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异能>圣战雄狮>第七章 墟藏兵

  众人登上池田书驾驶的飞梭,来到集合厅舱,不由想起当初前往墟与陈定山见面的往事,如今又是相同的人聚在一块儿,心头都一阵微热。

  喧闹过后,吴毛雄将地穴的事情说了一遍,大家都十分感兴趣。

  池田书站起来大声嚷着说:“上次巾到陈先生一个,现在是上百个、几百个人,哇!真厉害。”语气颇兴奋,一付摩拳擦掌,恨不得自己出场的模样。

  方婷却注意到别的地方,问:“如果这些‘遗民’的功夫真的很强?我倒想向他们学习学习。”她在修练时总觉得不太对劲,而陈定山也不十分明了征结所在,心想若是能与“遗民”高手讨教,应该可以改正自己修练错误的地方。


  池田书斜睨她一眼,大摇其头:“啧!这可不妙,万一将来这些功夫学了用在我身上,我可吃不消。”

  方婷脸上泛起一抹羞红,啐了一口娇嗔:“臭美。”引起哄堂大笑。

  陈定山站起身,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现在该进去地穴,池鱼,你们也要去吗?”

  众人立即一同站起,却是徐娟抢先说:“我……我们都去。”

  地穴内的气氛比起昨日要热闹得多,想必经过于磊等人的一番宣传,使得地穴内的人们都提起兴致来,围聚的人数比昨天还多上数十人。

  吴毛雄轻声说:“看中央多出来的那些人,昨天好像没有看过,那股气势很强盛。”

  陈定山点头回应:“有可能是地穴‘遗民’武功较高明的人物,那位于磊不是说过吗?他们是五个‘教头’加上一个‘总教头’,也许还另外有几个同等级的高手。”


  这么一说,大家的心情都沉甸甸地,担忧诸葛龙能否打得赢。

  今天的约斗,由于池田书等人的到来,陈定山临时决定只有吴毛雄、诸葛龙带着几位熟友下来,那些军人与探索队员都被留置在地面上等待命令,说实在话,按照目前的场合情势,那批人手根本就派不上多大用场,还不如不带下来轻松。


  在陈定山私心中很不愿意让那批人看到诸葛龙展现能耐,免得回去之后传到“某些人”的耳中,像现在眼下的都是诸葛龙的朋友,就不用怕会被透露出去,而地穴中人语言沟通上有着障碍,加上陈定山已经对此有了计划,所以也不担心走泄风声,那些军人即使见到诸葛龙却不认识他,回去之后就算引起高层领导团疑心调查,在问不出什么资料的情况下,时间上尚可以拖延许多时间,总之,这秘密能越晚公开越好。


  地穴内早已等待着的“遗民”们,看着从入口进来的竟然只有几个少年男女与陈定山,都投以惊讶的目光,本来在昨夜对人群大力鼓噪着敌人将攻进来说法,积极主张抵抗反制的一批人也愣住了,场面上反而静了下来。


  地穴里人数的比例形成约两百人对六人,如此的悬殊差距,即使再努力地指控也无法令人信服陈定山他们有何不良企图。

  陈定山的临时决定,反倒是意外地使地穴“遗民”们肯定比试的说法,而减去了不少敌意,经过一阵交头接耳后,人群纷纷鼓掌报以热烈的欢迎之情,气氛更加高亢,他们本就是一群终日无所是事,以打架比斗为乐的穴居人,说起动手过招兴致极大,来者不拒。


  诸葛龙经过陈定山私下指点,硬着头皮一个人走向中央,心头怦怦直跳,这也难怪他,初次上阵便要在朋友注视下进行,难免会有些紧张。

  他站定后舔了舔唇沿,吸了口气抱拳微揖,按照陈定山教的方式,朗声说:“我叫诸葛龙,是今天的挑战者,请问谁要与我比斗?”

  地穴“遗民”们顿时哄乱起来,指指点点的互相交谈,似乎对诸葛龙的挑战感到有些讶疑。

  却见由人群中走出一个人,仔细一看,竟然是于磊,诸葛龙不禁回头望向陈定山,心想:“难道要我和他打?”对于这个瘦高的的男子,他的印象倒不差,因为昨天于磊与陈定山的打斗十分精彩,当然语言相通也是关键之一。


  “我是于磊,想必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于磊在他面前一丈远处站定,首先开口。

  由于于磊是以英语说的话,诸葛龙大致能了解意思,急忙回头应答:“啊……是,我叫诸葛龙……你好。”

  周遭响起一片哄笑,于磊也没料到对方如此生嫩,忍不住露齿一笑:“今天的第一场就由我与你对手……其实,比斗在昨天已经分出结果了,但是那位陈姓师父又再提出今天的约试,所以还是由我开始。”言下之意,是不太相信诸葛龙的能耐,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年龄绝对在廿岁以下,这样的年纪根基能有多深?


  这也怪不得于磊,若是循正常的修练方式一步一步地培基筑气,即使天赋异秉,二十岁顶多练到郑荣生那种程度,要与“教头”级动手,那还差上一大截,围观中的地穴“遗民”们也大多有这种想法,议论纷纷,显得十分吵杂。


  不过于磊倒还颇为客气,抱拳说了声:“请。”,要让诸葛龙先出招。

  临到动手之际,诸葛龙忽然发现一个问题,他昨夜练习的招式全然是以闪避为主,必须先待对方出手,才知道要如何动作,根本没有料到对方会要他先出招,所以他乍然间无可施展的呆在原地。


  双方静静地对立片刻,周遭的人已经开始响起稀落的吆呼催促。

  于磊微微皱眉,原以为对方是在寻机蹈隙而不敢妄动,如今看来似乎不像,于是又再开口说了一声:“请动手。”

  诸葛龙见状,干咳一声,尴尬的说:“这个……可不可以……由你先出手。”

  周遭一阵大哗,于磊也是怔了怔,有些啼笑不得的说:“好吧,阁下注意了。”

  随着话声,于磊身形一伏猝扬,十指挟着劲风飙弹叉出,用的是昨天的招式。

  这一出手,诸葛龙心头的紧张就略微放松了些,按照步骤将昨天练习的招式应用上来,但是终究初学乍练,一开始时别说动手,就连闪避都险象环生,好几次差点被打到身上。


  陈定山摇摇头吁了一口气,心想:“这小子还是太嫩了点儿,需要好好的磨练一番,这样子真是……”

  心念未毕,便听见徐娟紧张的问:“陈先生……小龙有危险?”声音都变了。

  “没有。”陈定山随口回答,转头注意到徐娟清秀脸庞上的关切神情,笑了笑又说:“你放心,他的功力比起对方深厚数倍,即使被打中,也只会有些淤肿,没甚么大碍。”


  徐娟脸色略微放松,望望打斗中的人影,又有点不安的问:“那陈先生你又摇头又吐气……?”

  陈定山哈哈笑了笑,眨眨眼说:“那是因为小龙太嫩了,你看,他慌慌张张的模样,几个小时前才练习过,明明可以轻易避开的,却被自已的慌张弄乱手脚,造成这般伧促动作,不过,我相信他经过片刻,会渐渐恢复正常,到那时一切就胜利在望了。”


  池田书专注的瞧着打斗情况,嘴里不停喃喃叨念:“好厉害!好快!哇!啊!”

  身畔的方婷忍不住颦眉,暗中在池田书的大腿根上掐了一把,在他张口欲叫之际,狠狠瞪了一眼,把池田书涌到喉咙的叫痛声给瞪了回肚子里。

  吴毛雄站在两人身后,注意到两人的举动,笑了笑,却又疑惑地问:“池鱼,方婷,你们可以看清小龙他们的动作吗?”

  池田书摸着大腿被掐的部位,滋牙咧嘴地回头说:“是啊!有点快,但大致上可以瞧见手脚移动带起的影子,老猫,你干嘛这么问,难道你看不见吗?”

  陈定山笑着插嘴:“老猫可能还差了点火候,你的内功修练得不够勤久,根基尚未扎定,不像田书他们那样天天勤练到根基奠定的程度,所以视力上做不到捕捉光影立即传达反应。”


  吴毛雄扶了扶眼镜,点头说:“哦!原来如此。”看样子他是真的一听就懂,理解力够强。

  方婷伸手一拉徐娟,笑说:“其实,我们之中小龙不算,进度最快的就是她,你们不知道,徐娟她每天都在房间里修练好久。”

  徐娟正关心地注视着斗场内的情况,被方婷这一拉一说,才回过神来,问:“怎么?”

  池田书早由方婷那儿了解徐娟与诸葛龙之间的事情,看到她的样子,哈哈笑了,附和地说:“是啊!徐娟真是努力,也许终有一天会赶上小龙。”

  徐娟听池田书这么一讲,便有些明白过来,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急忙插嘴:“有话等会儿再说,小龙那边大概快结束了。”

  大家目光同时转向打斗方向,果然诸葛龙闪避的动作开始越来越顺畅俐落,有攻有守,双方招式变换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于磊的脸上闪漾着惊讶与赞佩的神色,原因是发觉到一直在闪避的诸葛龙开始有了反击,而且所使用的似乎是昨日自己与郑荣生施展过的招式,但是经过混合之后却更加相辅相成,本来认为早已熟捻的攻势,如今由他发挥得往往出乎预料之外,以致于打起来更加缚手缚脚,尤其是配合诸葛龙渐趋顺畅的闪避移挪动作,简直难以捉摸。


  然而在此时于磊已经可以确定诸葛龙与陈定山不是同一类型的人,昨日与陈定山动手时总觉得好像不是和活人打斗,完全感受不到一丝气劲,彷佛是打在会移动的木桩上,而今天诸葛龙出手时虽然没有提足劲力,却是真气流动,充满了生机,以于磊的能耐,自然感受到对手强大的内力远远超过自己,倍受威胁。


  交手两百多招后,诸葛龙越打越俐落,于磊却开始觉得有些吃力,便趁一次反击之际收势跃退,同时叫:“住手!”

  诸葛龙见状,便收手站定,问:“不打了吗?”

  于磊伸手抹拭微微沁出的汗水,苦笑中透着敬佩:“小友的年纪怕还不满二十吧?”

  点点头,诸葛龙实话实说:“我今年刚满十八岁。”

  发出惊讶的叹息,于磊摇头苦笑:“那或许是特殊的原因,小友你的功力深厚在我之上,嗯,我认输,不必打了。”

  周遭又是一阵哗然传来,吴毛雄眉头一皱,心想:“今天看来这些人多半都是能听得懂小龙的对话,在这个地穴中竟然有这么多人学过英语,颇耐人寻味。”转头正与陈定山眼神相会,陈定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奇特的笑容,吴毛雄心头又是一动。


  这时诸葛龙走了回来,池田书快步凑了上去,伸手搂住他的肩颈,笑嚷:“小龙,你这家伙才几个月不见就变得这么厉害,嘿嘿。”后面的笑声是被方婷瞪得不好意思地笑。


  笑闹片刻,陈定山才开口说话:“小龙,你刚才比试时提起几成功力?”

  “五成。”诸葛龙接着又立刻说:“不过后来比较轻松,所以只用四成过半的劲力。”

  陈定山点点头,又问:“现在如果仅用四成功力呢?会不会输?”

  诸葛龙低头想了想,说:“若是对方保持这样应该就不会输,不过会像一开始那样,很辛苦。”

  陈定山再问:“如果你用上六成力道呢?胜得了对方吗?”

  “应该……”诸葛龙犹豫了一下:“要不伤人的话,至少还要再加上一成力才行。”

  当陈定山与诸葛龙对答之际,池田书等人都静了下来默默听着,这时方婷插嘴发问:“不伤人用七成功力就能胜利,那真打起来就很轻松罗!”

  “不是这样子算的。”吴毛雄摇头说:“你们没有听清楚小龙的话意,不伤人,凭小龙的功力与躲闪的身手同于磊耗下去,最终自然是小龙获胜,所以于磊自行喊停,但若要反过来硬打拼命,在招式运用上于磊终究是有丰富实战经验的老手,而小龙却没有进攻的准备,最后的结局也就不可预料了。”


  池田书恍然的说:“原来说的是功力的消耗啊!我还以为小龙学会了必胜绝招,那小龙真和对方拼命的话,也就很危险罗?”

  “这就是小龙该加强的地方。”陈定山点头补充说:“习武者固然不断增强功力,另一方面经验的累积与学习亦足以影响成败,所以你们都要留意适合自己的技巧并多加磨砺,好好安排将来的日子。”


  众人觉得有理,纷纷点头,开始深思起来。

  吴毛雄推了推眼镜,轻声说:“陈先生,你今天作何打算?真是要小龙打完三场然后回家吗?”

  陈定山微微一笑,说:“看看接下来的一场再说,我想找出这个地穴的首领,昨天和今天都不见他出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吴毛雄朝对面那一群奇装异服的男女望去,一个个朝气蓬勃,充满了活力,眼镜后的眼皮更加眯了起来:“我总觉得那个首领就在某个地方盯着我们的行动,可是找不出来。”


  陈定山笑容收敛,仔细地打量他几眼,才点头以讶异口吻说:“你的灵智感应能够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吗?嗯,果然不愧是能挤入领导团的人物,这是一项很难得的特质,若是你能好好专心锻练,将来必定可以有一番与众不同的成就。”


  跟着朝四面看了看,低声地说:“我的感应器发现在这地下还有一个空间,范围不小,里面尚有好几个人在活动,都是高手级,但他们没有提起功力时,我无法精确测出谁的功夫最好,现在似乎正处于静默状态,应该也在注意比试情形。”


  吴毛雄也压低声音:“你想那个首领就在下面吗?”

  陈定山摇头:“不知道,但我希望是如此,这些人的功夫显然都已经练到了相当的火候,颇不寻常,我在地球异变前到中国研究生命能量的三年期间,见过不少练武团队或知名人物,在程度上还只到昨天的郑荣生那样身手水准,于磊若是生在两百多年前,也许会打遍天下无敌手,显然可见那位首领人物的功力还要更加高明得多……依照如此计算结果,我心里有一个假想状况……若是可能的话,你们也许会见到第二个活了两百年的人物。”


  这一番话声音不够低,连方婷他们都听见了,跟着相继望着他们惊呼出声。

  徐娟神情紧张的抓住陈定山的手臂,急急地问:“陈先生,你说还有人和你一样强吗?那么……那么小龙他……?”

  陈定山轻抚她的手背,安慰她说:“别担心,我也只是计算的推论,而且今天余下的两次比斗,他们的首领绝对不会出场,一个活了两百年的人,即使渡过了那个关卡,也老得没有几下子的能耐了,顶多只能对他的族人指点而已。”他感慨地叹了口气,想起自己的过去。


  池田书倒是挺开心的,嘿嘿笑着说:“我真想让他指点指点。”他挺羡慕诸葛龙能得到陈定山两百年的真元。

  一个如陈定山同样活两岁的老人,却是精研武学的地穴首领,不像陈定山孤独地关禁在墟里,这些日子以来的磨练苦修,从他那里能够学的东西想必更多,单看于磊的身手就可以想像了,池田书难免产生希冀。


  方婷心里虽然也想这样,但嘴上不好意思说出来。

  地穴“遗民”群中突然掀起一阵欢呼,波分浪裂的自动让出一个通道,引得吴毛雄诸人抬头注视,只见一名中等身材的中年女子摇曳生姿地走了出来,徐娘半老的脸上绽着微笑,对欢呼的人群摆手,气度与风情展现得恰到好处,如果不是身上穿着像乞丐东拼西补的怪异装扮,会各有韵味。


  池田书睁大了眼,吃吃地说:“哇!好大的气派,小龙,这一场你要和女的打啦!”

  方婷看看徐娟,哼声说:“女的怎样?还不是老得可以当妈了,你该不会看上她吧?”

  连连摇手,池田书嘻嘻笑:“说哪儿的话!你别误会,我是在猜那女的身份,该不会就是首领?瞧那威风……”说着嘴里“啧啧”咋着舌。

  诸葛龙为难地看着陈定山,见他点头微笑,只好硬着头皮走向场中央。

  中年女子的年纪看来并不大,脸上没有多余的皱纹,乌溜溜的秀发挽成一个盘簪,身材玲珑有致,在那一身用几种布料合缀成的贴身衣裳下,说她三十岁也不为过。


  走到距离一丈左右,诸葛龙照着老样子拱拱手,朗声说:“我叫诸葛龙,你好。”

  中年女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嗓音还真娇脆,却仅仅颔首说:“我叫舒明晓,是于磊的妻子,也是一名‘教头’,小弟弟,听说你的功夫不错。”

  诸葛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

  舒明晓看这个少年人生嫩的模样,开始怀疑老公的夸赞,她说:“这一场由我来和你比,你要小心喔,我的速度很快的。”她竟然对这少年产生关爱的心,简直把他当成小孩看。


  诸葛龙点头,老老实实地摆出防备的姿式,说:“请!”

  明媚一笑,舒明晓蓦然高声尖叫,音调之锐把诸葛龙吓了一跳,还没想出怎么回事的时候,五根长而半透明的指甲已经刺到眼前,他大吃一惊地急急避开,倒忘记使用身法,躲闪得挺狼狈,好几次差点被指甲扎到,骇出一身冷汗。


  舒明晓觉得这少年的工夫也不怎么高明,老公居然会认输真是不可思议,思忖中二十多次扑进追击,都是稍差些许便巾到对方,可惜没有成功,于是又加快速度,企图快点打败诸葛龙,因为她的身体轻盈,仗持以速度取胜,但在内力修为则不如于磊,打久了体力会消耗太大,速度便无法维持下去。


  于磊就是在比持久耐力下输给诸葛龙,于是想出以快攻取胜的方法,果然逼得没有打斗经验的诸葛龙只顾着躲闪,还一丝还手的机会也没有。

  围观的人群又开始兴奋的叫嚷挥拳,间或夹杂着几声清脆的铁器敲击声音,虽然不是很响亮,但打开听力仔细搜索的陈定山却听见了,运用电子视力聚焦观察下,看到在人群里还有几个身上挂有类似兵刃的东西,随着振臂欢呼摇摆巾撞直响。


  方婷紧张的伸手一推徐娟,低声说:“你看!”

  徐娟仅回头微微一笑,与于磊的比试之后,她对诸葛龙的信心增加不少,陈定山没有说什么,她就认定没事。

  吴毛雄却对陈定山说:“场中那位舒明晓英语十分流俐,陈先生你认为呢?”

  陈定山没有回答,眼睛微闭,过了一分钟后才张开眼睛说:“这里会说英语的人数不少,对面人群里就有十来个能说得很流俐的,我已经收到一丝细微的对话,他们的首领就在地底下没错。”


  池田书插嘴问:“在哪里?”他听出意思来了。

  陈定山摇头:“他们没有指明,只说首领昨天在下面开会决定了几项事情,好险,我们今天误打误撞的把那些军人和探索队员留在上面,使地穴‘遗民’原以为我们有攻占这里的敌意抹消,否则便要引发杀戮了,在对面围观的人群里有些带有兵器,是准备带动出击的主战派,虽然我们可以仗恃雷射武器消灭他们,但双方都将伤亡惨重,这是我所不愿看到的情形。”


  池田书震惊地转头去看对面围观的人群,池田书是军人世家子弟,自然明白战争,知道陈定山说的严重性,但他的眼力差远了,连长像也看不清楚,更别提身体掩护下的兵器,一点也看不出来。


  池田书收敛起玩笑心态,认真地评估双方的情势,然后摇头说:“无论如何估计都不算,还是别打的好,两边都没有胜算。”

  吴毛雄抽动了下鼻头,淡淡的说:“地穴里并不适合作战,我们站在入口,随时可以退出,打或不打倒是没什么紧要,重要的是小龙的安全,还有值不值得打这一场战役,就像陈先生说的,厮杀拼命根本无此必要,我们的目的只是在寻找地球上的生存者。”


  陈定山点头说:“没错,但为防万一,老猫,你通知地面上的队员与军人准备应变,飞梭的运转别停下来,保持机动力。”

  吴毛雄应了一声,走到入口去向站位的队员交待去了。

  如此一来,池田书、方婷不禁紧张起来,将注意力大半放在对面“遗民”举动上,防范突然而至的暴动,显得神经兮兮地,徐娟则仅仅关注诸葛龙的情况,对于身外事完全无心去理会。


  场中,经过几次慌张躲闪后,诸葛龙情绪比较镇定些,行动也就慢慢流畅自然,短时间仍然抽不出空间向舒明晓回手反击,脚下却已经加快、加大跨步,逐渐拉大两人的距离,使得她每一次扑攻都必须更费力才能构到位置,体力的消耗就相对增加了。


  舒明晓用过将近两百招了,虽然把诸葛龙逼得没有还手余地,但也拿他没有办法,十数次几乎巾到衣服,就是差了半分,气得她呶起小嘴,汗水开始流沁滑落,气息失调。


  围观的群众更加激动的为她加油,有几个人干脆把手拢在唇边大声嘶吼起来,原本退下休息的于磊忍不住又挤到前排替老婆打气。

  又是五十几招过去,舒明晓明显地开始呼吸粗重,转动略微缓滞,在场的人都感觉到她要输了。

  果然,诸葛龙在一次后退时终于抬起手挡拒,从大幅移动而渐次减少躲闪的次数,最后稳定下来。

  徐娟安心地轻吁微笑,回头向陈定山说:“刚才好险。”

  陈定山回以轻笑,语带双关地说:“是好险。”

  方婷拉住她的手,靠近她轻声说:“娟,你要小心注意喔!等一下小龙回来后,我们要准备随时撤离。”

  微微一怔,徐娟又看见吴毛雄自地穴入口走来,问:“出了什么事吗?田书脸色怪怪的。”她以为是池田书做了什么事情。

  池田书咧嘴一笑,不自在地说:“要打仗啦!当然脸色会怪。”

  “打仗?”徐娟惊讶得微张着嘴。

  吴毛雄推了推眼镜,走到近前说:“池鱼、方婷,你们别过度神经紧张,瞧你们把徐娟吓成这样,陈先生的意思只是防范未然而已,可没说一定会打起来,刚才因为发现到今天有部份‘遗民’带有兵器,陈先生才要我去向地面上的人员打声招呼,徐娟你别担心。”


  徐娟释怀地点头一笑:“原来如此。”

  吴毛雄朝场中看了看,说:“好像小龙快要获胜,陈先生,人员都已经准备好了,你决定如何做?”

  陈定山还未回答,场中已经响起尖叫,他们赶紧望过去,正好看见舒明晓跳至三丈高半空,头下脚上的倒悬,手臂平伸,在空中形成倒十字。

  “这是干什么?”池田书怪腔怪调地讶问,但没人回答他。

  昨夜的准备都是以地面相对的招式为主,诸葛龙没有想到会遇到从上方来的攻击,顿时站立着仰头,不知道该往哪里防躲。

  舒明晓好胜心重,在急切疲累下断然的采取孤注一掷的手段,用尽全力使出这一招练没多久,尚半生不熟的“天星碎玉手”,身躯一悬停在空中便开始倒立自旋,两只手掌以身体为主轴,反覆伸缩四面拍张,很快地漫空一片半透明的掌影交织穿错,居然带动整个人虚悬着往诸葛龙的位置移动,不受地心引力的牵制落下。


  她这一招使出,地穴内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呼嚣加油声陡然静止,数百双眼睛盯注在将近地穴顶的奇景上,连呼吸都几乎要忘记。

  于磊脸色大变,他知道老婆的这一招“天星碎玉手”根本就没有练成,勉强使出来即便没有摔死也要受到内伤,他大声阻止:“明晓,住手!不能用‘满天殒星’。”一边叫着,他急急往场中跑去。


  徐娟早已经苍白着脸,见状也跟着往前奔出,两方这么一动,其余的人顿时紧张惊呼,纷纷朝场中央凑去。

  舒明晓在旋转时就无法听见或看到外界的情形,“天星碎玉手”必须以极大的真气维持浮悬状态,又十分快速的自旋,她被旋转的劲力包围带动,早已身不由主,体力迅速流失,功力不足下勉强使出,还没有旋到诸葛龙面前就陷入昏迷了,但余势未衰,仍袭卷着缤纷的透明掌影直撞而至。


  诸葛龙迷惘的看着掌影罩头扑下,一时愣住当地,相隔丈远,挥掌引发的啸声风力迎面而来,竟然想不出要用哪一个方法应付,迫切中提起功力准备硬挨,以他身具的真元弥布周身,自信可以受得了她那一轮攻击,至于结果则无暇去想。


  旋转的人体冲力极大,眨眼间就到了面前,窒鼻的激荡风刃如同无形的刀片撕割着诸葛龙防布身外的真元,一连串尖锐刺耳的刮擦异声密集地响起,声势十分骇人惊心。


  “蓬!”一道人影迅捷如豹地冲入两方之间,突来的劲气与相撕扯的两股力道挤撞下发出巨大的震音,跟着三人分作两方倒退,诸葛龙身前衣衫破碎地仰身疾退四、五步,另一方向于磊与舒明晓却歪斜地滚跌出十几圈,场中央拼撞处凭空涌起数股逆流罡风,扬起一大片的灰尘。


  赶上前的人群远远站在十数丈外,流窜溢散的流风拂动他们身上的金属片,推击成“叮叮当当”的杂音。

  “小龙!”徐娟甘冒强烈的劲风扫摆,惊叫着奔过来,伸手扶住摇摇晃晃的诸葛龙,紧张关切的询问:“你没事吧?伤到哪里?”

  诸葛龙稳住脚,勉强抑止住浮动的气血,安慰性的反手轻握徐娟的手臂:“我没事,也没受伤,你别担心。”

  对面,于磊吃力的躺在地面,两手还不忘拥护着怀里的老婆,脸色灰苍苍的似乎是受了内伤,而舒明晓则静静地躺倒在他的怀中,一动也不动。

  刚才诸葛龙与舒明晓双方正处于最危险的一瞬间,锐利的掌风造成的真空风刃与浑厚扎实的真元劲气硬撞,刃锋余威已经伤及诸葛龙的衣角,因为他怕舒明晓直接撞击造成她受伤过重,刚开始真元并没有全力凝聚,只保持些许柔软的程度,但当发觉真空的风刃划入真元之间危害到性命时,只有准备提起全力以抗阻,好在这刹那于磊及时赶到以化解“天星碎玉手”的独特手法抱住了舒明晓,救了她一命,却也同时因风刃压力减弱的关系,受到真元反弹性的扩张暴涨,给撞得飞滚出去。


  这一下,恐怕于磊得疗养个三、五天才能起来。

  地穴“遗民”群蓦然全体喧哗骚动,有两个年青男女匆匆走来将于磊夫妻抱起抬回,群众纷纷簇拥着围上前探询这对夫妻的伤势状况,气氛顿时变得沉肃。

  徐娟记起池田书说的事情,赶紧扶着诸葛龙往回走,打不打仗还是其次,站在场中央,万一打起来两人可要吃亏,她绝不愿使诸葛龙留在危险的场子里,早点回到陈定山身边为妙。


  而池田书也着急地伸长了脖子在观望对面的动态,虽说是军人世家的后代,但两百年来没有发生过大的动乱,如今的军人们都没有实际的作战体验,巾上了心里难免有些忐忑情怀,更带了点兴奋的意绪。


  方婷也是神色不安的左看右瞧,一付心不在焉的样子。

  徐娟扶着诸葛龙,因为他的气血还未完全平复下来,纵使具备了两百年的真元,受到如此激烈的攻击也颇够受的。

  诸葛龙记着陈定山昨夜的交待,两人极力保持镇定,以避免被地穴“遗民”们看见他真实的情形,缓缓又焦灼的走过这一段距离,回到朋友们身畔。

  陈定山略微扫瞄了一下,微笑说:“幸好仅仅气血稍微波动,没有内伤,小龙,你还记得我最先教你的心法吗?由徐娟带着站在我们后面,你就站着运行。”

  看着诸葛龙移向后方,吴毛雄对陈定山说:“你是否要再与‘遗民’们交涉?”

  “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了。”陈定山笑着说:“小龙在这一次比斗以后,招式功力都会有所进展,而且我已经查出‘遗民’首领人物所在,交涉或不交涉都没有关系,现在要做的是逼出那一位潜伏的‘遗民’首领,而且将他收伏。”


  吴毛雄点头,心里却在想:“要收伏可能并不容易。”他绞着脑汁去猜想陈定山的主意,可是却还猜不透那电子头脑的思维模式。

  喧哗叫嚷仍自围成一圈的人群内传来,“遗民”们好像忘记吴毛雄他们的存在,俱都关切的看着圈里急救中的于磊夫妻,这显示出于磊夫妻在这些人之中的地位重要性。


  瞧到这个景像,吴毛雄又推了推眼镜,心想:“看样子于磊的身份颇有份量,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底细?不好!如果说于磊夫妻有了些问题,势必引发‘遗民’们的愤怒,万一造成混乱拼杀,我们要产生多大的伤亡损失,连对方藏匿着的首领人物也极可能失去踪迹。”


  思忖中,陈定山忽然低声说:“来了!准备应变。”

  吴毛雄抬头一看,对面的人群里传出几声喝叱,有十来个中、青年人物自人群内排挤出来,手里都拿着各式的刀剑兵器,一个个怒气冲冲的面朝这边,似乎正要冲过来,但人群中有个疲弱的声音喊叫着,将他们唤住,大声叫嚷说话,仔细一听,疲弱的声音是于磊的嗓音,但说的不是英文,听不懂在讲些什么。


  陈定山也在听,脸上木然没有表情,那玻璃珠般澄澈的合成电子眼球盯注在拿兵器的十几人手上,彷佛在思考着某个问题。

  吴毛雄不放心的说:“陈先生,我们是否该……?”

  陈定山挥手阻止他继续说,眼睛盯注在对方的刀剑兵器,颇认真的思索。

  吴毛雄见他那样子,也不好再说,心里却急了,对池田书和方婷说:“你们快退向后面些,等我招呼就向入口冲退。”交待后便要转向徐娟那面。

  却见陈定山突然说:“没错!就是那个样子。”

  这时只见十几名手执兵器的中、青年人物与于磊说了几句话后,又全都举起手里的刀剑兵器,示威性的高呼,随即便见到几个受到情绪感泄的青年也站出来跟着高呼。


  眼见情势立即变得不可收拾,吴毛雄等人正想要询问陈定山,只听于磊努力以嘶哑的嗓音高声警告:“你们小心!”

  短短的几个字传至,吴毛雄已经能明白情势的危急,当机立断的说:“我们快退!”

  手一挥,池田书、方婷、吴毛雄缓缓移向入口处,但诸葛龙尚在调息,徐娟也陪在一旁,两人都没有离开一步,陈定山更反而向场前跨出了几步,看见这情形,退后的三人都自动停了下来,谁也不肯抛下朋友自己逃避。


  抹了把冷汗,池田书低声道:“老猫,陈先生是怎么回事?”

  吴毛雄摇头皱眉,心里飞快地盘算各种可能性,说:“论智慧经验,陈先生比我还强得多,我无法评断他的用意,但他不会害我们,这是目前我唯一能肯定的事,稍安勿躁,我们没有危险。”


  陈定山以稳定的步伐踏出十来步,对面的骚动便因此而沉静,连在高呼的二十几人也都闭上嘴,百多对惊讶的目光投向他的身上,气氛凝重。

  池田书像是想到了什么,从腰带上解下一个小包递给吴毛雄,轻声说:“给你。”

  吴毛雄微微一怔,接过没有打开,惦了惦重量很沉,疑惑询问:“池鱼,这是什么?”

  池田书神秘地说:“就是那两把‘雷射发射器’和五个能源匣呀!小龙那天带来发给我们的,你忘啦?事后没有收回,我就收存起来,昨天听方婷说又有遗迹发现要我去载她们,我就顺手带来了,老猫,你看有没有帮助?”


  吴毛雄精神一振,连连点头说:“谢谢你,池鱼,我正需要这个,现在我们可以有几分把握,不必怕被他们困在这里了,来,你拿一把,小龙正在调息中,我们要小心保护他的安全。”


  他们背着人群悄悄将“雷射发射器”能源匣装上分配好,暗藏在衣服里顺手处,才向场中望去。

  陈定山越过场中央,到达对面人群不远的距离停止,冷静地向手执刀剑的几个人巡视几眼,开口说:“你们几个人当中,有听得懂英文的吧?”

  手执刀剑的几人面面相觑,也不好交谈,只拿眼去看他。

  陈定山微微笑了,说:“看样子你们都能听懂我说的话,对不对?这座地穴里面真不简单,居然训练出如许多听得懂英文的人才出来,如果我记忆没有错误,由你们手上的刀剑标志判断,你们当中有姓白或是姓古的人物吗?可不可以请他露面与我谈几句话?”


  这几人明显的呈现惊讶的表情,只听人群里的于磊也惊异的开口:“阁下怎么会知道我世族的事情?你究竟是谁?”

  陈定山回忆着,缓缓叙说:“两百年多前,我原名叫‘亨利.欧格登’,在生命能量学的研究中到过中国内陆,遇见过一个老人,记得他叫做‘古鸿恩’,就是他教我‘养生练气’、‘培元承丹’的内功心法,于是现在我才改了‘陈定山’这个中国式的姓名,你们听说过这个老人吗?”


  几个手执刀剑的中、青年人都怔住了,即使于磊也忘了回话。

  池田书迷惑地低声说:“老猫,他们在搞什么鬼?光站在那里没有动静,会不会有问题?”

  吴毛雄转头去看诸葛龙,看到他闭着眼像根木头一般的站着,有点耽心地说:“我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从那位于磊的语气上似乎陈先生说了什么让他们吃惊的事,可能暂时将他们拖住,不知小龙能不能在这段时间里恢复过来。”


  徐娟扶着诸葛龙,插嘴说:“我听到一点片段,好像陈先生在问什么人的事情。”

  “哦?”三个人同时张口叫了一声,向她望过来。

  池田书睁大着眼睛说:“徐娟的功夫也变得这么好?真是看不出来耶!我都没听见他们的谈话,你是不是吃了小龙的口水,增加功力啊?”

  方婷“啪”地敲了池田书一个大响头,娇嗔:“死鱼!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你想挨揍哇?”

  池田书揉着头不开口,吴毛雄赶紧接着说:“徐娟,你帮忙仔细听听,能听到多少都说出来,我需要资料参考。”

  按捺住脸红羞意,徐娟点点头,努力倾听。

  那边陈定山等了片刻没人开口回答,就又说:“当时我是在昆仑山脉见到这位老人的,说起来应该算是我的师父,只是那时老人没有同意我的拜师要求,说没有教我什么,他的世族数千年来功夫向例不外传,也不对外收徒,传给我的仅仅是基本的吐纳方法,我记得他衣衫胸口上的记号,就和你们刀剑上的一模一样,若地球异变没有破坏这项规矩,现在你们的世族仍是由白、丁、于、古四姓轮流掌管,对吗?”


  人群一阵骚动,几名手执刀剑的青年脸上交织着茫然与诧讶神情,而被人群包围的于磊却叹了一口气。

  陈定山被于磊那一声喟叹引动了疑惑,电子头脑快速的运作分析,说:“难道发生什么事?”

  “扶起我!”于磊声音响起,人群分开一个缺口,看见他被两个中年人自腋下掺扶站起,来到人群圈外,看样子受的伤势并不轻,脸色苍白里泛着些许铁青色,神态疲累,被掺扶着脚不点地的移动。


  在距离一丈远停住,于磊重新打量陈定山几眼,缓涩的说:“你所说的老人‘古鸿恩’,是我们世族上一代的族长,当年你见到他的时候,或许他正在等死吧……”


  “等死?”陈定山目光盯注在于磊脸上。

  于磊点头说:“无论功力练得再高,凡是练武的人都会遇上几个瓶颈需要突破,才能继续下去,这包含寿命的界限在内,修练内功虽然可以活化身体的组织,使生理维持运作更新,但人体仍然会老化,而后死亡,所差别的只是早死或晚死而已,我们世族里活得最久的,也就只有你所说的老人‘古鸿恩’活过一百八十岁,其余的人都没有活过一百五十岁,然而老人‘古鸿恩’还是避免不了寿命的即将终结,所以他独自一人离开我们族人前往昆仑山去潜修,想藉昆仑山脉的天然环境突破寿元的界限,可惜没有成功,我们族里的长老们在他离开两年后寻到山上,发现了他的遗体。”


  陈定山轻“啊!”一声,沉默着没有说话,他自己也是活了两百岁的体验者,若不是这一付合成人躯壳,若没有诸葛龙适时提供的新能量制造方法,现在他应该是一具烂臭了的骨肉尸体,自己比授艺老人“古鸿恩”多活了几十年,已经强过很多,那也是受到地球异变被困在地室中的缘故,才能达到这样的寿元,如果活在地面上,恐怕早就死了。


  于磊看着他,继续说:“至于你说在两百年前遇上老人,从你的脸和年龄上看不出你有活那么长的岁月痕迹,我不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依照辈份我该称你一声师叔祖。”


  一旁手执长剑的中年人听见后,不表同意的说:“于大哥!这个姓陈的并没有正式拜师,也没有传承师祖的功夫,只学了几个不算在我世族武学之内的基本功夫,如何构得上‘师叔祖’的身份地位?再说他的年龄相貌也不像是活了两百多年的人物,我才不信他有这么大岁数,分明是在骗人,你可别听信这个姓陈的鬼话。”


  于磊苦笑:“丁四弟,那么他如何知道我们世族的秘密?连族长的排位方法都一清二楚,说出白、丁、于、古四姓轮流掌管的规定,还有先族长‘古鸿恩’的姓名?”


  被唤作“丁四弟”的中年人窒了窒,不甘心的又说:“或者另有原因……”

  于磊又说:“而他的能力也令人惊奇,回异于一般人的情况,我认为他可能有了什么突破,才会有这样的成就,以貌取人,不是正确的方法。”

  另一个拿刀的青年也说:“于叔,我们族长的排名交接真是这样子轮流的么?”

  于磊脸色微微一变,点头说:“是的,白十三侄,历代族长都是按照这个顺序轮替的。”

  人群里立刻一阵骚动,许多青年人都在睁大眼睛互看,而那名拿刀的青年更是喃喃自语:“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后面却没有讲出来。

  于磊眉头一皱,说:“族里的事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都安静下来,这件事族长会给你们说明清楚。”他这么一说,骚动的情形便逐渐安静。

  陈定山由于磊话里,确定地穴果然有个首领族长,那么到现在仍不见这位族长的影踪,未免太奇怪。

  “吁°°”调息中的诸葛龙长长吐出胸口里的浊气,睁开双眼,把专注倾听的徐娟注意力引回来,中断了聆听,吴毛雄等三人也暂时抛开陈定山那头的事情,趋上前关切他的状况。


  诸葛龙两个周天下来,精神已经好很多,对着四人点头微笑:“没事了,已经把瘀滞气血化散开,咦?陈先生还在做什么?”

  池田书嘴快,抢着说:“刚才真是好险,差点打起来……”

  吴毛雄插过话头说:“小龙,现在快听听看陈先生与‘遗民’们的对话,你的功力高,听得会比较清楚。”

  诸葛龙视线移到对面,陈定山正好开口说:“我的身份并不重要,希望你们能将现任的族长请出来,让我和他谈谈。”

  于磊尚在犹豫地考虑着,那拿长剑的中年人已经摇头说:“你想见我们族长,办不到,我们不可能让族长冒任何的危险。”

  陈定山伸手指向下:“他不是就住在这场子下方一层的地室吗?”

  在场的人个个神色震动,于磊脸一沉:“你如何知道地下还有一层地室?莫非你真有对我们侵犯的意图?那么……”