰”!
降雹还未停止,不断敲打已经出现龟裂的阵法,加速裂缝的蔓延。为众人遮风避雨的阵法像是个冰裂纹的瓷盘,再来一击便是要碎了。
郁丹若绝望地闭上双眼,不甘心的泪水混着汗水,滴落在已然满是泥泞的裙摆上。
就在这时,不知名的嗡鸣之声响彻每个人的双耳。
“嗡”!
整个棚屋上方的冰雹都停滞在空中,宛如时间被静止一般。
那个被玄子枫拎回来的小女孩双手伸向天空,小脸都皱起来使劲儿。强烈的灵力波动从她身上蔓延开来。
很快,一介孩童微弱的灵力耗尽,停在空中的冰雹开始颤动。
女孩咬着嘴唇,眼泪鼻涕顺着脸往下掉,却怎么也不肯收力。
郁丹若怔怔地看着那个瘦弱的、脏兮兮的小女孩。
忽然,阵法再次亮了起来。
所有的裂纹被一瞬间抹平,整个阵法焕然如新,浓郁的灵力在铭文当中流转。
支援到了。
郁丹若的心,总算是落下了。
“来,慢慢来。”玄子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小女孩身后,将掌心缓缓贴在她后背上,“你做得很棒,咱们收力,轻轻的、慢慢的、一点一点把放出去的灵能抽回来。”
白色的灵力在女孩经脉间流淌,向着丹田空虚的本源汇聚。
这小妮子本就是个瘦马,身体的底子薄得很,本源亏损,在灵能失控的情况下强行靠着意念支撑。此刻她的灵能是收不回来又坚持不住,只能干耗着那点可怜的本源之力。
要不是玄子枫及时相助,她怕是要被抽成小人干了。
在玄子枫的引导下,女孩终于生疏地收回灵能,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玄子枫悄悄变回真面,食指戳着小女孩的脑门,把她的额头弹得“嘣”地一响。
“小祖宗你可给我悠着点儿!灵能都用不熟呢,瞎逞能!你了不得我是知道的,但也不能这么莽啊!你差点就成人肉干了知不知道?”
说完这话,玄子枫猛地一愣。
方才他言语间风格独特的温柔,是那样熟悉又陌生,像是他认识的某人。
冰雹从块块都是脸盆大,缩到了半个巴掌大。
灵天门年轻弟子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不仅修好了避难所的阵法,还把棚子扩建了不少。
他们中有不少人也不太看得惯灵天门超脱凡俗、置身事外的做法,总是牵挂着喧闹纷繁的尘世。有的人负责给伤患治疗,有的冒雨领灾民回来,还有人给普通老百姓的房屋画加固阵法……
冰雹击打阵法的声响小了许多,不再是柄柄重锤砸下炸开的声音,隔着阵法听起来有点像是细密的棋子落在棋盘上。
闲下来的玄子枫在避难所里寻了个僻静的角落,调息打坐。那个小姑娘算是黏上“大姐姐”了,裹着被子在玄子枫腿边睡着了。
一袭干净的蓝紫渐变海波暗纹百迭裙映入玄子枫眼帘。
是郁丹若。
她换了身干燥的新衣,与玄子枫相对而坐。
“今日之事,多谢玄公子了。”郁丹若微微颔首。
玄子枫早早察觉到对方的存在,已经发动了化形术的伪装,他淡淡道:“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说着,他将玉簪从容灵蹀躞带中拿出,还给郁丹若。
郁丹若接过簪子,“不。若不是玄公子,小女子和这些灾民怕都是没有活路了。玄公子是大善人。”
“大善人?我?”玄子枫不禁用鼻子轻笑出声,“您可真会说笑。”
郁丹若十分诚恳道:“并非说笑,玄公子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
对此,玄子枫笑而不答。
“这位是玄公子的妹妹?”郁丹若抬手收回拇指,摊手以四指礼貌地指向睡得正香的小姑娘。
“不是。”玄子枫摇摇头,转而露出一抹坏笑,“是我女儿。”
这话把郁丹若说得一愣。
玄子枫这才轻描淡写地说:“我是说笑的。”
合着是说话大喘气。
郁丹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胸口,“我说玄公子看上去不过舞象之年,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孩子。”
“她是个‘瘦马’,豢养她的牙公牙婆家被冰雹砸塌,十好几个姑娘就剩她了。小妮子有灵力傍身,命硬些。”玄子枫解释道。
雨夜嘈杂寒冷,小女孩在被子里裹成蚕茧,只露出个睡得沉沉的小脑袋瓜。被选去做瘦马的女孩都是美人胚子,小女孩的脸可爱极了,那份瘦弱更是惹人心生怜悯。
郁丹若伸手抚摸女孩的头发,颇为怜爱道:“这孩子驭灵天赋绝佳,小小年纪又有如此坚韧的心性,做瘦马,真是可惜了。”
“可不是。”玄子枫瞥一眼那女孩,“不过我倒是觉得,谁家的姑娘做‘瘦马’都挺可惜的。”
郁丹若抬手搭在自己的唇畔,她从未想过,自己的言语间竟也无意识地透露出驭灵师身份带给她的高高在上。
有灵能灵力、能成为驭灵师的孩子不能任人欺凌,普通人家的小孩就可以做权贵的玩物了吗?
“玄公子说的是,丹若受教了。”
玄子枫淡然道:“不敢当。”
年纪小的孩子容易灵能失控,女孩在睡梦中轻轻转头换了一边睡,却把自己的枕头给定在了半空中。
玄子枫笑着将枕头拿下来,垫在女孩颈后,笑道:“这小妮子肯定经常落枕。”
“这孩子日后没了去处,不如,我带她回灵天门好了。”郁丹若提议道。
听了这话,玄子枫抬起他的繁星朗目,看向面前的女子,灼灼目光似乎要把那层面纱穿透。
他道:“丹若小姐,我知道您是好心。但是这小妮子要是在灵天门,未免活得太憋屈了。”
郁丹若忙道:“玄公子何出此言?我郁丹若定不会亏待她,灵天门内也不会有人欺负于她。”
棚屋内的灵石灯映在玄子枫的双眸中,看起来像是一泓通透的秋水。
玄子枫缓缓道:“有能力也不会受重用,能担大任却也不服众……在灵天门她能做什么?做个侍女服侍他人吗?做个‘定能生出灵能强大子嗣’的胎器吗?那不过是个高级些的‘瘦马’罢了。”
轻飘飘的几句话,却是戳到了郁丹若心里的痛处。
而玄子枫还嫌不够,又补上一刀,“您想想您自己的境况,怎么能让这孩子受一样的苦呢?”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阵法外电闪雷鸣不绝于耳。
良久,郁丹若打破了沉默。
“……也是。”郁丹若有几分艰难地说:“那玄公子觉得该怎么办才好?”
玄子枫摸着自己的下巴,略为思索,“不如……送到响玉阁吧,神木塾的幼儿部总是收留孤儿。那儿靠实力说话,老师们也都把小孩儿捧在手心儿里护着,肯定不受委屈。”
就在这时,电光将天地间闪得惨白,映出玄子枫带着笑意的脸,光影分明,眉眼处的深邃里落下阴影。
“要不然你家丹若小姐怎么跑到响玉阁去了呢?你说是不是,雅音姑娘。”
“轰”!
雷鸣震耳,于电光消逝之时轰然在头顶炸开。
灵力乱流让棚屋内的灵石灯瞬间熄灭,周遭的一切陷入黑暗。
铮铮然,兵刃相接。
“嗡”!
待肆意横行冲撞的灵力平息,灵石灯再度亮起。
女孩还是睡得香甜,她的耳边有两个玄子枫下的隔音阵法,什么也没听见。
玄子枫和帷帽女子依旧是相对而坐,像是合乎礼节的雅集。
只是,墙角处破碎的九节鞭已经拼不回原样了。
细细的丝线缠着九节鞭的残块抵在女子的颈部动脉上。只要玄子枫手上微动,尖锐的金属残块就能立刻穿透柔软的肌肤,划破鼓动的血管。
玄子枫依然是笑着,“雅音姑娘,我说过,我可从来不是什么‘大善人’。”
化形术已经解除,玄子枫露出真面。
谪仙人般绝美的容颜因此前救援的消耗而有些惨白,透出一股子“病如西子胜三分”的病态之美。
那笑看起来出尘、倦怠又无害,却看得女子彻骨生寒。
玄子枫拿出一张画像,那上面正是几个时辰前、灵天门内,她的面纱被狂风吹起的那一刻。
“玄某不才,画技生疏,还原不出雅音姑娘的神韵,但好在神虽劣、形倒是像的很。给郁九兄弟看一眼,他就认出来这是丹若小姐身边的侍女‘雅音’了。”
“你想做什么?”雅音冷声问道。
“雅音姑娘不要误会了,玄某是供采人,自然是想跟姑娘做交易。”玄子枫收起画像,拿出一个水白脸的脸谱面具,遮住半边脸,“这东西是谁的,想必雅音姑娘一定认得吧?”
脸谱面具自然是郁十六送给他的,舒彩、铁血、橘清平、穆逸凡、南泽恩熙……他们几个都有。
雅音看到脸谱面具就慌了,“小姐怎么样了?她在哪儿?你对小姐做了什么?!”
“别急,你家小姐好得很呢。”
玄子枫十分珍重地用袖口轻轻擦拭脸谱面具,将其收回容灵蹀躞带,“现在我可以跟雅音姑娘好好谈谈了吧?放心,玄某十分注重交易对象的隐|私,灵天门不会有人知道。”
“……”雅音没有说话。
玄子枫漫不经心似的,“但要不是我的客户,就没那个保护的必要了。这便成了我掌握的情报,可以卖出去、散播出去的那种。”
“你敢!”雅音有些激动,九节鞭的残块稍稍割破一层她的皮肤。
“哎呀,姑娘淡定、淡定,总生气可是会长皱纹的。”玄子枫还有心情调笑,“其实,你家小姐跟我的关系还算不错,不然我怎么会如此熟悉九节鞭的套路呢?还不是被她抽多了。”
雅音冷哼一声,“你要我做什么,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玄子枫收起玩味的神情,“我希望,借用雅音姑娘的眼睛和耳朵,帮我在灵天门找点东西。”
“找什么?”
“五毒纹。”
作者有话要说: 鸡仔的聆风堂分店——目前可以公开的情报
舞象之年
是古代男子15岁-20岁时期的称谓,是成童的代名词。原本是古武舞名。语出《礼记·内则》:“成童,舞象,学射御。”《疏》曰:“成童,谓十五以上;舞象,谓舞武也。熊氏云:‘谓用干戈之小舞也。’”
白脸
粉白脸,又称抹脸、水白脸,即用白色水粉涂面以表不以真面目示人之意,表示阴险奸诈、善用心计。多含贬义,一般为奸诈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